绿芙也惊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追在那和尚身后急道:“大师,此话是何意?”
他头也不回的道:“天机不可泄漏。”
看着他远去的褴褛的背影,听他嘴里疯疯颠颠的不知哼着什么,我不禁怔在原地。
若说不信,我心中感觉这个老和尚有点怪,若说信,又觉得可笑。燕文帝统治天下已数十年,朝纲稳定,国富兵强,四海升平。即使如传闻那样,文静皇后被废,那洛贵妃必问鼎中宫,她是皇长子嫡母,母凭子贵,名正言顺地统领三宫。
那我怎么会母仪天下呢,就是母仪天下了,又怎么会是红颜祸水呢?历朝来,**不得干政。
看来那老和尚是满口胡诌,还生生的给我安个什么红颜祸水的罪名。
我想到此,不禁有点气愤,想想他只看有缘人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又是气,又是想笑。
第13章 祈求姻缘
可是想到他后面的话,不由得还是大惊不已。
江山不久,必易主!
微微握紧双手,燕国的天空,真的要变了么?
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只是一朝君主一朝臣,爹爹在朝为官……
兀自甩甩头,这些,却是我不能管得了的。步入香火殿内,跪地祈福!'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我相信娘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爹爹,保佑相府的。
出了香火殿,不知不觉中来到银杏树下,看见树上挂满了祈求姻缘的同心结。于是也拈来一块,想了想,诚心诚意写下:今生今世,姻缘天定。信女:林亦乔。
“这个,真的灵验吗?”我正要把它挂在银杏树上,听见身边有人轻声笑问。
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天下第一无赖的偷窍兼抢劫犯。我这才看清他的容颜,大约三十来岁,生得气宇轩昂,颜如宋玉,笑起来吊儿朗当的,彻头彻尾的天生无赖相,不笑时带着沉稳内敛,有一种让人无法逼视的威严。
佛门静地,我是不会与他计较的。况且,也要对得起我今天的装扮,一举手,一抬足,一笑一语,都尽显名门风范。
呵呵,偷窍犯,我们暂且冰释前嫌一天。
“自然的。”我朝他微微一笑,笑不露齿。
心中还是希望它灵验的。娘说,愿得一有心人,千古相随。
“你可不要对男人这样笑呀!他们不会象我这样心无旁骛的。”他色眯眯的笑着。
我白他一眼,又来了,天生的无赖,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这是在求姻缘吗?”他收起色相,笑吟吟的问。
我细看,他很一本正经的,不象是嘲笑我,便点点头。
“怎么求?我也来求一个。”他又笑了。
“你真的不是本地人吗?”我边挂我的同心结,边问道。
“我是晋国人。”怪不得,连这个都不会。
还问我弹弓是什么武器呢!
他取了一块同心结,学着我的样子做起来。我见他写下:千里有缘来相见。善男:慕容枫。
我这才发现,他换下那幅嘻皮相,其实还可以算个人。原来他的本质还不算太坏,是可以好好改造的,为何要用那幅无赖相来伪装?
我不由得抬眸瞧了他一眼,想来是寂寞过头了,又或者,坏事做得太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做下去。
他笑起来真好看,笑傲风月中含着点玩味,冁然而笑中又带着点遣愁索笑,与子健的载欢载笑大不相同,子健,总给人工程师年少不知愁的感觉。
写完,他莞尔一笑,拿起来认真端详了下,虔城的挂到树上去。
我看到他如此严肃认真,与他那幅无赖相格格不入,不由抿嘴而笑。
“你在取笑我吗?”他发现我在笑,不悦地锁起眉头问。
“不敢。”我还是想笑。
他翻了翻我的同心结,轻笑一声,道:“姻缘天定!”
“不许动我的同心结,看了就不灵验了。”我赶紧用手护着同心结,不让他看。
“不看也看了,怎么办?呵,你不是也看过我的吗?”他有点不服气。
“那不算,你还未挂上去呢。”我随口道,天知道是不是这样,我只是不想他看到我写了什么。
“原来这样。”他居然当真。
我离开银杏树,去拿了红色的祈愿牌,在上面写下爹爹的名字,为他求了一道护身符,希望他一生平安,永远得到上天的庇护。
慕容枫也学着我的样子,求了一道平安符。
“慕容枫,后会有期。”我求完符后,转身便走。
“林姑娘,请留步。”慕容枫叫道。
“何事?”
他伸出一只手,打开来,一只金镯子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璀灿夺目。
我脸色一沉,被气得发抖,举起手来,想狠狠的掴他一巴。可手还未落下,就被他抓住。
“你这个无赖,放开我。”我怒吼。
“小小年纪,脾气倒挺大的。”他不怒,反笑,也不放开我。
我抽了下手,纹丝不动,更加气煞我。
“这个金镯子,可是我花了十倍的金子向那妇人买的。”他见我气得小脸都绿了,嘻笑道。
我微哼一声,当然不信。可他衣冠楚楚的,一看就知道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干嘛偷一个妇人的金镯子?着实不象他所为。
不过也难说,我的钗子,不就被他顺手牵羊了么?
他见我居然不信,有点气馁,“信不信由你,反正她都是卖,卖给我也一样,而且价钱翻了几倍。”说完,自嘲的笑了。
“那是为何?”我半信半疑了。
“我不想你一个姑娘家随身带的东西,落到他人手里。”他喃喃道,拿眼睛敏感地看着往来的香客,仿佛是狗闻到了骨头的味道。
呵,这是什么话呀!亏他说得出来!我一个姑娘家的钗子不是也落在他手里么?
况且,落在他人手里,跟落在他的手里,不是一样么?
便朝他道:“既是你买了,就是你的了。”
想起我的手还被他抓在半空中,便喝道:“放手!”
慕容枫色相又起,笑道:“我从来见过这么柔软的小手。”
顿时,我的小脸上染起两朵小小的红晕,焦急道,“慕容枫,快放手。”
“大胆!”几乎同时,慕容枫还未来得及松开我的手,就听到一声断喝,我身后窜出一人,挥掌向慕容枫打去。
慕容枫一只手将我拉到身后,一只手去接掌。“碰”的一声,慕容枫以一掌敌双掌,双方却纹丝不动。
来人,竟是——燕子健。
燕子宁站在旁边,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冷的看着我和慕容枫。
“子健!”我急叫,挣脱慕容枫,跑到子健身旁。
“亦儿,你没事吧?”燕子健急切问道。
“我没事。”我摇摇头,又指指慕容枫,“这是佛门静地,你们别打了。”
燕子健长长舒了口气,君子风范地向慕容枫拱拱手,“兄台,多有得罪!望海涵。”
慕容枫也拱手还礼,他紧闭着嘴,目光炯炯的看着燕子健。看得连我都有点心悸起来。
第14章 不欢而散
燕子健微怔,正想开口,只见慕容枫抢先道:“林姑娘,后会有期。”说完,迅速拉起我的手来,往我手里塞了件东西,身形一闪,已飘出几丈外,悠然而去。
我原以为慕容枫塞给我的是金镯子,打开一看,却是一道平安符。原来,他方才是为我求的平安符。
除了娘,还没有人为我求过平安符。
听燕子健喟叹一声,拉过我的手,道:“查不出这人是谁,亦儿你要多加小心!有机会,真要找这人切磋切磋。”
看他一幅极端遗憾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哧一笑,“子健,你不是个喜欢舞刀弄枪之人,而且,你已是武功高手了。”
想起初次见面时被燕子宁抓的那个白云爪,我仍心有余悸。
偷看燕子宁一眼,不想正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他这次没有鄙视我,只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心下微微诧异,试问也没有什么地方再得罪这个魔王。该生气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的荷包,燕子宁,我不会让你白白偷去的。
我摊开手中的平安府给子健看,燕子健问道:“亦儿,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无奈地笑道:“刚刚认识的,萍水相逢。”
我又俯在子健耳边,浅声笑道:“我与你,朋友相交,贵在心知。”
子健会心微笑:“想不到,亦儿这么豪爽。”
燕子宁的脸色一沉,较之前更加难看了,他一直一言不发,此刻开口,奚落道:“林小姐,这次见到你,着实叫我吃惊。”说着,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个遍,眼里,满满的,全是鄙夷之色。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总爱以这样的眼神看我。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世子同样也让我一惊一乍。”我反唇相讥。
子健面露难色,我知道,他夹在中间,很难为情。
“子健,大哥跟你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漂亮的女子,到处招蜂引蝶,更是红颜祸水。”燕子宁怏怏的对燕子健道,又似有点怅然若失。
我郁闷,莫明其妙,今天被人二次安上红颜祸水的罪名。
突然,燕子宁猛地抽出腰间的佩服,向我辟头刺来。
想不到,燕子宁竟然恨我入骨,要置我于死地,除之而后快。
子健大惊,想要出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了,燕子宁的剑身,在我发边擦声而过。
剑身刺过,我还能听到耳畔掠过的风声,那风声,是死亡的召唤。
我还未反应过来,燕子宁的剑已入销,静静握着。所有的动作均在刹那间完成,仿佛他的剑不曾出销一样。
我只是怀疑,精于剑术的他,如何刺偏了。
燕子健将我护在身后,怒视着燕子宁,吼道:“大哥,你何以这般残忍,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燕子宁重重哼了声,朝地上瞧了一眼,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大惊不已,只见地上一只大蜘蛛,被剑身辟成两半。
原来,燕子宁并不曾想杀我!
燕子健脸色缓和了不少,唤了声:“大哥!”他的语气里,内疚不已。
燕子宁微哼了声,握着剑,也不瞧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5章 圣旨赐婚
我也朝他哼了声,不过是一只大蜘蛛罢了,何必如此小题大做,要用到剑?
吓得我半生半死,差一点连呼吸都停止了。我可不想白白死在燕子宁手上,要死,也要死得值得。
天知道,其实我怕蜘蛛,怕得要命!可,燕子宁这般好心,我却不想领情。
细看子健,他的脸色却有些许的苍白。关切问道:“子健,怎么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子健苦笑道:“你不知自己惹的祸!大哥那日回家,被父王关了一整夜的黑屋子。我以为……”
子健不再说下去了,可我知道他是想说,他以为燕子宁会迁怒于我,而杀了我。
杀人……
燕子宁,生性真的好残忍!
想起来,我却也是吓得吐吐舌头,真怕哪一天有个不慎,被燕子宁一剑杀了。
刚回到府,便见王管家急急来禀道:“大人,夫人,宫里来了宣圣旨的公公。”
屋里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与夫人,急急带了我们,到前厅接旨。
厅内,满满的跪了一地。
宣旨公公慢慢打开那卷黄绸布,将头昂得高高的,尖着声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长女燕梨落,为静妃闵氏所出。端庄贤淑,秀外慧中,适逢出嫁之龄。今有宣武都尉林羿衍,年少有为,禀性刚正,为朕所赏识,遂擢其为梨落公主驸马。尚主之喜,承蒙皇恩,加封宣武都尉林羿衍为副将。敕造公主府一座,于文治十一年六月六日吉时大婚,望其铭朕意,感朕之所恩,宜德谨行,勿负朕意,钦此!”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真是让人始料不及的事,难道,这就是燕子健说的,相府的喜事么?原来,当今皇上召大哥回京,竟是这样么?
斜睨着瞧向大哥,见他却是一下子的,呆了。
昨天,我还笑他不知哪家的小姐才配得上他,现在,这位小姐就来了。而且,还是燕国最最尊贵的唯一的公主。
文帝只有梨落一位帝姬,现赐婚大哥,相府真真是荣耀至盛。
可,荣极必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相府,必然树大招风。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没有太多的喜悦。大哥娶亲,我更希望是平凡人家的小家碧玉。
公主与年轻有为的大哥,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圣旨赐婚,皇恩浩荡,无可厚非。可,隐隐的,觉得背后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只因大哥归来后就任的副将这个位置,原是徽王、摄政王的心腹之人,前不久因犯了事,被革职了。
现由年轻有为的驸马接任,明正言顺。就算是徽王,也不敢有微词。
历朝来,皇家的嫁娶,都离不开政治。梨落公主,尊贵如她,也不例外。
这是一场政治婚姻!
文帝不过是,想借大哥的手,驸马的名义,收复徽王手中的兵权,借相府的势力,牵制徽王的势力。
不知怎的,隐隐觉得,平静了太久的燕家天下,将要不太平了。
抬眸看向爹爹,果见,那双深遂的眸子里,深不可测。
那目光,异常凛冽,异常犀利。
许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他向我看过来。他已换上柔和的目光,可眼底,依然弥漫着淡淡的忧虑,看不到丝毫喜悦。
不觉心头一震,我的印象中,不曾见过爹爹这样。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爹爹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乾坤。
难不成,还不止我所料的这些,我想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爹爹担心的是,是大哥能否完身而退?那相府……
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向大哥道了贺,径直出了前厅。
“亦儿!”爹爹叫住我。
我转过身来,见爹爹已站在身后,“亦儿,不用担心,有爹爹在。”
迟疑了下,终是点点头。有爹爹在,还怕什么!
这边,夫人早喜滋滋的安排下人忙开了。离公主大婚的日子,不过只有二个多月,公主出嫁,岂可有任何差池?
这几天,府内忙碌一片,也混乱一片。我反正帮不上忙,也不想去凑这份热闹。
心中很是好奇,这位金枝玉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否对她的驸马满意?
呵,我倒有点同情她,生于帝王之家,定然也有她的无奈。尊贵如她,婚姻尚要带上政治色彩,更别提我了……。
我帮不上忙,却也不敢到处乱跑了,爹爹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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