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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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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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寒一脸讨好地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绣品原本是在宫里头的时候做的,缎子和线都是上好的。今儿是乞巧双星,就做了一个荷包,我觉得做得还可以啦。本来想送给八爷的,可是八爷跟着皇上秋狝去了……回来就过了乞巧了,节过礼不送。傅侍卫平日里也很照顾我,所以就,送给你……呃,莫不是你怕家里头夫人生气?我真的没旁的意思,就是凑个节送礼很开心啦。”

傅鼐很想以头抢地……无力地说:“她……她倒是不会生气。”

“那您是嫌弃我活计做得太差劲了?”楚笑寒说完,仔细地用手擦擦荷包,端详了一下线脚和绣工,侧头凝思了一会,说:“好像……好像,还可以呀。以前我的针线工夫是很差,不过这两年,真的好很多了呀,虽然是比不上良妃主子的手巧啦。不过,你不要就算啦,我送别人去。”

不,不会吧?钱兰欣……你一定是嫌最近雍王府里头太安静了是吧?所以闹腾点浪花出来,大家一起湿湿身?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傅鼐在心里哀嚎悲叹着,无力地服软说道:“我要,我要,我收下就是。”

回头给王爷送过去,只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悲惨下场了。前头自己也不过扶抱了这钱兰欣两次,这主子爷的神气已经很阴阳怪气了。好在咱们爷大事上不糊涂,换一个稍微歪心邪意一点儿的,只怕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第36章 缘起缘灭,轮回落凡间

这是一个上好鹅黄贡缎面的牡丹绣品,这贡缎的质地一看就是宫里头出来,绵软却结实,色泽又鲜艳明亮。配上那牡丹纳纱绣工夫着实不错,可以看出锁绣和戳纱的功力虽未到顶尖,却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这看着十分眼熟,好像从宫里头发下来的她的私物里头曾瞥见过。整个筭袋看来很仔细地用蓝色缎边掐牙,里头做了搭扣。整个荷包做得很是用心,表层隔囊里还塞了菖蒲香草,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气味。

胤禛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这只香荷筭袋,盯住上头的牡丹绣纹,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亦不曾有一丝动弹。

傅鼐小心翼翼地偷眼瞄一瞄主子,嗫嚅着回道:“姑姑说,本来是乞巧节,所以做了荷包要去送……送……八爷,不过,八爷不在京里,所以……所以,就给了奴才……”

呜……钱兰欣,她是故意的吧?她明显故意的,她故意在气王爷……那天亲眼看到八爷和王爷那表面融洽和乐,实际火花四迸的样子了,傅鼐觉得自己快说不下去了。

“嗯,你出去吧。”眼前那面无表情的主子终于开口下了赦令,傅鼐如释重负地立刻退出了屋子,到了门外这才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楚笑寒在厅间里头认真地做着香囊。

先布帛刺绣,但是打子和订金针法自己不是很熟练。形状倒是可以随意发挥,圆形,方形,鸡心,花瓶,银锭子的形状都是可以的。不高兴刺绣的时候就用小狼毫绘图画上去。

系带的百结编法是完全没问题的,流苏长穗下垂后更加漂亮精美。以前还羡慕苏云做的呢,没想到几年过去,自己也很拿手了。

只可惜,小苏云就那么没了,如果她还在,能看到自己做这样漂亮的香囊,就算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当时附在她家格格身上的游魂,那也让自己觉得很是舒心啊……

塞在袋子里的干花香草就放薄荷、蔷薇还有忍冬花吧。

“兰欣姐姐,你做这样多香囊干什么?”阿昭挺着超大的肚子,颇有些辛苦地流着汗问。虽然有冰桶调节气温,但是孕妇怕热,她依然汗如雨下。

楚笑寒听了这个问题呆了一下,想了一想,说:“嗯,这倒是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做给谁的吧……”to be,or not to be,this is a problem……

阿昭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前头几个月你那样精神恍惚的,这些日子大不一样,我还以为你好了,才三两句又开始糊涂了,连做香囊给谁都想不起来,就在那里拼了命地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开绣庄卖呢!”

“大概是做给格格肚子里头的小阿哥或者小格格的吧?”楚笑寒想了一想,笑了起来说道,“嗯,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以前在宫里头常看大家闲下来就做这个玩意儿,所以也就做了。”

“那香料你怎么不放紫檀、沉香、冰片那种的呢?一般不都用药棉加了熏香做的吗?很少像你这样放鲜花和香草的哦,就算是晒干了的花草也是极少见的。”阿昭啃起一块浅黄色的“水乌他”(满语),用奶油、白糖做成的小食儿,一边含含糊糊地问。

楚笑寒怔了怔,放下针,揉了揉额头,说:“呃,柱香、药棉什么的……有点烟熏火燎……呃,……似乎不得人喜欢。”

“这样啊……你也真奇怪。”阿昭说着,转头看向门外,“啊,爷您来了,怎么也没人报一声,也没人打帘子?这些奴才,都跑哪儿去了……”说着她挺着笨重的腰身要起身来。

楚笑寒赶紧从凳子上跳起来,按住作势要起的阿昭。然后奔到门边,给胤禛行了跪礼,于事无补地假装再去掀帘子——实际上人家都已经自己打帘进来了,但没法子,就得做这个假动作,表示自己是很守礼节,很尊重主子爷的啦。

雍王爷今儿个穿了银蓝色的纱衫常服,黄色腰带上系了一个鹅黄软缎的荷包,楚笑寒揉揉眼睛,这衣服好像蛮眼熟的,不知道在哪儿也见过的;但是更扎眼的是那个荷包,这这这……这不是自己做了送了给傅鼐侍卫的吗?

傅鼐,你……你……你,怎么古代流行把别人送的东西再转送别人的吗?而且那个人不是什么普通朋友啦,他素傅鼐傅侍卫您老人家的主子好不好?有这样敷衍的吗?随便送自己上司一个别人给的不值钱的玩意儿?

胤禛慢慢地踱步走到厅堂靠墙的黑漆檀木案几旁边,楚笑寒做的一堆香囊都放在案几上的针线笸箩内,随手拈起几个香袋,凑到鼻边闻了一闻,复又细细观察那上头的刺绣。

“做得还算不错,”胤禛淡淡地说,“我挑两个。”

楚笑寒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这雍王爷,这东西可不是做给这位爷的呀。一急之下她冲上去护住自己的笸箩,说道:“王爷……王爷,奴婢的活儿实在拿不出手,这些不过是送些相熟不计较的熟人的。王爷若要,奴婢明儿个去绣庄定上好的,或者……或者,那织造府……上的御品里头,宫里头造办处的,都有派发送到咱们府里的,……奴婢去挑了最漂亮的,给王爷送过去……”

“哦,你说相熟不计较的,都是哪些人啊……”他低头看着那案几,倒也没动怒,只岔开了话题问道。

楚笑寒想了一想,回答道:“都是些下头的使唤人,王爷不见得认识。奴婢做的这种粗制滥造的,本也就贻笑大方,只能给下头婢女妈差太监里头熟道的玩儿一下。”

“不是送给八爷的?”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

楚笑寒听提到胤禩,心里想起他现下对自己可是愈来愈和善了,一时没忍住,不由得面上荡过一丝笑颜,回答道:“嗯,回,回王爷的话,八爷,八爷虽然也是主子爷,可他很和气,大家都唤他是贤王哪,对下人也和蔼。他若不嫌弃,奴婢倒也是敢送的。不过,这些,不是做给八爷的……”

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位,这位王爷是雍亲王呀,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他……他好像和八阿哥是不和的。这,这,自己当着他的面赞扬胤禩,算不算是站到八爷那派去了?这,这,会不会……会不会……自己无意中表明了立场,结局会怎么样啊?

“嗯,你的意思是,本王对你很不和气,很不和蔼,所以,没资格拿你的香袋?”

“没有,奴婢哪里敢。王爷恕罪。奴婢真的只是觉得奴婢所做的香袋太差了,不上台面,若是王爷取用,白白丢了王爷的体统脸面,奴婢不敢牵累了王爷……”楚笑寒吓得跪倒在地上,急急地分辩,“若……若是,王爷不嫌弃,那,那便随便挑拣。只是,这些东西虽不成样子,却,却是奴婢费了心思做的,王爷不喜欢的,或是厌了的,可也别丢,还请赐还给奴婢。奴婢还有用的。”

“哦,你还打算做什么用?”

楚笑寒定定地想了想,不知不觉入了神,有些恍惚地说道:“……不……不知道,反正……反正……,奴婢觉着,还会有用的。”

好像谁,曾经说过,给他缝两个香袋吧。那人,是不是死了?怎么用力去想,就觉得痛入心扉呢?

楚笑寒摇摇头,把脑子里乱糟糟开锅一样的思绪赶开,这才注意到:噫,格格呢?阿昭跑哪儿去了?

这,偌大的殿堂大厅里就剩下自己跟这位看着很难相处的雍王爷,实在有点很复杂的情绪啊……

这殿堂毕竟不像现代自个儿的家里,客厅再大也不过二十几个平米,除非真的超有钱,家里有别墅,那才有巨大的大厅,哪里像这个简直是庙宇殿阁一样高,一样大的厅间啦;这位雍王爷,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啦,这个,名人效应,名人效应,所以还是有点小小兴奋的……

虽然也见过康熙大大,可是可是,康熙爷太恐怖阴森了,自己的小命差点就送在他手里,所幸康熙皇帝看在自己是穿越过来,很稀奇古怪,就饶了自己,否则……扯太远了,总之,这雍王爷至少看起来没康熙皇帝那样可怕;但是却又觉得一靠近这位王爷,总是心里很不安很不安,揣摩不透,也许毕竟也是将来的皇帝,早晚会变成跟康熙皇帝一样可怕的人的缘故?所以瞧见他就怕怕?

赶紧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把那个针线笸箩捧在手上,递了过去,说:“请……请王爷随……随意……挑选。若是脏了,破了,厌了,还请发还给奴婢啊。”

“……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道理?”

楚笑寒心道,这是我送的吗?这是我送的吗?这明明是你仗势欺人硬抢了去的好不好?话虽如此,还是得堆上讨好的笑容解释一番:“奴婢的意思是,万一时日久了,这些东西都不好了,王爷您若要丢了的话,还不如还给了奴婢。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也不稀罕珍贵,可毕竟是奴婢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总还是敝帚自珍的。”

胤禛默默地看着眼前努力解释的女子,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她当日顽皮而略带嗔怪的笑颜,娇俏地嘟着嘴嘀咕着:不送就不送嘛,犯得上绞了我辛辛苦苦做的东西么。……伸出手,在那针线笸箩里头抓了八九个香袋,略转头正看到她竭力掩饰却又肉疼无比的眼色,几乎要笑了出来,却猛地心头一阵酸痛:她果真是都忘了!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第37章 一眼望去相思意,眉间心头无力避

八月里,丹桂飘香,那府里头的安福轩、宝善堂、祥香馆前俱都摆满丹桂金桂,香味浓郁,隔着儿重朱廊碧槛就能闻到。

往年都察觉不到,可今年,楚笑寒觉得这雍王府几乎都有杭州满陇桂雨的感觉了。闻到这甜甜的香气,心情特别好,几乎以为自己都已经回到现代了。

奇怪,为什么以前,一点点嗅觉都没有呢?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好像局外人一样,永远隔着好几层纱布在看这个世界?

阿昭是在中秋节前两天生产,诞了一个胖胖的小阿哥!

这事儿整个院里的人,太监啊,使女啊,妈差啊,都高兴得不得了。这可是雍王府久盼方至的第二个小阿哥啊……数年来一直未有螽斯叶吉、诞育宁馨的喜信,终于在今年大快人心。

有了这个小阿哥,那苏格格册个侧福晋、庶福晋什么的,也就时日不远了吧?连带着,院子里的一干人等,也该沾点光了吧?

而楚笑寒自然也高兴得这几日走起路来,整个人都是飘着的。等到这小哥儿满月后,听说上头赐名弘历的时候,她是彻底地傻住了,连做梦都在咧着嘴哈哈地笑:三个皇帝也!竟然有机会亲眼瞧见三个皇帝,这也太,太,太荣幸了。

所以,当楚笑寒傻笑着飘飘然地走过永佑殿后头的明春轩,经过傅鼐身边的时候,让这位王府的头等侍卫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人间界实在是真的有妖怪的。你说这钱兰欣,不就是整一个被妖怪附身了的样子么?

苏培盛在一边亦是很郁闷地看着这顺风飘过去的钱兰欣,说道:“这……这,这钱兰欣,莫不是魇住了?”

傅鼐立刻大为佩服:“苏领侍如何一下子就猜中了我心中所想?”

“……只是可巧二字。”苏培盛无语地回答,“她之前还为王爷传唤苏格格侍寝而伤心万分,怎么眼下苏格格诞下王爷的子嗣,她不触景伤情,却欢喜成这样子?话说也古怪,这苏格格侍寝原也是她自个儿设计、亦有份参与的……,明明是她自把自为,咱们的拧王爷还竟然乖乖地听从了她的安排,结果事后她却又气呼呼地跟王爷闹脾气……”

“这位兰欣姑姑,行事向来是高深莫测,莫测高深……之前王爷娶年侧福晋,她气得要一走了之,结果婚礼过了,她倒是又不走了……”一想起那日自己跟王爷紧赶慢赶地奔去苏格格的院子,生怕她钱兰欣真的悄无声息地离开雍王府,结果却看到那钱兰欣香香甜甜,安心睡在屋内的情形,真的是一口血喷出来。

“……王爷呢?”

“近几日脾性儿又古怪起来了……这会子突然说要去年侧福晋的屋里去一下,也不要我跟着,说一阵子就出来,只让我在这里候着。”

“……”

“……”

“以不变应万变。”

“嗯,以不变应万变。”

楚笑寒是去司房拿菊花去的。本来这九月九的重阳节到了后,虽说府里头要摆菊展,可也不关她的事。因为第一,菊花是内院的管事太监自会分发,第二呢,这活也轮不到她来做。

但是最近她似乎打了鸡血一样,很是激动,所以当阿昭说想要个珊瑚釉的细瓷盆的,最好来盆红色“晓香红”和紫色“紫霞觞”的菊花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地去司房了。

楚笑寒自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在司房可以看到各种稀罕的菊花品种;再说,去的时候还能顺便捞大厨房的金钱花糕吃,岂不美哉?

这金钱花糕,样子好像金钱,味道犹如萨其马,呃,确实是很好吃的小食儿。

但是抱着菊花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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