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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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玉环-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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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回原地,只见王修闭目而坐,似乎是正在运气调息。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可是在运气调息么?”

王修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一件事。江少侠瞧到了什么?”

江晓峰道:“没有瞧到什么。在下去试验一下义父传给我的役鸟之术。”

王修道:“试得如何?”

江晓峰笑道:“十分灵验,只可惜在下忘记了下面的续接之术,只好眼看着那夜枭飞去。”

王修道:“江少侠因何役鸟?”

江晓峰道:“晚辈常见义父役鸟放哨,监视来人,听老前辈说起有人来此,忽然想起,何不试用一下役鸟之术,代作哨桩,以察来敌,可惜,晚辈竟然只记了一半,那夜枭绕顶数匝展翼他往。”

王修道:“呼延啸役鸟之术,乃武林中不传之秘,肯以用来传你,足见他对你的情意,他役乌术已入化境,鸟王之称名副其实……”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知役鸟术,是否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门学问呢?”

王修道:“江湖之上,确有不少人苦学鸟语,有此成就的人;确也不少,它虽然没有正式的成立一个门派,但代有传人,也算是武林中一个门户,但如到鸟王呼延啸的境界,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了。那要半是天赋半人为的才气,如无过人的天赋,不论才气如何,都难有鸟王呼延啸的成就。”

江晓峰道:“那是说一个人,不论如何苦下功夫,也无法达到我义父那等役鸟之能了?”

王修点点头,道:“是的,不论他用多少心血,也无法达到乌王的境界……”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他已深通乌性,传出的法诀,自是珍贵天比,不能平常视之,在下原定早日动身,赶往和鸟王会晤之地,但此刻在下要改变一下主意了。”

江晓峰道:“为什么?”

王修道:“因为在巫山下院中,发现了‘换心香’,这可使武林大劫在一夕之间,完全消除,元凶伏诛,群魔解。”

江晓峰道:“‘换心香’真的那样厉害么?”

王修微笑道:“我已经再三的说明,对那‘换心香’,我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恐怕难为江少侠多作解说。”

目注江晓峰笑一笑,接道:“所以,咱们要冒极大的危险求证,多找出一些证明,我们就多一分了解。”

江晓峰道:“就咱们这几个人么?”

王修道:“已经很够了,目下咱们旨在求证,一直要在隐密之中进行,那是用不着很多人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说的是。”

王修道:“对于此事,你那役鸟术,大为有用,希望你想一想,如能役使飞鸟,对咱们求证一事,大有帮助。”

江晓峰道:“好!在下尽力而为就是。”

这一夜,大家就在那乱草之中,坐了一宵,直到天亮。

日上三竿时分,王修才站起身子,笑对巢南子道:“这片丛草,暂作咱们的大本营,你们武当三子留下一位,在此坐镇,让六名弟子易作农夫装束,散布于四周,用作暗桩,默察四周的动静,非至性命交关,不要暴露身份。”

巢南子点点头,道:“好!就留三弟在此。”

王修道:“余下二位请和在下连同江少侠,重到那巫山下院瞧瞧。”

巢南子道:“我和老四去。”

目光转注到浮生子的身上,接道:“三弟,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浮生子一欠身,道:“小弟遵命。”

率领六人,转身而去。

王修神色肃然,目光缓缓由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三人脸上扫过,道:“咱们这一次进入巫山下院,所冒的危险,比攻人那天道教中,还要危险。如是咱们之中,那一位不幸遇上了危险,那就要一人承当,不要招呼同伴相救。”

巢南子、青萍子点点头,没有说话,江晓峰却开口说道:“为什么?”

王修道:“因为,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所以,要各自小心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接道:”诸位还记得昨天的香味吧?“

江晓峰等齐齐应道:“记得。”

王修道:“一旦再嗅到那香味时,要尽量闲住呼吸,设法离开。”

三人看王修神色沉重,亦觉着事非小可,不觉间都受了感染。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如是遇上了什么警兆变化,要沉着地应变,设法逃走,但要记下你所见的景物。”

江晓峰道:“如是逃避不及呢?”

王修道:“设法躲起来。”

江晓峰道:“不能动手排除么?”

王修道:“最好是不要动手,如是非要动手不可,那就全力施为,不过。你心中如若已知晓难是人家敌手时,最好先行自绝一死。”

江晓峰道:“为什么要先行自绝呢?”

王修道:“免得落入了那人的手里,因为,一旦落人了那些人的手中,都难免尝试‘换心香’的味道。”

江晓峰想到蓝天义用武功和药物控制属下的效用,心中大为震骇,道:“‘换心香”,也是一种控制人神智的药物么?“

王修道:“又何止是控制人神智,而整个改变一个人……”

他似是生恐江晓峰再问,急急接口说道:“咱们可以走了。”

巢南子、青萍子,虽亦是满腹狐疑。但却瞧出了王修似乎是不愿别人再问下去,只好忍下不言,整整衣衫兵刃,站起身子。

偏是江晓峰未瞧出那王修的神色,又追问道:“那‘换心香’也算是一种药物,混入酒食之中,让人服下,是么?”

王修道:“‘换心香’也许是一种迷人的香味,闻多了,人就不知不觉的中了毒,详细内情,我也无法知晓,所以,咱们这番进人巫山下院时,要特别小心。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明显,江晓峰自然也听得很明白了,王修只知有“换心香”这等药物,却也无法知晓那‘换心香“具体内情,也就不再多问。

由于王修对那“换心香”过度的形容,再加上他凝重的神色,连巢南子、浮生子和江晓峰,都受了很大的影响,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随在王修的身后行去。

这草丛距那巫山下院,不过数里之路,不大工夫,已到庄院外面。

只见矗立于林木环绕的庄院中,一片静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庄院的木门大开,不见人踪。

这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景物清明,但这大好天气却似无法消除去这巫山下院的萧索,那敞开的大门,摇颤的树影,幽静的庭院,景物凄冷,泛生出一片阴森的气氛。

以这四人的武功、胆识,一座无人的庄院,实难叫几人畏惧,但因王修的戒言,使几人都有了过敏的感觉,行近那庄院的大门,就产生了恐怖的感应。

王修停下脚岁,回顾了三人一眼,缓缓说道:“三位小心了。

巢南子本能地一挺胸,道:“王弟,咱们走在一起呢?还是分成几路?”

王修道:“先走在一起吧!应该分路时,咱们再行分道。

举步行入大门。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鱼贯跟随在王修的身后,行入了庄院之内。

凝神倾听,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王修四下打量了一眼,便迅快的移身到一座廊沿之下。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也随着走了过去。

目睹王修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一口气行到通往后院的门口。

王修低头在地上察看了一阵,道:“诸位请来瞧瞧。”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门口的淡灰色的土地上,印着几个脚印。

如若江晓峰未见过王修昨夜中的举动,决不会想到那一片淡灰色的土质,经人动过手脚,因为那颜色十分轻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楚。

江晓峰瞧过灰土上的脚痕,抬头望了王修一眼,道:“这后院之中,住得有人?”

王修道:“不错,住得有人,但那后院之中除了两间放置杂物的草棚之外,哪里还有房子呢?”

江晓峰一皱眉头,说道:“不错,那里似是没有房舍,他们住在哪里呢?”

王修道:“这就是目下还无人能解说的’换心香’的神秘。”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都不知王修说些什么,但三人心中都有着一种若有所知的感觉。

那只是一种无可捉摸的感觉,似有似无,仔细的想去,却又想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四人相顾,沉思良久,王修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要到后院去瞧瞧。”

巢南子道:“王兄,贫道无法说出具体的感觉,但我已感受出这件事的神秘气氛。不过,咱们既然来了,希望能设法证明一下心中之疑,就算冒险,那也是无法顾及了。”

王修苦笑一下,道:“在下对任何事情,都能想出一个轮廓出来,唯有对此行的后果,却是无法项测,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不想去了?”

王修道:“正和江少侠想的相反,在下极希望去查看一个明日。”

江晓峰道:“王老前辈的意思呢?”

王修道:“咱们进去瞧瞧,不过,不用四个人一齐进去。”

江晓峰道:“哪要去几个人?”

王修道:“在下和巢南子道兄一齐进去如何?”

巢南子道:“贫道极愿奉陪。”

王修道:“那很好,江少侠和青萍子道兄,留在外面,如若我们进去半个时辰还不见出来,两位就不用再多留了。”

江晓峰道:“为什么不一齐进去?”

王修道:“如是咱们进去送死,似乎是用不着四个人一起去了。”

江晓峰道:“一定会死么?”

王修道:“此去的后果、变化,完全无法预料,在下也不敢妄作预测。”

江晓峰听说此去异常凶险,忙道:“王老前辈,如是你们此去,真的遭了不幸,在下和青萍子道长活在世上,对武林有何补益?”

青萍子接道:“咱们四个人,同时进了巫山下院,应该是生死同命,祸福共担,王兄留我俩在外面等候,是何用心?……”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王见和二师兄真的遇上大难,贫道和江少侠,岂能袖手旁观?你们不出来,我们定要去找,那时,还不是一样的会死,只不过早半个时辰,晚半个时辰而已。”

江晓峰道:“集我们四人之力,或可拼命一战,死中求生。”

王修道:“唉!我不该要两位同来的,事已至此,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巢南子道:“王兄说的如此恐怖,似乎是咱们要见到的不是人。”

王修道:“道长的问话,恕在下无法回答。因为,我也无法确定咱们要见的是不是人。”

这句话轻描淡写,但却使江晓峰等听得心头大为震动。

每个人的脸色,都在忽然间沉了下来,不在轻发一语。

虽是艳阳当空,金光遍地,但几人的感受之中,却如同处身在极寒的冷窖之中。

王修举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那木门竟是虚掩着。

王修一马当先,行入木门。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鱼贯而入,紧迫在王修的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满地落叶,一片荒草,风吹草动,落叶飘飘,好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

这座荒凉的庄院,占地很大,足足有一亩地大小,但树枯草衰,有着一种特别肃煞的景象。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地方草木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是何缘故?”

王修道:“因为,这等布置,才使人想不到暗藏甲兵。”

江晓峰流目四顾,道:“在哪里呢?除那几间草棚之外,再无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王修道:“如若他们能堂堂正正的宿高楼,住华屋,那也就用不着把这座后院布置得这般肃然荒凉了。”

巢南子道:“王兄,这地方落叶堆积,荒草没径,看上去乃是自然荒凉,难道还是人故意布置的不成?”

王修苦苦一笑,道:“道兄,落叶不扫,蔓草不除,自有荒凉景象,但树枯不死,草衰不亡,难道它也是自然现象么?”

巢南子怔了一怔,又仔细的四下瞧了一阵,道:“不错,这地方确是有些怪异。”

王修道:“也许我们都无法再生离这片荒院,索性把我猜测和证实的隐密,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江晓峰道:“我等洗耳恭听。”

王修道:“已经证实的是这地方藏的有人,也许他们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江晓峰只觉得背脊一凉,接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王修道:“可能他们是已介于人鬼之间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青凝子道:“听起来,确是叫人有些不寒而傈,毛骨惊然,不过,王兄如何能证明呢?”

王修笑笑,接道:“昨夜我在厨房中取了一些柴灰……”

青萍子接道:“不错,用来混入土内,使行人留下痕迹。”

王修道:“这只是我的用心之下的发现,我在取出柴灰时,证明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柴灰中犹有余温,说明了有人刚刚用过那灶台不久。”

巢南子道:“如是蓝家凤等所用,那柴灰早就该凉了。”

王修道:“不错,算时间,决非蓝家风等一行人所用,自然另有别人了。”

巢南子道:“那是谁?”

王修道:“这就证明了这地方确实有人,而且那些人进食的时间,是在晚上。”

他分析人微,听得三人个个衷心佩服,相顾不语。

王修轻声接道:“推演下去,那些人,是在晚上活动,白昼休息。再由那柴灰的脚印证实,这些人就住在这座荒凉的后院之中,而且这份肃煞和荒凉,也是经人故意布置的。”

巢南子道:“这个……什么人要故意布置这么一个人间鬼域呢?”

王修道:“蓝夫人!她能制出‘换心香’来,足见她已对丹书魔令十分熟悉,而且,连最精要的地方,也被她事先除去藏起,蓝天义虽然十得其九,但他却没有学得最上乘,不管是武功、用毒,他都停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巢南子道:“这位蓝夫人,也算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王修道:“不但有心机而且也够恶毒,所以,她遭了报应,死在她丈夫的手中。”

长长吁一口气,道:“现在,咱们碰运气吧!

江晓峰道:“碰运气?”

王修道:“不错,咱们无法能预料到发觉些什么,因为咱们正在揭露千百年来,武林中黑白两道,留下的最大隐密,那不止是武功,而且还包括了药物、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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