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杀你之前,我要先问你几句话?”
方秀梅柳眉耸动,嫣然一笑,道:“什么事?”
青衣少年道:“你和蓝姑娘认识?”
方秀梅道:“我和她爹爹相识,致于蓝姑娘么?看到我应该叫声阿姨。”
青衣少年吁一口气道:“这就叫在下为难了。”
方秀梅道:“怎么样?”
青衣少年道:“我如杀了你,只怕家凤要怪我,不杀你,又将泄露我们的隐密。”低头沉思,似是想在杀放之间,找出一条路来。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你好像很有自信能够杀我?”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我能在二十合内生擒于你。”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好大的口气。”
青衣少年道:“你如不信那就请亮剑一试。”
隐身在梁背上的余三省,暗暗忖道:方秀梅武功,如若真和这青衣少年动起手来,倒可见识一下血手门的武功,有什么利害之处。
方秀梅目光转动,迅快的四顾了一眼,笑道:“动手可以,但我还未请教大名。”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咱们无意论交,通名作甚?”
方秀梅缓缓抽着背上长剑,道:“我在江湖上闯了二十年,还未遇到过如此狂傲的人,你也请亮兵刃吧!”
青衣少年一扬双掌,道:“在下就用双掌,斗斗姑娘的长剑。”
方秀梅笑道:“嗯!当真是狂的厉害,小心了。”
然欺身而上,长剑一探,横里扫来。青衣少年左手虚落一掌,身子却借着发出的掌势,迅的一个大转身,阴阴避开了方秀梅的剑势。就在他身子翻转的同时,迅快的劈出右掌,削向方秀梅的右腕。
方秀梅腕势一沉,避开了掌势,但那青衣少年已然欺人她的怀中,只好纵身向后退开五尺。只一招,逼得那方秀梅向后退避五尺,不但方秀梅心中震骇不已,就是隐身在梁背上的余三省,也看心头震动,暗道:这少年人,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不但招术奇幻,而且身法,胆气无不过人一等,看来内功修为,定也不弱,如若假以时日,其成就,实难限量,无怪蓝家风要倾心相爱,暗许终身,甚到不惜施手段,拖累父母;以求得偿心愿。
那青衣少年劈出一掌,未再出手追袭,卓然而立,冷冷说道:“我的武功,路数十分毒辣,一个失指,就要伤人,而且很可能使受伤人终身残废,你是家凤的长辈,我不想伤你,但望能暂为保守听得的隐密,此事,三五日就有结果,如是你泄露出去,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杀你一千剑,再让你杀,希理你多想想,免得到时后悔不及,在下去了。”
突然一长身,双臂向前探出,有如离弦弩箭一般,投入了大殿外夜雨之中。
他去势奇快,话落口,人已离地而起,方秀梅想说几句场面话,也没有机会出口。她呆呆地望着那殿外的滂沦大雨,出了一会神,才缓缓转过身子,行人大殿这中,说道:“余兄,出来吧!”
余三省微微一怔,暗道:好啊!她早已经盯上我了。“心中念转,人却飘身而下,拱手说道:“姑娘怎知区区在此?”
方秀梅道:“我看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必然有什么举动,果然,被我料中了,你们三人的举动,一直在我监视之下……”
回手把长剑插回鞘中,接道:“但夜色太暗,我不能离你们太近了,还是追丢了,不过我听到你说出到此查看的话,因此找来此地。”
微微一笑,又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你藏在殿中,刚才不过一句诈语,想不到竟把你给诈出来了。”
余三省道:“惭愧,惭愧。”方秀梅道:“有什么好惭愧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凭你余三省这点才华难道真就举世无匹了么?。”
余三省摇摇关,道:“方姑娘好犀利的口舌。”
方秀梅冷冷道:“你瞧到了,我刚才被人一招逼的向后退了四五尺远,这笑柄落在你余兄手中,那是有得小妹受了”
余三省摇摇头,道:“方姑娘把区区看成什么人了,再说也的确奇幻难测,换了兄弟,只伯还不如方姑娘了。”
方秀梅道:“但愿心口如一,说的是肺腑之言。”
余三省正容说道:“姑娘难道要在下立下誓言,才肯相信么?”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事情说过就算完,如若余兄一定要把小妹这次丢人现眼的事传出去,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余三省轻轻咳了一声,道:“方姑娘自觉一身武功,比起那蓝夫人如何?”方秀梅道:
“小妹自觉比那蓝夫人相差甚多。”
余三省道:“这就是了,那蓝夫人尚且伤在他的手下,姑娘何愧之有,再说,方姑娘也未和他认真的动手,胜败还未定论。”
这几句话,只说的方秀梅展颜微笑,举手理了一理鬓边散发,说道:“余兄说的也是,他是蓝家风心中情郎,小妹如若认真和他动手,伤了小妹,那是活该,如是不幸的伤了他,岂不要蓝姑娘痛断肝扬……”
语声微微一顿,道:“如今余兄已经了然个中内情,不知要如何处理此事?如是有需用小妹之处,小妹愿效微劳。”
余三省长长叹息一声,道:“未明真像之前,使人有着扑朔迷离之感,如今真像既明,在下倒感到有些为难了”
方秀梅道:“为难什么?”
余三省道:“真像既巳了然,按理是该告诉蓝大侠,但告诉蓝大侠后,必将得罪蓝姑娘,唉!区区原先推断,这只是一场骗局,那血手门必须有所谋图,但今宵目睹两人缠绵之情,才了然两人是发乎于情,止于礼的真正请爱,而且那血手门的二公子,论人才、武功,都是武林中罕见的起之秀,珠联壁合,玉貌才人,在下党应该成全他们才是。”
方秀梅道:“嗯!小妹亦有此感。”
余三省道:“但在卞又觉对那蓝大侠无法交代,难道咱们帮忙蓝姑娘欺骗大侠不成?”
方秀梅道:“小妹冷眼看江湖,从朱看到过十全十美的事,如是余兄觉得应该成全那蓝姑娘,咱们就帮她一个忙吧!至于蓝太侠,小妹倒觉着,并非很难应付。”
余三省道:“请教姑娘。”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今宵目赌内情的,除了余兄,就是小妹,如是小妹不讲,余只不说,蓝大侠自然是不会知晓了。”
余三省道:“在卞忧虑的并非是此……”
方秀梅接道:“那你忧虑的什么?”
余三省道:“以蓝大侠的性格,未了然真像之前,决不会向血手门低头,蓝大侠一直隐忍不发,原是想应付过花甲寿诞,那位血手门二公子,又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如若他果然在蓝大侠筵之上出现,挑战祝寿众豪,想一想,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不论谁胜谁,都将要闹出流血惨局。”
方秀梅呆了一呆,道:余只说的不错。“余三省道:“这才是在下忧虑之处,钦解此结,只有一法方秀梅道:”把真像告诉篮大侠,是么?“余三省道:“除此之外,兄弟之才,实是难再想出良策了”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可曾想到过,把此事告诉蓝大侠的后果么?”
余三省道:“什么后果。”
方秀诲道:“蓝大侠心痛爱妻之伤,必将病责女儿,玉燕子蓝家凤愧海交集,说不定会羞忿自绝,那又将是怎样一个后果呢?”
余三省呆了一呆,道:“这方面,兄弟倒是未曾想到。”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是女人,对女孩子的了解,自信要比余见深刻一些,希望余兄不要把小妹之言,当作过耳之风?”
余三省道:“让在下多想想,看看是否有一个两全之策。”
方秀梅道:“小妹倒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余三省道:“愿闻高见。”
方秀梅道:“小妹已然暴露,愿再去见血手门二公子一次,陈说利害,要他在寿筵中,手下留情,只要不伤人,事情就好粉了,不不定期,这中间,还要余见费点心机才行。”
余三省道:“要在下如何效力?”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要设法使用权几个武功高弗的与会人,不要和那血手门的二公子,全力搏斗,他们纵然不愿相让,也不要施下毒手,如若余兄能够把寿筵上的单斗,变成了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这场好事,就大有希望了。”
余三省道:“蓝大侠名重一时,六十大寿,必然招引来无数祝寿之人,与会人十分庞杂,叫兄弟如何防止。”
方秀梅道:“只要余兄肯尽全力,必有办法,咱们都受过蓝大侠恩惠,不能眼看着演出惨局。”
余三省道:“在下和方姑娘相识不短,竟不知姑娘是这样一位古道热肠的人物。”方秀梅道:“小妹过去的名声不太好,那是因为小妹太过忌恶,出手毒辣,结仇太多,又有些玩世不恭,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日后有暇,小妹当奉千一段往事,倒要余兄评论一下,似小妹际遇的人,是否会行为偏激。”
余三省道:“好!咱们相识甚久,但在下对始娘,自觉还不够了解,如承见告往事,区区是荣幸万分。”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听说你专门收集武林人物的隐密,好处说你博达多闻,无所不知,坏处说你集人阴私,用以自娱,当心有一天报应临头。”
余三省微微一笑道:“多承指教。”
心中却是暗暗惊骇,忖道:只知她和人搏斗时一向下手毒辣,想不到她还是一位如此善于心机的人物,而且城府深沉,喜怒豪华莫测,对这女人,真还得小心一些才成。“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好风度,果然是一们常常善谋的人物,我知道你心时正揣措我说话之意,但表面却一点不动声色,需知我说的一番话,并非是无的之矢,徒逞口舌之快,而是出自肺腑之言,就小妹所知,就有一个人对你记恨甚深……”
余三省接道:“什么人?”
方秀梅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说吧……”
语声微微一顿,道:“小妹先去了。”
也不待那余三省回答,一长柳腰跃出殿外,冒雨而去。
第三章再现金蝉步
余三省望着方秀梅消失的去向,呆呆出一会神,回身熄去火烛,转身向外行去。
突然间,一道闪光,照亮了夜暗,也使得一向沉着的余三省几乎失声惊叫。
只见一条人影,当门而立,挡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来的无声无息,就在余三省转身熄了火烛之时,他却悄无声息到了大殿门口之处。余三省虽然是阅历丰富,但此刻也不禁心头震动,头皮发炸。
他勉强镇静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答非所问的道:“你就是被江东武林道上誉为第一谋士的袖里日月余三省。”
余三省暗中提气戒备,口中却冷冷说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那黑衣人脸上也用黑纱包起,余三省暗运目力,想着清楚他的形貌,但却始终无法看的清楚。但闻那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此刻雷雨交作,正是杀人之夜,但咱们素无冤仇,在下也并非一定要杀你不可,因此,留给你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语音冷漠,大言不惭。
余三省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两条路?”
黑衣人道:“两条路都很简单,不过抉择之间,却是要大费阁下一番心机了。”
余三省心情逐渐的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愿闻其详。”
黑衣人道:“第一条路,我要你立下重誓,不许再管血手门和玉燕子蓝家凤的事情。”
余三省略一沉吟,道:“第二条路呢?”
黑衣人道:“那更简单了,你如一定要管,那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取你之命了。”
余三省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心中很有杀我余某的把握。”
黑衣人道:“难道你认为区区是信口开河么?”
余三省道:“那阁下总得露两手,要我余某见识一下才成。”
黑衣人道:“好!你用的什么兵刀。”
余三省道:“区区用的短剑。”
黑衣人道:“可曾带在身上。”
余三省道:“带在身上。”
黑衣人道:“那很好,我要你用剑刺我八剑,在八剑之内,在下决不还手,如若你八剑之中,刺伤了我,在下回头就走,任凭你自作主意,如是把我刺死,那也是在下命中该绝,和你无关,如果八剑不中,阁下当知应择之路了。”
余三省心中暗道:“这人口气如此之大,倒要试它一试了。”
口中应道:“就此一言为定,如是我八剑都无法刺中阁下,区区就此退出,不再管血手门和蓝家风的事了。”
黑衣人突然把双手一背,道:“阁下可以动手了。”
余三省探手人怀,取出短剑,道:“小心了。”
右手一探,一招“神龙出云”,刺向那黑衣人的前胸。
那黑衣人背负的双手未动,双肩一幌,轻巧绝伦的避过了一剑。
余三省心中一动,暗道:“好灵巧的身法,似乎听人说过这等轻功。”
心中念转,手却未停,右手伸缩,连攻王剑。这三剑势道奇快,分刺向那黑衣人三个部位。
但见那黑衣人身子连转,双肩摇摆,有如风摆柳絮一般,灵快无伦的避开了三剑。
只见那灵巧的身法,余三省已知遇上了生平未曾遇过的劲敌,停剑不攻。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才攻出四剑,还有四剑,为何停手不攻了。”
余三省道:“阁下身法奇奥,区区生平仅见,身不离原地,避开了我四剑,江湖高手有此武功的,实也不多。”
黑衣人道:“阁下快请出手,我没有耐心等待,也没有时间等待。”
余三省一皱眉头,挥手攻出四剑。
他极善智略,这四剑攻的变化万端,既不用防敌还击,全心运剑攻袭。第一剑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待他仰胸避剑时,余三省陡然一沉右腕,剑势突然攻向小腹。
但那黑衣人似是早已防到此着,仰卧的身子,忽然一个旋转,横移三步。
余三省再攻两剑,仍被那黑衣人巧妙地避过。
八剑攻完,余三省早已自知难敌,收住剑势,说道:“阁下的身法,可就是名动天下的‘金蝉步’么?”
那黑衣人默然了一阵,道:“是又怎样?”
余三省收好短剑,笑道:“如果是‘金蝉步’,区区八剑不中,那就不致留人笑柄了。”
黑衣人道:“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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