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回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俏天鹅,见她眼中带着一丝着恼之色,也许是看见他帮楼里的丫鬟解她的谜题而生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仙子既然有兴趣,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没有仙子你出的这么雅意盎然就是了。”
张氏淡淡说:“只要是是出得妙,又何必有雅俗之分呢,就是图一乐罢了。”
甄命苦低头想了会,抬起头说:“倒是有一个,你们要是猜对了,本护院带你们这些足不出户宅女小姐们领略一下华山的奇峰峻岭,雄浑无匹的风光。”
众女闻言无不欢呼雀跃,熟悉他的张氏却一脸警惕,早在三年前,在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她就已经领教过他稀奇古怪的脑筋急转弯题目,输得衣服光光,如今见他脸上的神情,俨然就是三年前洞房之夜那个狡猾的无赖。
甄命苦笑着说:“听好了,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睡觉的时候毛对毛,摸一摸还有水出来,打一身体器官。”
众女闻言愣了一愣,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女孩登时俏脸飞霞,轻啐了一声。
张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润红,狠狠地瞪着他,她哪知这个男人竟然会当着这么多小丫头的面出如此不堪的题目,不由地又气又恼,转身就要上楼。
月桂楼的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娇笑:“我猜是眼睛。”
所有人都朝这人望去,正是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月桂楼中的玫瑰仙子柳叶儿,妩媚婀娜地站在那里,笑看着甄命苦:“甄护院,我猜对了吗?”
众女一想,可不是眼睛吗,纷纷拍手娇笑。
张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偷偷瞄了一眼甄命苦,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你以为是什么”的可恶模样,脸一红,不再理他,转身走向柳叶儿,拉着她的手朝楼上走去。
柳叶儿回过头朝甄命苦妩媚一笑:“甄护院,去外出游玩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我哦,我也是足不出户的宅女呢。”
甄命苦笑道:“只怕杜护院不放心将仙子的安全交到老夫手中。”
柳叶儿恼道:“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干嘛事事要经过他的同意,甄护院若是食言不守信用,小心我在鹅妹妹面前说你的坏话,我可是知道你很多连鹅妹妹也不知道的秘密哦。”
柳叶儿此话一出,便有一道怀疑的目光朝甄命苦射过来,甄命苦登时如芒在背,讪讪笑着:“仙子真爱说笑,甄某无事不敢对人言,坦坦荡荡,何来的不可告人秘密,仙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何必用言语相激,让人真的误会甄某做了什么亏心事就不好了。”
柳叶儿掩嘴而笑,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这可是甄护院你自己说的,有鹅妹妹为我作证,以后可不能耍赖。”
说完,拉着一脸狐疑的张氏上楼去了。
看着她俩婀娜多姿地上了楼,甄命苦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百花楼的花仙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尤其是这个玫瑰仙子,每次站在她面前,他都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看透的感觉,这个女人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以至于连男人撅一撅屁股,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从张氏这些年来跟她学的御夫之术看来,这个柳叶儿,绝对是男人的克星。
若不是因为这些年她一直对张氏很好,跟张氏又是好姐妹,他早离这种危险的女人远远的。
……
柳叶儿与张氏在房间里谈两个多时辰,直到凌晨时分,她才离开了月桂。
她离开后,张氏下了楼,推门走进甄命苦一楼的房间,将已经睡下的甄命苦闹醒,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跟他说起柳叶儿来找她商量的事。
原来,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花仙子排位之争,柳叶儿决定挑战凌霜,只是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未必有把握,所以特地来找张氏帮忙,联手对付凌霜,将她从牡丹仙子的位置拉下来。
凌霜的实力,无论是歌舞,客人的口碑,还是文采诗赋,都是百花楼的佼佼者,已经连续几年稳居百花楼魁首之位,唯一能与她相抗衡的张氏也没有要与她相争的意思,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张氏已经从杨侗的口中得知当年凌霜帮杨侗出的跟甄命苦签订协议的馊主意,让他写休书休了她的事。
张氏不是一个会记仇的人,一旦记起仇来,那可是会记一辈子的。
柳叶儿深知这一点,这才向她提出联手,两人如果联手,以凌霜一个人的力量,必然会被赶下牡丹仙子之位。
张氏虽然对凌霜一向没什么好感,但若要跟柳叶儿联手对付她,却还是有些为难和犹豫,说要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她答复,送走柳叶儿后,立刻来甄命苦房间找他商量。
她坐在他床边,自言自语地说起柳叶儿来找她的用意,说完问了一句:“相公,你说我该帮柳姐姐吗?”
甄命苦睡意正浓,坐在床上,昏昏沉沉,眯着眼睛,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着:“哦,不错,真好,我家的鹅鹅真是太棒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排名之争
张氏这才发现他此时正闭着眼呼呼大睡,完全没听她说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恼色,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手法已经如火纯情,就掐他一丁点儿痒痒肉,又疼又刺激,甄命苦像触电般跳了起来,睡意全无,茫然四顾,一脸惊慌:“咋了咋了?”
抬眼见张氏正气呼呼盯着他,赔笑说:“娘子,说到哪了?”
张氏起身就走。
甄命苦急忙追出去,又是道歉又是作揖,保证认真倾听,不再打瞌睡,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回来,张氏已没有了刚才的兴致,甄命苦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挑战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贬为对方楼中的婢女丫鬟。”
“卫冕失败的人呢?”
“会被贬入下苑。”
“这么残酷?”
“所以我才来问你嘛,相公跟那凌霜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你的手机还是从她手里要回来的呢,你要是不同意我跟她作对,我就去回了柳姐姐吧。”
甄命苦对她们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完全没兴趣,随口回答说:“那就回了吧,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多累啊。”
张氏本来只是试探一下他,见他维护起凌霜,登时疑窦丛生,再三逼问之下,甄命苦只好把当年因为她而入狱的事说了,只不过却隐瞒了他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双腿间,在她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吻痕的这些离奇经历,只说是当初因为得罪了她,结果被王世充下入牢中,受尽折磨后被丢进洛河。
“之后的事娘子你也知道了,就是遇上了娘子你,天雷勾动了地火,三生有幸地跟娘子你谈了一场干柴烈火的恋爱,几世修来地跟娘子你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张氏被他夸张的言辞给逗得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原来就是她差点害你差点淹死在河里的。”
“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是有些阴差阳错,再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正所谓天将降美人与**丝也,必先劳其精骨,壮其体肤,以美色考验其毅力,为了能修来与娘子同床共枕的姻缘,我前世在人海中寻觅娘子你千年,多少万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娘子你一次回眸,历经多少浩劫……
到今生,才算功德圆满,终于娶到你做我的美娇妻,再苦再难我也甘之如饴,若是让我再重新选择一千次,就算刀枪箭羽,荆棘如林,我也毫不犹豫地要选择与娘子你相遇,因为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考验我有没有获得娘子垂青的资格,幸好,我经受住了考验……”
张氏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坏蛋,你有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吗?你暗卫大将军的威严和霸道到哪里去了?”
“早被娘子的温暖和柔软给融化了。”
张氏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嫣然一笑:“我决定了,要帮柳姐姐争夺牡丹仙子之位,把那个坏凌霜打败,为你报仇。”
甄命苦愕然:“你就是这么理解我意思的?”
张氏娇媚的脸蛋带着洞悉一切的聪慧,轻哼了一声:“刚才某人要是能老实交代跟她之间的事,不耍小聪明,油嘴滑舌,故意瞒着我一些跟她的事,也许我还会考虑不去招惹她,你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我就越觉得你们有问题,所以一定要把她打败,让你对她彻底失去兴趣,别的女人你都可以喜欢,唯有她不行。”
甄命苦哪敢辩驳,无奈道:“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谁让你帮她说话,才不跟你说理。”
甄命苦只好闭嘴。
“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了?”
甄命苦闻言往床榻上一躺,一脸悲愤道:“横竖是个冤,娘子你给个痛快吧,要杀要剐你一句话的事,反正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怕倾黄河都洗不清你身上的嫌疑吧?你要是心里没鬼,刚才为什么不勇敢地站在我这边?”
“谁说我不勇敢地站在娘子这边,我坚决拥护娘子大人的英明决策,无立场无条件地盲从,维护娘子大人高压独裁专制统治,虽九死尤不悔,坚持到底!”
张氏掩嘴笑道:“说得好委屈啊,你有这么乖吗?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要看你以后的行动。”
甄命苦试探着问:“我就在一旁为娘子你摇旗呐喊助威可以吗?”
“不可以。”张氏一口否决。
“那就没办法了,反正要这辈子是要做娘子你的奴役了,不如先讨点好处再说。”
甄命苦一个骨碌坐起身,张臂朝她抱来……
张氏早有防范,身手敏捷地躲开,笑着跑出门去,倚门回首,望着他笑道:“坏蛋,我这十几天要集中精力跟柳姐姐练舞了,不能分心,要休息好,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你乘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我房间来,听见没有?”
甄命苦哪能答应她这剥夺他丈夫权利的要求,充耳不闻,摊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
二月二,龙抬头。
从各地选送进京的秀女陆续住进了百花楼中,百花楼专门空出了十几个宅院为这些秀女们提供住处。
比起炀帝之时,秀女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一些反王称王称帝,也就不再往京城朝贡秀女了。
尽管如此,秀女的数量也不容忽视。
皇泰主下旨,特派太常寺卿前往百花楼,宣读选后纳妃的圣旨,并让工部的匠作少监阎立德阎立本兄弟进驻百花楼,绘制秀女图像,以供皇泰主挑选,秀女们无不欢欣鼓舞,摩拳擦掌,暗中跟人打听这两个画师的喜好。
汉元帝时,元帝命毛延寿为王昭君画像,结果王昭君因不肯贿赂画师而被毛延寿画像时在眼角点了一粒丧夫痣而错失了被元帝宠幸的机会,被元帝远嫁到匈奴之事流传甚广,秀女们都知道画师的重要性,关系到她们能不能飞上枝头成凤凰。
第二百九十七章 相思病重
经过几个月的绘画训练,阎立德两兄弟的油画创作功力已经如火纯青。
再加上甄命苦放在画行的几幅张氏油画作品卖出了每幅上万两的高价,两兄弟的大名在洛阳广为人知。
如今皇泰主一张圣旨,这两兄弟登时成了洛阳名人,自由出入百花楼,赏遍天下美人,令洛阳男人都为之艳羡不已。
只是,阎立本最近却没有一点创作灵感。
画惯了张氏这样的美人,对其他的庸脂俗粉,根本找不到感觉,甄命苦自从找他画了十幅张氏的油画之后,依照约定,没有再找他画过一幅,他也不好意思提出来想要多画几张,毕竟她是甄命苦的女人。
其实,如果可能,他倒是愿意一辈子就画张氏一个人。
尽管他只是见过张氏一面,还是甄命苦引见的,但他对她的了解却似乎已经有多年的交情。
张氏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甄命苦都通过照片的形式向他展示过。
其实他也知道,也只有甄命苦能捕捉到她最真实的一面,因为只有在甄命苦面前,她才会流露出这种自然而然的妩媚和性感,那动人的美态,也只有甄命苦能捕捉得如此精准。
阎立本并不知道,这些栩栩如生的照片,都是甄命苦通过手机的高清视频录制下来,反复播放截屏挑拣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甄命苦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身上还带着二十一世纪高科技产品的人有这个本事。
他一直试图在百花楼的那些秀女中寻找一个像张氏一样能让他涌起无限创作灵感的美人,却发现这送来的上百个绝色秀女中,每一个都娇艳如花,却始终找不到画张氏时的那种感觉。
成天看着这些秀女一个个搔首弄姿,故作矜持,都仿佛变成了东施效颦般,令他烦厌。
几日来未曾画过一张满意的画作,画中之人,有形而无灵。
强迫自己画了几天之后,终于在极度苦恼和厌烦中病倒了,四十度的高烧,胡言乱语。
阎立德知他的心病,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自从见了张氏的画像之后,也是经常食不香睡不稳,脑子里全都是张氏的一颦一笑,幸好他早已妻室,妾也纳了两个,不至于像阎立本这么沉迷不能自拔。
他见阎立本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只好到了月桂楼中找甄命苦,将阎立本因创作而病倒的事跟甄命苦说了。
甄命苦听后先是一阵惊讶,接着哈哈大笑,阎立德本以为他会很生气,毕竟他弟弟迷恋上的人是他的妻子,哪知却像是听见了一件有趣的事,一点也不在意。
不过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喜欢月桂仙子的男人那么多,甄命苦若是每次都要生气,岂不是早已被气死。
想到这他也就释然了。
心药还需心药医,当他听到甄命苦说明天会找个时间带张氏去探望阎立本时,登时放下心来,连连道谢,甄命苦留他吃了午饭,跟他跟进了一下龙门镇那些正在兴建的商铺和住房的建设进度,讨论了一下往后的建设规划,下午时分才乘了船,离开了月桂楼。
……
送走阎立德,甄命苦叫了一艘船,前往玫瑰楼。
刚进楼,便发现楼里的那些琴婢和舞婢们一个个神情古怪,窃窃私语,身上穿着舞衣,站在大厅里,既不练舞,也不奏乐,整栋楼静悄悄的,气氛压抑。
甄命苦正感到奇怪,隐约听见楼上传来柳叶儿的哭声,紧接着,怒气冲冲的禹诡从楼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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