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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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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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百姓听说已经达成停战协议,举城欢腾,无不奔走相告,久不见青天白日的老百姓听到南阳减免税赋,无不激动得失声痛哭。

……

白河边,甄命苦坐将宇文晴的衣服鞋袜埋在了她从容淹没的河堤岸边那颗枯柳树下,为她立了块碑,碑石上没有任何碑文,任何碑文都配不上她芍药花一样孑然纯净的灵魂,只在碑石旁边种上一圈的芍药花,但愿来年春天,她魂兮归来,能看见这里有一圈美丽的芍药花为她绽放。

他默默地为她倒上一杯水酒,坐在一旁,看着江面默然不语,半个时辰之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无意中发现,身边的枯柳树上半边枝干上,竟抽出几片嫩叶,鲜嫩鲜艳,绿意喜人。

如同她步入河中前那回眸一笑,充满解脱的喜悦。

一瞬间,甄命苦仿佛看到了一个纯美的世界,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宇文晴在那里展颜欢笑,开怀歌唱,一切豁然通达。

几天后,他率暗卫军离开南阳,杨士林与吕子臧等众多城中将领,和南阳百姓蜂拥前往相送,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南阳城北外的几十公里外的伏牛山,在甄命苦百般劝说下,数千百姓才停止了相送。

……

依照协议,唐军整顿兵马,准备明日班师回长安。

帅帐中,李孝恭将一封用红漆密封好的信笺交到一名信使手中,对信使命令道:“务必在甄命苦回到洛阳之前,将这封信交给洛阳的王世充,贻误本王的大事,立斩无赦!”

“是!”

信使接过信封,转身飞快地处了营帐。

李孝恭眼中露出一丝厉色,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暗卫大将军如何尽忠,你就好好地在洛阳呆着吧,待我李家平定河西,马上就轮到洛阳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谣言几时休

甄命苦回到龙门镇后,马不停蹄赶往将军府。

马未停蹄,他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跳下,冲进将军府中,府中有几名暗卫军在巡逻,正是他指派护送张氏回来的那几个暗卫军精锐,逮住一人问了张氏的所在,这名暗卫军指了指将军府东厢房的一间紧闭屋子,甄命苦正待推门进去,却感觉到一丝不妥。

他退了回来,抓住刚才那位巡逻兵,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回将军,没、没什么事。”这名暗卫队员吞吞吐吐地样子,让甄命苦越发肯定他不在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不太愉快的。

“本将军命你立刻从实招来!否则军棍侍候!”

这名暗卫队员闻言登时有些慌张,急忙一五一十地说来。

原来,几天前他们这些暗卫队员护送张氏回来的时候,刚到龙门镇上,一群听见南阳郡主回洛阳消息的百姓纷纷到街上围观,一些见过张氏的人认出这个南阳郡主就是暗卫大将军的前任夫人,她跟她楼里的护院那些丑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甄命苦声望越高,洛阳城百姓对她的厌恶就越深。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她就是月桂仙子,那个背叛大将军的贱女人,大家快用鸡蛋砸这个水性杨花的贱货,为暗卫大将军出一口气!”

瞬时间,龙门镇的百姓全都潮水般用到街道两旁,用手里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果蔬,鸡蛋,鞋子,石块等等,朝张氏的车驾扔过来。

若不是因为车厢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张氏非受伤不可。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小物件从马车的车窗飞进车厢里,砸在张氏身上。

卫兵虽出言喝止“你们不想活了,知道她是谁吗!”,但围观的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砸的就是她”的声音。

张氏回到将军府之后,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连送到她房间的饭也不吃,每天半夜,他们这些巡逻的卫兵们都能听见从房间里传来张氏低声哭泣的声音。

甄命苦听完脸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挥手撤去了周围的守卫,默默地走到张氏房间,见房门口放着一个菜篮,里面的饭菜早已经凉了,显然已经放了好几个时辰,他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传来张氏略显沙哑的声音:“把饭放在门口吧,我现在不想吃。”

“鹅鹅,是我。”甄命苦柔声道。

房间里一阵静默,紧接着传来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好一会,房门才打开了,露出眼眶哭得红肿的张氏。

甄命苦越过她的肩膀,看了房间里一眼,房间里显得有些凌乱,也难怪,遇上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情收拾房间。

张氏朝他勉强地展颜一笑:“相公,你回来啦!”

看见她强颜欢笑,甄命苦心都揪成了一团,看着她好一会,直到她有些惊慌地别开眼神,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拉着她出了房门。

张氏脸上一慌:“相公,你要带我去哪里?”

甄命苦阴沉着脸:“你跟我来,我倒要看看,哪个混账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敢欺负你!”

张氏被他拉着往将军府门外走,走着走着却哭了起来。

甄命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几天不见,却憔悴许多的她,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说,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为你做到。”

“我知道。”张氏梨花带雨般向他展颜一笑,“相公不是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只想做一个普通老百姓,不想让自己为声名所累吗?其他人怎么想我也管不了,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不在乎,等相公赚够了钱,置办好装备,就带我离开这里,到时候跟着相公四海流浪,周游列国,就不用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甄命苦伸手轻抚她几天不见就显得有些憔悴的娇美容颜,一脸心疼地问:“那可要等上一段时间,你等得了吗?”

“恩,不过相公要加倍疼我才行。”

甄命苦心神皆醉。

张氏伸手轻轻握住他在她脸上轻抚的手,撒娇道:“相公,我肚子饿了,想吃相公亲手烤的甘薯饼和西红柿奶油炒蛋,然后夹在一起吃的鸡蛋三明治。”

看着这个一切以他为中心,为他着想的美娇妻,甄命苦哪生得起一丝的不情愿,就算为了她下海捞月,他也是甘之如饴,亲了亲她的香唇:“马上就好!娘子请稍候!”

……

洛阳城西的王世充府邸。

“爹,从南阳传来的密报。”王玄应将一封红漆密封的信笺递到王世充的面前。

王世充接过来拆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笑了起来:“朱粲这个庸才,号称二十万大军,竟然连一个甄命苦都斗不过,还落得个乱石葬身的下场,不过倒是给了我另一个扳倒这甄命苦的机会,还算是死尽其用,这次甄命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劫难逃。”

“爹,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王世充笑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王玄恕看了一眼,眉开眼笑,兴奋道:“没想他这么一个狡猾多端的人,竟然会背着杨侗干出这种蠢事来,只要没有了杨侗的支持,要整垮他简直易如反掌!爹,机不可失,这可是离间他跟杨侗的好机会,据探子的回报,甄命苦如今已经到了龙门镇,估计过几天就要回到洛阳,到时候他一定会在杨侗面前花言巧语蒙混过去。”

“你说得对,明天上朝,我就将这封信交给杨侗,杨侗就算再想保他,也再难委以重任,只要此人一除,洛阳还不是我王世充的天下。”

王世充笑道,突然想起一事,又对王玄恕说:“你再找几个口才和文采出众的书生,将事情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务必让甄命苦背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孩儿明白,这就去办。”

王玄恕答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门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女中诸葛

几天后,当甄命苦率领一千暗卫军护送着张氏凯旋回到洛阳城南定鼎门时,定鼎门口高度戒备,城门紧闭。

城楼上弓手齐齐现身,将弓弩对准了一千暗卫军。

甄命苦一见这阵仗,不由地一脸疑惑,高喊道:“本人暗卫大将军甄命苦,护送南阳郡主回城,速速开城门,让我们入城!”

城楼上出现一人,正是王玄恕,见他脸上带着笑容,朝甄命苦大声喝道:“本将军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甄命苦,你外通敌寇,内卖国资,瞒着皇上偷运龙门物资,还违背皇上招降的圣意,诛杀降将朱粲,让皇上担上一个出尔反尔,不仁无信的污名,让天下欲归顺我朝的英雄心寒,我等奉皇泰主旨意,将你捉拿归案,送刑部受审,劝你和你的暗卫军立刻放下手中武器,束手投降,否则别怪本将军的弩箭无眼,先斩后奏!”

甄命苦尚未回话,王玄恕便回头对身旁的一名守门偏将低声道:“李副将,待他们一放下武器,立刻放箭射杀,若能射杀甄命苦,我爹不但保你无事,还将在皇上面前有封赏。”

“是!”

城楼下,暗卫军的队员听到王玄恕的说辞,无不义愤填膺,手纷纷按上了腰间的刀剑,只待甄命苦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刻闯关拿下这左翎卫司马。

暗卫军为洛阳立下如此大的功勋,却换来这种待遇,怎么不令他们愤怒,更何况左翎卫军与暗卫军的不和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左翎卫军是王世充的势力,富得流油,人数众多,一个个张扬跋扈,在洛阳城是横行霸道的挂牌军匪。

暗卫军刚成立不久,屡屡受他们欺压,经常有暗卫队员被他们群殴打伤的事件发生,暗卫军中早积压了一股怒火,若不是甄命苦明令禁止军中斗殴,违者重惩,他们早冲进左翎卫军的军营,将这些兵匪给痛揍一顿。

甄命苦衡量了一下利弊,正要让一千暗卫军放下兵械,先入了城再说。

这时,坐在车辇中的张氏低低喊了他一声,甄命苦走到她车窗边,只听见张氏在车厢里小声说:“相公,这次的事,恐怕是王世充事先得到了消息,在阿侗面前说了你的坏话,阿侗这人还是个孩子,耳根子软,难免会听信佞人谗言,我听柳姐姐说过,这个王玄恕心胸狭窄,手段狠辣,做事不顾后果,暗卫军又与左翎卫军一向不和,我怕他只是诱你卸甲,好乘机对暗卫军下手,自古权斗兵权至上,相公若束手就擒,我怕相公连阿侗的面未见到,就已经死在这王玄恕的乱刀之下了。”

甄命苦神色一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氏的话,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他,他朝车厢中淡然自若的张氏望了一眼,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妮子若是狠得下心肠来,参与宫廷权斗,只怕历史上的那些奸臣恶后都要靠边站。

想起几年前两人成亲洞房花烛那天晚上的事来,她也是在这样在危急时刻制止了他冲动的行为,避免了两人同陷牢狱的灾祸,若论沉稳和镇定,对全局观察的透彻,他实在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御史大夫的女儿,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依娘子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他语气中带着罕有的敬重,张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笑道:“相公不是说暗卫军常常受左翎卫军的欺辱,早积压了一肚子火了吗,这正是相公收拢人心的好时候呢,阿侗虽然耳根子软,可未必会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由之前下旨捉拿你,八成是这王玄恕伺机报复相公,假传旨意,只要让他出示圣旨就是。”

甄命苦笑着点了点头,“为夫明白了。”

他走到队伍前,朝暗卫军做了几个只有暗卫军才明白的手势,接着转过头对城楼上的王玄恕说:“请出示皇上圣旨,若无皇上圣旨,本将军有理由怀疑你假传圣旨!”

王玄恕本来就是一时起的恶念,哪拿得出圣旨,见甄命苦显然不会束手就擒,不再废话,朝身边守将低喝:“放箭!”

箭雨从城楼漫天飞射而下,早有准备的暗卫军再次使出拦箭铁网,挡下箭支,同时发射带有吊钩弓弩,勾上城楼上的屋棱,攀援而上。

王玄恕虽身为左翎卫司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真正的攻城掠地,更没想过甄命苦竟然敢对城防兵动武,一时间忘了如何指挥,只知道高喊:“杀了这帮作乱的乱党!射杀他们!”

转眼间,暗卫军的麻醉暗器已经将他身边的几百弓箭手一一射晕在地。

王玄恕见形势不妙,正准备转身下城楼搬救兵,屁股上突然一麻,回头一看,屁股上正插着一枚银针,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刚走几步,便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

当甄命苦提着昏迷不醒的王玄恕进入宫中,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将王玄恕扔一滩烂肉似的扔在太极殿的门口时,王世充忍不住从群臣中站了出来,对甄命苦一声怒喝:“甄命苦,你好大的胆子!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甄命苦恍若不闻,连看也不看王世充一眼,拍了拍手,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郡主请。”

身穿郡主服饰的张氏脸色从容,仪态华贵高雅地跨过太极殿的门槛,走上宫廷的红毯。

百官眼中无不露出一丝惊艳之色,盯着她从容走到太极殿的帝座台阶前,缓缓下跪,“张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杨侗本来脸有怒容,见了张氏,本来隐含的一股怒火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从帝座上走下台阶,亲自扶起张氏,仍改不了旧时陋习,偷偷地摸了张氏小手一下,笑道:“张姐姐无须多礼,此次出使南阳,辛苦你了,改日朕亲自设宴,为张姐姐你洗尘接风,来人,给郡主赐座。”

张氏跟他相处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些动手动脚的小毛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展颜一笑:“谢皇上。”

王玄应本来就是一时起的恶念,哪拿得出圣旨,见甄命苦显然不会束手就擒,不再废话,朝身边守将低喝:“放箭!”

箭雨从城楼漫天飞射而下,早有准备的暗卫军再次使出拦箭铁网,挡下箭支,同时发射带有吊钩弓弩,勾上城楼上的屋棱,攀援而上。

王玄恕虽身为左翎卫司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真正的攻城掠地,更没想过甄命苦竟然敢对城防兵动武,一时间忘了如何指挥,只知道高喊:“杀了这帮作乱的乱党!射杀他们!”

转眼间,暗卫军的麻醉暗器已经将他身边的几百弓箭手一一射晕在地。

王玄应见形势不妙,正准备转身下城楼搬救兵,屁股上突然一麻,回头一看,屁股上正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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