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见推无可推,转过身来,笑道:“原来是高老伯,我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您来找我,小子真是该打,有失远迎,请里屋坐,来人,给高老伯上茶。”
对他的滑头,高士廉似乎并不怎么生气,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客气,跟着他一起进了内屋。
刚坐下不久,奉上热茶,高士廉便开门见山地说:“此次老朽来找甄公子你,其实是有一件大喜事想跟甄公子你商量,我想我那干女儿已经跟你提过这事了。”
甄命苦不解道:“干女儿?”
高士廉笑道:“就是你夫人,不久前她已经认老朽做干爹了。”
甄命苦一听,已经大概猜到高士廉来意,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以高士廉这样的身份,竟然肯开这口。
出于礼貌,他还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不知高老伯说的是何事?”
高士廉说:“老朽也不跟你兜圈子,若不是看在你救过老朽一命,鹅鹅又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就算你是当今皇上,老朽也断不会开这个口,贝儿她的性子执,说一不二,那天为了求我答应,把头都给磕破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就算万般不愿意,也只能依着她,你怎么也是个大将军,与长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老朽今天来,是想跟你选个好日子,虽是嫁给你做妾,可礼数不能比娶正室少,你当初怎么娶的鹅鹅,也要怎么娶我家贝儿,至于贝儿的嫁妆,你放心,我高家虽比不上什么洛阳首富,却也是大户人家,几万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甄命苦见高士廉越说越远,急忙打断他说:“高老伯,且慢,实不相瞒,其实我并没有要纳妾的意思,我能娶到鹅鹅,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岂敢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恐怕只能辜负贝儿姑娘一番厚爱……”
高士廉一愣,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看不上贝儿?”
“高老伯误会了,贝儿姑娘是天姿国色的美人,任谁娶了她,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我与贝儿姑娘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却并未有过深交,贝儿姑娘对我并不是太了解,实在不想误她一生,还请高老伯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并非我看不上贝儿姑娘,而且我相信贝儿姑娘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年轻才俊做夫婿,更不用自降身段嫁与人做妾……”
高士廉听着,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气得嘴角抽搐,老脸黑压压一片,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王世充和晋阳李家多少次上门提亲都被老朽拒之门外,如今她愿意自贱身份嫁与你做妾,你可别不识抬举!”
甄命苦神态谦卑:“小子正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不敢耽误贝儿小姐。”
“废话少说,你真的不愿娶她?”
“真不是不愿意,小子是为贝儿姑娘着想,还望高老伯千万体谅小子的苦衷。”
“你、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以为暗卫大将军就了不起了,觉得我家贝儿高攀了你是不是?告诉你,我高家也算是世代豪族,未必就比你这哪座山里来的猴子差一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长相,还挑三拣四的,我家贝儿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积来的福气!气死我了,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不识好歹的东西!”
高士廉气得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转身出了屋子……
甄命苦一阵无奈,他本无意得罪这两个曾与他有恩的爷女俩,事情的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是他所愿,看着他步履蹒跚地出了大门,差点没被门槛给绊倒,急忙上前扶着他,高士廉一把甩开他的掺扶,骂了一声“用不着你虚情假意”,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在门口吐了一口唾沫,骂咧咧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留下甄命苦站在门口,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不只是啥滋味。
……
高士廉回到家之后,没几天便气得病倒在床,长孙贝儿见她舅舅被气成这样,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气冲冲找到月桂楼,想要质问甄命苦,从张氏口中得知甄命苦自从跟她闹了别扭之后,就去了龙门镇,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月桂楼。
张氏见长孙贝儿怒气冲冲的样子如暴风雨将来,一问才知道高士廉被甄命苦拒绝了提亲之后被气病了,想起甄命苦的古怪脾气,登时恍然,越发地愁起来,她见长孙贝儿是真的气着了,不敢隐瞒,将甄命苦在龙门镇的地址告诉了她,长孙贝儿连告辞的话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就风急火燎地赶到龙门镇,找到了甄命苦。
甄命苦此时正在跟一群技师们测试刚刚制作出来的压缩制冷机,长孙贝儿一见他便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娇斥道:“甄命苦,你就真的那么了不起吗?不愿娶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气我舅舅他老人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这一巴掌,将研究所的那些技师们全都扇懵了,纷纷望着甄命苦,显然他们也不明白甄命苦为什么会拒绝娶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傻子才拒绝这样飞来的艳福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哄妻有道
“还解释什么,是我不知羞耻自作多情,讨你羞辱,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各走各的路!”
长孙贝儿美眸通红,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我长孙贝儿这辈子就算嫁猪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无情无义的薄情汉!”
接着,见他身上穿的是她亲手缝制的衣服,眼泪流了下来,摊出一只雪白的纤手,哽咽着说:“我缝的衣服还给我,就算做给乞丐穿,我也不会给你做!”
甄命苦见她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叹了一口气,不敢迟疑,急忙将身上的长孙衣饰店贵宾服饰给脱了下来,包括内衣,脱得光溜溜的,只留了一条张氏亲手为他缝的内裤。
长孙贝儿收了他的衣服,出了门随手扔给了街边的乞丐,哭着乘车去了。
甄命苦心情郁闷,也无心思再跟技师们探讨什么电动机机,太阳能电池板之类的制作,随便让技师们脱了件外衣穿上,出了门,骑上马赶往洛阳红杏别院。
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揍那个罪魁祸首女人一顿屁股,要不是她随便答应别人什么,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烦闷,她倒舍得拿他跟别的女人分享,也不想想他愿不愿意,现在弄得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诚然,论身材姿色,长孙贝儿不比张氏逊色,任何一个男人娶了她,都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她还心甘情愿嫁给他做妾,这种好事,连做梦都不会有。
可长孙贝儿再好,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对女方都是一种不公平,他自问做不到对长孙贝儿像对张氏那样,与其让她在婚后后悔,倒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
回到月桂楼,看见张氏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叹了一口,拉着她回了房间,按着她坐下,平心静气,跟她耐心地解释起自己拒绝长孙贝儿的原因,张氏听完后似乎有些明白了,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美眸闪动着流溢的光彩,喃喃说:“你不是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可爱情却未必,没有爱情的婚姻,对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伤害,我可以当她是妹妹,却未必能当她是爱侣,万一培养不出爱情,岂不是害了她,除非你愿意退出,我把你从我心里清空,也许就有位置放下她,到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她,也许就会对她有爱情了。”
张氏吓了一跳,急忙说:“不许清空!”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甄命苦忍不住笑了,这几天来对她的仅剩的一丁点怒气也烟消云散,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红润如霞的脸颊,问:“现在可以告诉相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相公是什么,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就算天塌下来,也能给你撑起来,若是你有了难,我撒腿就跑,另找新欢,我成什么人了?你这种有起事来就把相公推开给别人的做法其实是一种很严重的背叛,比红杏出墙还严重,这次我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呸,为什么会比红杏出墙还严重?”张氏红着脸轻啐一声,“再说,人家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么样,是你自己小气不肯听人家解释。”
“我现在听着呢。”
张氏沉默了片刻,将那天去孙氏药馆时孙郎中跟她说的那些话跟他说了,说到她也许这辈子都怀不上宝宝时,忍不住悲从中来,捶着他胸膛哭道:“这都怪你,都怪你!”
甄命苦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年若不是他小气报复她,对她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伤她,她也不至于想不开自寻短见,结果差点丧命,如今还弄得连生育的能力都失去了。
想到她一直以来都希望为他怀上宝宝,这本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权利,如今却成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奢望,忍不住抱紧了她,安慰说:“鹅鹅,上天把你给了我,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已经很知足了,如果老天爷觉得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不愿意再给我们一个孩子,我也不会刻意强求,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要给自己传宗接代,让另一个女人来填补这个遗憾,对她是不公平的……”
他一向哄妻有道,入情入理的劝慰,让张氏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哽咽着:“可是贝儿妹妹怎么办,她是真的喜欢你呀,又不是我逼她的。”
“我想她只是产生错觉了,你想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宅女,平时见过的男人都没几个,又到了恨嫁的年纪,天天听你把自己相公吹嘘得像天下无双的完美情人似的,她能不产生幻觉吗?她就算真的喜欢,也只是喜欢她想象出来的我,等她真正了解我,说不定就会幻灭了,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等过了一阵她冷静下来了,就会为这一段经历感到不值。”
张氏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先是信了半分,听到后来,又忍不住含泪而笑:“谁吹嘘你了,臭美的癞蛤蟆!我才懒得吹嘘你,你觉得自己很完美吗?”
“起码在你眼中,相公最低也有九十九分,虽然离一百分还有些差距,但这却也是相公为之奋斗终生的崇高理想。”
张氏眼中还含着泪,闻言糗道:“早就幻灭了……”接着,身子微微一颤,眼波如水,“癞蛤蟆,我们才刚刚才和好,我还没有完全原谅你呢。”
甄命苦的手已抚上了她的翘臀,在她耳边笑说:“既然造不了人,我们以后就专心造爱吧,相公已经想念娘子的床已经好久了。”
张氏红着脸:“床在那边呀,你去对它说啊,跟人家说干什么?”
“相公想念的当然是有娘子暖被窝的床,娘子,我们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吧……”
张氏伸手挡住他拱上来的大嘴,羞嗔道:“才不要,天气那么热。”
“那我们去泳池吧,反正丫鬟们都睡了,我们轻点声,求你了娘子,为夫已经想要你好多天了,都快得相思病了。”甄命苦脸带可怜的乞求之色。
张氏脸红了起来,知道他这副可怜样只是装出来的,轻咬红唇,美眸水波流转,诱人至极,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夜很深了,仲夏夜的天气闷热,月亮也似乎因为这两人的腻味给羞得躲进了云里,两个身影偷偷地下了水,泳池里传来两人追逐戏水的声音,不久便安静了下来,隐约还能听见甄命苦对张氏说的腻死人甜言蜜语,渐渐地只剩下张氏咬唇压抑的迷人轻喘和水花拍岸……
早已熄灯的月桂楼窗户边,好些丫鬟都偷偷地探出头来,望着泳池里那两个水中贪欢之人,一夜难眠。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绝处逢生
自从张氏跟他说了那些事之后,甄命苦乘她睡时,他查找了几天几夜关于男女不孕不育的资料,终于找到了一些头绪,一天早上起来匆匆吃了早餐,跟张氏说了声有事出去一下,便出了月桂楼,往孙氏药馆而来。
孙郎中似乎早就料到他要来似的,一见他便问:“怎么这才来,再过几天你不来的话,老夫就要离开洛阳了,这次云游只怕要一年后才会回来。”
甄命苦并不奇怪这孙郎中的未卜先知,刚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说:“孙老,鹅鹅她真的怀不上了吗?”
孙郎中叹了一口气:“这男女不育不孕症,向来是医者大为头疼的难题,你给老夫的医典中也有过这方面的论述,似乎在你们那个时代,已经有很好医治方法,只是需要用到很多医学检测用的器材,老夫也不知道那些器材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无法判断她不孕的原因是什么,这才在洛阳等了你一个多月,也是希望你能给老夫解答一下,也许有了这些器材的辅助,检查出确切的病因,说不定还有挽救希望。”
甄命苦一听喜出望外,急忙问需要什么检测仪器,孙郎中一一说明,原来是内窥镜,输卵管通液造影,超声波检测之类的东西。
有了方向,查找起资料就简单容易得多了,甄命苦说了一句“我想想办法”,让孙郎中再多等几天,便匆匆出了孙氏药馆,赶往龙门镇技术研发所。
……
几天后,他驾着一辆马车,将一堆东西搬进了孙氏药馆,接着从药馆里出来,一脸的疲惫,却带着莫名的兴奋。
回到月桂楼中,张氏正在厨房给他熬大补汤,枸杞,龙眼,党参,首乌加猪腰子,熬得浓香四溢。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婀娜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怜意,有妻如此,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他偷偷地潜入厨房,从她身后突然搂住她的腰肢,张口咬住她精致的耳垂,往她耳中吹了一口气,逗得她浑身一软,几乎要靠着他才能站立,这才探着头往锅里看,笑着问:“娘子,煮什么呢这么香?”
张氏白了他一眼:“枸杞党参炖猪腰,是杏儿给我开的方子,给某个大色狼补补身子,免得某个大色狼不知节制,早早地被掏空了身子,以后人家要是寂寞了想要男人了怎么办?难道出去找野男人吗?”
甄命苦大乐,这个女人在他的熏染下,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生涩娇羞,在这方面渐渐放开了许多,有了微熟少妇的韵味和情趣。
“说的也是,在娘子的美色面前,为夫功夫再深,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所以未雨绸缪,该补的还是要补,等孙郎中治好了娘子的不孕症,恢复了健康,相公更要加把劲才行,不然怎么能给娘子你一个期盼已久的小宝宝呢?”
听到“铁杵磨成绣花针”,张氏忍不住咯咯娇笑,听到后来,身子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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