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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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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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名商铺老板无不附和,高呼“皇上开恩,赦免暗卫大将军的罪责”。

群臣登时议论纷纷。

内史令元文都这些天来也目睹了王氏票号的种种作为,再加上他与王世充一向是争锋相对的对头,跟王世充对比之下,甄命苦的所作所为对朝廷实在是有利无弊,更何况杨侗对这暗卫大将军只是恨铁不成钢,并没有真的要治他罪的意思,暗想不如乘此机会送杨侗一个顺水人情,放这暗卫大将军出来,也好制衡这王世充,免得他过于膨胀,目中无人。

在他和皇甫无逸,卢楚等人的开口附和下,杨侗乘势下台阶,发了一番国法家规不可违的议论,表示本着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公正严明态度,同意万民的殷切恳求,宣布赦免暗卫大将军甄命苦的罪责,并解封了甄氏票号,只是这票号却不再是甄命苦所有了,收归了皇室所有,易名皇泰票号,所有的规章和制度,均照甄氏票号旧制,至于王氏票号,杨侗也不予追究,给予王世充特权,允许经营。

杨侗并不傻,只要皇泰票号一开,洛阳百姓那还不蜂拥而来,到时有了竞争,祸害不浅的王氏票号自然没有了立足之地,既避免了跟王世充正面冲突,也无形中化解了王氏票号给洛阳百姓造成的损失,更把皇泰朝的财权握在了手中,最主要的是,终于有了释放甄命苦的借口,可谓一举三得。

众大臣均高呼皇上英明,王世充也找不到反对的借口,只得同意。

杨侗心中大感痛快,自从登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作为皇上的威风,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正色道:“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饶,暗卫大将军屡犯天威,出言不逊,不知好歹,上次隐瞒在南阳擅自与李家签订盟约之事朕还没跟他算清楚,这次若不是有人替他求情,朕非斩了他不可,这一次朕就暂且饶了他,若有下次,决不轻饶,罚他停俸三年,停职一年,以观后效,他日若有立功表现,再另行复职擢升,退朝!”

皇泰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就这样被轻松化解,后世提起这次票号风波,无不称赞杨侗处理手法,不但成熟圆滑,兼顾各方的利益,而且颇有成效,绕过了朝臣重重阻挠,以理服人,以德治国,隐隐有明君风范,作为一个才刚满十七岁的帝王,这种权衡手段,实在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不少人都猜测其背后一定是有高人指点。

皇城外的几万请命农户听说皇泰主赦免了暗卫大将军,并且重开甄氏票号,一切兑换和存贷款之类的制度全部依照甄氏票号的旧制,无不欢呼雀跃,高呼皇泰主万岁。

有了皇泰主做票号的后台,人心登时稳定了下来,人群很快散去,龙门镇上的商铺和农户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

甄命苦站在洛阳监牢的大门口,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监狱生活对他并不陌生,秋风萧索,一阵秋风吹来,落叶悉悉索索地从他身边飘过,让人涌起意兴阑珊的愁情。

关了一个多月,没洗过澡,没洗过头,牢房虽干爽,却也容易长出虱子跳蚤之类的来。

他现在只想进澡堂子好好地洗一个澡,将这一个月来的脏臭全部洗去,然后,他只想干这一个月来始终无法释怀的一件事,那个可恶的妮子,必须狠狠教训一顿,这一个多月来,他每天都在想着那天她对他做的恶事,竟然狠心将她自己的相公一人丢在监牢里,只是派人送来吃穿度用的东西,她人却一次也不来探望……

他抬头看见了远处的一辆豪华马车,上面写着“五粮王”的字样,一名管家装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丝毫不以甄命苦的狼狈模样为异,彬彬有礼问:“请问是暗卫大将军甄命苦吗?我家老爷让我来接你到府中一叙。”

甄命苦笑了,遭遇劫难之后还能看见朋友,总是让人开心的,他点了点头,跟在那名管家身后,朝这辆马车走过去。

第四百四十章 赴宴

五粮王的府邸中,包兴隆坐在客厅中,看着他的三儿子包齐家指点着下人摆筵席,置酒上菜,都是些包兴隆一辈子都没舍得吃过的好酒好菜,珍馐佳肴。

等一切准备妥当,包三爷才回过头问:“爹,你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些好东西,什么贵客值得你摆这么大排场?”

包兴隆笑道:“大贵客,儿啊,这暗卫大将军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见了他,可不能怠慢了,咱包家以后能不能世代兴隆都得靠着他呢。”

包三爷讶道:“是他?他可是尚书令王世充王大人的死对头啊,我这几天听人说,上次那些农户到皇城外请命的事,是你带的头,莫非是真的?现在王世充的儿子正在到处抓带头闹事的人,这暗卫大将军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只是一个被停俸留职的落难将军,你就这样大肆宴请,难道你就不怕得罪王世充?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啊。”

“你不懂,你不懂。”包兴隆笑着说,门口传来一声通报,包兴隆急忙拄着拐杖,在包三爷的掺扶下,出了大门。

……

甄命苦此时已经洗漱一新,换上了从长孙服饰店里买来的贵宾服饰,长孙贝儿的手艺裁剪缝制,多一分嫌宽,少一分嫌窄,化腐朽为神奇,将他不算高大却异常结实的身材承托的玉树临风,穿上这一身衣服,乞丐也能变成翩翩佳公子。

为了不被高士廉赶出店铺,他让车夫带着“傻子无衣,身无分文,疯儿可怜可怜,施舍一套”的暗号进了长孙衣饰店里,正在店里给那些贵妇量尺寸的长孙贝儿听到这只有她能明白的暗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一脸莫名其妙。

长孙贝儿当即从屋里取了一套专门为他裁制的衣裳,给了那人。

甄命苦从澡堂子里洗漱完出来穿衣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句用金丝线绣在衣襟口的文字:风舞沙飞,此生相随,想郎念郎,何时依偎。

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曼妙婀娜的女子,坐在油灯前,一针一线,心里想着念着心上人,缝着这一句深情话语的娇憨情态,心中一片火热,只是一想到高士廉那高举的扫帚,登时一阵愁闷。

乘车到了包府,包兴隆和他儿子包齐家一起出门迎接,几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入了宴席。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甄命苦不由地有些感叹,他还记得当初包兴隆第一次宴请他时的四菜一汤,素得让人一看就饱了,如今却是一桌子的鸡鸭鹅鹿茸人参,菜色丰富,浓香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跟牢房里的饭菜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包三爷为上次他被绑架一事跟甄命苦道了谢,尚未入座,包兴隆脸上带着一丝神秘之色,笑着对他说道:“甄将军,老朽有位朋友想介绍将军你认识,说起来这人其实将军早已认识,而且颇有渊源。”

“哦?”甄命苦有些惊讶,他认识的人太多,可没有一个是能跟这包兴隆扯得上关系的。

包兴隆笑着朝屏风后叫唤了一声:“封大人,请出来吧。”

近一年不见的封伦微笑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朝甄命苦微微一躬身,“封某见过甄将军。”

甄命苦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原来是封大人,自从突厥回来后,已经一年多了吧?好久不见,上哪发财了?”

封伦脸露尴尬之色,诺诺然笑道:“甄将军取笑了。”

他自从被杨侗免了职务之后,一直闲赋在家,养鸟种花,清静修身,重拾了不少先秦百家。

包兴隆早听说过两人之间有些个人恩怨,见状急忙打圆场:“甄将军有所不知,这次为将军请命之事,其实是封大人出的主意,甄将军能这么快从牢中放出来,封大人居功至伟。”

甄命苦这才恍然,一脸惊讶道:“那我可真要多谢封大人出手相救了,只是甄某有些不解,我与封大人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倒是有些陈年的过节,不知封大人这么做是何目的?若甄某有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将军取笑了,这一次营救将军,真正出力的是包掌柜和皇甫无逸将军,封某只是充当马前卒,实在微不足道,甄将军不必挂怀,我与包掌柜向来有深交,这次包掌柜宴请将军,知道将军与封某有过节,所以特地叫封某前来赴宴,由包老做个和事,化解你我这段恩怨,若是扫了将军兴致,封某这就告退。”

说着,朝包兴隆告了罪,转身要走,甄命苦哈哈一笑:“既然来了,封大人何必急着走,坐下喝两杯,一醉泯恩仇如何?”

封伦立刻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包兴隆摇头而笑,这两人若论滑头,其实半斤八两,只是甄命苦是那种带刺的,容易伤人,封伦则是圆滑的,滑不留手,两人相同的地方是,就算是仇人,恐怕也很难恨上这两人。

四人入座后,觥筹交错,杯光筷影,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包兴隆话音一转,说起洛阳的前景来,说起西面的长安李家,东面荥阳的瓦岗军和汴州的宇文化及,北面又有刘武周,唯独南面因为有甄命苦的龙门镇封地固守,无外敌入侵之忧外,其余三面受敌,洛阳城墙虽以坚固高厚著称,却也难以同时应对三方虎视眈眈。

封伦和包兴隆高谈阔论,忧心忡忡,甄命苦倒没怎么插嘴,只是不时地应和一句,心不在焉,显然兴致不高。

说到内忧外患,包兴隆说:“瓦岗军倒不足为惧。”

他觉得皇泰朝秉承正统,有着天然的优势,皇泰主有甄命苦的辅佐,施仁政,特别是这件万民请命的风波之后,皇泰主一举赢得了民心,也获得了洛阳城中各大商铺的支持,而这些人才是洛阳城的中坚力量,有了他们的支持,再加上五粮王的粮食供应,坚固如泰山的洛阳城墙,再加上甄命苦的暗卫军镇守坚城,瓦岗军必然无力攻打,相持之下,作为乱军的瓦岗军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人心离弃,稍用反间计,就能将瓦岗军四分五裂。

第四百四十一章 油盐不进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瓦岗军最大的缺陷,就在于主弱将强,他日必成将成为致败的根由,真正值得担心的,恐怕是内忧,王世充如今日益势大,皇泰主又是有所作为的明君,不久必将有一场激烈内斗,到时候两败俱伤,才是洛阳最大的危机。”

包兴隆说着,回头看了甄命苦一眼,试图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他的想法,哪知甄命苦只是顾着吃,根本不在乎什么内忧外患,似乎要急着填饱肚子去干什么要紧事。

他忍不住好奇问:“甄将军莫非有什么急事要办?”

封伦见甄命苦这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忍不住笑道:“包掌柜有所不知,这世界上能让甄将军这样迫不及待的,恐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娘子的召唤,被关了这一个多月的监牢,怕是早就想要回到那月桂楼与他的美娇妻月桂仙子相聚,一解相思之苦吧。”

甄命苦哈哈一笑:“知我者封大人也。”

一旁的包三爷闻言一愣:“月桂仙子,听人说她不是跟她院里的护院纠缠不清吗……”

接着,一脸吃惊地盯着甄命苦,张大了口:“莫、莫非甄将军就是一年前在红杏别院门口,为了那月桂仙子与包某打赌,害包某输了一千两银子的那个老头?”

甄命苦放下碗,一抹嘴,拱手道:“包三爷记性真好,不过那一千两银子早已给我娘子买了胭脂香粉,怕是还不了给你了。”

包三爷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弄得包兴隆和封伦一头雾水,全然不知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一问之下,包三爷将当年打赌张氏内衣颜色的事说了,听完无不大笑,气氛越发地融洽。

酒席过后,甄命苦喝了三杯,三杯之后,却再也不肯多喝了,说是他娘子有明令禁止他酒不过三杯,惹得在座几人又是叹息又是无奈,笑他堂堂一个暗卫大将军,竟然有这惧内的毛病,实在有损男人的威风。

甄命苦却毫不在乎这惧内的名声,坚决拒绝再喝,吃饱了饭菜,打着饱嗝,跟众人告了别,乘车而去……

包兴隆和封伦两人站在门口,目送甄命苦的车驾离去。

封伦叹一口气道:“这人散漫惯了,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一心只想跟他的娇妻过逍遥快活日子,虽有能力,却是三棒子才能打出一个屁来的习性,依我看,若不是别人主动招惹了他,威胁到了他娘子的安全,他估计是不会主动出手争取什么的,包掌柜这回怕是所托非人了。”

包兴隆摇了摇头道:“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我想他只是不喜欢招惹事端,却并非那种任人欺凌的人,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当他发现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凭他个人的能力已经无力改变什么,而需要更多的权力和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实现他跟他娘子过平淡日子这个小小心愿的时候,他才会成为老朽心中最值得信赖的盟友。”

封伦笑道:“包掌柜倒是看得通透。”

包兴隆笑了笑,话音一转:“封大人,难得你来府中,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一醉方休,齐家,请封大人入席,封大人,请。”

……

甄命苦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将那可恶可恨的妮子狠狠地揍一顿屁股,当然,并不是用手掌来揍,他有更适合惩罚她香臀的粗壮凶器,很粗很壮。

车刚到红杏别院的门口时,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装扮成甄护院的模样,进了红杏别院。

红杏别院依旧灯红酒绿,恍如另一个世界,靠着护院的身份,他毫不费力地穿过了唤春阁的大堂,出了后门,到了码头上了船,朝月桂楼的方向而来……

当他兴冲冲地闯入月桂楼一楼的大堂大喊一声“呆头鹅,立刻出来受罚,为夫今晚不睡了,非叫你讨饶不可!”,这才发现,楼中正有十几个正站在大厅中,愕然望着他,惊讶,侧目,皱眉,暗笑皆有之。

连孙郎中也在,正看着他摇头苦笑。

环儿,杏儿,妙玉,小雀儿,禇登善,阎立本阎立德两兄弟,罗士信,裴行俨,还有一个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昌盛长公主福临。

还有几十个月桂楼的丫鬟奴婢们,他们手里都拿着张氏烤的西式糕点。

此时的张氏正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刚出炉的奶油蛋糕,俏美的脸上还沾了一丝白色的奶油,似乎刚刚还在准备食物,此时已是满脸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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