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离跳台落水点百米远处,泳池的对面,凌霜像出水芙蓉似地从水底钻了出来,麻利利地上了岸,朝游泳馆的另一处出口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游泳馆里……
她曼妙的背影,轻贴在身上的薄纱,显现出白嫩的肉色,若隐若现,薄纱紧贴在她的翘臀上,往下滴着亮晶晶的水滴,浑圆挺拔。
她只留给了观众一个背影,一个让人无限遐思的曼妙背影。
直到她离开游泳馆十几秒钟之后,泳池馆里才响起热烈的掌声。
连甄命苦也禁不住发起呆来,谁又能想到,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靠着一口绵长的气息,潜游了上百米远,而且速度之快,就算不用比试,也能赢得比试的前三名。
凌霜这高傲的背影,深深地刻入在场的所有评审官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满分的牌子。
身材展示,入水,竞速三项,凌霜一举完成,一气呵成,夺得满分,虽然有些违规,却丝毫不影响她取得高分。
她的策略,天衣无缝。
张氏静静地泡在泳池中,回头看着评审席上的甄命苦,见他跟其他男人毫无二致,露出花痴般的迷醉神情,还举起了手中满分的牌子,早将她当初对他的嘱托全都抛到了脑后,只差魂没跟着凌霜走了,突然想起了他昨天晚上莫名其妙高涨的情欲。
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苦恼和委屈。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若不是真心喜欢,是断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说起来,他认识凌霜,比他认识她还要早,若是凌霜愿意,这个坏蛋娶的人恐怕就是凌霜而不是她了。
凌霜这样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是那样冰冷高傲,对男人不屑一顾,却越是让男人们趋之若鹜。
她还记得甄命苦给她的那一叠关于男性心理的杂志里提到过,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他们心痒难耐,魂牵梦绕。
她突然有些恼起这个男人来,凌霜再美再诱人,他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对凌霜表现出一副花痴模样来,更何况,观众席上还有长孙贝儿在看着。
接下来的比试中,张氏无精打采地表演了排练已久的水上舞蹈,获得观众阵阵热烈掌声,又靠着熟悉的水性,赢得了竞速赛的第一名,若不是因为入水时被凌霜算计了一下,害她丢了入水的评分,她已稳拿第一,如今却只能跟凌霜打了平手,而且凌霜缺少了一项水上舞蹈,还比她多出了一分,压她一头。
她越想越沮丧,虽然不认为自己不如凌霜,可她也知道,这就是竞争,她输得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
假若此事再发生一次,她知道自己仍然会败给凌霜,因为她没有凌霜那样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的狠心果断。
四个项目比试结束之后,妙玉紧跟其后,获得四个比试项目的总分第五名的好成绩,因为柳叶儿的缺席,她分数也从原来的第三名,跌到了垫底的位置,妙玉俨然成为了全场最大的黑马。
富豪商贾和王爷贵族们看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比试,无不尽兴而归,评头论足地谈论着各秀女的优劣,想着等比试结束之后,将自己看上的落选秀女买回家当侍妾去,心满意足地出了游泳馆,回到各自的住处,杨侗和福临等人,也都在罗士信的护卫下,回到了半山的别墅区里。
张氏虽获得了满堂彩,奈何爱郎却为了别的女人分心旁骛,就算全世界的人为她喝彩,又有什么意义?她神情有些落寞,闷闷不乐地从泳池起来,连看也不看甄命苦一眼,转身进了游泳馆的更衣室。
甄命苦见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得情绪低落,以为她是因暂时落败不开心,哑然失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对输赢这么较真,其实,他是肯定能保证她赢得比赛的,要不然他这个做相公的,也太不懂她的心思了。
张氏的异样,他倒没怎么在意,反正她时不时地就会闹一些小别扭,找个机会哄哄就好了,他的目光从张氏的背影中移到了游泳馆中的另外几个大汉的身上。
从进入游泳馆开始,他就留意着他们,这几个人明显是一伙的,花仙子们的比试如此精彩,他们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唯独其中一名长着一张马脸的高瘦汉子,自从张氏出现在游泳馆后,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张氏的身上半刻,虽然离得远,甄命苦还是能察觉出他眼中的狂热,简直要把张氏给吞下肚子里去。
他早已习惯了别的男人看张氏时的眼神,张氏就像一块诱人的甜美奶油,总会招来不少狂蜂浪蝶,作为她相公的他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这次这些人的身份,却让他起了一丝警惕,从昨天晚上对凌霜的“严刑”逼供中得知的消息,这些贼人的目标,是杨侗。
虽然有罗士信在杨侗身边做护卫,但是对方每一个人的身手都不弱,只有一个倒没什么,要是一用而杀,罗士信未必能对付得了,而且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
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认得对方的身份,对方却不知道他在一旁窥视,只要利用这一点,将他们的人全部揪出来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侗和福临在一群大臣和侍卫的前拥后簇中离开了游泳馆,那几个人也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商议已定,跟着出了游泳馆,兵分几路,很快边消失不见。
甄命苦认定了其中那个头目,暗中跟了过去,靠着手机红外探测的功能,给对方做了标记,紧紧地跟在对方无法看见的地方……
从手机上显示的行踪看来,对方走进了山腰出的一个小树林里。
终于,红点在树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几声暗号之后,手机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红点,显示对方正与另外一人接触。
甄命苦小心翼翼地潜入林中,潜伏在离对方几百米远的一颗大树后,打开手机的声波探听器,取出耳塞戴上,将手机对准了两人方向。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一致对外
不一会,手机的耳塞里便传来两人密谈的声音,只是林中雪花不时从树上掉落的声音干扰了两人的谈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
他也不敢太过靠近,脚踩雪花的声音容易暴露他的存在。
“兹兹……她归你……叶儿归我,我带她离开……你跟她断绝关系……兹兹……小心她院里的甄护院……暗器厉害……兹兹……”
另一人说:“……王世充不足为惧……禹护院何不……我瓦岗现如日中天,夺取洛阳指日可待,你若加入我们瓦岗军,瓦岗定能如虎添翼……其实柳姑娘喜欢的是有权势,有野心的男人,你若只满足于一个区区的护院,岂能赢得她的芳心,男子汉大丈夫,就当建功立业,努力成为自己女人心目中的英雄……兹兹……”
“我知道,她只是在利用我……可我已经离不开她了,不然也不会跟你做这种交易……”
林中的两人交谈着,甄命苦听出来这两人正在做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似乎就是那前段时间堕胎不成的玫瑰仙子柳叶儿。
而且听声音,其中一人正是玫瑰楼的护院禹诡,而另一个,显然是瓦岗军中混入龙门镇的奸细,来刺杀杨侗的,以此达到瓦解洛阳城中力量的目的。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已经打探清楚杨侗的住处,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后天最后一轮花仙子比试的时候动手。”
两人又商谈了一阵,很快便各自离开了。
……
等他们离开后一阵,甄命苦才从林中走出来,望着禹诡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禹诡有些可怜,柳叶儿肚子的孩子,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柳叶儿由始至终都没将他放在心里,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可堪利用的工具,往上爬的踏脚石,不知怎么的却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处心积虑地要打掉,弄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个女人也是可怜,在她心里,男人只是可堪利用的棋子,没想到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同样将她当成棋子的男人,她死心塌地爱着对方,对方却将她当成跟禹诡交换情报的筹码,这三角关系,实在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
柳叶儿对张氏有栽培维护之恩,他不能放任不管,只是这感情的事,他实在无力插手。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何德何能,能让张氏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由始至终地对他一往情深,哪怕是跟他分离了三年,都始终不曾相忘,对他的深情不曾淡却一分,还不惜远赴千里之外的边荒之地,千里寻夫,这份似海深情,他比起禹诡来,实在是幸福得无以复加。
如今又多了一个长孙贝儿,看样子他叔真的是在天上眷顾着他。
想起张氏刚刚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心中一团火热,转身朝张氏的住处走去,娇妻不开心,他这个做相公的,怎能不在她身边抚慰,哄她开心?
……
张氏住处的守卫都是他的人,按道理,甄命苦连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自由进出。
只是这次,守卫却将他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将军,南阳郡主有令,将军不可以入内。”
“啊?”
甄命苦一脸愕然,抬头朝张氏的房间望去,见她正和长孙贝儿坐在三楼的阳台上,有说有笑,不时地远眺着雪景,浑然不觉他在楼下。
他笑着喊她们的名字,两女却充耳不闻,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两个妮子自从达成了一致对外的协议之后,他这个相公俨然也已经被列入了“外人”的行列,张氏肯定又对他起什么误会了,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太小心眼,动不动就跟他冷战,也从不解释原因,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得靠他自己领悟。
按照她蛮不讲理的逻辑,他若是不能猜出她心里的烦恼,为什么生她的气,那他这个相公也太不合格了。
这让他上哪说理去?
明明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还甜蜜恩爱如胶似漆,转眼就对他不理不睬,冷若冰霜,连门都不让进了,这反差实在太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好可怜兮兮地乞求道:“鹅鹅,宝贝儿,相公快冻死了,你们让我进去喝杯暖茶,要杀要剐,你们也得给我立个罪名啊!我若是冻死了,你们可就要守寡啦……”
张氏闻言这才低头朝楼下门口的他扫了一眼,“要把你这个见色起心的花心大少冻僵至少也要几天时间吧?”
甄命苦嬉皮笑脸地说:“不用几天,娘子的冷言冷语一秒钟就能让为夫如堕冰窟,心都冻住了,求娘子解冻,恢复你温柔体贴的真实样子吧,冰山美人的形象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那是凌霜的风格吗?”
甄命苦突然明白了,哪敢辩解,目标一转,朝长孙贝儿笑道:“是我家宝贝儿的风格,我家宝贝儿最适合扮演旁观者了,冷眼旁观,连自己相公冻得直发抖都能狠心不闻不问,狠心至此,这还不是冰山美人?宝贝儿,为夫可记得没有得罪过你吧?”
长孙贝儿登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也无法跟张氏形成统一战线。
“张姐姐,你就让这个无赖进来吧,看他怎么解释,若真是个见色起意的花心大萝卜,再赶他出去也不迟,我帮你赶他出去。”
张氏见这同盟也不是那么地牢靠,叹了一口气,让门口的守卫放甄命苦入屋来。
门口的守卫看着甄命苦屁颠儿地进了屋,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艳羡和嫉妒的神色。
……
“宝贝儿,想相公了?”
上了楼,甄命苦嬉皮笑脸地走到长孙贝儿身边,作揖施礼道,带军打仗多年,他深知分化敌人,逐个击破的道理。
长孙贝儿脸红了一红,嗔道:“谁是你的宝贝儿,你快跟张姐姐解释吧,张姐姐真的生气了。”
甄命苦小声道:“你跟相公透露一下,你们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我也没做错什么吧?”
长孙贝儿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为夫真不知道,还请宝贝儿稍微透露一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一脱成名
长孙贝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明知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忍不住笑了,提醒说:“我问你,为什么张姐姐被那凌霜陷害的时候,你非但不站出来给张姐姐说话,打气加油,还给了张姐姐一个这么低的分数?”
甄命苦辩解道:“这怎么能怪我呢,她的入水动作实在是给不了什么高分啊,而且连泳衣都掉了,身子都被人看光了,我还没怪她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裸泳呢,她倒怨起我来了,她被人看光了,我吃这大闷亏我跟谁喊冤去?”
“噗嗤——”
长孙贝儿对他的歪论胡说给逗乐了,轻啐一声无赖,又替张氏抱不平说:“这事也就算了,那你为什么还给那凌霜满分,还看得目不转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我在看台上都看不过去了,张姐姐又是什么心情你想过吗?”
“原来是为这事。”甄命苦这才一副恍然的模样,回过头对张氏说:“误会,实在是误会啊娘子。”
“还不止这些呢!”长孙贝儿又在一旁补充,“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跟张姐姐做那、那事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想着,想着那个女人……”
说到这时,她的俏脸变得有些红润,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甄命苦一脸有趣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问:“做哪事?我想着什么了?”
“我哪知道,你问张姐姐……”长孙贝儿嘴里虽这么说,可她想说的话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甄命苦心中一荡,刚要对这个害羞的妮子做点什么,长孙贝儿警觉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好好给张姐姐解释清楚”,转过头朝阳台上坐着的张氏说了声“张姐姐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甄命苦想起这度假村潜伏着瓦岗寨的贼寇,急忙喊道:“宝贝儿,你先别走,我让人送你回去!”
急忙取了件张氏的貂裘衣,转身跟着她下了楼,送她到门口,为她仔细地披上裘衣裘帽,裹得严严实实,接着,不顾门口护卫的羡慕眼光,搂着她狠狠地索吻了一番,才放开了她,嘱咐门口的几个暗卫军护卫,让他们护送她回去。
临走时还特地嘱咐她小心可疑男人,不要让任何陌生男人靠近。
长孙贝儿还以为是这个男人的小心眼,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甄命苦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