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柔媚悦耳,不是牡丹仙子凌霜又是谁。
单雄信越发地欢喜鼓舞,活像一只受到主人表扬的小狗。
“甄命苦是否已经逃脱了?”
单雄信回答说:“已经逃了,正在全城搜捕,他背后受了翟让的箭伤,身中剧毒,只怕就算逃出去,也很难活命。”
凌霜问:“单庄主是否有解药呢?”
单雄信唯恐不能讨好地丑表功:“当然,本庄主身为翟让的亲信,岂能没有解药。”
“那就把解药取来交给我保管吧,把你出城的令牌也给我,我想要出城一趟,好不好?”凌霜媚眼如丝,声音如掺了蜜糖似的甜腻。
“仙子之命,单某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单雄信喜滋滋地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盒小药丸和一块将军令牌,交到凌霜手里。
“你也累了,先去睡一会吧,人家一会回来陪你。”
单雄信闻言登时像得了奖励的小孩一般,屁颠颠地朝内屋走去,悉悉索索了脱了身上的铠甲衣服,爬上床,抱着带有凌霜幽香的棉被,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凌霜从怀里掏出一根蚕丝手绢,蒙在脸上,遮住她的容貌,转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门,身手敏捷地跳出窗去,飞快远去……
深夜,大雪初停,荥阳城的一家客栈外,一群巡逻兵团团包围着客栈,客栈的老板站在巡逻兵队正的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巡逻兵的队正一脸兴奋和激动:“你确定那就是他?”
客栈老板说:“错不了,他身上带有伤,脸色发黑,眼神无光,一看就是中了毒的样子,来投宿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这两天一直没出过门,都是是小二送东西上去,还托小二去帮他抓药……军爷请看,这就是他给小二的药方,小的问过了,都是用来解毒的。”
巡逻兵队正接过一看,不再犹豫,朝身后的几名巡逻兵挥了挥手,几名巡逻兵迅速的潜入店中,上了楼。
“军爷,告示上说,提供消息的人可以得到一万两的赏银,军爷是不是给小的报上去,一定少不了军爷好处的。”
巡逻兵队正不耐烦地打断他:“先看看人是不是再说吧,若不是,你这就是虚报消息,别说赏了,说不得捞一顿板子!再说了,就算真的是他,咱们这些人也未必能抓的住,他可是名震洛阳的暗卫大将军。”
“军爷请只管放心,他今天已经一整天都没下楼了,也没让店小二送吃的和药什么的,我敲了几次门,里面也不应,估计已经毒发晕迷过去了。”
巡逻兵队正一听,眼神登时亮了起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
……
客栈三楼的其中一间厢房里,奄奄一息的甄命苦躺在床上,人已经呈半昏迷的状态,嘴里神志不清地喊着张氏的名字。
他身上的刀伤都已经包扎好,虽然包扎得有些凌乱,却总算是达到了止血的目的。
他的手腕上那台超世代手机,正在发出震动的嗡鸣,屏幕上的亮光显示着十几通未接的来电显示。
十几个官兵推开房门,闯进屋子时,门口的线被牵动,十几支飞针从门两侧的墙壁中飞射而出,登时有几个人着了道,晕倒在地。
飞针过后,巡逻队长在其余几个巡逻兵的簇拥下,小心翼翼地进入房间,生怕再中什么机关暗器,好不容易走到床前,看见奄奄一息的甄命苦,脸上已经是死人般的紫黑色,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看就要不活了。
从怀里取出通缉告示一看,从甄命苦脸侧的伤疤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脸露喜色,这个瓦岗军全力通缉的重犯,竟然落在了他手里,这样是论功行赏,起码也能捞个旅正,官升一级,起码不用跟着这帮巡逻兵大冷天地四处巡逻了。
至于赏银,他回头看了那掌柜的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朝几个巡逻兵示意道:“把这个窝藏罪犯的同犯给我抓起来,严加拷问!”
本以为立了大功的客栈掌柜闻言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军爷饶命,小的不要赏银了,小的知错了,军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老小要抚养,不能入狱的……”
巡逻队正哪容留着他四处嚼舌根,说了声“一起带走”之后,几个巡逻兵分别抬起甄命苦和那哭鬼狼嚎的掌柜,一起出了客栈,引来不少住店的客人围观,议论纷纷。
……
几个巡逻兵将甄命苦抬上了马车,离开了客栈,客栈周围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经过城北的一座石拱桥时,巡逻兵的队正下令停下,押着已经被塞住了嘴,吓得尿了满裤裆的客栈掌柜下了车,走到桥边,巡逻队正朝旁边的一名巡逻兵做了个只有对方能明白的动作,巡逻兵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了满是恐惧的客栈掌柜心窝处。
接着,若无其事地抽出刀,在那掌柜的身上擦去血迹,一脚将尸首踢进了河里,尸首撞破了河中的冰面,沉入了水中,以现在的天气,不出两个时辰,河面就会重新结冰,等发现尸首时,只怕已经是开春,到时尸首早已只剩下骨架,无从辨认了。
第五百零一章 夺命幽灵
巡逻队正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冷笑一声:“瓦岗军的赏银你也敢要,也不想想我们以前是干什么的,赏银若是给了你,我们这些辛辛苦苦抓人的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待爷我哪天得空,倒是可以给你烧个一万两冥币。”
“哈哈哈……”其余巡逻兵生平干的这些事也算不少了,闻言全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突然,几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巡逻队正,他们眼前的队正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停在了他开口大笑的那一瞬间,接着瞳孔慢慢变成涣散无光,一条血线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头直接从他的肩膀上落了下来,以一个非常优美的自由落体,落入了河中,砸破了冰面,在水面上浮起一朵血花,慢慢地沉入河底。
血飚了几尺高,喷了那几个巡逻兵一脸之后,无头尸才缓缓倒下,坠入河中。
几名巡逻兵全都吓得愣住了,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们队正的尸身坠入河中时,他们才发现,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色幽灵般的身影,穿着一袭单薄的黑衣,身材纤细高挑,却异常地窈窕婀娜,一看就是个女子,如雪夜里的一朵黑牡丹。
头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容貌,她手中那柄银色软剑,正朝下滴着血,毫无疑问,悄无声息杀了他们队正的,正是这个幽灵般的女子。
她显然知道该怎么挥剑,用什么样的角度,才不至于让敌方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因为她身上干净得很,斗笠上的雪花让她看起来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在巡逻兵眼中犹如鬼魅般的存在。
他们本能地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开始尖叫着四散逃窜。
铁蒺藜暗器从黑衣女子手中飞快地打出,毫无悬念地击中了逃出了十米开外的人后脑勺,几乎是同时,几个巡逻兵无一例外地倒在雪地上,血染红了雪,很快地结成了冰。
她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将软剑重新插回剑鞘,转身走马车旁,掀开马车的门帘,看了一眼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甄命苦,从怀里掏出一小盒药丸来,打开盒盖,取出一粒,撬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接着,她转身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掉转马头,朝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荥阳城中的一座监牢里,张氏正坐在牢房中的一张简陋的草席上,床上的被褥对于现在的天气来说,显然过于单薄,张氏身上依旧穿着被抓入这监牢时的那件破烂衣裳,冻得嘴唇发紫,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保持身体的温度。
虽然春光乍泄,她已顾不上遮掩,手里拿着甄命苦给她的那半台手机。
她已经两天没怎么睡了,这两天来,甄命苦一直在呼叫着她,可惜她一直都被绑着手脚,旁边又有看守在,好不容易等到看守撤去,她用力挣脱绳索,这才有机会拿出手机来回复,然而手机那端却没有了甄命苦的回应。
“坏蛋,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快接电话呀!”她自言自语着,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害怕。
吱呀——
牢房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单云英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张氏迫不及待藏在身后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手里藏什么了?”
“没、没什么。”
单云英盯着她看了一会,不再追究,说:“你可别想着逃跑,在我手里,也许你还能活着见你相公最后一面,落在邴元真的手里,哼,后果不说你也该知道了,而且凭你一个人,给你一对翅膀也别想飞出荥阳城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等着你相公来救你吧。”
张氏闻言一喜,急忙问:“我相公逃出去了吗?”
“哼,逃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中了大当家的毒箭,就算逃出去,没有解药,也别想活过五天去,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张氏听到一半,脸色就变得刷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朝牢房门口跑去,却被单云英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喝道:“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
张氏哭喊道:“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相公,我要去找我相公……呜呜……”
她不顾一切地朝门口跑,像一头犟驴般往前冲,头也被单云英所扯住的头发拉得往后仰。
吧嗤——
单云英一脸惊诧地看着手中一撮被扯落的秀发和张氏飞跑出牢门的身影,愣了好一会,才跺了跺脚,起身追了出去。
……
张氏被狠狠地扑到在雪地上,单云英紧紧地扣住她的双臂,张氏犹自大哭大闹,喊着要去找她相公,完全不理会单云英对她“再闹就扭断你的手臂,打折你的腿,看你还跑不跑”的威胁,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单云英哪料到这个女人犟起来就跟头驴似的,见她挣扎得厉害,也不能真的扭断她的手脚,只好松开了她的手,两人在雪地上来回的滚打,好不容易将张氏彻底地压制,让她无法动弹,单云英一手按着她的头,骑坐在她的臀上,将她的手箝制在她的背后,让她使不上力气,吐出口中的一口雪渣,喝骂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相公在哪吗,就算找到了他你又能怎么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
张氏呜呜大哭,嘴里嚷着“我要去找我相公”,哪里听劝。
单云英彻底被这女人给打败,无奈道:“你不闹我就告诉你相公的下落。”
这话如同灵丹妙药,登时让张氏止住了哭声,却依旧哽咽着,看样子真的是惊吓过度了。
第五百零二章 成功逃脱
单云英眼中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刚才从探子那里传来消息,说你相公本来已经被抓住了,途中却被人劫走,押送的巡逻兵都死了,一个巡逻兵临死的时候说,劫走你相公的人,是一个黑衣女子,头戴着黑纱斗笠,使的是一柄软剑,武艺高强,驾着巡逻队的马车,拿了通关令牌,出了荥阳城西门,朝洛阳的方向去了。”
张氏安静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不再跟刚才一样失了主心骨似的惊慌恐惧。
三小姐的衣着装扮她当然清楚,虽然她跟这个三小姐只是有一面之缘,承蒙对方的援手,她才免遭一群贼寇的污辱,而且对方跟她相公有过一次交手,但对她相公没什么恶意,若是有这三小姐在甄命苦身边,单云英见她这神色,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问:“你认识那个女人?”
张氏默然不语,虽然如此,单云英已猜到她跟那女刺客认识,放开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见她冻得直发抖的模样,冷然道:“不想现在就被冻死的话,就跟我来吧。”
……
单云英将她带到一个公共浴室,丢给她一套厚棉衣,款式老旧,是那种五十岁老妪穿的那种。
张氏接过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将就着穿吧,有衣服给你穿就不错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洗干净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带你去个地方,记住了,别想着逃跑,不妨告诉,你现在是在瓦岗军的军营里,也就我会好心让你洗这热水澡,换了是那邴元真,你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完,也不担心张氏会再次逃跑,转身出了浴室。
张氏回头看了一眼这公共浴室,偌大的澡堂子里,有四五眼大水池,冒着热气,整个澡堂子混杂着男人的汗臭和呛鼻的狐臭。
这是个男人用的澡堂,而且池子里的水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更换过了。
幸亏,有一个小池子里的水似乎是刚刚更换不久,稍微干净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她突然有些怀念起那个坏蛋发明的自来水太阳能热水器和浴缸来,不用什么柴火,想洗澡的时候就能放水洗上一个美美的热水澡,现在才意识到那个坏蛋竟然不知不觉中在她生命中占据了不可或缺的位置。
想到他逃走时对她说的话,她若死了,他绝不独活,她何尝不是跟他一样,他若真的中毒身亡,她也绝不会独自一人活在世上。
想到这,她突然平静了下来,讲究不了太多,现在也不是她讲究的时候,刚才跟单云英在雪地里跌爬滚打,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再加上两天都没怎么睡好,早已经又冻又疲惫,再这样下去,没等那坏蛋先死,她就已经冻死在这里了。
悉悉索索地脱了身上被那邴元真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衣裙,入了澡池子。
……
刚浸泡不久,身子渐渐地暖和了些,不再发抖了,手腕上的手机便发出一声嗡鸣,张氏浑身一颤,“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从池子里猛地站起身,惊喜万分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身子微微颤抖着。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手腕上的手机产生这样的震动。
单云英听见浴池里面的动静,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张氏又哭又笑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喝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
也许是看见张氏那婀娜丰满的裸露娇躯,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有些发呆,张氏发觉了她的目光,脸上红了一红,急忙蹲下身,重新泡进池子,单云英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着刚才的失态,喝道:“快点洗!”
张氏压抑着心中要高声欢呼的激动,“相公,你再等我一会,千万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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