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控制起他来就变得易如反掌。
他却在这紧要的关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一切都是幻像,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警觉,此时她已经无力抽身了,他反客为主,主导了这场梦境,两人都是在灵魂的最深处交流着,赤裸相见,比起身体的裸露更加彻底,两人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他意识的深处植入深信不疑的信念,问题就在于,到底是谁控制谁。
他只要对她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她就能从心灵深处控制他,让他为她做牛做马,做她最忠诚的奴隶,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一声令下,就算为她而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问题是,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还有可能受她摆布吗?
……
甄命苦已经大致明白她控制单雄信的方法,这种催眠术,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伤人伤己,不但控制不了对方,反过来可能会被对方控制。
从凌霜那惊慌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笑了起来,心念一动,原本压在她身上的王世充变成了他,凌霜眼中闪过一丝罕有的惊慌,两人处在最亲密的状态,她却没有能力脱身。
甄命苦心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尽管知道这只是在梦里,但抱着她的感觉却异常地真实,她的反应也让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有两个妻子的男人,将她搂在怀里,仰头望着她,戏谑道:“仙子没想到自己会被我反制吧?”
凌霜又羞又怒地喝道:“快放开我!”
甄命苦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中凭空出现了那台超世代手机,变幻成电击器的模样,发出噼啪的紫蓝色电弧光。
光是听见这声音,凌霜便浑身一颤,身子变得酥软无力,脸红如朝霞,颤声道:“不要……”
甄命苦笑了,没有真的对她用刑,她的体质对轻微低压电有多敏感他早就见识过,她激烈的反应,足以让任何一个入定老僧暴走。
他强压下心中想要看她难过求饶的邪恶冲动,声音不带一丝怜悯,淡淡地问:“想不让我对仙子你施刑,你最好从实招来,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听明白了就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这催眠术的反噬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可你该知道我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凌霜眼泪掉了下来,咬着唇,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三小姐?”
凌霜不答。
甄命苦将手机搁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她浑身一个激灵,惊呼一声,不敢再隐瞒,点头承认了她就是三小姐的身份。
尽管已经隐约猜到,甄命苦还是暗吃了一惊,果然,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剑法如神,击败过他,抢走踏血,把他吊在树上一天一夜,救过张氏一命,还帮他解毒救出荥阳的传奇李家三小姐。
其实自从知道三小姐出现在荥阳,他就已经开始在怀疑她的身份。
“是你帮我解毒的?”
凌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如实回答甄命苦问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甄命苦问着问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凌霜的目的,跟他来荥阳的目的其实差不多,只是她显然不单单是为了帮杨侗搅乱瓦岗寨,网罗贤才这么简单。
她既是杨侗幕后的高级军师,同时又是李渊的义女,身份多样,最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帮她的义父夺取天下。
这个剑术高明足以击败任何一个男人的可怕女人是友是敌,他完全无法做出判断,若说她是友,可连杨侗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居心叵测,若说她是敌,却又两次出手救他和张氏。
不过就算她是敌人,他也生不起一丝伤害她的念头来,更何况她还是救命恩人。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我对你做了那些事,你应该恨我才对,以你的本事,杀了我只是易如反掌,为什么不杀了我,还要救我?”
凌霜美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的身体依旧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肌肤相亲,丰满的胸脯儿被他结实的胸膛狠狠地挤压着,挤出雪白饱满的一片,诱人至极,他是故意的。
这亲密的姿势,让她罕有地俏脸通红,眼神别开,不敢望他,低声说了句“我有说过恨你吗?”
虽然只有几个字,配合她闪躲羞涩的眼神,似嗔似怨,看似无情却有意。
第五百四十五章 沦为奴隶
甄命苦心跳一阵加剧,明知她是一流的演员,却还是忍不住自作多情地往更深一层里想,她不恨他,是已经将他当成是配得上他的男人了呢,还是他帅得可以让她忘记他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他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其实依着她这高傲的个性,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更可能是“你还不够资格让我恨你”。
“你这催眠术若是被对方反制,会有什么后果?”
凌霜见他不上当,登时有些慌了,听到他这问题,越发地不安,神色一黯,眼眸中流出一丝黯然哀伤的神色,眼神飘忽,不敢望他,用蚊语一般的声音说:“会被对方控制,成为对方奴隶,听对方的话,此生再也无法脱离对方的魔掌……”
甄命苦闻言表情一阵呆滞。
让高傲尊贵的百花楼花魁牡丹仙子成为予取予求的女奴,这种事光是想想就已经让男人们兽血沸腾了。
他忍不住问:“要怎么样才能控制你?”
凌霜浑身一颤,抬起头一脸惊慌地看着他,颤声说:“不、不要……”
甄命苦手中的电击器再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现在还轮得到你说不要吗?”
凌霜一脸恐惧和抗拒,最终抵不过他的威胁恐吓,眼泪流了下来,将进入被催眠的人内心深处留下一句话作为控制暗号的句子,以后被催眠的人就会遵照这句话行事。
比如“某某是你的主人,某某的话你必须无条件执行”,“不准背叛某某人”之类的口令,这些口令就会变成被催眠人坚信不疑的底线和原则。
在甄命苦的威胁中,她缓缓说出了进入她内心深处的方法……
甄命苦此时身在一座幽静清雅的宅院里。
他看到了曾经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看见的那个小女孩,此时的她正在五彩缤纷的花海草地上追逐着蝴蝶,那里有世外桃源一样的房子,她的爹娘站在门口,向她招手,喊她吃饭,她欢笑答应着,无忧无虑地跑向爹娘。
甄命苦观察了一下四周,整理了一下思绪,迎着那小女孩,走了过去……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凌霜就站在他的面前,凌霜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轻声问:“为什么?”
甄命苦脸上没有了戏谑的神色,耸了耸肩,“你怎么也算是救过鹅鹅和我的性命,虽然用心不纯,可我再混蛋,也不可能恩将仇报吧,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不用担心再受任何人奴役支使,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
凌霜一脸意外地望着他,愣愣地看了他许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盯着他问:“你这个人还真是挺有趣的,不过你知道心软的后果是什么吗?别以为你放过了我,我就会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一切,女人是最记仇的。”
甄命苦看见她迷人却奸诈的笑容,心中一凛,猛地朝四周张望,全神戒备起来。
凌霜的笑容渐渐敛去:“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还不知道吧,我这催眠术是相对的,你能在我心里留下痕迹,我也能在你心里留下一句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笨,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小姐的奴隶了!”
甄命苦神情大骇,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一声铿锵振聋发聩的琴音,脑海中嗡地一声巨响,空白一片,仿佛有一把锁将他的记忆锁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紧接着,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
甄命苦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子里,头疼欲裂。
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却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是什么,他也记不得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拍了拍头疼欲裂的脑袋,起身穿衣,站在房间的镜子前,发现镜子里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他很快想起自己此时装扮的是柴孝和,混入荥阳城,是为了离间瓦岗军。
凌霜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笑得那样甜美娇媚,让他涌起一股愿为她赴汤蹈火的豪情。
他已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了,只知道她求他帮她做一件事,对他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她的请求更重要。
他是她的人,她是他的女神,哪怕为她付出生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伸手朝怀里掏了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出来,拆开一看,上面是凌霜清秀的笔迹,写着:转告李密,仓城有虞,提防内奸,当心刺客。
落款人是三小姐,收信人是李密。
他转身出了门,才发现这是在荥阳的一家客栈,客栈门口挂着“四海客栈”的牌匾。
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一个店小二走上来,“柴大人,您要的马我已经给你牵来了。”
甄命苦没再思索其中的缘由,转身骑上了马,朝李密的府中飞驰而去……
李密府中,甄命苦将信笺交到李密的手中。
厅中只有他和李密两个人,李密将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谨慎的神色。
他沉思了片刻,将信笺放在火烛上烧了,这才抬起头,看着已经卸去伪装的甄命苦,问:“柴军师是否还活着?”
“他在罗士信的军中。”
李密问:“你们诈降,其实想要潜入瓦岗军,乘机夺下仓城吧?”
“诈降只是为了混入瓦岗军,打听我妻子的下落,并没有想过夺仓城,而且仓城有刘黑闼镇守,我与刘黑闼本是旧识,知他手段,要从他夺下仓城,谈何容易,李当家这着棋下得高明。”
李密略有些得意地笑了,问:“这么说来,罗士信是你的人?”
甄命苦点了点头:“他本是我暗卫军的二把手,一年前通过了武状元的比试,如今是右翎卫大将军。”
李密一脸讶异:“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下令杀了罗士信?”
甄命苦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李当家应该不会如此短视吧,以李当家目前的境地,瓦岗军随时都会四分五裂,争取最多的支持,抗衡翟让,才是李当家的当务之急,你也知道我妻子与那翟让有不共戴天的仇怨,我不可能投靠翟让,若有我助李当家你一臂之力,李当家废掉翟让的把握就大一分,罗士信与我有过命的交情,若有必要,可以助李当家控制仓城,对李当家只有利而无害。”
第五百四十六章 暗流汹涌
李密皱眉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乘瓦岗军决裂的时候,乘机让罗士信与王世充里应外合,夺下仓城?”
甄命苦笑道:“如今的皇泰朝,跟瓦岗寨没什么不同,王世充想夺位,杨侗要除王世充,王世充领军攻打仓城,是想乘机掌握兵权,并非皇泰主的主意,皇泰主自顾不暇,哪有闲心图谋瓦岗,若李当家能让王世充载个大跟斗,皇泰主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我帮王世充这么大的忙……这是皇泰主亲笔密诏,还请李当家过目。”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锦帕来,给李密递了过去。
李密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些关于皇泰主愿与瓦岗寨结成联盟,并封李密为魏公的密诏,还有皇泰主的印玺,他这才笑了起来。
他对洛阳的情报也不是一无所知,事实上,皇泰主与王世充之间的不和,他早就打探清楚,不然也不会乘这机会攻打洛阳,只是他没想到洛阳还有个暗卫将军,不然洛阳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与李家三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家主人。”
李密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名震洛阳的暗卫大将军,竟然也是李家三小姐的仆从,可见这李家三小姐,确实是有通天的手段,李家有这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甄命苦继续说:“翟让已经开始行动,李当家若再不下定决心,优柔寡断,时机稍纵即逝,再过几天,失了仓城,李当家恐怕就再无力回天了。”
李密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说了句“甄将军稍等”,转身出了大厅,只听见他在门外吩咐几句后,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进来,“我已经让人去请伯当他们过来,此事须从长计议,甄将军,请随我来……”
……
几天之后,仓城外,军旗迎风猎猎,王世充的骑兵每天都在仓城下叫战,可惜瓦岗军始终坚守不出。
几次攻防战之后,王世充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仓城的城楼上,负责镇守仓城的秦叔宝望着城外几万军容齐整的皇泰朝大军,回头看了看身边连日来没怎么休息过的守城将士,心中闪过一丝忧虑。
虽说连日来两军战了个平手,可兵力上的差距还是显现出优劣来,对方能用车轮战轮番上阵,一拨下来,换上另一拨,有休息的时间,但城中的守兵却得不到喘息的时机。
对方的战术运用得当,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
他担心的是,万一荥阳城中的两个当家决裂,瓦岗军必然实力大伤,再加上东面有宇文化及乘机攻打,两面受敌之下,仓城得不到救援,说不定就要陷落在王世充手中。
而且最让他担忧的是,仓城中的将领也并非铁板一块,邴元真与单云英两人是翟让那方的人荥阳那边一旦闹翻,无论谁输谁赢,以邴元真的个性,立刻就会抢夺仓城的兵权。
他只不过是李密帐下的一名偏将,比起四当家邴元真来,军功尚有所不及,而且仓城中的将士大多是邴元真的部下,如今虽然受制于李密的军令受他调动,不过邴元真若是真要夺权,他未必能将兵权握在手中。
至于单云英,她虽然只是一个女将军,却因为是二贤庄主单雄信亲妹妹的原因,在军中颇有号召力,跟李密一向不对付,上次还被李密的人扭伤双臂,这个女人似乎跟除了她哥以外的男人都不对付,连翟让都要让她三分,所以她是否会帮邴元真,还是未知之数,但就算不帮邴元真,也绝对不会站在李密这一边。
“邴元真若有异心,先斩后奏。”
李密回荥阳之前就暗中给他下了密令,论武力,他最多跟邴元真打个平手,刘黑闼一向是我行我素,不跟任何将领拉帮结派,虽然加入了瓦岗军,其实忠诚度并不高,估计会袖手旁观,坐看两方相斗,说不定还会乘机夺权,自立为主,这个人天生一身反骨。
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