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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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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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的死对她的触动比以往任何一件事都要来得疼痛,几天前还有说有笑的两姐妹,转眼间天人相隔,世事无常,她此刻对世事无常这句话有着再深刻不过的体会,她现在只想尽快见到甄命苦,跟他再也不分开,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告别了单云英,带上足够的干粮,骑上一匹战马,朝荥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开封的一座监牢里,响起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一名手持马鞭的男子正站在一名浑身溃烂,手脚都被铁链牢牢锁起的老头身边,大声喝骂:“你个老匹夫,当年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单枪匹马闯我裴府救人,打我耳光踹我肚子,打得我半个月爬不起来,那个威风啊,怎么了,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当年有杨广替你撑腰,你就是三朝元老,皇亲国戚,堂堂的右武卫大将军,好不威风,如今杨广死了,你这副老骨头再硬,就是一副没人收的臭乞丐,还不是要落在我手里,赶紧下跪磕头求饶,也许老子心情好,饶了你一条老命,让你寿终正寝。”

老头一头白发蓬乱脏污,闻言吃力地抬起头,尽管已经遍体鳞伤,眼神却依旧锐利精明,朝对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你裴虔通不过一条贱狗,也配让老夫给你下跪!做你的春秋大梦!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来替老夫把你这条贱狗收拾了!”

这名身材高大,表情阴郁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盐帮帮主,如今已经的宇文化及左右臂,贵为光禄大夫,征西大将军,食邑三千户的莒国公。

而这个被施刑的老头,正是杨广身边的右武卫大将军,独孤盛,江都之变,司马德勘与裴虔通密谋夺位,身为皇宫近卫统领的他,誓死不同流合污,浴血顽抗,结果被裴虔通擒下,一直收押在牢中,杨广死后,就跟着大军一起西归,结果因为瓦岗军的阻拦,大军被困在了开封。

裴虔通听到他的喝斥,怒上心头,再次扬起满是倒刺的皮鞭,一鞭一鞭地抽在老头身上,边打边骂。

那老头硬是扛着没哼一声,他的身材依旧挺拔健硕,只是毕竟年岁已大,身体远不如前,再加上连日来遭受各种酷刑的折磨,悲愤交加,十几鞭过后,再也扛不住,昏死过去。

裴虔通一抹脸上被溅的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死老狗,看你还能挺多久,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说着,转身出了牢房,进了另外一间。

这间牢房里关押的另外两个犯人,衣服完好,牢房里收拾得整洁干净,跟隔壁老头那间刑房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他一走进这牢房,就有两个人谄笑着迎了上来。

“裴大人辛苦了,来来来,里面坐,喝杯茶,消消气。”

裴虔通一脸鄙夷地扫了两人一眼:“两位就不用太客气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打逃跑这中歪主意,在这里,你们就是贵宾,我不会为难你们。”

“岂敢岂敢。”

裴虔通很是满意地笑了,转头看了看那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王世充的大公子王玄应,说起来也是够可笑的,都被当成人质进了监牢了,还那么多公子哥儿的讲究,这一路从江都到开封,王玄应可半点没反抗,乖乖地服从,只要给他几身好看的花衣裳,就能乖乖地当他的人质。

第五百八十章 总有牵挂在心头

他甚至怀疑这个王玄应为了活命,连他亲生老爹都能给出卖了。

王玄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合作态度让他很是放心。

有了这个王玄应和他的叔父王世伟,等宇文化及攻下荥阳,兵逼洛阳时,就能用他们来要挟洛阳的王世充,让他投鼠忌器,就算不能让王世充投降,也能让王世充不敢轻举妄动。

宇文化及的本意,是要绕过洛阳,直接入关中,兵逼长安,在长安登基称帝,若没有王玄应做人质,王世充肯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大军通过,一番恶战在所难免。

宇文化及将王玄应交给他,让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将来好派上用场,他将两人跟右武卫大将军独孤盛关押在一起,一方面是一报当年独孤盛闯入裴府救走张氏,将他打得半个月爬不起来的陈年旧恨,一方面是为了做给王玄应看,让他不敢轻易动逃跑的念头。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裴大人,不好了,司马将军反了!”

裴虔通脸色一变,扔下马鞭,匆匆出门去……

百里之外的荥阳城与开封城遥相对望。

此时甄命苦站在荥阳城楼上,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宇文化及大军,眼中闪过一丝疑色。

对方退兵的阵型全无章法,不像是故意诱敌撤退,倒像是军中出了什么乱子,军容失控了。

他如今已被李密任命为荥阳副总管,负责击退宇文化及的大军。

宇文化及的大军已退,荥阳城防的压力登减,他大松了一口,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台手机,莫名其妙地有些心神不宁,这几天那个烦人的女人已经没有再打电话来骚扰他了,以前有她打电话来,他总是看一眼就挂断,这个女人嗲声撒娇,虽然声音甜美动听,可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实在有些不太检点,对一个早已对她没有感情,分手多年的男人纠缠不清,插足他跟凌霜之间感情,可见人品一般。

只不过,这些天她没有再打电话来骚扰,倒让他莫名地有些不安。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甄命苦突然意识到,他竟然在担心她,一个早已休了的前妻,对她的记忆早已模糊,他怎么会担心她呢?他苦笑着摇头,将脑海中莫名不安的躁动甩出脑海,专心观察着城外宇文化及大军的一举一动。

“柱子,你带一千精骑,出城追击,不求杀敌,只为试探虚实,扰乱对方军容。”

他转过身朝身边站立的程咬金下令说。

几天前传来邴元真叛变,投入王世充,仓城落入王世充手中的消息,李密方寸大失,为了退敌,顾不上甄命苦的身份特殊,仗着甄命苦还有一个娇妻在仓城的瓦岗军中,笃定甄命苦不敢轻易打荥阳的念头,将荥阳的守城重任全权交给了甄命苦,另外派亲信程咬金作为他的副手,一来为了监控甄命苦的一举一动,二来是为了助甄命苦击退宇文化及。

而他本人则亲自率大军前往仓城。

程咬金这几天一直跟在甄命苦身边听命行事,闻言有些犹豫:“甄兄弟,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故意引我们出城?魏公让我们坚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轻易出城迎敌,城中这五千骑兵,是我们仅有的战力,若是有失,荥阳就守不住了。”

“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甄命苦将手中的一个望远镜递到程咬金的手中。

程咬金这几天一直见他用这长筒形的小玩意观察宇文化及军中,却不知这圆筒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他知道甄命苦一向诡计多端,在尉迟铁匠铺的时候就喜欢炼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是太惊讶,从他手中接过望眼镜,学着他的样子,透过望眼镜往宇文化及军中观望……

只是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便从惊讶变成了震惊,他放下望眼镜,往远处张望一下,接着又拿起来透过望眼镜看上一看,来回几次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一脸惊骇地回过头盯着甄命苦。

“甄兄弟,这是什么宝贝?”

“望眼镜,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刚刚看见了吧?”

程咬金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对甄命苦的信心多了几分,点了点头,“他们的帅营里好像有动乱,帅旗被夺了。”

甄命苦笑着说:“不久前探子回报,宇文化及军中早已无粮,可从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宇文化及帐中倒是一点也不缺粮,每天大鱼大肉,美女进出帐中,旁边的马车还装着一箱一箱的珠宝黄金,军中将士饿肚子,他宇文化及可一点也没有要跟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意思,有这样的主子,军中内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咬金听完他的分析,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宇文化及大军撤退的情形,已信了八分,急忙下令开城门,率领一千精骑,朝宇文化及的大军杀去。

果不出所料,宇文化及的大军全无斗志,一击即溃,被程咬金的一千精骑杀得人仰马翻,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纷纷弃械投降。

甄命苦确定宇文化及军中出了乱子,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尽出城中精锐,只留下几百卫兵把守城门,杀向宇文化及的逃兵。

城中将士士气高涨,冲杀间,一些人高喊“投降给饭”的口号,宇文化及的那些残兵根本没有考虑,就已经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转瞬间降兵过万。

甄命苦一直站在城楼上,波澜不惊地观望着远处的战况,心中始终放不下另外一件事,有些烦躁。

他几次低头看了看手机,想要拨通张氏的手机,却几次忍住。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的手机另一半为什么会落在张氏的手里,也记不得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一个美丽女子的倩影,那么妩媚迷人,娇声如酥,醒来之后又会格外地恨她,恨她的背叛,恨她的不知自爱。

当初她为了别的男人甩了她,现在又想用甜言蜜语哄他上当,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而他心里却总是放不下她,明明是她先对不起他在先,两人早已经恩断义绝。

不过话说回来,他早已记不清她当初是怎么背叛他的了,凌霜帮他回忆说,是她跟百花楼里的一个糟老头好上了,这件事整个洛阳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品位如此之差,连找姘头都要找一个六七十的糟老头,实在让他不解。

第五百八十一章 旧爱寻上门

这些回忆他只记得一部分,他倒不觉得奇怪,他曾经看过一篇专家的论文,说人的大脑会刻意忘掉一些伤害自己极重的痛苦回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想应该是当初爱她爱得太深,所以知道她的不知自爱,背叛辜负他之后,难以承受,这才选择性失忆吧。

凌霜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绝对地信任凌霜。

凌霜若说是张氏先背叛了他,那绝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疑问。

他不再想这些让他胸口沉闷的事,城外的战局已经没有悬念,宇文化及大溃败。

他将守城的事务给副手交代了一下,转身下了城楼,骑上快马,朝自己的将军府赶去。

在那里,他的爱人,他的宝贝心肝,在那里殷切地期盼着他凯旋。

想到这里,他心头便一阵火热。

……

他去了一趟城中的首饰店,买了两件玉器头饰,让店家包装得精致美观,带着礼物,兴致冲冲地骑马回到自己的将军府。

下了马,两名家仆从府中出来,将他的马牵到马房。

他正要进门,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女子声音:“相公……”

他回过头,见一个乞丐模样,浑身脏污的人正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墙角处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激动惊喜的光芒,她身上实在太脏,脸上都是污泥,以至于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若不是她的声音表明她是一个女子,甄命苦几乎以为她只是路边的一个乞丐。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在旁,这个女人显然是在叫他。

“你叫我?”他指了指自己。

那女人明显有些虚弱,从墙角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步履有些踉跄,似乎已经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一名家仆听见门外的动静,走出来看见那女人,以为是乞丐来骚扰甄命苦,急忙挡在甄命苦面前,喝斥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讨食滚远点!”

甄命苦眉头皱了起来。

他以前当过乞丐,当然知道乞丐饿肚子,走投无路的滋味,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仗着主人权势,欺压弱小的奴仆。

说起来,府中有这些奴仆和下人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凌霜,她是个千金大小姐,一向不操持家务,家中没有个仆人实在不方便,而且他也不忍心让她堂堂三小姐,大唐的三公主为家务操劳。

那乞丐女想要靠近甄命苦,却被那家仆给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甄命苦怒喝一声:“不准动手!这里没你的事,去伙房端碗热饭来!”

“是!”家仆一阵惊慌,急忙退到一旁,回到府里。

甄命苦走到那女乞丐的身边,蹲下身来,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在这样大冷天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上衣,给她披上。

那女人眼中带着委屈和依恋,抬手轻轻抚了抚他脸颊的疤痕,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

甄命苦呆了一呆。

这个笑容看起来非常熟悉,尽管脸上沾满了泥灰,衣衫污浊,却依旧掩盖不住这个女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妩媚气质。

“相公……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喃喃地说着,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甄命苦无由地一阵紧张不安,他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谁,刚刚还一直在想着她的事,想着她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再打电话骚扰他,没想到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他顾不上多想,顾不上她身上的脏污,飞快地将她抱起,冲进了府中,大嚷大叫着:“热水,给我准备热水!”

……

房中的家仆七手八脚地在浴桶里倒满了热水,甄命苦抱着张氏,小心翼翼地放进一盆暖暖的热水里。

转身跑出门,冲进二楼凌霜的房间里,此时凌霜正在房间里偎着暖炉,带着她的高度近视镜,倚在太阳能灯光下,看着一部甄命苦给她打印的音乐鉴赏类书籍。

见甄命苦回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甜甜一笑:“你回来啦?”

“霜儿,帮我个忙。”

“你说。”

“跟我来!”甄命苦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带她出了房门。

……

“给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怕她冻着。”

甄命苦指着木桶中依旧昏迷的张氏说。

凌霜看见张氏时,眉头皱了起来,转过头问:“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就在门口,霜儿,你别误会,她来找我一定是遇上困难了,我跟她怎么也是夫妻一场,不能看着她冻死在外面,你帮帮我。”

凌霜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我帮你,你自己给她洗不就好了吗?反正她是的前妻。”

甄命苦只是笑,不作解释。

凌霜笑着说:“算你乖吧,还知道顾虑着人家的感受,就帮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你出去吧,等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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