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从嘴边经过,然后骨皮不留的一口吞下。放梁山就这样立在这里,周围的土坡山坳呈包围式的守护着放梁山,仿佛是一座天然的要塞,无法攻破的堡垒。曾经几次让各郡联合军望而却步。
“报报报!将军!北地郡方向发现一队人马,看样子足有千余人,装备精良,精骑、重兵应有尽有。”一个脑袋包着黄巾,长相憨实的卒子奔进大帐禀报。
大帐坐着三人,上首者刚过四十,连面长髯,双目如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彪悍之气,此人便是陈边。左右两侧二人丝毫不比陈边差上许多,分别是通关鼻梁,五大三粗的郑龙,方海阔口,细腰乍背的荆绍。
“北地郡方向来的?难不成是北地郡的兵甲?就北地郡的那点守兵也敢来我放梁山?”陈边将信将疑的问道。
卒子摇摇头:“回将军的话,看那样子不像是北地郡的守兵,北地郡虽也有少许重步兵,却绝不过二百,而来军却足有四百。”
荆绍搓着下巴想了一下,冲陈边一抱拳:“主公,应该不是北地郡的守军,现在的北地郡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应付刘峰都来不及,何谈攻我放梁山?”
郑龙迎合的点点头:“荆绍说的不错,即便是刘峰派军来攻,也不会只派千人,我放梁山大军两万有余,刘峰就算是在自负也不会只派千余人,想必是不熟地形的外乡人。不过就算是外乡人也应该知道我放梁山,莫非是龙骧军或者虎贲军借路?若真是他们,那便放他们过去,不要为难与他们,否则定会招来大军。”
龙骧军和虎贲军乃是东汉的精锐之师,即便是一千人的小队,普通的黄巾党也不敢为难。一口吃下一千人的小队对于放梁山来说信手拈来,但是后果会将虎贲军或者龙骧军的正规军招惹来,到时候就算放梁山地势奇特,有两万守军,也难以自保。
陈边完全同意两位副将的观点,指着那卒子:“来者可是虎贲军或者龙骧军?”
“回将军的话,不是虎贲龙骧,这一千的人马并无标志,也无旗帜。看样子是并不想与我们发生冲突,眼见已经距离我放梁山不足二十里了,却毫无作战准备,依旧是快马快行。”小卒子想了一下回答。
“哦?”陈边三人同时轻哦一声,不是虎贲龙骧竟然还敢进入放梁山?陈边心想莫非真的是刘峰那厮?可是转念一想绝对是不可能的,昨日探子来报,北地郡傅李二家被剿灭,王堂死在狱中,整个北地郡都落入刘峰囊中了,就算是刘峰想攻放梁山也就不会现在来,现在城中的繁琐之事都够刘峰头疼的了。陈边看了看身边的郑龙和荆绍:“你们二人怎么觉得?”
“依末将所见,既然这支小队不是虎贲龙骧,又如此精良,倒不如将其拿下,就算将对方屠尽,其精良的装备也有很大的用处,尤其是重步兵的装备,我们放梁山现在最缺的就是重步兵和精骑。”郑龙说道。
听了这番话,荆绍却是否定了其观点:“就算不是虎贲龙骧,可万一是刘峰的兵甲呢?刘峰小儿可是不好惹,这才来凉州几日?便连续拿下了安定郡和北地郡,手下又有一千虎贲正规军和五千有余的兵甲,谋士武将甚多。”
郑龙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荆绍的胆小怕事:“就算是刘峰的军队又如何?刘峰看似厉害,其实拿下安定郡和北地郡还不是仗着他二皇子的头衔?咱们放梁山有两万大军,何惧区区刘峰?”
荆绍同样也笑了一声,对郑龙的自大与狂妄很看不上。“刘峰虽是靠着二皇子的头衔让安定北地两郡自动打开城门,但是不要忘了刘峰乃是皇族弃子,根本就无实权,再说刘峰拿下这两座郡城根本就未动一兵一卒,反而是那周邺亲率大军征讨撞到了石头上。万万小瞧不得刘峰,主公依我所见,若真是刘峰的军队,便让他们过去吧,为了区区一千兵甲结下刘峰这个枭雄是不值得的。”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陈边笑而不语。“郑龙,荆绍,你们二人不必争执了,这一千军队绝对不是刘峰的,刘峰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走出北地郡。既然不是刘峰的也不是虎贲龙骧,那么整个凉州我们还惧何人?就算是殷尚老贼的兵甲,谁让他不长眼从我放梁山过得?殷尚老贼莫不成还敢带着大军来攻我放梁山?没说的!传我命令,集合五千兵甲,分三路包夹来军,再引五百轻骑快马扬鞭绕到来军身后,将其一锅端掉!”陈边虽与殷尚齐名,可是陈边心里可是记着殷尚的恶气呢,这殷尚从不将陈边放在眼里,就因为自己的兵甲比陈边的精锐,因此处处与陈边作对。如今不知名的贵人送一千装备来,陈边这头恶狼怎能让肥肉从自己嘴边溜走?
陈边据守放梁山多年,麾下并无谋士,仅有郑龙荆绍两元大将,可是整个凉州都无人敢惹。因为陈边根本就不需要谋士,陈边加上郑龙荆绍三人的智谋加起来敢比天下间任何的智将,都是有勇有谋的猛将,从刚才的一番谈论便能看出一二。
“我们距离放梁山还有多远?”傅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昔日的儒雅一扫而空,穿着一件威风凛凛的铠甲,倒真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
一旁的司徒空用手遮在眼睛上对前方眺望了一眼:“已经不足十五里了,再需半个时辰便能到达。这放梁山可不是个好地方,乃是黄巾贼党的大本营,我们此番前行主公可有把握?据我所知陈边此人十分诡诈,视财如命,我怕借兵不成反把咱们的家底子给搭进去。”
傅远淡然一笑:“先生放心,陈边乃是我的结义大哥,断然不会做出先生所想之事。”说到这里傅远眼神一厉,露出无法遮掩的凶光。“刘峰小儿夺我北地,杀我萍儿姐,父亲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屠尽刘峰大军,亲自斩下刘峰的头颅!”当初傅远是想带着宾客与刘峰拼一下,救出家人。可是在司徒空的再三劝阻下,傅远才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手中的宾客就算个个都是史泰龙也没有实力与刘峰硬拼,更别说救出家人了,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左右掂量轻重,傅远只能暂且离城,然后调兵遣将杀回去报仇。
“但愿如此吧。”司徒空心中打鼓,怀疑向黄巾党求助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往前大约行了五里后,傅远突然抬手命令全军停步,却是因为大地颤抖,前后左右四周都传来密集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自己是处在千军万马之中。不光是傅远,所有的人都听到了,甚至已经看到天边模模糊糊的人影连成一线向己方袭来。众人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器。
司徒空大惊:“主公,这……这是怎么回事?此地已是放梁山界内,这陈边哪里是迎接,分明是要将我等屠尽啊!”
傅远眉头微皱,压了压手:“先生不要担忧,想必我大哥并不知道是我带的人马,此番行动也在情理之中。”
傅远调转马头冲着己方军队大喊:“传我命令!没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动手,违者杀无赦!”傅远心里也犯嘀咕,若是陈边下的是死命令,让军队不由分说直接将自己干掉,那自己死的也太冤了,没被刘峰搞死,倒是死在兄弟手里了。傅远现在只能祈祷,陈边下的令是俘虏自己,而不是屠尽。
97章 放梁山(完)
第98章 兄弟,凶弟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队,精神高度紧张,连傅远都不例外,毕竟战场上误杀友军的案例数不胜数,傅远现在就是后悔没有提前通知陈边,如若不然会担心被自己的兄弟杀死。渐渐的连对方锃光瓦亮的枪尖,寒光闪闪的刀刃都看的清楚,所有人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郑将军,对方好像并没要反抗的意思,莫非被吓傻了?”身边的校尉提着长枪指着傅远的军队疑惑道。
郑龙也奇怪,就算是实力差距悬殊,但是这样精良的部队就算明知敌不过也要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吧,怎么好像脱了衣服的老妓女,一副任人凌辱的摸样呢?“听令!将其包围,先不要动手。”
大军奔上前来将傅远的军队团团包围,长枪兵站在最前面用一丈八的长枪撑在身前,骑兵则在外围游走。精良的傅远军完全成了瓮中鳖,此时就算是傅远下令反抗,也会瞬息间被解决掉。
傅远驾马上前走了两步,冲着敌军大喊:“汝等可是放梁山的大军?我乃陈将军的义弟,前来拜望兄长,请来迎的将军出来相见。”
傅远话音刚落,面前目露凶相严阵以待的长枪兵突然向两旁闪开露出一条只供一人行过的小路,一骑嘎达嘎达的行了出来正是郑龙。郑龙怀疑其中有诈,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待距离傅远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傅远,打量了半天也没认出傅远来,用长枪指着傅远喝问:“来者报上大名来!”郑龙之听说陈边在北地郡有个结拜的义弟,并没有见过傅远,此时也没有认出来。
傅远恭敬的一抱拳:“我乃北地郡傅远,前来拜见陈将军,还请这位将军行个方便。”
“我倒是知道我家主公有个义弟,却从未见过。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我家主公的义弟?”郑龙用睿智的眼光直射傅远,仿佛是在告诉傅远自己不好骗。
想了半天傅远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当初陈边刚来北地郡的时候十分窘迫,只能靠着劫取粮草度日,恰巧那个夏天傅远出城收租,带着一百多马车的粮草回城,恰巧被带着军队的陈边撞见,为了避免流血,傅远便接了个由口将粮食赠与陈边,陈边感激便与傅远义结金兰。当时陈边的大军分散在北地、安定、威武三郡,郑龙和荆绍并没有跟随在陈边身边。与陈边结为兄弟后,傅远一直都和陈边有着密切的联系,偶尔还会送些粮草,只是这些年来只有陈边去北地郡探望过一次傅远。“这位将军,我没有证据能证明,不过将我的名讳告诉陈将军,陈将军自会知道。”
见傅远不似说假,万一真的是主公的义弟如何?可是又害怕是有心之人的诡计,再三思索之下,郑龙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傅兄弟,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家主公的义弟,却又拿不出证据,为了谨慎起见,不如你让你的军队将武器尽数交与我保管,然后再跟随我回放梁山拜见我家主公,倒是真假一见便知,你看如何?”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若是他等别有用心,骗走我们的武器,我们就真的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司徒空跑到傅远身边小声劝阻。
傅远一摆手:“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再说见到兄长后,他自然会将武器尽数归还于我,先生不必担心。”
司徒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傅远执意如此,只能无可奈何的退下。千余人的精良大军将武器交出就都变成了穿得光鲜手无缚鸡之力的婊子,被郑龙大军押回放梁山。
“报报报!将军!郑副将回来了!”前来禀报的还是那个小卒。
对付区区一千个兵甲,陈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若是五千连一千都打不过,陈边真的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此时陈边与荆绍聊着一些琐碎,见小卒来报,陈边缓缓悠悠毫无紧张可言:“怎么样?斩敌多少?”
“回将军,敌军一个未死。”
“什么?!”陈边和荆绍同时一愣,陈边还以为郑龙被一千兵甲打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五千大军对上敌一千人马,对方怎能一个没死?我军伤亡多少?”
小卒拱手回答:“郑副将并没有与敌军开战,郑将军将对方包围后,对方并没有反抗,其统将自称是将军的结拜义弟,北地郡的傅远。郑将军已经下了他们的武器,押送回来了。”
听完这话陈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傅贤弟没有死?”陈边还以为傅远与傅家人一起死在刘峰的手里了呢,现在听到傅远没事陈边是从心底里高兴。虽然陈边是个莽夫又是黄巾党,可是此人极重义气,对傅远这个结拜义弟十分上心。
……
傍晚时分,刘峰让华容去陪陈美人,将田征、张昙、林闯、许嵩全部叫到了神仙阁,将傅远的事情原原本本丝毫不差的告诉他们,与他们一同商议,假设傅远带着大量军队回来进攻北地郡,将如何应对。
里面在商议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跑到守门的虎贲军身边低语了些什么,那虎贲军点点头便让黑衣人离开。
“殿下,细作来报,傅远从葛勒山带出千余人的军队去了放梁山。”
刘峰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众人:“果不其然,起初咱们只是假设,现在傅远已经去了放梁山,想必是为了借兵一事,假设变成了事实。”
“没想到这傅远真的如此大胆,不过依我看不必将傅远放在心上,他区区一千兵甲,就算是从放梁山再借三五千也难以与主公为敌。”许嵩不屑道。
田征对于许嵩的话持保留意见,冲刘峰一拱手:“许嵩说的没错,据我所知放梁山的陈边虽兵甲众多,但是战斗力与周邺相差无几,若不是倾巢而出的话难以撼动我北地郡,而陈边绝不会将所有的兵甲全都借给傅远,顶多给三千,这样傅远根本成不了大事。不过……”
张昙接过话把:“博远兄是想说,傅远若是带兵绕开北地郡,而是进攻安定郡该如何?”
田征微笑着点点头:“没错,若是傅远并不与主公硬拼,转而进攻安定郡,那可就不妙了。安定郡只留下了千余的守军,又无大将镇守,根本就难以抵抗。守住了北地郡却丢了安定郡,这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这回许嵩不说话了,比起田征和张昙的深谋远虑,许嵩单纯的像个孩子。
田征说的刘峰都考虑到了,这也是刘峰最担心的。安定郡城墙高厚没错,可是守军太过薄如,又无许多弓箭手,若是傅远带着大军攻打安定郡,又有攻城器械,安定郡定是朝不保夕,恐怕不如一日便会沦陷。安定郡可是刘峰来到凉州的立足之地,对刘峰意义非凡,况且安定郡还藏匿着刘峰十之八九的财物,傅远将安定郡攻下的话,不仅是在刘峰的心口窝子上捅了一刀,还可以安定郡为据守点,与刘峰抗争。这样刘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