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年地饷银,打发回家了。毕竟秦雷不是做慈善,他只是按照自己地理念,让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能分享到飞速发展带来地收益,而那些不能作出贡献的,也只好说对不起了。
至于那些在荆州卫臭名昭著的恶霸军头们,早就被镇南军拨拉出来,杀了个干干净净,只能去跟阎王爷分享了。
秦雷将剩下的四千人分成两队,一部分归运河司统属,负责缉盗清卡,另一部分归未来的清河衙门,负责护送商船货船。等到这些人大体了解自己的差事后,秦雷便一人发了个铜牌牌,让他们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
这个铜牌上除了烙着每个人的名字,还有十个骨节。然后让‘教员’们教这些人背五项纪律十大注意,等到所有人滚瓜烂熟为止,秦雷才告诉水兵们只要违反一项注意,按照情节轻重,铜牌便会被掰去一个或数个骨节,而违
纪律,铜牌便会被没收,无论是骨节全数被掰去,还收,都代表着他们被驱逐出水兵,不仅福利待遇与他们无缘。还有可能受到严厉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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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乃营对秦雷恩威并施地法子自是钦佩不已,但他同样有忧虑,斟酌道:“王爷对运河司和水兵,都可谓仁至义尽,但属下怕他们不知好歹,做出些欺上瞒下、贪赃枉法的事情,万死不辞不说,还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
秦雷淡淡笑道:“不妨跟你透露一下,孤有无数耳目隐藏在运河之上。他们或是水手、或是商旅,甚至是运河司的官吏、也有可能是护河的水兵,只要他们举报查实,连坐。”说着双目炯炯的盯着薛乃营。肃声道:“孤王留在南方的人手,数你任务最重,不能有闪失,要知道。这只是你的起点。”
薛乃营心中先是一凛、后是一喜,躬身受教。
说了这么多,秦雷也有些累了,他最后吩咐几句道:“至于复兴衙门那边。你只要记住帮弱不帮强,其余的便没什么了,去吧。”
薛乃营轻声道:“属下告退。王爷保重。”秦雷挥挥手。算是告别。
等薛乃营走了。石敢进来,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地秦雷道:“王爷。已经时了,剩下两个还召见吗?”
秦雷奋力的咽下口茶水,苦笑道:“明日就要走了,不见能行吗?宣柴世芳进来吧。”石敢心中叹息一声,只能从命。
柴世芳自后晌便候着,一直等了四个时辰,好在秦雷安排等待的人先在房中休息,且好茶好饭伺候着,倒没受什么委屈。
即使真受委屈,他也不会有丝毫不满。因为他的常议身份,唐州五门、尤其是柴家早已名扬四海。尤其是上次危急中,他挺身而出、率众奋战,更是为自己家族赢地莫大的荣誉和实惠。现在只要在南方两省,只要柴家人想干点什么事,不但没人下绊子拖后腿,而且会有无数人主动帮忙,想跟着合作的也不计其数,这种待遇往常只有三大家才能享受,胥家都差点事。可谓是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
所以他是复兴衙门到目前为止的最大受益者,也是最坚决地拥,对于这个衙门的创始人和大后台的召见,就是等上几天又何妨呢?
当柴世芳一见到秦雷蜷缩在躺椅上,面容消瘦、脸色苍白时,眼圈便红了,哑声道:“王爷,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南方不能没有您啊。”
秦雷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孤王能活一百八呢。”
柴世芳赶紧给自己掌嘴,惶恐道:“小人该死……”秦雷强打精神、摆手道:“今天孤王有些精神不济,咱们长话短说。你当知道,孤王从不计较言语之失的。”
柴世芳虽然见了王爷很紧张,但好心肠没有变,不像别人恨不得多拍些马屁、多显摆些口舌,好让王爷记住。他老老实实地坐在胡凳上等待秦雷训话,一句废话也不肯说。
秦雷满意的点点头,将身子蜷进躺椅中,找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眼睛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好,这次特别好。”
听到王爷地嘉许,柴世芳心中欢喜万分,嘴上却简短道:“谢王爷夸奖。”便闭上了嘴巴。
秦雷也没精力作出什么表情,只是平淡道:“对于表现好地人,孤王自然要给予表扬,对于特别好地,就要特别表扬。所以你将成为议事局局正,而且孤有另外两个常议的位子,你在下次地议事大会上分了吧,就在你们一百四十家中分,不要管三大家怎么样。”
柴世芳听了,心道,这样他们一百四十家中小士族,便占据三个常议位子,完全可以与两个位子的三大家,分庭抗礼了。虽然在议事大会上,他们的话事权仍没改变,但大会毕竟一年才两次,平时还是议事局说了算。秦雷这样做,便是把整个复兴衙门的日常运作交给了他。
一想到那几千万的巨款、南方的所有豪绅大族,都要听自己的,柴世芳两腿一团,扑通跪下道:“王爷,小人想想都腿软,实在干不了啊。”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零七章 孤王有疾
雷听到柴世芳跪地的声音,并不睁眼,也没有让他起声道:“给孤个理由,说服我,否则不得聒噪!”声音虽然微弱,却不容置疑。
柴世芳叩首道:“小人人微言轻、不足以服众。即便勉强上位,恐怕也是多方掣肘,到时候若是误了王爷的大事,小人可就万死不辞了。”
秦雷咳嗽几声,微微喘息道:“胥家十年内别想在衙门里抬起头来,徐家也要消停几年,剩下最弱的乔卓两家,你们一百几十户人家,还没有信心与他们分庭抗礼吗?”
柴世芳微微诧异道:“王爷不是说让我们精诚团结吗?”
秦雷听了,心中哀叹,这黑子怎么是个棒槌?不过他要的便是柴世芳这股憨直劲。复兴衙门非同小可,只要正常运转,不消几年,便是凌驾于两省官府的存在,交给柴世芳这种人,总比成为野心家的乐园要好的多。
沉重的吁一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秦雷耐心解释道:“对外自然要团结如一,但对内,孤王不希望一家独大,把议事大会变成谁家的一言堂,明白了吗?”言外之意,除了隆郡王之外,复兴衙门不准有第二个绝对权威。
柴世芳又不傻,他只是喜欢把事情往好处想罢了。听了秦雷的话,明白王爷是想扶持自己,代替甚至超越胥家,成为足以与传统三大家抗衡的第三股力量。钳制三大家可比领导三大家轻松多了,再不答应便是不识抬举了。他赶紧恭声应下,沉声道:“属下定当……”
秦雷淡淡笑道:“不用表决心了,这些天听得耳朵生茧了。还是拿出好地表现给孤看吧。”
柴世芳不好意思笑笑,问道:“请王爷给个方针,属下也好有个准绳。”
秦雷微微点头,轻声道:“三点,第一,对待三大家保持尊敬的同时,不可过于迎奉、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在议事局里要据理力争。实在争不下,大家就开议事大会表决嘛。这样便能有一个缓冲,让孤王有时间了解事情原委,也好做些调停。”
柴世芳点头谨记。“第二,对待两省官府,同样在保持尊敬的同时,要保持距离。不能事事依顺,否则沦为官府的附庸机构,白白费了孤王一番苦心不说,还让士绅百姓失望。”
柴世芳犹豫一下。还是轻声问道:“若是官府强压我们,是否还是用前面的法子?”
“对,拖!”秦雷满意的颔首道:“只要孤王还在。两省督抚是不会放肆的。”又咳嗽几声。秦雷自嘲笑道:“别看孤王现在病怏怏的,其实身体好着呢。再活个百八十没有问题。”
说到这,秦雷终于睁开眼睛,坚定道:“孤相信,复兴衙门终有不在需要孤王庇护地那一天。”
柴世芳凛然称是。
“第三,把你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恢复两省的元气上,这在孤王的发展纲要上写得很清楚,你说说从现在到入冬,你们都需要做些什么?”
柴世芳想了想,沉吟道:“秋收以后,进行全省地冬小麦种植支持,同时继续为百姓提供修建越冬房的砖木材料,在十月以前做到人人进屋。在冬季农闲时,组织民夫休整道路,疏浚沟渠,争取明年南方大变样。”
秦雷点点头,笑道:“说得不错。冬小麦要种好,提高田里的复收率,等到明年百姓就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了。越冬房一定要修好,本来咱们两省冬天就不太冷,若是冻死人,本王唯你们是问。至于组织民夫修路挖沟,工钱可以少点,一定要管饱饭。今年百姓家里普遍没存粮,你们把这些整劳力喂饱了,他们省下的粮食,再添点钱,就能让家里撑过这难熬地冬天,少饿死几个人,明年就多几分力量。”
看了看柴世芳黑乎乎的大脸,秦雷加强语气道:“不要心疼钱,今年就是个花钱的年份,花的少了明年见不着效果。但一个子也不许浪费!年底孤会派人来审查。”等柴世芳应下了,秦雷轻轻挥手道:“去吧,好好干。”说着便闭上眼睛,仿佛已经耗光了所有精力。
柴世芳行礼退下后,石敢进来,待想请示秦雷是否还要见胥千山时,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了。石敢想了想,给秦雷盖上床被子,吹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出来后,石敢便去了胥千山的房间,向面色依旧沉静似水的胥千山道:“王爷过于疲劳,今日确实不能见客了。”胥千山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望,而是点点头,温声道:“谢谢石大哥,那我就回去吧。”
石敢知道胥千山地重要性,也知道秦雷一定要在回京之前见他一面,便挽留道:“胥公子不妨今日就歇在这,看看明日王爷能不能抽
吧。”胥千山温和笑道:“如此甚好,千山谢过石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封,轻笑道:“石大哥明天就要跟王爷返京了,千山也没什么好送地。只有这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石大哥笑纳。”石敢推辞两下,也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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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日,忌动土、嫁娶,宜出行。
天不到三更,院子里卫士仆役们已经打着火把,开始忙碌起来。卫士们把埋藏在各处地消息机关起下,以免误伤了后人,还要把各种战具铠甲、器械物资一一装车。强壮的卫士们把一箱箱沉重地铠甲,从库房里抬到马车上,每放上一个,便会发出一阵哐地闷响,把另一边的黄召吓得心惊肉跳。
“轻点轻点,你们这些小崽子。这可是血珊瑚,碰坏一点,把你们全卖了都赔不起……”黄召那独特的尖细嗓音一直响个不停。“小心点,哎呦,快给这玉马多裹上些棉花,可不能碰坏了。”
秦雷回京,江北官员士绅自然人人有礼,从稀罕贵重地南海珊瑚屏、七彩琉璃树,到有南方风味的瓷器玉器等。价值连城的不及其数。对于下面的孝敬,秦雷虽然规定每家只收一样,作为纪念,其余的悉数退回。饶是如此,各式古玩珍宝,依旧收了上万件之多。
为何?人家送礼的聪明,你说每家只收一样不是?那俺们就分开送。一个大家族怎么也有几百口子人吧,每口都算一家,这就是几百件。而负责登记入库的黄召,早就为王府寒碜的家底犯愁。此时见有人白送,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悉数笑纳了。
晨风把喧闹声送出很远。连红楼上的秦雷也被迷迷糊糊地吵醒。他半夜就醒来过一次。见灯已经熄了,也实在没力气说话。便又歪头睡过去。
这一夜,是他这阵子睡眠时间最长的一次,质量却不算怎么好,醒来后感觉身子灌了铅一般沉重,动一动便像针扎似的痛。头也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仿佛血管快爆裂一般。
秦雷知道自己病了,在荆州府地最后一天病了。难道老子要被抬着离开?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张口想叫一声石敢,却没有发出声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费劲地咽口吐沫,这才发出声音:“石敢……”
尽管声音很轻,门外的石敢也听到了,他轻推开门,看到秦雷一脸病容半死不活地样子,顿时大惊失色,凑到秦雷身边,试了试他的体温,惶急道:“王爷,您烧得厉害。”
秦雷艰难的点点头,嘶声道:“云裳。”石敢这才想起那位女大夫,赶紧吩咐手下火速去叫云裳过来,又亲自兑了碗蜂蜜水,用勺子舀着,小心送到秦雷嘴边。
喝下几勺温润的蜂蜜水,秦雷感觉舒服多了,长舒口气道:“刚才好似身上着火一般。”石敢心痛道:“王爷先别说话了,再喝些水吧。”又喂秦雷喝了几勺,便听到楼下有极轻地脚步声响起,等他回头一看,扶着纤腰微微喘息的乔云裳,已经出现在门口。
云裳这些天都没睡好,一来是眼看就要与秦雷分开,自是满腔离愁别绪;二来秦雷的身体已经极度疲劳,却一刻不肯休息,让她很是担忧。昨夜又是辗转反侧了一宿,三更天才睡着,没睡多会,便听到外面地小丫鬟叫自己,披上衣服出去,才知道前院卫士来请,说秦雷病了。
云裳一听,顿时乱了芳心,心中那丝遭情郎冷落地幽怨也不翼而飞。跟里间地若兰说一声,便展开身形飞奔到了前院,不一会功夫就到了秦雷面前。
一见到秦雷憔悴不堪的样子,云裳地眼泪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淌,止也止不住。秦雷艰难的挥挥手,让石敢先出去。待屋里只剩下两人时,秦雷对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伸出双手,轻声道:“抱抱……”
云裳见他病成这样还不正经,又是难过又是好笑,却也止住泪水,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擦擦眼角,这才走过去一手拖住秦雷的右臂,另一手伸出两指搭在手腕上。
秦雷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只好尴尬的收回悬着的左手,轻叹道:“不用诊脉了,没有用的。”
云裳听他说得吓人,花容失色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隐疾吗?”秦雷一脸无奈的嘶声道:“每次与云裳肌肤相亲,我的心跳总会加快数倍,自然看不出真实效果。”
云裳又好气又好笑,又甜蜜又苦涩。她知道这是秦雷在哄自己开心,可见到他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姑娘却又怎能开心起来?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憋了一会,竟然急得呜呜哭起来。这可把气喘吁吁赶来的
坏了,嘤咛一声,晕倒在门口。
云裳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检查一番,这才舒口气,对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