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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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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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莞尔一笑,明白了这侍郎恭谨态度的由来,微笑道:“还没问你贵姓呢?”

侍郎有些哀怨的想到:‘若不是要去山南当巡抚。怕您老一直都不会问我的名字吧。’面上一副小媳妇见婆婆的表情道:“回王爷的话,卑职姓赵,贱名格言。”

秦雷点头笑道:“格言啊,这名字真不错,谁给你起的?”

“家父。”赵格言轻声答道。

秦雷挠挠头,笑道:“本来孤打算把这吏部衙门砸了的。”赵格言心中抽搐道:什么人呀。

说着拍拍赵格言的桌子道:“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就饶了你们吧。”语毕,便开始在那桌子上四处翻找起来。

赵格言小声问道:“王爷。您找什么?”

“找点空白的吏部文书。”秦雷头也不抬道。

“您找那个作甚?又没有什么用处。”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赵格言还是乖乖地给秦雷拿出一摞蓝色封皮的空白吏部文书。

秦雷大喜道:“快,把这些文书上盖上印,以后你不在这里了,想盖也不成了。”

赵格言嘴角抽动一下,艰难道:“下官就是在这。也不能随便在空白文书上用印啊。”怕秦雷怪罪。还小声解释道:“任免官员的权利都在丞相府,我们吏部也就是个跑腿的。”

秦雷大感扫兴。闷声问道:“全国那么多官员,难道一个小小的知府都要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任命吗?”

赵格言松口气道:“五品以下官员敝部还是可以任免的。”

秦雷笑道:“孤以个人信誉向你保证,只要几个知府的空缺,这总可以吧。”

赵格言叹口气,轻声道:“趁着尚书大人不在,下官还是可以操作地。”说着拱手道:“下官日后山南为官,还请王爷照应

秦雷笑眯眯点头道:“好说好说。”其实他本来是想大闹一番地,却无奈发现,十二个时辰内接连殴打当朝尚书和东宫太子,造成的影响实在恶劣:所有官员,无论大小,见了自己就腿软舌头短。他又没有唱独角戏的爱好,只能郁郁的压抑住心里的邪火,把力气留着蹂躏那群宗亲。

半个时辰后,秦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吏部衙门,送他出来地赵侍郎轻轻活动着右手腕子,暗自苦笑道:“这下子南方是水泼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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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吏部的事情,又去看了看仍在昏迷中地公车商书,吩咐管家好生伺候,等他稍好点,便赶紧返回襄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秦雷发现只要在中都,就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让自己喘不动气。醉露书院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到让人不敢惹的地步。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增强实力——回到京山营,组建子弟兵,就这么简单。

深秋日短,马车飞驰到丰埠码头时,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见王爷跳下马车,候在码头上地一人赶紧迎上来,竟是许久不见的侯辛。

一见侯辛,秦雷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孤以为怎么也得入了冬。”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道:“不错不错。虽然黑了点,但要成熟多了。”侯辛眉开眼笑道:“那是因为留了胡子。”秦雷哈哈笑着给了他个熊抱。

待放开后,侯辛一脸激动的给秦雷磕头道:“我的爷啊。可想死小的了。”

秦雷哈哈笑着将他拉起,大声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五天了。”侯辛笑道:“惦记着王爷落叶之约,但未曾想到大运河竟然难走的要死,却是耽误了。”

看一眼岸边树上挂着地零星枯叶,秦雷摆手笑道:“只要还有叶子就算,”说着搭起侯辛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问道:“已经在馆陶先生那里报到了吗?”

侯辛点头道:“报到了,不过先生还没给属下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说让我先在政务寺熟悉熟悉。”

秦雷笑道:“然后他就扔下摊子跑路了。了。”说着拍拍他地肩。温声道:“日后你要多担待点,馆陶先生太累了。”

侯辛使劲点点头,一指小清河,恭声道:“王爷,船已经到了。”秦雷看了看河上停的一溜客船,笑道:“动作挺利索吗。”

侯辛笑道:“王爷的吩咐,小崽子们谁敢怠慢,只是不知调这些客船作什么?”

秦雷指指远处的青龙大街。笑道:“运人。”侯辛顺着秦雷的指引一看。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处缓缓行来,打头的正是一队黑衣卫。

秦雷离侯辛少远些,沉声道:“把船靠岸吧。”侯辛恭声下去执行。

不一会那支队伍便到了眼前,石勇打马上前,抱拳道:“启禀王爷。三百黑衣卫、一千子弟兵。以及宗正府七千府兵带到。”

秦雷心中哀叹一声,名册上是一万七千五百人。但扣掉五千空额、两千八百老幼病残、两千七百肥胖虚弱,居然只有区区七千勉强算是可以敲打的,实在是……太珍贵了,想到这,隆威郡王殿下暗下决心,绝不让任何人脱落。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站到箱子上,视线扫过七扭八歪、窃窃私语的宗正府兵,轻咳一声,却被江涛掩盖,没有任何作用。

好在黑衣卫与他心意相通,不会让王爷受窘,三百人齐声大喝道:“嚯!”这才把那七千宗亲镇住,老老实实听王爷讲话。

但秦雷出奇的温柔,笑眯眯道:“大伙一定在猜,宗正大人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不对啊?”声音甜得发腻,让众人不寒而栗。

见没有人回答,秦雷也不尴尬,继续微笑道:“孤知道你们自幼土生土长,从没离开过京都,所以准备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咱们宗正府兵地故居,也算是开开眼,呵呵呵……”笑得像狐狸一般。

众人有些意动,他们确实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心道:‘去看看也不错,不好再回来嘛。’那些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们也放心了,有些婆姨心道,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正好可以偷着做点好吃的。

秦雷是什么人物?立刻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呵呵笑道:“你们没坐过船吧?看,这么大的客船,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好!”“太好了,俺还没吃够牛肉炖粉条呢!”“俺要坐船!”“会不会尿炕啊?”几千人议



秦雷不得不让黑衣卫再‘嚯’一遍,这才能重新扯着嗓子喊道:“但是你们要答应孤一个条件。”

众宗亲心道:对吗,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有目地的。便听大宗正接着道:“你们要好好训练,可以吗?不答应孤可不带你们去哦。”

众人心道:那先答应呗,反正要训练也是回来以后地事了,先坐船出去玩才是正办,大不了到时候再怠工呗。想到这。便七嘴八舌地答应下来。

秦雷的面色不易察觉的抽搐一下,挥手大喝道:“上船!”说着在众黑衣卫仰慕地目光中跳下木箱,站在岸边看宗亲们上船。

黑衣卫们心道:王爷真是功力深湛啊,竟然把上万人耍弄的云山雾罩。而秦雷心中想地却是:‘这是我影帝生涯地一大辉煌时刻吧。’

半个多时辰以后,七千多宗亲壮丁终于悉数装船,在亲人们早去早回的嘱咐声中,缓缓驶离了丰埠码头。

船上地气氛好极了,宗亲们唱啊、跳啊、说啊、笑啊,兴奋的不得了。秦雷望着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甚至很少有坐过船的家伙们。微微遗憾道:“拐带这种天真儿童,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正在感慨间,却听船尾地黑衣卫大声道:“王爷。水里有个胖子。”秦雷快步走到船尾,往下一看,真的有个球状物体在水里漂着,赶紧命人捞上来看看。

黑衣卫放下小船,下去两个人划到那球状物体边,一人拽住一条比成人大腿还粗的胳膊,想把他捞上来,但使出吃奶地力气,也没有成功。只好让上面放下绳索,将那姑且称之为人的家伙五花大绑起来。

上面的几个黑衣卫吃力的转动绞盘。这才把那人一点点的拉出水面。站在一边观看的秦雷,脚下一歪,奇怪道:“怎么了?”

船上的水手俯身禀报道:“回王爷的话,船歪了。”船老大也从舱底跑出来,先向秦雷告个罪,又让七八个黑衣卫站在船另一侧,这才稳住了平衡。

绞索发出咯吱吱的声音,缓慢的转了上来。那绳索上绑着地人也现出身形来。

“球球?”秦雷惊奇道。一边的石勇微微恼火。垂首道:“属下已经把王爷的话转告给他了,结果这家伙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方才还想混上船,被弟兄们轰下去后,不知去了哪里。属下还道他回去进食了呢。”说着有些感慨道:“想不到秦俅如此烈性。居然投河自尽了。”

秦雷摇头轻笑道:“投河不假,但不是自尽。是想游到咱们船上来。”说着指了指那个白花花的肉子,笑道:“你跳河还要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却还要背个包袱呀?”

石勇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这时却听王爷低声道:“要不……再把他放下去?”

石勇面色一滞,轻声道:“难得这孩子如此执着,王爷就给他次机会吧。”

秦雷翻白眼道:“伙食费你出啊?”

石勇望了眼那肉山似的大胖子,心中就是一哆嗦,但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但愿这家伙食量比不过大象吧,为自己老婆本哀叹的石大人心中祈祷道。

等把那球球打捞上来,却发现这家伙比中午见时,居然还要胖上一圈。秦雷好奇的一脚踏在球球圆滚滚的肚皮上,小喷泉一样地水柱便从他嘴里涌出。再踏一脚,又有一股喷泉涌出,如此反复了十几脚,足足喷出两盆水,这才消停下来,面色也松缓一些。

石勇地嘴巴张得~

秦雷望一眼面色惨白的石大人,轻声安慰道:“好吧,看在你还没结婚的份上,我替你负担一半吧。”

石勇这才缓口气,擦擦汗道:“再每天管个半饱。”

正在两人愁云惨淡的时候,江风送来临近船上地欢声笑语,让秦雷听着尤为不爽,轻声骂道:“我保证,你们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泪水没有笑脸、只有痛苦没有休闲,只有绝望没有希望……”

听完王爷咬牙切齿地誓言,石勇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夜无人入眠……”阴险的笑容、桀桀地笑声,十足的人贩子。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七九章 艾家渡石勇整军 水龙下九五二七

行江中,暮色霭、中都已远,客船上仍不时发出阵阵宗亲们头一次坐船出远门,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直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怎么也消停不下来。醉露书院

唯独中间一艘船上静悄悄的,除了在桅杆上瞭望的哨兵,整船人都早已进入梦乡。

渐渐的玉兔东升、繁星璀璨于夜空,江上的风也渐渐凉了。那些在甲板上游逛的宗亲们,终于感到冷了,纷纷回到船舱,想要找些东西果腹,再找点烧酒暖暖身子,但翻遍整个船舱,除了一坛坛的水萝卜咸菜,竟没找到一点中吃的东西。

‘这玩意能吃吗?’老少爷们纷纷表示怀疑,他们虽然家道破落,但好歹顿顿能吃上面条馍馍,隔三岔五还有些荤腥打牙祭。除了一些烂赌鬼之外,还真没人以此果腹。

船上开始吵吵起来,终于惊动了在最上层船舱睡觉的黑衣卫,蹬蹬蹬蹬地下来,瞪眼道:“吵什么吵?不他妈睡觉了?”神态骇人、声音粗暴,再没有岸上时那种温言细语、笑脸相迎的感觉。

俗话说此消彼长,原本笑眯眯的军爷突然没个好脸色,宗亲们一下子安静很多,有年长的站出来拱手道:“这位军爷请了,俺们就是想问问晚餐在哪里?”

黑衣卫粗声道:“每个屋里不是有一大坛子咸菜吗?”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道:“王爷不是说顿顿有肉吗?怎么一上来就变卦呀?”

哪知黑衣卫一瞪眼道:“那是说上了岸,在船上又没法开伙,难道吃生肉吗?等着吧。”这时,船舱下的水手抬上一筐筐灰不溜丢的黍黍面窝头,每个船舱放了一筐。

望着那冰冷的窝头,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人们脸上流露出不甘、愤怒、恼火、委屈等十几种表示憋屈的表情,嘴上大叫道:“不吃不吃,我们要见宗正大人!”“对,不能这么欺负人!”

但黑衣卫望了望窗外地月亮。一脚踹翻一个竹筐。那灰不溜丢的窝头便滚了一地,狠狠啐一声道:“爱吃不吃!”说着便转身上了甲板。

望着犹在脚下打滚的窝头,宗亲们面面相觑,心道:‘这态度咋变得这么快呢?’有人便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这些黑狗把我们的粮饷都克扣下了?”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共鸣,人们敲打着床板、拆毁了门窗。在船上大叫大跳,终于把中间那艘船上地人吵醒了。

“王爷。

那些家伙会不会搞出事来?”石勇一边为秦雷端来洗脸水,一边轻声问道。

秦雷使劲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摇头道:“就他们?放心吧,只要我在这。谁都不敢闹得太过火。”胡乱洗把脸。一边擦拭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一侧地秦卫轻声答道。

“哦?那些家伙怎么到现在才闹啊?”秦雷笑问道。醉露书院

“或许是中午吃的太饱吧。”秦卫凑趣道。

秦雷轻笑一声,问道:“离艾家渡还有多远?”

“一刻钟就到了。”石勇沉声答道。

“哈哈。愉快的时光总是让人期待。”秦雷从床上弹起,怪腔怪调道。

自从上个月秦玄造访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火,若不是老太后的懿旨,怕是在京里就要动手收拾这些家伙了。此时,连蒙带骗,把这些家伙诳出京里几十里地,隆郡王地简单粗暴终于要原形毕露了。

一刻钟后,船队靠近一处***通明的渡口,这里是小清河离京后地第一渡,位于京山营的正东偏北八十里左右。但那是地图上地直线距离,若要走陆上,还要多行二十多里。

此时的渡口早已被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封锁,三个头领模样的站在码头上往船来的方向张望,左边一个一身黑甲,精明强悍,乃是秦雷地侍卫副统领许田;右边一个年青地校尉,面皮白净,神情呆滞,却是已经困得不行的伯赏赛阳。

中间一个穿着便衣,年纪四十许,身材魁梧、长须飘飘,要比许田更有大将风度,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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