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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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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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听着就是。”

河阳公主面上的挪揄之色稍减,微笑道:“老五进城了。”

太子面上的笑容顿时凝滞,有些惊惶道:“不可能。不是说被赵承嗣堵在南阳门外了吗?”

河阳淡淡道:“老五混在商队中,从水门外溜进来地。”

太子知道河阳公主在秦雷身边有人,叹口气,软软的坐在床榻边上。失神道:“怎么这么快就让他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全然不见了方才的意气风发。

河阳轻蔑的望了太子一眼,哂笑道:“他偷偷进城,最多带了百十个卫士,身边还有我们地卧底,有什么好怕地?莫非二哥被他戳破了胆?”

太子最听不得戳字,俊脸顿时涨地猪肝一般,挥舞着双手低喝道:“我会怕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本宫这就去把他抓起来!”

河阳笑道:“对嘛,这才有些君王气概。二哥放心吧,我已经让赵承嗣去拿人了。”

太子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口,方才被激起地血气又消失不见。苍声叹息道:“明天就是早朝了,不会有什么变故吧?”说着双手使劲搓搓脸,小声道:“这事有些孟浪了,我总感觉李家虎视眈眈的,那天碰上李浑,本宫被他盯得浑身发毛。”

河阳公主秀眉一挑,清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只能放手一搏了,前怕狼后怕虎却是死路一条。”

太子苦笑一声道:“只有如此了。”

河阳公主发现这位太子太能隐忍,以至于将隐忍变成了习惯。一遇到点风吹草动,便立刻如乌龟一般缩回壳里,原本却没想到他如此没担当。但此刻同舟共济。还是要强忍着厌恶为他谋划,想到这,河阳勉强笑道:“二哥无需担心,只要明日早朝一过,您就是监国了。到时想怎么收拾他们都行。”

太子面色稍稍缓和些。轻声道:“早朝上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河阳公主微笑道:“只要明日皇祖母在朝堂上一站,替你上几句。再加上文彦博的支持,任谁也翻不起风浪来的。”说着看他一眼,轻声问道:“你与皇祖母谈得怎样了?”

太子皱眉道:“好不容易答应下来了,只是要求本宫不伤害几个兄弟,还得给他们最好地采邑,荣宠终身。”

河阳笑道:“老人年纪大了,总是要心软的。若是几十年前,我们却是讨不到好的。”

太子哼一声道:“若不是我拿着老头子的性命相胁,她是不会答应的。”说着轻轻一锤桌面,抱怨道:“原本祖母最疼我,但自从那狼心狗肺地东西回来后,便对他千好万好,只是不肯给我一好。”

河阳公主心中冷笑,面上却微笑道:“用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吧。”

太子点点头,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一离了禁宫,心里便不踏实。”在守卫森严的禁宫中,挟持着几个重要的人质,让他才有些安全感。

河阳公主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片,轻声道:“先看完这个再走。”

太子拿起纸片一看,不由惊讶道:“这是什么?”

“老五的行动计划。”河阳公主有些自得道。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太好了。

“联络沈家徐家,控制河阳公主府,引诱太子出宫,擒贼擒王,则大事可定。”太子轻声念道,面色变了几下,才沉声道:“我这就回宫去。”

河阳公主心中无力的呻吟一下,勉强微笑道:“这还不够,你要把看守沈徐两家的兵力加倍,做到飞鸟难渡,不要让他们互相接触。”

太子点点头,终于良心发现道:“也给你府上派护卫吧。”

河阳公主轻轻摇头,目光流转道:“我准备会会这位大名鼎鼎地南方王,看看白龙鱼服,是否还能嚣张起来。”

太子知道河阳素来心高气傲,又蓄养了许多亡命徒,便不再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去。

河阳只是略送,便转回了绣楼,对着屏风娇声道:“出来吧。”屏风后面转出一人,居然是头簪红花的文铭义。

文铭义笑着将河阳揽在怀里,把手伸进她的怀里揉搓道:“我看你这哥哥烂泥扶不上墙。”

河阳闭眼享受一阵,良久才哼道:“那我就当太平公主吧。”

“你可不平……”文铭义呵呵笑道,说着打横抱起丰满地玉体,向榻上走去。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九八章 偏向虎山行

轿子一到家门口,薛乃钧便兴冲冲下来,从怀中掏出个一两的元宝,笑道:“包你的轿子一天,在门口候着吧。”

那轿夫咽口吐沫,却不敢接那元宝,憨笑道:“大官人,包一天也不过一百个大钱,哪用那么多。”

薛乃钧呵呵笑道:“给你就拿着。今儿爷家里有喜事,随喜吧。”

脚夫这才颤巍巍接过,不停磕头道:“恭喜大官、贺喜大官人!”薛乃钧哈哈笑道:“起来吧,你可先去附近吃茶,快些回来就是。”说完大步进了院子。嘴上还兴奋大叫道:“我那宝贝儿子在哪?”薛乃师赶紧迎了出来,强笑道:“哥哥里边请。”

薛乃钧使劲拍拍弟弟的肩膀,不虞有它,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前厅。

一进去,就见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宝蓝绸衫的年青人,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薛乃钧面色一肃,沉声问道:“阁下是?”

“秦雷。”年青人淡淡笑道。

薛乃钧心中惊骇莫名,赶紧三扣九拜,行了大礼,恭声问道:“不知王爷莅临寒舍,有何指教?”说着瞥一眼怯生生的弟弟,小声道:“你把我诳回来的?”

薛乃师一脸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秦雷温和笑道:“乃钧莫怪他,是孤王的主意。他怎敢不从?”

薛乃钧重新低下头,恭声道:“是。”

秦雷呵呵笑道:“不论这次添地是个公子还是小姐,都是大大有福之人,乃钧信不信啊?”这叫判命,乃是有大权势之人,对下人的赏赐,有许其一生荣华富贵之意。

薛乃钧心中一动。暗道:已经被太子爷划为五爷党。见弃于东宫,左右不如跟着这位爷,算是名副其实了吧。他与薛乃营是薛家两大支柱,时常书信来往,对这位王爷的手腕胸怀仰慕已久,是以很快便下了决定。叩首道:“属下谢王爷厚爱。”

听他称呼上的变化,秦雷微笑道:“起来说话吧。”薛乃钧谢恩起身,恭敬的立在一边。

秦雷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措辞上也变得亲切坦诚起来:“孤王在南方时,便常听乃营说起你,现在一看,果然是英武不凡、一表人才啊。”

薛乃钧恭声道:“王爷谬赞了,不知卑职何处可以效劳?”

秦雷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道:“孤要去内宫,请薛大人帮我。”

薛乃钧吃惊道:“王爷家事。卑职本不该多言,但现在宫中布满太子爷的鹰犬,您现在去不是……”

“自投罗网?”秦雷自嘲笑道:“但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把我秦家地丑事宣扬地尽人皆知?”

薛乃钧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看来太子爷真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重新跪下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请王爷三思。”

秦雷起身将其搀起,叹息道:“乃钧不必多说,孤王知道自己身系千万人的福祉,但局势已到了凶险万分的地步。若不能在明日朝会前掌握局势。有人的阴谋就要得逞,我大秦就要改姓李了。”

薛乃钧不知其中的道道。但见王爷地态度异常坚决,只得小声道:“王爷小心。”秦雷拍拍他的肩,轻声道:“你安排一下吧,最好天黑以前。”

薛乃钧想了想,沉声道:“申时有一趟进宫送菜车队,正好从银泰门经过,属下可以安排一下。”

秦雷点点头,笑道:“你办事我放心。”这时院子后面突然乱做一团,还听到有老婆子叫道:“快烧水,叫稳婆。”

秦雷拍他一下,哈哈笑道:“看来真要生了,不算孤王骗你了。”薛乃钧傻笑着点头,秦雷见他已经魂不守舍,推他一把道:“你径直回去就行,孤会随着那趟车队去银泰门的。”薛乃钧连声应下,告罪去了后堂。

秦雷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摇头笑笑,他暂时还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对薛乃师道:“待孤走后,你就关上院门,今日之事万不可声张。”

薛乃师正色道:“学生明白。”秦雷也拍拍他的肩,便带着俞钱离了延庆大街,穿街走巷绕城一周后,在一处庭院的后门停下。

俞钱下车叩门,与里面的门子交谈几句,中门大开,马车便行了进去。穿越过几道门洞,在一座水榭前停下,一个身披貂裘、唇红齿白的青年便迎了出来,拱手微笑道:“表哥。”

秦雷从车上轻巧跃下,揽着那青年肩膀,亲热笑道:“子岚啊,我们半年没见了吧。”这青年竟是沈家少爷沈子岚。

沈子岚轻笑道:“四月里送别表哥,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两人说笑着进了水榭,里面早摆好了吃食酒水,显然沈子岚已经恭候多时了。

按长幼叙了座,秦雷吃口茶,平静问道:“怎么安排在沈洛舅舅的宅子里?”

沈子岚微笑道:“表哥有所不知,自从七叔北上郭勒尔大草原,这里便空了下来,除了看家的老人,再没有别人来过,最是隐秘。”

秦雷微笑道:“有理。”便放心吃了会儿酒菜,待填平了饥肠,这才轻声问道:“外公可有什么嘱咐?”

沈子岚点点头,小声道:“爷爷说:二爷狼子野心,但操之过急了,不能成事,王爷尽管放心。”

秦雷向沈府方向拱手笑道:“谢外公宽心。秦雷知道了。”这才小声问道:“御林铁甲二军,咱们家就一点也支使不动吗?”

沈子岚面色一紧,沉声问道:“难道要兵戈相见了?”

秦雷见他一脸地紧张,知道他虽然聪明,却从未经过风雨,便温和笑道:“没有那么糟,但为将者自当未算胜、先算败。表哥我要做两手打算罢了。”

沈子岚面色这才放松些。轻声道:“爷爷说,咱们家原本能掌握一半铁甲军、四成御林军。但太子爷这阵子拉拢腐蚀,估计还剩一半,有几个领军校尉是我们的铁杆,不会轻易易帜的。”此时军队私人化程度很高,官兵们基本上唯上官地马首是瞻。拉拢到校尉。基本上便代表将一营的兵马拉到了自己旗下。

“还不足三成?”加上薛乃钧的一营,秦雷能掌握的御林军也不过两营而已,并不能改变局势。

沈子岚轻声道:“至少还有三成可保持中立吧。”

秦雷呵呵笑道:“不错,只要有三成把握,我们就可以做了。”说着笑道:“等事情了结,你也进御林军吧,也到了做事地年纪了。”

哪知沈子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笑道:“小弟还想多玩两年,哥哥休提。”

现在本就不是说这事地时候,秦雷也不过随口一提。见沈子岚不愿意,也不再聒噪,向他要来那个御林军校尉地名字。便告辞离去。

沈子岚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也不挽留,只是轻声道:“家父说,明日他会陪同表哥一道早朝,好歹是一任御林将军。总能镇住些小崽子的。”秦雷感激地点点头。随即离了此处。

沈冰早在马车上等着了,一坐稳。秦雷便轻声问道:“馆陶那边怎样了?”

沈冰轻声道:“仍被困在那里。”说着面色难看道:“就在一刻钟前,五城兵马司突袭了咱们的画舫。”

秦雷皱眉道:“没有损失吧?”

“已经提前转移了。”沈冰轻声道:“内鬼也找到了。”

秦雷漠然道:“是他?”

沈冰颔首道:“是他。”

秦雷的嘴角冷酷地抽动一下,咬牙道:“看我怎么收拾他。”不愿现在讨论这个话题,秦雷冷冷道:“你联系韩十弟,让他今夜把勾忌他们放进来,明日早朝若事有不谐,你就按照我们拟定的计划,强攻那几处地方,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咱们撤到京山营再说。”

沈冰惊讶的望向秦雷,小声道:“那中都怎么办?”秦雷有些不耐烦地皱眉道:“我不是在竭尽全力挽救局势吗?”说着挥挥手,粗声道:“明天输了的话,我们就去京山营,京山营待不下去了,我们就会南方。想让我给老头子陪葬,门都没有!”沈冰这才知道,王爷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

时间很快流逝,转眼到了申时初刻。

每日运送菜蔬的车队如期而至,许是收到校尉大人的丰厚喜钱,银泰门的守卫今日极其和蔼,连往日例行的检查都只是做了做样子,便大喇喇地开门放行了。

见如此顺利的进了门,车队管事的刚要松口气,却听到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不一会儿,一队同样身穿明黄铠甲的御林军便到了进出,恰好把这队送菜的堵在了门前。只听领队的裨尉一手举着明黄色的令牌,一边大喝道:“奉旨接替射水营城防,当值地兄弟交接下吧。”

门前地兵卒心中大感不爽,领队的裨尉站出来,阴声道:“恕兄弟眼拙,你们是哪个部分地?”

对面的裨尉沉声道:“中军营的。”他瞥见那队送菜的要走,一摆手道:“揽下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走!”

地上的裨尉哂笑道:“连我们也不能走吗?”

中军营的裨尉勉强笑道:“当然可以,兄弟们下了岗,便可以回去钻热炕头了,端的是好福气。”

这话暗中带刺。地上地裨尉冷笑道:“等着瞧吧。”说着一挥手,没好气道:“弟兄们,有人替咱们受冻了,咱们回去钻热炕头去。”听大人如是说,射水营的兵丁尽管一肚子憋屈,却也只有磨磨蹭蹭的收拾起家伙什,从两侧耳房中撤出。

待他们走远。那中军营裨尉长吁了口气。他也不愿过分得罪同袍,别看他们现在落魄,可谁知道日后谁是正房、谁又是小妾呢?

“除非逮住那位王爷!”裨尉心道。想到这,狠狠的挥手道:“给我搜!”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个兵丁便围了上去,挨个辨认送菜的民夫。又把一车车的菜蔬拆开搬下来,好一顿折腾,却没找到传说中的五殿下。

但这裨尉疑心病极重,心道:“万一那位用了传说中地易容术怎么办?”想到这,命兵丁开了大门,将那车队又轰了出去。车队地管事抗议道:“这是送给御膳房的,若是耽误了陛下的膳食怎么办?”

裨尉大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冷笑道:“一次不去断不了炊,明日再送吧。”说完便不再理会满脸愤慨的管事,命人重新关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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