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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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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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看他一眼,轻叹一声道:“这事儿我的责任也不小,等过了今日,在说对你的……安排吧。”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精明强干的手下,他说不出处理二字来,轻声转换话题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冰怎会不知王爷拖后对内部的处理,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将功折罪的机会。他双目通红的沙哑着嗓子道:“谍报司全力侦缉之下,已经基本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雷绷着脸点头道:“说说看。”

“事情应该是文家和李家合谋而为地。”沈冰缓缓道。“证据呢。”秦雷不置可否道。

“红衣刺客是李家新训练的血杀,黑衣刺客是文家招揽蓄养的亡命之徒,而那些死伤的高手中,既有李家的供奉、也有文家的。”

“是谁射的箭?”秦雷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许由吗?”

沈冰满面羞愧的点头道:“许由自去岁从谍报司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后,并没有如我们地判断一般南下避祸,而是潜伏在了文家京郊的庄园里,直到事发当天。”

“兵马寺是怎么回事?赵承嗣也又参与吗?”若没有城门司、巡城司地配合,想在京里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沈冰轻声道:“据赵承嗣透露,事发当日他被城门司的都司请去吃酒,没吃几盏就烂醉如泥,当他醒来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个混蛋。什么事儿都是一推二五六,倒是把自己洗地干净。”秦雷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猜出他是谁地人,这次他就是说出花来,也难道一死。”

但别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只听沈冰轻声道:“城门司、巡城司地都司、以及南城南门的主事都已经在控制之中,随时可以清除。”

秦雷颔首道:“子夜行动吧。要有震慑力。经此一役,须得把整个南城控制下来。沈冰肃声领命,又略微迟疑道:“李家怎么办?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夺下南门而不顾的。”

秦雷微微眯眼道:“必须打疼他们,否则孤王会留下欺软怕硬的恶名不说,还会让李家以为我们怕了他。”说着虚挥一下马鞭道:“再烧一次太尉府!我会调皇甫胜文前来指挥。”

沈冰额头微微冒汗道:“这样一来,王府的形象是不是太跋扈了?”

秦雷冷笑一声道:“没关系,注意不要骚扰其他人家,打击范围仅仅局限于文李两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呲牙笑道:“倒要看看李老混蛋有没有勇气跟孤赌一把!”

夜色浓重,西城太尉府笼罩在一片不安的气氛中。

李清和李二合一身戎装,肃立在大厅之中。李浑与阴先生面色凝重的对坐于左右两侧。

只听李清沉声道:“大哥,整个大将军街已戒严,所有将士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应变。”

李浑满意地点点头。揪着胡须、满面愁眉道:“文彦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夯货,可把我们连累惨了。”

阴先生桀桀一笑道:“东主且放心,无论是秦雨田也好,还是昭武帝也罢,都没做好与咱们放手一搏的准备。既然没做好准备,他们就得忍着。顶多一番虚张声势之后,还是要老老实实按咱们的路线走。”

李浑干笑一声道:“先生所言极是,但所谓有备无患,还是小心为好。”

阴先生没有反对,闭上嘴巴神游太虚去了。只听老太尉突然叹口气。满怀沧桑道:“这次没杀死秦雨田,以后的刺杀就不管用了。此人气运正盛啊。”心中还有半截话道: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挤兑的太难受了。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许是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过气短,老太尉干咳一声,转换话题道:“二合,你弟弟呢?”

李二合闷声道:“从昨儿起就不见了,听说掺和进秦小五地车队里,差点被自家人杀了。”看着老爹似乎要发飙,李二合赶紧摆手道:“老四没事儿,事发后还有人看见他来着,只是不知现在去哪了。”

谁知老太尉依旧恼火异常道:“还不去找回来?难道要等着你娘杀人吗?”

李二合赶紧应下。小声嘟囔一句,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得空中有呼啸声传来。二公子循声望去,但见一个火球拽着橘红色的尾焰,沿着美妙的弧线向府中飞来。不禁脱口而出道:“哇。好漂亮的流星……”

话音未落,更多的橘红色流星出现在天际。共同指向太尉府的方向。

“哦,还是流星雨呢。”…………………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九一章 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只听得一阵令人窒息的呼啸声,几十颗火球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顿时砸瘫了太尉府的几间房屋。鬼哭神嚎声中,大火忽的烧着了起来,还有十几个倒霉蛋,被当场砸死。诸如李小姐之类被惊醒的人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半年以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但有过一次惨痛的教训,总会得出一些经验,更何况阖府男丁枕戈待旦,这次应对起来还不至于太慌乱,男人们领着女人抱着孩子跑出房去。而早已习惯了穿着厚厚衣裳睡觉的李小姐,更是从容不迫的下楼,站在开阔的院子中间。以他们的经验来看,这种鬼蜮伎俩持续不了多久,稍微避一避就过去了。

而且上一次被烧为白地之后,新建的太尉府多采用砖石结构,院落之间有防火带、防火沟间隔,相信火烧连营的惨状不大可能重复上演。

天策军的将士们也已经在校场上整装待发,只等将军大人出现,便会冲出府外,将敢于来犯的跳梁小丑,斩杀个干干净净。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对手的智慧。

在一干护卫的保护下,李清登上了望哨,只见府外长街上冷冷清清,天空中飞舞袭来的流星却猛烈而持久,竟似要将太尉府夷为平地一般。

李清皱眉循着飞火流星袭来的方向望去,恍然大悟道:“好狡猾的小子,原来是要引蛇出洞”身边的李二合冷笑一声道:“就让他们试试什么叫无坚不摧。”说完便转身蹬蹬蹬下了眺望台,刚要翻身上马,却被乃叔伸手阻止道:“莫急,秦雨田既然设了这个套子,我们就不能傻着往里跳。”话说李清虽然平时为人一般,但在战阵一项上,却毫不含糊。

李二合狼眉一挑,哂笑道:“蚍蜉撼大树而已。”遂翻身上马吩咐道:“集合队伍。目标正南方二里地外!”李清现在是兵部尚书,天策军中的大事小情皆由李二合一人说了算。是以想当然的,他认为出不出兵,也该由自己说了算。

这让校尉们颇为为难,纷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清,希望他能帮他们做人。只听李清呵呵一笑道:“不如先派一队人出去看看。探个究竟再作打算。”

校尉们大喜道:“尚书大人老成之言。”便有人自告奋勇,点起一队骑兵冲了出去。把个意欲大举进攻的二公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太尉府的大门洞开,一队全副甲胄的冲锋骑兵呼啸着冲出,向着发射火焰弹地方位扑去。

二里地转瞬即到,骑兵们已经可以清晰望见那些可恶的火焰弹,就是从长街对面的大院子里发射而出的。

领队裨尉怪叫一声,一马当先的沿着亮晶晶的长街冲了过去,兵士们见首领如此。无不奋勇争先,唯恐落在后头。呼吸间,队伍便到了高墙之下,甚至可以借着火光,清晰看到大门上斑驳地木纹了。

领队尉刚要发令破门,却听得墙上一阵声响,匆忙抬头一看。骇然发现一排全身黑色的弩手出现在墙头,那响声正是弩手们挂弦发出的声音……这些人应该早就在这里,只是那与夜同色的战袍,迷惑了裨尉的视线。

“御!”陴尉一边伸手向背后摸去,一边急促暴喝道,却是有些晚了,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嗖嗖声,一支支锋利的弩箭向着骑士们激射而来。

距离太近了!冲在前面的七八骑还没有来得及举盾,便被射落马下,倒是那领队裨尉因为发现地早。举盾挡住了射向自己的两箭,一边拨转马头、一边仓皇叫道:“后!”

剩下的几十骑慌而不乱,后队拽住马缰,止住去势,前队纷纷策马从两侧绕回,又丢下十几条性命后,便脱离了墙头敌兵的射程。

那领队裨尉奇迹般的安然无恙,倒是身下战马屁股中箭,跑了一段后便四蹄发颤,仿佛打摆子一般。待他勒住缰绳时。竟然马失前蹄,将他甩了出去。

兵士们赶紧下马将裨尉大人扶起,裨尉大人紧张的摸摸胳膊腿,发现自己除了闹了个灰头土脸之外,居然一点都没受伤。不由乐道:“这运气。明儿该去赌一把了。”

边上兵士刚要赔笑,却被他一脚一个踹开。低声骂道:“别在这贫嘴!还不回去报信,就说我们遇到对方阻击,请求大人指示。”见他说翻脸就翻脸,手下哪敢怠慢,赶紧回去报信。

墙头上,一员身披黑色大氅的中年将领肃然而立,双目定定地看着划过夜空的飞火流星,根本没有将脚下那一队天策骑兵看在眼里。

望着那飞火流星拖拽着美丽的尾焰,每一个落地都会绽开一朵漂亮的金菊,当三十多朵菊花一齐爆开时,整个太尉府都被映得一片通明……在持续打击一刻钟后,大火终于无可阻挡的燃起来了。

良久,这将领才回过神来,对身边一位气度沉稳的同僚道:“石兄弟,咱们这个飞石神车……以后可要保护好了,这玩意儿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那被称为石大人的正是久违了的石勇,只听他点头笑道:“皇甫大哥所言极是,但其实这东西只要把机簧、挂钩之类的要害拆掉,其余部位被别人抢去也没用。”

皇甫大哥正是皇甫战文,今日对李家作战的总指挥,昨日他收到命令后,便与沈青一道,带着京山营大部,日夜兼程,天黑才到城外。连秦雷地面都没见,便接到了下一步的命令。

秦雷对他的要求只有八个字:打得李浑哭爹叫娘。这命令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路奔波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颠颠跑到西城,全权指挥此次行动。

他的姓氏给了他复仇的力量,这也是秦雷用他而不用杨文宇地原因所在……对付手握军权二十载的一国太尉,首先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而皇甫家地人,有独特的优势。

他对李家太了解了。知道他们的长短所在:若是带着刚成军不到半年地队伍去太尉府攻坚,有多少人都不够往里填的。自然不如将他们引出来,抹杀掉骑兵地优势,用弩弓射杀来地舒坦。

所以他果断将大部队隐匿于战场之外,自己则带着远程中队和弩兵中队,进入了预设的射击阵地。采取引蛇出洞,依托高墙、居高临下对付李家地骑兵的法子。

石勇作为他的副手,以及特种大队指挥官随行左右。两人没说几句。就看见远处又驶来大队地天策骑兵,皇甫战文轻声笑道:“控弦骑兵。”便对传令兵吩咐道:“让下面的人躲一躲,待这些兔崽子退了再上来。”

传令兵含着哨子长长吹两声,听到命令的兵士们纷纷离开飞石车,到预先架好的掩体下躲避。

有人说:往往你的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错。皇甫战文确实可以洞悉李家的一切,就连他们地攻击习惯也了若指掌。

果然,眼见那一大队骑兵近了。起先驻足院前的那队冲锋骑兵却不让开,反而将自己作为了同袍的屏障,让后面的控弦骑兵从容挽弓射击。

一阵弓弦声响过,密密麻麻的羽箭斜斜飞向天空,速度并不算快,却也足以飞到八九丈高,便借着从天而降的冲劲,飞速的向院子里面射去。

抛射,无可抵御的抛射……不是插在地上,就是插在飞石车的木梁上。一阵射击之后。院中除了仿佛长出些稀稀拉拉的篙草之外,并无任何损伤。

皇甫战文倚在墙后,望着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地羽箭,朝石勇大声笑道:“三波齐射之后,冲锋骑兵会突击,如果我们射箭阻拦的话,便会遭到控弦骑兵的猛烈攻击。所以要在三波之内做出反击。”

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深沉稳重。石勇无奈笑道:“皇甫大哥今日格外兴奋。”

皇甫战文哈哈笑道:“不错,击败天策军,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夙愿!”说着对传令兵道:“给东边发信号。命他们无间歇发射五轮。”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而起。

就在天策骑兵们拼命射击的时候,隐藏在东面二里外的另一个射击阵地发火了,八九个火油弹呼啸着从天而降,正落在骑兵们密集的地方,骑兵们仓皇四散躲避。只听轰地一声。整个长街上竟然燃起了数丈高的白炽火焰。把所有骑兵都笼罩在其中。

顿时墙外响起了一片惊惶的叫声。皇甫战文攀梯登上墙头,看着冲天的耀眼白光。他大笑道:“灰飞烟灭耳……”

谁知他的嘴巴还没合上,却见那火焰奇迹般地消失了,而墙外方才湮没在火光中地骑兵们,除了被不间断的火油弹砸死了一片之外,其余地皆都安然无恙……只是被熏得浑身乌黑罢了。

皇甫战文惊得合不拢嘴道:“怎么回事儿?这东西威力不是老大了吗?”

望着仍旧乱作一团的敌兵,石勇挠挠头,不确定道:“虽然用料不错,但好像少了个条件。”但此时显然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只见他挥了挥手中的令旗,便有一颗黄色信号弹升天。紧接着,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露出无数的黑甲射手,毫不犹豫的朝街心射出手中的弩箭。

箭雨从天而降,将惊魂未定的天策骑军覆盖其中。骑兵们哪里还有心绪对敌,纷纷策动战马,想暂且逃离这鬼地方,好重整旗鼓、再作打算。

不料战马早被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白炽火焰吓傻,竟然任凭主人如何驱策,都定定的立在当地不动,待被利箭射到吃痛之后,却又嘶叫着四散奔逃起来,甚至把一些手持弓箭的骑兵甩下马来。

这下天策军的伤亡可就大了。只见箭雨纷飞间,骑兵们下饺子般的落马,不一会儿便折损了三成,丢下近百条性命,其余的仓皇而逃。

皇甫战文擦擦脑门子上的白毛汗,朝石勇感激笑道:“若不是兄弟。差点贻误了战机。”石勇憨厚一笑,摆手道:“小弟逾越了,还请皇甫大哥勿怪。”

皇甫战文挥挥手,吩咐传令兵道:“五轮齐射后拆掉飞石车,咱们该且战且退了。”说完对石勇笑道:“再不走就彻底走不了了。”

石勇点点头,沉声道:“咱们该与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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