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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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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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耷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满头大汗,说不话出来。终于忍不住向后退缩,接着便转身冲过了门洞,从大开地城门中冲了出去。

这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了,那裨尉尖叫道:“快关上城门!”兵士们一拥而上,又向洞开地城门冲过去。

赵耷的手下却比他尿性。纷纷抽出兵刃,大声呼喝着抵挡住秦军地冲击。

城中顿时警哨声四起,越来越多的官兵朝城门方向涌来,无奈城门洞狭小,尽管数倍于敌人,却仍被那十几个细作挡住了一会儿。

当最后一个细作倒下,一阵雨点般地马蹄声也由远即近,迅速的向城门席卷过来。

一边高喊着“敌袭!”,秦兵们一边试图关上城门,但已经来不及了。迅猛绝伦的骑兵鱼贯而入。将挡在门前的兵士们狠狠撞了出去。

惊惶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猝不及防的秦国守军,根本无法抵挡狼一样的齐军冲击,纷纷被砍倒在奇形怪状的弯刀之下。

当驻扎在附近地五千秦军闻讯赶来,齐军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关乎函谷关存亡的城门。

杀得兴起的草原骑兵,嗷嗷叫着迎头撞上秦军步兵。弯刀飞舞间,卷起一阵阵血浪,睡眼朦胧且毫无准备的松散军阵,根本无力抵御这些天生的骑兵,城门内宽阔的大道成了展现草原男儿彪悍的最好场所!

士兵们一排排倒在汹涌而来的铁蹄之下。被打懵了的秦军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御,而一浪接一浪地草原骑兵涌入城关,尽情追杀着四散逃窜地秦军士兵,牢牢控制住了函谷关内的局势。

周盘早就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来不及穿衣,便光着身子跑到大街上,但见满眼火光冲天。到处是兵士们四处逃窜的身形。而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骑兵,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关内的局势……

周盘痛苦的闭上双眼。杀身成仁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他的家眷还在中都城待着,若是不想连累那一大家子人,还是殉职来的划算些。

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周盘先刺死了惊恐万状的小妾,而后又从抽屉中取出小包鹤顶红,倒进最好的五粮春酒中,咕嘟嘟的一饮而尽,毫无痛苦的气绝身亡……

天蒙蒙亮时,城里的杀戮已经告一段落,因为赵无咎许诺,只要听话照做,战后没人赏美女一名、大钱五千贯两,是以这些骑兵们尚能压抑住屠城地冲动,老实聚集在西门口,等候大帅地调遣。

抚摸着函谷关冰凉的城砖,赵无咎脸上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对地上跪着地一员温声道:“大耳,你立下了头功,按理说应该好生休息,等待封赏了,然而军情如火,尚需我们一鼓作气,将秦国的最后一道关口打通!”

“大帅说的是潼关?”赵耷抬起头道。

“不错,潼关若下,此去中都便是一马平川。”赵无咎沉声道:“此功非你莫属啊!等你回来,我的冠军侯!”

“末将敢不赴死!”赵耷一脸狂热道。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八三章 最后一关

潼关是秦国东方的最后一道关隘,北临涛涛黄河;南依巍巍秦岭,自古就是关中的东大门,为兵家所必争。素有鸡鸣闻三省,关门扼九州之说。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想要进关中,过了潼关口,一直往西走,大道九百九……关中便是京畿所在,一旦潼关有失,中都的门户便彻底洞开了!

只是秦国近百年来,便与齐国以函谷、虎牢为界,展开拉锯大战。号称天下第二雄关的潼关口,居然奇怪的沦为了兵员与粮草的中转站,本身却年久失修、城墙败坏,甚至比隋唐时的防御,也要差一大截子。

就连关内的守将,都不过是个校尉,比函谷关低两个档次,其被忽视的程度也就可见一斑。

而更离谱的是,守关的校尉不仅被个裨尉管着,甚至还将自己的府邸让给他居住。

但无论是校尉、裨尉,还是关里的官兵,都将其当成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异议。

在校尉大人的尽力奉承下,两人的关系向来很好,没事也一起喝个小酒啥的,讨论较多的问题,便是裨尉大人那快出生的娃娃,到底是男是女。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的日子一直悠哉游哉下去。但昭武十九年十月十三日,朝廷的传旨特使前来,打破了关上的宁静。

“文庄圣皇太后懿旨,尊昭武皇帝陛下为太上皇,太子秦霆即位登基,年号天佑,钦赐。”

待传旨太监走后,那裨尉便对校尉道:“咱们得打起精神来,这段时间关上一定很忙,可别影响了你的仕途。”校尉大人深以为然。

两人便分了工,校尉把守前门、裨尉把守后门。两人吃住都在城头,连大着肚子媳妇儿都顾不上了。

在当时,裨尉真的只是为上司的前程考虑。却没想到,仅仅在十二个时辰后,他便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从此不再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

十月十四日辰时,校尉大人正要下城用饭,却听到兵士的一阵低呼。便见东面烟尘漫卷,不一会儿。一队狼狈不堪的大秦骑兵,便从官道上飞奔过来。

校尉扶着城头使劲眺望,终于看出些端倪来……那旗号似乎是函谷关守军的,只是他们怎会如此狼狈?

咯噔一声,校尉地心便提到嗓子眼。沉声道:“先把吊桥升起来,待问明白了再说。”

随着卡啦啦一阵沉闷的声响,吊桥在骑兵到来前的一瞬间升起来。

见差一步就大功告成,那奉命夺城地赵耷恨得压根痒痒,扯开嗓子大吼道:“老牛,你关什么门?”

一听他的声音,那城上的牛校尉顿时赔笑道:“原来是肖大人啊,肖大人近来安好,吃过中饭了吗?不如去我家。让你嫂子烫壶老酒、炒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壶?”

赵耷气得直翻白眼,但他知道此人是个话唠家嗦鬼。哪敢跟他胡搅蛮缠,悲愤地直入正题道:“不是时候啊,函谷关丢了,就逃出我们这些个弟兄……”说着回头看看道:“快开城门,追兵说话就上来了!”

牛校尉果然吓得老脸苍白,哆哆嗦嗦道:“函谷关丢了?那么说虎牢关也丢了?大帅也没了?”

“就是就是,快快开门!”赵耷火烧火燎道,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遇上这么个温吞水的嗦鬼,确实让人抓狂。

“好吧……哦不行,”校尉大人满脸不好意思道:“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请示一下。”

“球,不一直是你做主吗?”赵耷暗暗发誓,一会逮到这家伙,先把他舌头割下了解恨。

“原先是地,现在不是。”那校尉摊着双手道:“城里来了贵人,我得听他的,虽说我地职位比他高,但他的地位比我高,所以我一想听他的……”

“那就快去啊!”赵耷使劲揪着马鬃,痛得战马咴咴直叫:“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就去哈,不要着急。”校尉挥挥手,打发个亲兵去后门请示,他自己则扶着城墙继续喷唾沫星子道:“肖大人不要着急,着急就上火,上火就伤肝,伤肝就伤眼……”

赵耷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来抵挡牛校尉的魔音贯脑。

传令兵的动作倒是利索,很快便到了后城墙,见到了在城门楼里烤牛肉地裨尉大人,将校尉大人的意思,言简意赅的转述给他:“函谷关副将来了,校尉大人问,要不要放进来。”

“干,他是校尉,自己看着办。”裨尉也是个二百五,想都不想道:“不过可得说好了,咱们关里也没有余粮,不能管干饭。”传令兵便跑回去传话了。

这个兵刚走不久,又进来一个道:“大人,北边有烟尘扬起,似乎是大队的骑兵过来。”

“哦,这么巧?”胖裨尉笑骂道:“这下连稀的也管不起了。”说着便起身道:“看看去。”

等他到了城头,果然看见一大队狼狈不堪的骑兵,从北边奔了过来,看上去有七八千骑的样子。

“收吊桥!”裨尉赶紧大叫道。伴着吱嘎嘎的声音,吊桥缓缓升起,那队骑兵也到了城下。

“城外何人!”裨尉沉声道。

“快开门,我们是援军!”城下的官兵心情很不好……奶奶地,我们马不停蹄三天三夜,裤裆都磨破了,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笨蛋?竟然给我们吃闭门羹!

“什么援兵?可有太尉府地令箭?”那裨尉却不害怕,慢悠悠道:“可有征东元帅的手谕?”

“没有。”来地匆忙啥都没带。

“那就不行了,没有这两样东西不能开门。”裨尉摇头晃脑道:“这是王八的屁股。规定。”

正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听到城下一声暴喝:“李四亥,你皮痒了是不是。快开门!”却是伯赏赛阳听出了他的声音,指名道姓地大叫起来。

这一声把城上的胖裨尉吓得魂飞魄散,再没了方才的神气。一边怪叫道:

“快开门,我大舅子来了。”一边屁滚尿流地滚下城楼,恭候大舅哥的大驾。

城门缓缓落下。风尘仆仆的伯赏赛阳第一个入城,那胖裨尉李四亥腆着脸上前。谦卑道:“大哥,您来了,吃饭了没?”温顺地像一只大猫。伯赏赛阳却没工夫跟他聒噪,沉声道:“王爷手令,我要速速出关。支援函谷!快带路!”

小胖子顿时如释重负,满面欢笑道:“大哥,吃了饭再走吧?”

伯赏赛阳狠狠瞪他一眼,冷声道:“回来再跟你算账!”算什么账,李四亥最清楚,再一想到那件事情,更是吓得他腿肚子转筋,只敢闷头带路,不敢再说一句话。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从东面城关处传来。李四亥和他的手下没有丝毫反应,但伯赏赛阳他们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地。立马警觉起来!

“吁……”骑兵们齐齐勒住马缰,一脸警惕的望着前方。只听伯赏赛阳沉声道:“斥候!”便有五骑排众而出,向东面疾驰过去。

这群人地如临大敌,可把李四亥弄得摸不着头脑,干笑道:“大哥怎么了?”

“一边躲着去。”看都不看他一眼,伯赏赛阳便从驮马背上取下狼牙棒,紧紧握在手里。

看着那恐怖的狼牙棒,吓得李四亥拔腿就跑,乖乖躲在一边不敢出来。

伯赏赛阳凝视着天空,转眼便见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腾而起,来不及考虑事情的始末,他立刻下达了突击的命令!紧接着便当先冲了出去。

骑兵们紧紧跟在后面,汇聚成一道铁流向东滚滚而去。

忍受了整整一刻钟的絮絮叨叨,赵耷终于见那吊桥缓缓降下,暗暗递出了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待那校尉带人迎出来,他也若无其事地率军上前,两方寒暄着进了城……

见到兄弟部队,潼关守军那是相当的热情,纷纷上前牵马递水,寒暄问好起来。

可热脸却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竟然没有一个答话的,甚至连点头的都没有。但什么人带什么兵,话唠校尉的手下也是一群话唠鬼,根本不管人家的脸色,仍然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哎呀呀,兄弟,你的面相好奇怪,怎么胡子这么卷、眼窝这么深,眼睛这么蓝呢?还有你这兵刃,怎么这么弯?”

“是呀,怎么你们都这样呢?”此言一出,引来其他兵士地一片附和。

那些穿了大秦服饰地草原骑兵,本来就被烦得脑袋有两个大,一听这话以为是露馅了,纷纷拔出弯刀,贸然发动了攻击!

但守军更怂包,还没搞明白友军为何变成敌人,便被削到了一片,其余人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也被齐军撵上砍倒。

见守军如此不堪一击,赵耷自嘲地笑笑道:我太过小心了。便亮出齐国的旗帜,亲自率军冲锋,想第一个控制西城门,为自己的大功之旅画上个圆满的句号,心中实在是得意极了。

但赵耷显然忘了人欢无好事这句古训,他带着骑兵没冲出去多远,便与伯赏赛阳的骑兵部队迎头撞上。

一路上软柿子捏惯了,一看到气势汹汹的秦国骑兵,齐军居然有些打怵。

一见到那面齐国的旗帜,秦军上下登时明白。敌人果然已经打到潼关了,如果这里再有闪失,中都就危险了!在中都的父老妻儿就危险了!

“包围中都!”不只是谁大吼一声。立时引起全军的共鸣,兵士齐声怒吼着向前冲去,完全忘记了三天三夜累积下来的疲劳。

见秦军不要命地冲过来。赵耷心中叫苦不迭,却也知道没法撤退了,只有硬着头皮率军向前冲。方能有一线生机。

骑兵的对冲惨烈而短暂,只是一照面。双方便猛然碰撞在一起。一寸长一寸强,与齐军的弯刀相比,秦军地长槊占了不少便宜,许多齐兵还没来得及挥舞弯刀,便被铁槊捅落马下。践踏成泥。

怪物一般的伯赏赛阳更是势不可挡,他挥舞着恐怖的狼牙棒,每一下都会带起横飞地血肉,每一下都会带走数条齐军的生命。

紧跟在他身后的秦霸也不甘示弱,一柄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掀起了一道道血浪,收割着一条条鲜活地性命。

齐国的草原骑兵,都是些马背上长大地汉子,论骑术甚至还要强于大秦骑兵。但比起战术素养、队形配合、相互保护。可就提鞋都不配了,更何况伯赏赛阳这群手下。皆是久经战阵之辈,武艺配合无不娴熟,很快便牢牢控制了场上的主动。

齐军想靠上去与秦军缠斗,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有无数条铁槊伺候,根本凑不过去,只能留下一具具尸体而已。

发现实在不是对手,后阵的齐国轻骑非但不上前支援,反而掉头就跑,雇佣兵的本色显露无疑。

见大势已去,赵耷长叹一声拨转马头,便要向东逃跑。

却感觉背后一凉,半边身子便凌空旋转着飞了起来。他奇怪的看着自己地身子,不知为什么还在马上坐着……

连着半边膀子的脑袋摔落在地,转眼便被乱军践踏成泥……

一刀砍下那首领的头颅,秦霸暴喝一声:“敌酋已诛!”一见赵耷死了,原本还在拼命的齐军也无心恋战,纷纷拨转马头,向东逃窜而去。

伯赏赛阳和秦霸率军掩杀过去,不知道砍下多少首级,一鼓作气将齐军撵出了城门秦军没有再向外追,而是将吊桥重新升起。这最后一关终究没有再失守。

当天夜里,函谷关中的赵无咎得到消息,苦笑一声道:“看来好运气尽了。”

武之隆轻声道:“大帅,下一步怎么办?”

“明日大军拔营西去!”赵无咎豪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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