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鸣金收兵。带领部队撤出战团。徐徐往湘江里退去了。
刚与秦军分开不久。诸烈突然一拍大腿。哎呦一声道:“我好蠢啊!秦军要是还有部队。早就可以投入战斗。何苦要等到这时候才拿出来呢?”便命令部队火速掉头。想要追上秦军。挽回颜面。
楚军掉头不久。便与准备返回江北水城地秦军舰队迎头遇上。且恰恰正碰上了秦有德那所谓地援军。这一看可把上柱国地鼻子给气歪了。
诸烈没有想错,秦有德的部队根本不是什么浆轮神舟,而是二百余与浆轮船差不多大小的民船,甚至还有竹筏舢板之类的滥竽充数。
“撕碎他们!”诸洪钧老羞成怒,向艨艟舰编队发出了攻击命令。
谁知那些草船木筏竟然不躲不闪、掉过船头,如离弦的箭一般向楚军冲过来。
“不好快闪开!”一见毫无抵抗力的敌军竟然不要命的冲上来,诸烈顿感大事不妙,赶紧下达了分散撤回的命令。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操船的秦军跳上小舟,点燃了船上满载地火油柴薪等易燃之物。二百余艘燃着熊熊大火的战舰便向楚国舰队冲了过去。
楚军官兵顿时想起曹孟德兵败三江口的典故,一接到命令便迫不及待的四散逃窜,阵型完全乱了套。
秦军主力趁势掩杀过来,一直追赶到洞庭湖深处才罢休,共击沉敌舰一百余艘,重创了不可一世的大楚水师,终于取得了对楚作战的第一次大获全胜。
虽然一次胜败无法彻底扭转双方的强弱对比,但其深远影响早已超脱了胜负的范畴,而是将楚军一直不愿承认的一个问题,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所有人地眼前。那就是比起秦军的浆轮船和投石,楚军地楼船战舰,已经太落后了……在起初的阻挡和最后的撤退过程中,这些移动缓慢的庞然大物,几乎被秦军尽数击沉,只有十来艘摇摇晃晃的回到港口,不经过彻底的大修,是不可能再出战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此役过后,秦军更加坚定了建造浆轮船的决心,他们几乎停建了其它所有的船型,集中一切力量生产这种不受水流限制的神奇战舰。尤其在加装可以快速升降的三面船帆之后,其顺水速度也超过了其它船只,更是让最保守的官兵,也成了它的拥趸。
而痛定思痛的诸洪钧,终于无奈的放弃了坚持五十年之久的楼船必胜理念。“不就是浆轮船吗?我们也会!”从密库中找出一份满是灰尘的图纸……那是多年前公良羽从秦国偷回来的浆轮船设计图,出于旧贵族的骄傲,他一直不屑于制造这种东西,直到今天迫不得已才拿出来。
当然不可能拿来就用,他先命令手下船坞造出几艘样船,在经过反复试航,发现性能确实比原先的战船优越,这才下令量产。
但上柱国大将军是十分固执的,即使在量产浆轮船后,他也是将其作为楼船舰队的补充,并没有立刻赋予它应有的地位。
事实证明,事实就像最坚硬的石头,再固执的人也会碰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在之后的数年里,两军发生过大小数十次的战斗,每次都是两军的浆轮船打得不亦乐乎,其余舰艇就是想帮忙也跟不上。最后的胜负往往是看谁的浆轮船更多,与其它船只的关系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威武耸峙的楼船,更像是观景的高台,完全失去了其战场威慑作用。尽管不清不愿,但面对着秦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先进的浆轮船,诸烈也只好不断扩大浆轮船的生产规模来应对……
到天佑七天春天,尽管一直损耗不小,但楚军的浆轮船数量还是达到了八百艘,竟然超过秦国二百余艘。其代价便是其余船型的建造规模不得不一再缩减,甚至于天佑四年以后,竟然再无一艘楼船下水……尽管不愿承认,但楼船称王的时代,确实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秦雷所要面对的,就是那八百艘同样的浆轮船,虽然楚国投石的射程、威力、精确度都不如秦国,但在颠簸的水战中,这小小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武成王殿下的豪言壮语,是从哪里找到的底气?
最终卷 【九九归一】 最终卷 【九九归一】 时间的力量
在确定了与楚军主力决战的战略方针后,秦雷向分别驻守在沿江防线的八支分舰队发出了召集令,集中了他能召集的所有精锐力量,包括镇南军的水军二十万,步军十万,浆轮战舰翻江龙六百艘、其他辅助船只二百余艘,以及第一军的全体精锐,和能带出来的全部优秀将领,甚至在中都主持兵部的车胤国都被他招至麾下…………此时的秦国境内,除了五万御林军防御中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正规军了。就连押运粮草、维持秩序这些原本应该军队去做的事情,都是用一级征召令征集起来的团练预备役来代替。
绝对算是空国出了……
而诸烈这边,也因为干掉宿敌伯赏元帅而士气大振,正准备着一鼓作气,将严重威胁自己地位的秦国水军消灭掉,正巴不得来场大决战呢!
上柱国相信,镇南水军之所以异军突起,一是浆轮船二是伯赏别离,那位老元帅的作用,甚至不亚于前者。既然他现在已经死了,诸洪钧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的水战能跟自己匹敌……
迟早有这一仗,迟则生变,那就打吧!
诸洪钧和秦雨田就像两个疯狂的赌徒,一个带了一千三百余艘战船,一个带了八百余艘,去进行一场天下无双的赌局。他们使用的筹码是无数财富建造而成的战舰,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赌注是自己的荣誉,军队的生死,以及他们身后两个庞大帝国的国祚、土地、财富、人口……
赢的人将拥有对方地一切,输的人将奉献出一切。这就是这个赌局吸引人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拒绝!
天佑七年十月初七,秦雷带着他能凑起来的全部家当,从江北水城出发。准备去三江口参加这场死亡游戏。
虽然时值初冬,但最近连续响晴薄日,照耀的江面格外温暖,就连江上不时刮起的阵风,也让人感到温和舒爽,实在是出游地好季节啊……
秦军上下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们每一艘舰艇都悬挂着白幡,三军将士也尽着素衣白甲,延绵数十里间弥亘若雪,望之不胜肃杀。
秦雷也穿了身素白色的战袍,身边立着热孝在身,手持利刃的伯赏赛阳……其实秦雷很像为义兄抱住唯一的儿子,不愿让赛阳再上战场了,但伯赏赛阳对秦雷道:这次与当年父亲不同。我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足以给伯赏家留后了。再拿传宗接代理由,实在搪塞不过去。既然了无牵挂,就该为父亲报仇了。若最后侄儿也不幸身亡,就是伯赏家的宿命。秦雷待要用强,这家伙便以死相逼,知道他真能干得出来,也只好允了。
但秦雷还是不敢让他这个状态去冒险。心道:老子地旗舰离战场远远地。这小子就没危险了。便以需要高手护卫为理由。把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左右。这才算是放了心。
这么些年过去了。伯赏赛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憨实地傻小子。他知道王爷不是需要保护。而是想保护自己。无奈其理由冠冕堂皇。他也只能暂且先在这待着。到时再见机行事。
旗舰行到江心。秦雷不禁前后眺望一眼。他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地庞大舰队。在朝阳下显得越发壮观无比。竟是他平生所仅见。他虽然统帅过更多地兵马。但论起视觉冲击力。还是这些布满江面地威武战舰。更加令人血脉贲张!
望着这终生难忘地一幕。秦雷地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纷乱地思绪一下子占据了他地心田。他想到自己从一个孤苦伶仃地小质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千军万马地统帅者。是怎样走到这一步地啊?经过了多少地艰难困苦。背叛绝望。经过多少场明争暗斗。踏过多少人地尸首才有了今天地秦雷啊!
他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强大。已经可以决定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这段历史中地走向!他要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他要让神州一统。要开疆拓土。他要让泱泱神州接受八方地朝拜!他要带领这个民族走向新地辉煌!
为了自己地目标。阻挡在前进路上地绊脚石要统统踢开!
尽管诸洪钧是如此的强大,丰富的经验,更多的战船,优秀地水军,从哪方面讲都是楚国的胜算高!但秦雷坚信胜利是属于自己,属于大秦,属于伯赏元帅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的手不禁轻微的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是达到目标前的慌乱。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只要打败诸洪钧,赢下这一仗,他通往天下之主的道路,将是一片坦途了!
“王爷。”石敢轻声地呼唤,将秦雷从沉思中拉回来,低声问道:“什么事?”
石敢也不说话,只把一个精致地红绸包双手奉上,秦雷狐疑的看他一见,接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道:“是她?”
石敢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人已经在船上了,是坐小船径直过来地,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这节骨眼上来干什么?”秦雷紧紧皱起眉头道:“不见!”
“妾身拜见王爷。”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环佩叮咚,听起来是跪下了。
狠狠瞪一眼把门不严的石敢,石敢一缩脖子,赶紧弓身退下,临走还不忘把甲板上清场,给王爷和王妃一个说话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下去,秦雷才叹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便见一个身着秦国亲王妃服饰、却挽着楚宫髻的窈窕女子,款款跪在自己面前。
“起来吧。”秦雷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生硬,毕竟大家现在名义上还是夫妻,日后怎样也不好说,还是客气一点好。
“臣妾遵旨。”那女子便婷婷袅袅的起身,但螓首仍然低垂着…………虽然看不见脸,但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双小手指若削葱、白嫩如玉。盘起的秀发斜插着碧玉龙凤钗,腮边垂下两缕调皮的发丝随风轻柔,挠得秦雷心尖颤动。
虽然正告自己要严肃,但心脏还是不整齐的漏跳了一拍,他不得不承认,在数年来的审美疲劳之后,这小娘皮给了自己久违的惊艳。
“抬起头来。”秦雷故作平淡的解释道:“我得看看是不是云萝。”他当然不承认自己是想看下这美妙的身姿会配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蛋。女子顺从的抬起头,秦雷便看到一张细润如温玉、柔光若羊脂的小脸,霎时间便被那双似喜似嗔、如泣如诉的迷离星目给勾去了一魂两魄。
他心中不仅暗赞一声道:果然是,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云萝啊!
云萝就那样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任他欣赏。
好在大战在即,秦雷也不敢太过走神,稍稍赞叹一下,便收拾情怀和诸葛脸,换上原本的严肃脸,干咳一声道:“呵呵,都成大姑娘了……”说完便想抽自己一耳光,心说这不明显在制造代沟吗?
哪知云萝一脸令人心碎的幽怨道:“是啊,臣妾已经二十四了,确实是够老的了。”
“不老不老,”秦雷赶紧摇头道:“好时候刚开始呢。”
“应该是没开始就结束了。”云萝越发楚楚可怜,泫然欲泣道。
“不要演了,我知道你是熬死卡影后水准。”秦雷今天不想在个人的事情上纠缠,又是干咳一声,不去看她妙绝人寰的小脸,心肠顿时硬起来道:“说吧,是来干什么的?”
“见你也需要理由吗?回家也需要理由吗?”云萝可怜巴巴道:“难道王爷已经休了臣妾吗?”
“暂时没有,”秦雷闷声道:“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说着大手一挥道:“如果你想跟我回家,现在就进船舱里好生待着,不让你露头就不许出来;如果只是想来看看我,现在你也看到了,就赶紧坐船回去吧。”
云萝神色复杂的望他一眼,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让相互间变得与陌生人无异,当初那份纯真的……感情,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想到这,她也终于放弃了寻找过去撒娇的感觉,心中自嘲道:云萝呀云萝,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四五呢?这一把年纪了还想跟当年一样撒娇,羞不羞啊。便神色黯然道:“妾身是来问问王爷,还有没有休战的可能……妾身皇兄并不愿意进行这场战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雷的脸始终不敢转回来。
“好吧。”云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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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然写了这么久,睡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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