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起来!”安康公主声音是越来越冷,那气势全然不似昨夜在杜睿怀里喏喏求饶的小女子。
杜睿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看起来这宫闱之内的争斗都蔓延到公主府来了,这都叫什么事?
杜睿见状也不言语,继续瞧着安康公主发落。
刘氏跪伏在地,连声不敢,只说一切皆是杨妃娘娘吩咐,要为公主处理好府内事务,安康公主闻言,不禁娇笑起来,偏生生那笑声能让人寒毛炸起来,杜睿都由不得有些觉得发冷,看起来大唐的公主当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安康公主顿足站到了刘氏的身前,脸带笑容地道:“刘氏,抬起头来!”
“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恕罪,老身,老身也只是奉命办事啊!”瞧见了安康公主的笑容,刘氏倒像被吓了一跳,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板,痛哭流涕,连连叩拜求饶不已。
“郎君您说该怎样处置此人?”安康公主笑容很美,水汪汪的大眼晴一闪一闪的,还朝杜睿勾了一个媚眼。
安康公主放她奶娘一马,这杜睿能理解,毕竟冯氏对她有哺育之恩,至于这位,想来那个杨妃,嗯?杨妃?!不就是吴王李恪的娘吗?隋炀帝杨广的女儿!这就怪不得!
杜睿看着那个哭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刘氏一眼,叹了口气:“还是公主殿下您处置便可,不过这位刘氏,我不希望再瞧见了。”
“嗯!”安康公主低应了一声,扭过头去,慢条斯理地道,“既然本宫的郎君心慈手软,罢了,这便饶了你一命,不过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这里乃是本宫的公主府,当家作主的事轮不到你,敢在本宫的府中捣乱,今日自然饶你不得!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来人,杖四十,丢出府去!若是想去哭诉,自管去便是,哼,倒要看看,谁敢管到本宫头上来。”
安康公主骄傲的挑起了下巴,就像是一只美丽绝伦的孔雀一般,她的表现确实精彩,天生的优越感和着常时间的熏陶,让她在处理这群的事务上显得很是条理分明得紧。
处置了刘氏,安康公主立刻换了一副头脸,笑眯眯的依偎在杜睿的身边,朝着府里头走去,这时候,杜平生也护着杜云莲步入了府门。
“睿郎!刚刚涑儿正在沐浴,也没人来报说是驸马来了,只是后来听得闹将得厉害,就匆勿赶了过来,没想到,正瞧见睿郎拿人当棍子耍,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自个,杜二郎不就在你边上吗?干嘛不许他帮忙。”
“莲儿也在,总不能没个人护着她吧!”杜睿笑道。
安康公主赶紧有跟杜云莲赔话:“莲儿!都是嫂嫂的不是,让莲儿受惊了!”
杜云莲嘟着一张小嘴,道:“怎的涑儿姐姐府上还有这等人在,我看着都不敢入那晋王府了,我可没有三哥的身手,要是真的嫁过去了,都没个做主的人!”
安康公主闻言,知道杜云莲对她有怨,赶紧道:“他敢!稚奴要是胆敢欺负你,看我不拔了他的皮!莲儿尽管放心,日后若是受了欺负尽管来找嫂嫂!嫂嫂给你做主!”
安康公主一口一个嫂嫂的自称,叫得好不过瘾。
杜云莲闻言,笑道:“妹妹是说笑罢了!涑儿姐姐还当真以为小妹会怕了稚奴,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先扭了他的耳朵!”
安康公主闻言,心中不禁替自家的小弟感到了阵阵悲哀!
接着又朝着素衣问起了刚才在府门口发生的事,素衣自然是一五一十的细说了一遍。听得安康公主冷哼连声:“本宫的家还轮不到她来作这个主。”
扭过脸来,声音又像是掺进了蜜似的对着杜睿说道:“睿郎!看这奶娘如何处置?”
“既是你奶娘,你便看着办吧,毕竟,她或许是为了你好,不过我可不希望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形。”杜睿顿了顿说道,他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是安康公主的奶娘,对她也算是有恩的。
安康公主点了点头:“涑儿省得,奶娘毕竟也年纪大了,过些日子,我自会给她寻个好去处,买所宅院,让她与家人团聚,安养晚年也就是了。”
能有这么一个安排,安康公主也算是报答了冯氏的哺育之恩,旁的人自然没话说了。
安康公主说完,便看向了杜睿,像个小女人般问道:“睿郎!涑儿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杜睿点点头,道:“嗯,也好,你做这主便是。”
安康公主见杜睿不生气了,喜气洋洋的说道:“睿郎!你方才的样子,可真是吓坏了涑儿!也是涑儿的不是,便不要生气了,可好!”
当着自家妹子杜云莲的面,安康公主都这般和他赔小心了,杜睿哪里还能拿着架子不放,出声笑道:“好!好!不生气了就是!”
若不是还当着其他人的面,安康公主此刻早就扑到杜睿怀里去了,他们新婚燕尔,正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杜云莲看着,都觉得自己碍事,忍不住道:“看不得了!看不得了!三哥!涑儿姐姐!你们这般,莫不是要酸死小妹!”
安康公主笑道:“莲儿!等日后你与稚奴成了亲,还不也是如此!”
杜云莲哼道:“我才不要这般和稚奴陪着小心说话,到时候,稚奴什么都要听我的!不说了!三哥!你自与涑儿姐姐回家,小妹可要先行一步了!”
杜云莲说完,出门叫过了杜平生,乘了马车,便当先走了。
第四篇 拓土 第十五章 完结(第二更)
待安康公主挥退了屋里的人,杜睿低声问道:“杨妃应该就是那位吴王李恪的母妃?”
“恩,就是她,宫中有两位杨妃,其一便是吴王兄的母妃,还有一位小杨妃,乃是~~~~~~乃是~~~~~~~~~”
杜睿见安康公主神色有些不大正常,当即明白了过来,这个小杨妃想必就是以前李元吉的侧妃,子不言父过,安康公主不好明言也在情理之中。
杜睿忙笑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只是你出嫁,怎的杨妃也要派人过来服侍!?”
安康公主道:“我自母妃过世之后,先是被杨妃娘娘抚养过一阵子,也算是对我有养育之恩,后来杨妃生李谙,我便又到了母后的身边,没想到今次居然还想着要整治于我,可惜,她也太小看本宫了,以为凭个女官就想来拿捏我?!”安康公主说着昂起了下巴,一脸的小傲娇。
杜睿闻言一笑,道:“只是你住着公主府,终究不变,这次能有冯氏,刘氏留难,难免下次就不会再来一个李氏,马氏,再说如此分府别居,算是怎么回事!”
安康公主思虑了一番,对着杜睿嫣然一笑,起身对着外面吩咐道:“素衣!你让府内的执事把本宫的东西都抬上车去,全都送入杜府,其他人等皆留在公主府,素衣,你与晴儿也一并搬过去!”
安康公主吩咐完,转身又偎进了杜睿的怀中,温香软玉在握,仰起了那张如花般的俏脸,一对美目水汪汪地看着杜睿,轻声道:“涑儿既然嫁给了睿郎,自然是随郎君一起住夫家,这里院子虽然大且华丽,却又有甚用?这公主府里人虽是不少,却是冷眉冷目的,总是带着宫里头那股子冷冰冰的味,宫里面我已经呆了十余年了,不想再这么清清冷冷地过下去了。待会儿我们一并去见父皇,咱们说可怜些,父皇最是疼我,他只要答应了就好办,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在这呆着,到睿郎家里去住,跟姨娘,妹妹们一起,一家子人亲亲热热的,总比整日里头勾心斗角的滋味强上不止百倍。”
听了安康公主这话,杜睿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了。
安康公主见杜睿没有答话,怯生生的撅起了粉唇道:“睿郎怎么这般瞧我?难道不愿意涑儿随你回去不成?”
遇上这么一个知心人,杜睿还能说什么,不多说了,直接双手轻轻一提一搂,伴随着安康公主的的惊呼声,美人已然在怀。
杜睿看着安康公主,柔声道:“涑儿,日后你一定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走,我们这就去见圣上去,不论怎样,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什么公主!”
“恩!”安康公主看着杜睿那副自信的面孔,脸颊上堆满了幸福的笑颜,纤手搅到了杜睿的颈项之上,贴在他的胸前,“涑儿是睿郎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
太液池边的水榭之中。
“儿臣见过父皇!”
太宗正在悠然的品酒,安康公主见到了太宗,当下一声欢叫,提着裙角,在暮色中,朝着太宗跑了过去。
“哎呀,你这丫头,瞧瞧你干的,害朕这就都洒了大半了!”太宗好不容易托住了扑过去的安康公主,笑眯眯的佯作怒色道。
安康公主小嘴儿一撅,完全一副天真的小女孩模样,道:“才不,谁让父皇整日里喝那么多酒,您要是生气,那儿臣就帮您把这一坛子的酒喂鱼了。”
太宗闻言,这还了得,赶紧讨好的劝慰道:“好了好了,是父皇错了,不该怪你!你这这丫头,都成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呵呵呵!承明也来了,来!你我翁婿且来喝上一杯,朕正愁无人相邀呢。”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杜睿连忙躬身道,老远就能闻到这酒香,杜睿的馋虫也跟着犯了。
君臣两人接连碰了好几杯,太宗面上浮了酒红,笑道:“涑儿,你们两人一起来找父皇,该不会是就来看父皇这么简单吧?”
杜睿和安康公主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安康公主自告奋勇的当先出了马,将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边,总之在公主府的这次战役之中,杜睿吃了老鼻子亏,被几个婆娘教训的狠了,要不是内功深厚,此时定然鼻青脸肿,呜呼哎哉了。
太宗当然不会相信,杜睿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说万人敌那是胡说八道,但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可是实打实的能耐,岂能被几个妇人收拾了,不过安康公主虽然说得夸张,但是太宗已然信了确有其事。
当即怒道:“这是谁给她们的胆子!?当街殴打驸马,难道大唐就没有王法了吗?”
“哼,谁给她们的胆子,儿臣可不敢说,总之,父皇,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安康公主说着,抓住了太宗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了起来,确实很有耍无赖的本事。
太宗被摇得头昏脑胀的,赶紧举起双手投降:“行了,父皇给你们做主,再摇下去,都要坐不稳了。承明,你且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杜睿也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倒是没有演义,只是照实说了,太宗闻言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岂有此理!”
太宗说着站了起来,很是气愤的在水榭里背着手踱着步子。
安康公主很是得意的朝杜睿挤了挤眼睛,杜睿可没她大胆,只是保持着诚恳的面容,目视着太宗。
“此事~~~~~~承明你也不像话!公主府门口竟然大闹一场,成何体统,传到了外人耳里,不仅是损了朕的颜面,天家的脸面,你以为你就好看不成?!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堂堂大唐第一才子,岂能就知道耍拳头,有事难道就不能来奏给朕不成?!”太宗皱着眉,埋怨道。
杜睿情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宗虽然埋怨,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赶紧低头认错:“圣上,微臣或许有欠妥之处,可这事也怪不得微臣,那两位夫人确实欺人太甚,微臣一急~~~~~~微臣知错!”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性子,永远吃不得亏!”太宗黑着脸说了杜睿几句之后,扭头叹了声,“也罢,这事你们想如何了结?毕竟杨妃那边~~~~~朕会亲自去问问,她也是闹得太过分了。”
“谢谢父皇,还有一件事得求您,女儿可不想在那公主府里自个冷冷清清地呆着,总由别人指手画脚的,父皇您就行行好,让女儿去睿郎家住吧。”安康公主站了起来,语气软软的道。
“去杜睿的府上住?!涑儿你可得想好喽!”太宗看着安康公主,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儿臣早想好了!”安康公主笑得很开心的模样,雪白的贝齿反射着烛火的亮光。
“嗯!此事~~~~~~~~涑儿!你且先过去见见你母后她们,出嫁之时,他们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去吧,我跟承明在这先坐会儿,一会儿就让他寻你便是。”太宗嘴里向安康公主说着,却拿眼睛盯着杜睿。
“哦,那儿臣去去就来!”安康公主闻言,欢快的走了。
安康公主刚走,太宗便虎着脸,等着杜睿道:“可是你这小子撺掇着涑儿要搬出公主府?你这小子到底安得什么心!?公主出嫁,居住公主府,那是皇家的威仪,岂能任由你们的性子胡来!”
杜睿闻言,倒也不慌,回道:“圣上!公主与微臣乃是夫妇,不是君臣,岂能为了彰显皇家威仪,便让夫妇分府别居,岂不是有碍人伦!”
太宗被杜睿反驳的一时无语,好半晌才道:“算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让涑儿搬出公主府,和你去杜府,朕还是怕委屈了涑儿!”
杜睿忙道:“圣上但请放宽心,微臣已经在长安东市新购了一套宅院,虽比不得公主府的富丽堂皇,却也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
太宗闻言,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且随你们吧!涑儿的母妃没得早,朕忙于国事,对她疏忽了些,只盼你们夫妻两个日后能和和美美,朕也就放心了!”
“圣上切莫说这样的话,您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对公主呵护疼爱的一片慈父之情。倒是微臣略显孟浪了,还望圣上莫怪!”杜睿非常诚恳的朝着太宗言道。这绝对是实话,太宗对于安康公主的疼爱,莫说是他,满朝文武,就算是长安城里,哪个不晓安康公主就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心尖子肉。
“罢了罢了,朕也知道你心气甚高,不愿在公主府里为人诟病,既然朕那女儿自己也同意,那就这样罢,不过,承明,看在朕的面上,可别让朕闺女受了委屈!”太宗言语实在,杜睿听的都觉得有些难受,太宗虽说是有为之君,一国之主,但在儿女跟前,他也不过是一位宠爱自己血脉的慈父罢了。
“对天发誓,微臣绝不会让涑儿受到任何委屈。”杜睿赶紧正色指天画地地道。
“父皇!”一声脆生生的低唤,把太宗和杜睿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不知何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