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军队由于在冬季严寒和瘟疫中大量减员,军心动摇。利奥三世于是突袭阿拉伯陆军,仅在亚德里亚堡之战就杀死阿拉伯军2万2千人。拜占庭海军又先后击溃了两支阿拉伯增援舰队,迫使阿拉伯军队撤退。此战阿拉伯人死亡15万人,战船几乎损失殆尽。
利奥三世在危急关头挽救了拜占庭帝国,极大的挫败了阿拉伯帝国的扩张势头。此后利奥三世又在小亚的阿克洛伊农战役中,再次重创阿拉伯军队,彻底将阿拉伯的势力从小亚细亚驱逐了出去,成为了拜占庭帝国的英雄。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利奥三世就算是忍下一时之气,默认大唐对埃及的占领也算支了。
“阿戈斯蒂诺!你有把握说服唐人东进,进攻叙利亚吗?”
这个问题,阿戈斯蒂诺也不敢保证,毕竟双方此前的关系就很一般,之前的查士丁尼二世异想天开的想要收回塞浦路斯岛和克里特岛,利奥三世的态度又十分强硬,已经得罪了大唐,这个时候找上门去,寻求联盟的可能,就是阿戈斯蒂诺也没有把握。
“皇帝陛下!我对唐人并不了解,我觉得如果要促成这件事,最好能派一个对唐人更为了解的人去谈判,或许成功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利奥三世闻言,就知道了阿戈斯蒂诺在打什么主意:“你说的是皮纳尔吗?”
利奥三世到底是个枭雄,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也知道皮纳尔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好吧!阿戈斯蒂诺!你可以去和皮纳尔公爵谈一谈,如果他愿意出使唐营,促成联盟的话,我愿意宽恕他对我的无礼!”
阿戈斯蒂诺闻言,心中大喜,忙道:“是的!皇帝陛下,我想皮纳尔公爵一定会非常乐意的,并且会感动于您的仁德,宽宏大量,而且皮纳尔公爵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和基督徒,他会竭尽全力促成这件事的!”
此时的皮纳尔已经被丢尽了君士坦丁堡最为可怕的水牢之中,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尽管心中怨气难平,但是皮纳尔很清楚,利奥三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一腔爱国的热情被这样践踏,让皮纳尔的心中充满了愤恨。
可就在此时,阿戈斯蒂诺到了,他刚刚被丢下去,就又被人从水牢之中拉了出来。
“阿戈斯蒂诺公爵!这是怎么回事!?”皮纳尔皱眉问道。
阿戈斯蒂诺此前和皮纳尔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甚至对皮纳尔那么受重用,心中有些怨恨,但是他更加清楚皮纳尔的能力,只有皮纳尔才能挽救日薄西山的拜占庭帝国。
“皮纳尔公爵!现在皇帝陛下又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只要能促成此事,你便能挽救你和你家人的性命!”
皮纳尔闻言,自嘲的一笑,道:“是要让我去唐军那边,劝说他们退出埃及,将埃及拱手奉上吗?阿戈斯蒂诺公爵,请转告皇帝陛下,我做不到,唐人不会听我的,他们已经征服了埃及,不会再让出来的!你不了解大唐的军人,只要没有大唐帝国皇帝的命令,他们就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会放弃到手的领土!”
阿戈斯蒂诺道:“不!不是这件事,皇帝陛下也明白,现在和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个帝国同时开战,拜占庭帝国还没有那个能力。”
皮纳尔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那么皇帝陛下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呢?”
阿戈斯蒂诺道:“他需要你去埃及,找到唐人,和他们谈判,达成两国联盟,让唐人东进,进攻叙利亚,他们不是喜欢土地吗?阿拉伯异教徒还掌控着大量的疆土,他们会动心的!”
皮纳尔闻言,一时间也沉默了,这件事看似不太困难,可是以他对唐人的了解,绝不会那么简单。
此前皮纳尔在长安的时候,杜睿就已经和他说的很明白了,唐军此行的目的只是占领埃及,乃至整个非洲,此后对拜占庭帝国的帮助也仅仅是威胁一下阿拉伯帝国的叙利亚地区和阿拉伯半岛。
说白了,现在的大唐根本就不想和阿拉伯人打一场全面战争,杜睿为什么要留着阿拉伯帝国,皮纳尔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要让世界的西方永远都不能安静下来,让阿拉伯帝国和拜占庭帝国彼此消耗下去。
可是即便皮纳尔看穿了杜睿的盘算,却也是无能为力,在历史上拜占庭帝国和阿拉伯帝国虽然曾有过短暂的蜜月期,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依然彼此攻伐,彼此敌视,根本就不可能消除彼此的仇怨。
现在的拜占庭帝国早已不复当年君士坦丁大帝在位之时的荣光了,即便明知道这是杜睿的计策,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跳。
“我愿意出使,但是,阿戈斯蒂诺公爵,请转告皇帝陛下,能否成功,我也没有把握!”
阿戈斯蒂诺闻言一愣,忙道:“皮纳尔公爵!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唐人和阿拉伯异教徒他们不是仇人吗?我还记得当初两国大战,阿拉伯人可是杀了十几万唐人,如今我们愿意和他们携手消灭阿拉伯人,他们怎么会不答应呢?”
皮纳尔闻言,摇头苦笑,道:“阿戈斯蒂诺公爵,那只是表面现象,您没有见过杜睿公爵,不了解他,他是一个把大唐帝国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在他的眼里,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我们拜占庭,都是大唐帝国称霸世界的障碍,现在他还能保持和我们的朋友关系,不过是因为大唐还没有做好进军欧罗巴的准备,可一旦他们准备好了,这个天下所有的异国,都将是他们的敌人,都将成为他们征伐的目标!”
阿戈斯蒂诺闻言,不禁惊呼道:“上帝啊!可恶的唐人,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没错!他们不会帮助我们彻底消灭阿拉伯人的,他只会打压阿拉伯人,让他们和我们的实力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上,然后看着我们彼此消耗,最后他们收获所有的利益!”
阿戈斯蒂诺怒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唐人戏弄伟大的拜占庭帝国!皮纳尔公爵,既然您能看穿唐人的计策,那有没有办法破解?”
皮纳尔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悲哀,摇头道:“没有!”
第七篇 永徽 第五十七章 民心天下
大唐西征军在埃及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可是在长安这边,人们似乎对这场战争的兴趣并不是很大,百姓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里翘首企盼,等着远方传回来的捷报。
归根结蒂还是因为这些年来,大唐武功太盛,取得的胜利也太多了,要是打败了,那才叫怪事。
长安依然是天下商贾,士人的聚集地,每日里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百姓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活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
倒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吸引了人们的关注,就在前日,一个名唤房舒的小子,在东市纵马,踏死了人,结果人倒是被抓到了万年县衙,可是不知怎的上报的判决文书,也呈报到了大理寺,刑部也核准了,内阁也拟票了,就等着皇帝批红,可是却迟迟不见动静。
要说这些年来,大唐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安乐,官员廉洁奉公,每年死刑的案件,也不超过百数,少的时候,一年被判决死刑的,只有十几例。
就算是掌人生死,皇帝也要小心谨慎,可是这桩案子证据确凿,就连那房舒到了万年县衙也是供认不讳,按道理说,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偏偏继位以来,一向勤勉的李贤那边装聋作哑,就是不予批准。
根由在那边,百姓们很快就知道了,那房舒不是旁人,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高阳公主的嫡长子。
高阳公主自被太宗皇帝拘禁,后来又闹出谋反大案,这些年也没能离开封地,不过人倒是老实了很多,人们几乎都要忘记了大唐还有这么以为大长公主的存在了。
房舒乃是高阳公主和房遗爱所生的嫡长子,虽说母亲不受待见,父亲全无实权,可到底是凤子龙孙,天家的血脉,自小便锦衣玉食,养成了一个娇纵的性子。
这次跑来长安,没想到第一年便闯了大祸,闹事纵马,居然将人给撞倒踩死了,闹事纵马原本就是重罪,整个大唐,谁能有这样的恩宠,无外乎也就是宋国公杜睿了,可杜睿一向行事谨慎,低调,便是有这份权利,也从来都不曾用过,房舒倒好,明知故犯,撞死了人,非但不逃,反而大模大样的等着人来抓。
到了县衙,虽说对撞死人一事,供认不讳,可是却全然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大闹县衙,将万年知县都给打了。
万年知县原本涉于房舒的特殊身份,不敢专断,准备上报给大理寺处理,可誰知道房舒是个混不吝,叫嚷着“当今圣上是我表兄”,更是对县衙大堂这等神圣的所在,没有半分的敬畏。
万年知县也是个读书认死理的倔强性子,一怒之下,便判了个斩立决,直接呈报上去了。
远在封地的高阳公主知道后,登时就急了,她的年岁也不小了,早就不复当年的容姿,这些年也安分守己,当起了全职太太,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岂能让他死了,也顾不得当初太宗高宗皇帝的圣旨,急匆匆的离了封地,到了长安,入宫向李贤求情。
李贤原本不予理会,可耐不住高阳公主哭求,也不禁心软了,大唐皇室纷乱,到了他这一辈,亲近的兄弟姐妹,几乎一个也没有,唯一的异母兄弟也早早的被杜睿赶去了封地,还有个妹妹,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
李贤这才对内阁票拟了的死刑判决书拖而不办,只想着等杜睿找上门来的时候,能给房舒求求情,毕竟房舒年少,才十二岁的年纪,能法外开恩,宽宥一次。
李贤的心思,杜睿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倒也不装聋作哑,既然李贤在等着,他就很干脆的去了。反正杜睿还有一个太傅的职衔,每日里散了内阁会议,都要去给李贤授课。
“微臣杜睿参见圣上!”
李贤见杜睿到了,连忙起身相迎,道:“姑父到了!快快请坐!”
杜睿等内侍搬来锦墩,便老实不客气的坐了。
李贤原本想要开口求情,但是见杜睿一副肃穆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姑父!不知~~~~~~不知埃及战事如何!?”
杜睿淡淡的一笑,道:“埃及战事自有薛仁贵料理,圣上无须忧心,今日臣不想与圣上纵论那些无关紧要的兵事。”
李贤奇道:“国战关系大唐国运,姑父怎的说无关紧要!”
杜睿笑道:“臣说无关紧要,盖因此战大唐必胜,没什么可说的,圣上专等捷报就是,臣今日想要与圣上说的是真正关系着国运的大事!”
李贤闻言,也来了兴致,早将为房舒求情的事放到了一边,道:“是何要事!?”
杜睿道:“臣想问圣上,本朝高祖皇帝开国,何以得天下!?”
李贤道:“前隋炀帝无道,祸乱百姓,百姓离心,而我大唐高祖皇帝龙兴太原,与民谋福,是以万众归心,群雄敬服,而得天下!”
杜睿点点头道:“圣上说得不错,高祖皇帝得天下,是因广聚民心,《孟子?离娄上》有云:‘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意思就是说,要想取得最高统治权、获得整个天下,是有办法的,那就是获得民众,就可以得到天下了。要想获得民众,也有办法,那就是获得民心,就可以得到民众,要想获得民心,也有办法,民众所需要的,就给予他们,反对的,不要给予,也就是顺应民心这四个字,圣上以为如何?”
李贤忙道:“姑父所言有理,乃是至理明言!”
杜睿笑道:“圣上谬赞了,不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七个字是不会错的,不能为人民着想的君王,迟早有走向灭亡的那一天,俗话说:水可载舟,也可覆舟。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处处存着一片恻隐之心,常常对臣民和下层阶级抱着同情和善态度的帝王,欲获得民心,江山就越做越稳。本朝太宗皇帝有一颗仁慈的心,然而,或许由于太宗皇帝少年时习练武艺,驰骋疆场,加之天生相貌威严,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气质,使人觉得他不可亲近。实际则不然,经常是一副悲天悯人、富于同情心的菩萨心肠,甚至为了黎民百姓而忘身忘我,对待部下也非常体恤,这就树立了一个心地慈善,有恩有义的圣王形象。
贞观二年关中大旱,又闹蝗灾,百姓无衣无食,甚至卖儿为奴,卖女为婢,以求一饱。太宗皇帝见此心中凄楚,马上派御史大夫杜淹去关中巡查灾情,把皇家库府中钱粮拿出来,赈济饥民,并赎回那些惨遭贩卖的灾民子女,还给他们的父母。
然后又诏告天下:‘因去岁霖雨不息,年谷不熟,今年旱、蝗相继,亦将歉收,拟免天下百姓一年钱粮。’,后又下诏自誓道:‘如能使年谷丰稔,天下安定,请皇天移灾于朕身,以存万国之民,这是朕的心愿,绝无悔吝。’
晗好于诏书颁下不久,天公凑趣,普降甘霖,百姓因而对太宗皇帝更加悦服,以为他发下宏愿,皇天佑之,洵以太宗皇帝为民之父母。
臣少年时曾相伴与太宗皇帝左右,一日,进入御苑,见到蝗虫,臣亲眼见太宗皇帝捕捉了几只,捧在手心里,对他们祷告道:‘百姓以谷物为性命,但汝辈却专吃谷物,这不是要老百姓的命吗?不如来吃朕的肚肠吧。’
言罢便举起蝗虫,意欲吞下,时有内侍王德慌忙谏止太宗皇帝道:‘陛下不要吞,这等恶物吞下去,或许会有害陛下之贵体,导致疾病。’
太宗皇帝却道:‘朕之民受灾,还怕什么疾病。’
随不听侍臣的劝告,竟然将蝗虫吞了下去。此举虽属意气用事,无益于事,蝗灾依旧肆虐,但太宗皇帝心系万民,对蝗灾忧心如焚,甚至以身试蝗的种种行为却打动了臣民们的心。从此全国上下都在太宗皇帝的号召下,与灾害相抗,官府开仓,富户纳粮,终于熬了过去。”
李贤闻言,也不禁心驰神往,道:“皇祖宅心仁厚,心怀万民,朕当以为榜样!”
杜睿接着道:“虽小民以讹传讹,言吞蝗后,蝗灾即息,这自然是百姓们对太宗皇帝的一种神化。事实上,太宗皇帝吞蝗之事实有,而蝗灾的消除则是自然而然的,这二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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