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人不带这样的。
蹲了棵大树底下沮丧,自己骂自己,咋就这么不稳重呢?不认道儿也就算了,一张小纸片儿就能给魂儿勾了去,你当自己潘安宋玉啊,以为穿越了就牛B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得哭着喊着要跟了你,你说两辈子加起来你也奔五的人了,咋还这傻这天真呢?
我这儿正自我检讨呢,那儿有人就扔了一文钱在我跟前儿,还叹息:“年景再好,也有这可怜人啊!”
我靠!当我是要饭的?恨得抄起那文钱就想给扔了那人头上,想想又缩回来了,这下乘车……是乘驴的成本又降一文,况且用钱扔太浪费,咱换块儿石头?
低头找石头呢,就听有人半惊半疑的问:“这是……乐休?”
抬头,认识,房遗爱!
“呵呵,房兄,也来观灯啊?”赶紧给刚捡起来的石头在背后扔了。
“乐休你这是……”
“呵呵,没啥,体味世间百态!”打死我也不说是摔了坑里头。
“……乐休果然奇人,行事出人意表啊!”房遗爱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
“呵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说完拉了房遗爱的雪白的袖子:“房兄这是一个人出游?”手底下用劲儿,给手上的肮脏都擦了他袖子上,让你小子穿新衣服。
“哪儿能啊,这不应魏王殿下之邀,一同前来游湖观灯!”房遗爱没注意我的小动作,得意洋洋的掏出个信封来给我显摆。
“魏王?”我嘴上应付着,眼睛盯着信封,眼熟。
房遗爱点点头:“魏王殿下雅好文学,才华横溢,更兼书画双绝,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哦,魏王李泰啊,也没个好下场。
“这书信莫不是魏王殿下墨宝?”
“正是!”
“听房兄所言,小弟见猎心喜,不知可否一观?”虽然心里有点儿明白了,但咱还是得确认确认。
“当然可以!”房遗爱给信封递了我手里。
咱也不客气,抄过来就拿出信纸看,一看鼻子给气歪了。
“十五灯会,邀君共游,酉时三刻,曲江码头。”跟我手里那封一样啊!
“果然是好!好!”恨得差点儿就奔回去揍程老妖精一顿,话也不说明白,要早知道是啥狗屁魏王的帖子,我至于这样么我!
还了帖子,客气两句想走,没走了,被一个太监拦住了:“房公子,李公子,魏王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明显欺负人,我刚才蹲树底下的时候你咋不出来,现在蹦跶出来干嘛?
“这位公公,你看我这身去见魏王也不合适不是,要不下次?”
“乐休哪里话,奇人必有奇行,乐休大名小王早有耳闻,今日诚心相邀,还望乐休不要推辞!”离不远一雕栏画舫上,一大胖子说话了。
诚心,你这是诚心玩我来着,你说你一膘肥体壮的写字咋就写的那么轻柔妩媚,这不诚心膈应人么!
既然走不了,咱还就不走了,到要看看你这魏王李泰能玩出什么花花儿来!
昂首就跟着房遗爱登上画舫,船缓缓离岸而去。
画舫二层,十几个人分席落座,我跟房遗爱一张案子,侍女搬酒上菜,一层鼓乐丝竹其鸣,气氛不错。
“今日中秋佳节,得各位才子赏光,泛舟曲江,共赏美景,实为一大幸事,今日咱们无需拘泥俗礼,尽管赏月饮酒,来,大家满饮此杯!”李泰当先站起身举杯道。
“谢魏王殿下!”
这算是开场了。
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咱还真不客气,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位魏王李泰。
李泰,字惠褒,小字青雀,唐太宗第四子,母长孙皇后,始封宜都王,武德四年三月徙封卫王,出继怀王后。贞观二年又徙封越王,为扬州大都督。再迁雍州牧、左武候大将军。改封魏王。雅好文学,工书画,倍受唐太宗宠爱,史载“宠冠诸王”。按惯例受封王子都应去往封地(所谓“之官”),不得长驻京畿,但李泰封王后,因为太宗偏爱,特许“不之官”,长年留在太宗身边。太宗因为泰好士爱文学,特令在他的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后来其王府司马苏勖劝李泰学习古代贤王那样延宾客写书,李泰就上奏章,撰写《括地志》,引进着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等人一起撰写。卫尉供帐,光禄司供给饮食,士人中有文学的多与他交往,而贵族游子弟更是攀龙附和,所以李泰可说是门庭若市。但这李泰还嫌太慢,有心速成,要成大功业。就分道计州,编辑疏录,完成了这《括地志》五百五十篇。李大帝非常高兴,下诏收藏到秘阁,赐锦段万匹。后来,李大帝还到李泰在延康坊的住宅去慰问他,除了赏赐府僚布帛多之外,还赦免了长安城所有死囚,并免去了坊人一年地租,至此,李泰声望在长安城可谓如日中天。后来因为李泰每月的花销比皇太子李承乾的还要多,谏议大夫褚遂良看不下去了,就进谏李大帝,李大帝这才有所收敛对李泰的宠爱。
李泰这货一心想干倒太子,继承皇位,接着府邸可设文学馆的便利,拉拢了驸马都尉柴令武、房遗爱等做为心腹,让韦挺、杜楚客等人相继管理王府中事。这些人帮助李泰联合朝臣大臣,相为朋党,在大唐朝形成了魏王集团势力。
这如今风头正盛的李泰约我来赏月观灯,难不成想拉拢我?我应该没啥值得拉拢的吧。
我这儿正暗自琢磨,就感觉旁边有人拉我,一看房遗爱。
“干啥,正饿呢!”我看他一眼,咱心里想事儿,这手和嘴可不闲着,这边儿这块牛排没塞完,那边儿已经抄起个鸡腿来。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啊!这别的不会,白吃白喝还不会么?
房遗爱没理我,直接打个眼色,我叼着鸡腿冲他打的眼色四下一瞄,四周围一圈儿都是鄙视的眼神儿,KAO,这么多好吃的不吃,看我干吗啊?
“乐休想是饿了,来人,再多上些食物给乐休。”李泰笑呵呵的说道,可眼里的却闪过一丝藐视,呵呵,咱要的就是这效果。
“谢谢魏王殿下,我这儿还真饿着呢!”说完咱就当啥也不知道,继续开吃。
“咳,嗯!”房遗爱脸儿都绿了,一旁还直发响儿。
“无妨,乐休天性爽直,本王看了喜欢,咱们且先吟诗作对,等乐休吃完再让乐休品评。”胖子李泰还是笑呵呵的,可是这“本王”二字咬的甚是清楚。
这下没人理睬我了,咱也乐得清静,连房遗爱也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一伙人凑了画舫边儿上吟诗作赋去了。
没人更好,我吃的更爽快,吱溜一口小酒,咱撇了手里的鸡骨头,抡圆了膀子就抓了半扇羊排到手上。
一通胡吃海塞完,又灌了两口小酒,咱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擦手。
“乐休刚才可是错过了,本王这里可得了数篇佳作哦!”李泰还是不放过我:“乐休诗作名动长安,快来点评点评!”
听了李泰的话,几个书生都是鼻子朝天的看着我,那意思是要跟我较量较量。呵呵,咱还就不怕这个。
“如此,乐休洗耳恭听!”我拱拱手。
几个书生估计冲了魏王的面子,又声情并茂的来了通诗朗诵。
切——,当你们做出点儿啥惊天动地的东西来呢,也就这么回事儿,无非歌功颂德,啥花了月的,啥倒履思若渴,吐哺天下心,也不看看魏王的身份,这是该用在他身上的词儿么?再说了,这李泰李胖子真从嘴里吐点儿什么出来,你敢吃么?恶心不死你个小样的。
前前后后,十几人似乎人人有份儿,都有那么一两篇诗词。等他们吟完了,李泰笑眯眯的看着我:“乐休,以为如何啊?”
“一般,还真一般!”我撇撇嘴。
“狂生!”
“口出狂言!”
“大胆!”
周围一片喝骂。
房遗爱躲我背后,伸了脚在我脚踝子上直踩。
“乐休何出此言!”李泰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你,就是你,刚才那句‘玄黄迎撵净长街,天光灯火映月明’是你写的?就凭这句子你视如今天子为何物?明儿就把你拉西市上砍了算便宜的!”我冲皇城拱拱手,算是敬了李大帝。
“还有你!‘万民齐颂广恩德”,好!真好!你说皇上听了这诗会不会高兴呢?”我又冲皇城拱拱手。
两个被我点名的书生,脸色一下变的煞白。
“你!你!你!你!”我随手乱点,周围呼啦一下空出一大片,要的就是这感觉:“你们几个的诗若是在皇上跟前儿做的,我少不得夸你们一声,可在这儿做了,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不会是打算陷魏王于不义吧?”看那几个傻孩子抖的跟筛糠似的,就这点儿出息。
“魏王殿下您说呢?”我看看李泰。
李泰脸色一变再变,强笑道:“今日大家酒喝多了,稍有逾越之词,其情可悯,其情可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哦——!了解,酒喝多了嘛,是!大家都酒喝多了!”我点点头。
“乐休名动天下,大作本王钦慕已久,值此盛世佳节,还望乐休不要藏私,以慰本王心愿!”李泰坐回位子上,又变的笑呵呵的,一挥手,就有人端上笔墨纸砚。
“如此,献丑了!”我看看周围老实不少的书生,知道这些人都能给我恨了骨髓子里,这都卯足了劲要在我写的诗里挑骨头呢,嘿,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也不看看咱什么人!
提笔沾墨,咱唰唰唰就写完了,提了壶酒,又灌两口,酒壶一扔,咱冲魏王拱拱手,噗通!跳了曲江池里。
“啊?!”众人大惊,奔了栏杆上就往湖里看!
嘿嘿,咱游水走了!
众人长吁一口气,惊魂未定的再回来看我写的东西:“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原作是谁,大家自己查查,嘿嘿!)
李泰看着我留在桌上的墨宝,半晌才低声道:“好一个李乐休,好一个狂生!”
——————————————————————————
单位里躲了偷偷码字,嘘——别让我领导和同事知道,嘿嘿,今晚丈母娘驾到,这提心吊胆的,可不敢马虎!大家见谅,见谅!
正文 第十六章 十年育树 百年育人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空而挂,散发着温柔月光,漫天星斗映满整个天空,熠熠生辉。曲江池水静静荡漾,如镜的水面上倒映着漫天星月,恍若另一个天空,远处几艘画舫灯火通明荡漾其上,随着清风相送,不时传来的丝竹鼓乐,一时间让人生出如梦如幻,恍若仙境的感觉。
我仰面躺了水面上,静静看着这一片干净的天空,随波逐流,随风而荡,不是不想游了,而是游不动了。天知道,望山跑死马,坐船上的时候咋就没感觉这曲江池这么大呢!早知道我就不耍帅跳船了。
可是却不后悔,凉凉的池水里一泡,脑子竟是无比的清楚了。毕竟跟李泰李胖子混肯定没前途。这货就是块大大的臭肉,平时看着恶心,但想想舍不得扔,等苍蝇、蛆了啥的恶心东西都吸引来了,成污染源的时候,第一个拾掇的就得是他,一旦他被拾掇了,那些苍蝇、蛆了啥的就是被拍死的下场。想想好笑,如果我不是有了这千年的历史知识,如果我真是一个初到京城的毛头小子,估计别说李泰李胖子亲自来招揽,只要他露个意思,咱这倒贴的肯定快。
呵呵,自嘲的笑笑,要是换了前世的我,肯定没心思琢磨这个,这会儿估计正恶形恶状睡的香甜,说不定还做梦跟某个漂亮小姑娘发生点儿啥不正常关系呢。这人啊,注定要受环境的改变。就譬如我,一门心思想种地,可偏偏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搞了一堆,地还没种上。不过总算有个盼头了,再熬两个月咱就有地了,到时候打死也不干别的,还是守着自己的地实在。
想着想着瞌睡了,不好,这可不能睡,睡了就沉了湖底长眠了。赶紧活动活动手脚,有点儿僵了,但总算还能动弹。
瞄准了一处看着最近的岸边儿,鼓足余力咱就游了过去。
“小姐,那边儿好像有个人!”离我不远处一叶小舟上,一个小姑娘一手扶了船边儿上,一手指着我所在的方向回头叫:“而且还动弹呢!”
说是小舟,却也不小,船头船尾各立了俩提着灯笼的壮硕汉子,操舟的是一个中年船夫。船当中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的不是酒菜而是笔墨纸砚,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正端坐在桌边儿上。
听了这小姑娘的话,几个人都朝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
“是个书生!”立在船头的一个汉子看看说道。
“贵叔,划过去看看!”那少女立刻对操舟的中年船夫说道。
“是,小姐!”
我这儿正游的筋疲力尽,突然看见一条小船就在不远处,连忙招手。小船像是看见我了,也加快了速度朝我过来。行了,省的我叫了,说实话“救命”这俩字还真没叫过。
“伸手!”船到身边,立了船头的一个汉子猫腰伸了只手给我。然后抓着我伸过去的手一把就给我拽了船头上。
坐了船头上喘了口气儿,冲船上诸位拱拱手笑道:“谢过诸位援手之恩,若不是诸位,估计小子我这百十来斤就便宜了这池里王八了!”看见船上有女眷,我也没往里凑,大概我说的有趣,船上几个人都笑了。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书生,咋在这曲江池里扑腾?”拉我上来的汉子看着我问道。
“这游曲江池,当然是要靠游的嘛!”我笑笑。自己笨,被李胖子涮了,怪谁?本来还指望有点儿啥桃花运的,看来只是自己色迷心窍罢了!
“你这书生说的到也有趣,照着你这个说法,那来游曲江池的人都像你一样跳了池子里游,这曲江池不就像下饺子的锅了么?”穿着青绿衣裙的小丫头在一个汉子背后探个头笑道。
“呵呵,可不就是,天为锅,地为炉,这世间万物可不是在这天地锅炉中苦苦煎熬?”笑笑:“在这锅百味汤里,你说的那饺子汤不过是个作料罢了!”kao,这曲江池子里泡泡,咱居然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了,难不成被啥大神附体了?
想想自嘲的笑了笑,心境变化而已,以前没想明白的现在想明白点儿了,站起身,给身上水拧拧,拱拱手算是行礼了:“不知诸位是否方便给我送到岸边?”
船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