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尉迟老黑一脸怒气:“我女婿要是再有个闪失,我要你们统统偿命,到时候你别怪我尉迟老黑话梅说道前头。”
“爹,你这话重了。”白衣姑娘皱眉瞪了一眼尉迟老黑,然后款款向白胡子老头行了一礼:“这些日子有劳各位御医了,我爹不会说话,尉迟红这里代我爹向各位赔礼了,我家夫君还请各位细心诊治,尉迟红自当铭感五内。”
“李夫人言重了,我等自当尽力,我等这就去讨论药方,这李大人还需安心静养为是。”白胡子老头拱手还礼后,先退出了房间。
“对这帮人还客气啥!哼!”尉迟恭嘀咕一声,然后起身探头看看内屋里躺在床上的我,叹道:“这小子命真大,看着瘦瘦弱弱的,这么重的伤居然也挺过来了。”说完咬牙切齿道:“不给这些刺客拉出来活剐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难得老妖精没凑话,只是皱着眉毛似乎再想什么。
“这事儿,我看有蹊跷。”老妖精缓缓道:“敢在这长安城里冲了你我两家下手的,嘿,真是好胆量。现在还不是冒冒失失报仇的时候,等一切查明白了,想不给我们各说法,哼,那可不行!”老妖精眼里寒光乍现。
程裴氏点点头,看看老妖精,再看看尉迟恭:“我夫君说的不错,尉迟大哥,两位嫂嫂,这事儿不简单。下这黑手的人估计巴不得我们满城乱报复呢,所以在事情没清楚之前,这口气咱得暂时忍忍。”
尉迟恭和黑白双氏点点头。
程福之和尉迟宝琳一脸戾气,但有几位长辈在,还没他们发话的权利。
尉迟红一个人静静走到内房门口,看看昏睡的我,然后看看在座诸人:“今儿也晚了,程叔叔、程婶婶就跟我爹娘一起住了庄上吧,等夫君好了,一切自然大白于天下,既然敢动我尉迟红的夫君,自然也要有接受我报复的准备才行。”
……
坐了床上,闷头一口气连吃三碗粥,看看微笑着坐了床边儿上的尉迟红,心里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日突然遇袭后,程福之、尉迟宝琳在听了我吼的一嗓子后,当机立断,骑马突出,然后拉了一票人马赶回现场,并找到了晕倒在河边的我。
李大帝得知卢公、鄂公的两个爱子和我遇刺的消息后,大为震怒,一面下令太医院全力抢救我,一面下令三省,全力追查。老妖精和尉迟老黑也发动人手,开始辑凶。甚至李靖、李世绩也暗中命令军方人手介入开始调查。
但对手给现场处理的十分干净,一丝线索也没留下。所有人的这股邪火一时居然憋屈的没处发泄。
被救回的我,一直处在昏迷中,眼看就要挂了。这时候尉迟红居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立即嫁给我。
所有劝说尉迟红的人都被她顶了回去,唯一支持她这个决定的是她的亲哥哥尉迟宝琳,当天就是他亲手给妹妹送进花轿的。
而代表男方前去迎亲的是跟我关系深厚的老妖精与程裴氏。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却因为昏迷不醒的新郎而显的格外悲凉。
在尉迟红进门后的第三天,太医宣布我重伤不治,尉迟红刚下红妆就着孝服,坚强的操办起我的丧事。
结果守灵至第三天,眼看着再过一天就要落葬了,我居然还魂醒了。所以才有了当时“夫君”的称谓。
还能说啥,还有啥能说?看着眼前的尉迟红,我这心里竟没有半点儿当初的抵触,相反,充满了感动和敬佩。这样重信守义的姑娘,以前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如今却活生生的坐了我面前,而且……最欣喜的是……她是我的妻子,要跟我相扶相携一生一世的妻子。
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恋爱,没有浪漫的故事,甚至我们都没有见过面(这点有待考证,咋总看着眼熟呢),只因为父母的一句承诺,甚至可以说是连承诺的称不上的戏言,但她真的就在我重伤濒死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没有推诿,没有怨言的嫁给了我,这需要怎样的勇气?需要怎样的操守?这样的一个姑娘,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敬她、爱她呢?这样的遭遇不刻骨铭心,那还要怎样才算刻骨铭心呢?
所以,在知道了一切后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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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玉树的遇难同胞致哀!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何为“道义”
伤势一天天在好转,身体一天天的恢复。探望我的人是络绎不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缘啥时候居然这么好了。很多不认识的都上门探望,这收礼收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连尉迟红看着堆满几间房的礼物都发愁。李大帝和长孙皇后也来慰问过一次,只说让我安心养伤,别的啥也没提。
老妖精夫妻和尉迟老黑夫妻隔三差五就来,程福之、尉迟宝琳更是每天必到,有时候李靖、李世绩也挤了来凑热闹。这府上的麻将声就没停过,听的我这心都痒痒。
插了肩膀的箭是最普通的大众货,只要你想买,很多地方都买的到,根本无从查起。烧毁后被掩埋的杀手衣服,都已经被挖了出来,虽然有些残片,但根本无从判断是哪里出产的布料,所以一切的调查工作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自己一个人躺了床上瞎考虑,到底谁要杀我们,杀了我们对谁有好处?
*?应该不会。因为除了侯君集的事儿,我跟*根本没冲突。而且侯君集的事儿应该没人知道跟我有关系吧?就算是因为侯君集的事儿,那*杀了我算事出有因,那杀福之和宝琳干啥?这不是凭白无故的树立敌人么?老程家和老妖精家是好惹的?若这两家不再中立,那*肯定是得不偿失。或许可以考虑*是为了嫁祸给魏王党,那既然要嫁祸,总得伪造点儿蛛丝马迹来将矛头指向魏王党不是?所有痕迹收拾的这么干净难道脑残了?
魏王党?貌似可能性最大,因为我跟魏王党结怨最深。从灯会跳曲江开始,一路到驸马都尉柴武令被赶回封地,可以说魏王党恨我能恨到骨子里。但同样的,杀我有理由,杀福之和尉迟宝琳没有理由。若要嫁祸*,那嫁祸的痕迹呢?而且这事儿风险太大,一旦事情暴露,那先不说老妖精和尉迟老黑两家怎么暴跳,李大帝头一个就得给他宰了。这种风险与回报明显不成比例的事儿,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的人,都不会去做。而且想来以魏王党现在那几块料,还没有这种胆子。
那会是谁?这次刺杀行动安排的缜密细致,从头到尾都以一击必杀的目的来的。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我穿了件竹甲在身上,说不定他们就已经成功了。
想的脑子疼,这都想好几天了,也没想出个啥来。
三省压力巨大,李大帝已经责问过几回了。据程福之说,满城都是官府兵马在盘查。歪瓜裂枣的,抓!獐头鼠目的,抓!眼神儿不正的,抓!一脸凶悍的,抓!可以说满城只要看着像坏人的都抓了牢里,一连破案无数,但却都与这次刺杀案无关。几个官员急的上蹿下跳,却毫无进展。
披了件长衫,一个人踱到院子里透透气。尉迟红和双儿她们都在前面伺候几个长辈。晚饭都吃过了,几个长辈还没要走的架势,这麻将搓的哗啦哗啦响,看来今夜又得住了庄子上。
呵呵,难得一个人清静。站了自己的种子田边望着已经长势喜人的种苗,心里竟难得的平静下来。
自打我受伤后,这种子田就由老关叔的儿子铁牛在打理。看的出这小子真的用了心,地理打理的干净,没有一根杂草,所有种苗横行竖列排的整齐,疏苗培肥更是做的精细,每株种苗间距几乎相同,下面细细培着肥。弯下身,轻轻抚mo着一片西红柿种苗的叶子,比一般一般栽种的叶子稍大,且叶茎更结实,可见长势旺盛。
这片种子田里西红柿约有300来株,采用的是露天平畦栽培,畦宽1。2~1。5m、畦长8~10m。栽种前,我已经将整片地都深耕松土了,苗种前期,也施加了一次磷肥(小鱼小虾的捣烂,在不碰触苗根的前提下,埋入地里5公分左右,然后填土覆盖。)看如今这长势,可以开始搭架了。
“谁?”铁牛的声音。
“我。”蹲了地上没起来。
“东家,您不在屋里养着,咋出来了。”铁牛赶紧过来,伸手要掺我。
“没事!”我摇摇头,拒绝了铁牛,然后铁牛也蹲了我身边。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冲铁牛笑笑。
“不辛苦,地小,好打理。”铁牛露了一口白牙笑道。
指着地里的种苗问铁牛:“咋样,认识这些是啥不?”
铁牛摇摇头:“不知道,明显跟现在俺们种的那些东西不一样。老爹交代了,要仔细看护好。”
指着地里的种苗开始给铁牛上课,哪些是土豆儿,哪些是高粱,哪些是西红柿。
然后有把栽培的要点一一跟铁牛讲解清楚,啥时候要注意啥,啥时候要干点儿啥。为啥要这样,一一掰细了给铁牛分析。
铁牛听的一脸认真,偶尔问两句,都能问了点子上。
讲完,欣慰的拍拍铁牛的肩膀:“看出来了,是个好把式。我算过了,这些新庄稼今年育的种,明年也就够种个四五亩地,到时候就你家先种,然后再育种,再向全庄子上推广,你看咋样?”
“那感情好!”铁牛一脸激动:“东家这些东西,我以前听都没听过,要真种成了,这庄子上的人家,都能给东家你供起来。东家你放心,铁牛一定用心,保证没有半点儿闪失。”
“行!我信你!”我笑笑:“这些东西产量可高,倒时候咱的好日子就来了。”
“少爷!”双儿在后面叫。回头,看见尉迟红,双儿,玲儿(尉迟红的贴身丫头)不知道啥时候站了后面。
“东家,您忙,我先出去了!”铁牛规规矩矩向尉迟红行了礼后忙不迭的跑了。
站起身,笑笑:“你们咋来了,岳父和程老爷子他们呢?”
尉迟红过来帮我披上一件衣服后说道:“我爹跟程老爷子他们都安排了休息去了。进屋没看见你,双儿说你肯定在这儿,才过来看看。”说完上下看看我:“还真没看出来,连地里的把式都这么精通,这些新庄家和这些地里的套路,我咋听都没听过?”
“也是瞎培育的,这套路都是没事儿自己瞎琢磨的!”尴尬的笑笑。能说啥?难不成告诉她说这是千年后来的种子和耕种方法?
双儿和玲儿看我俩有话说,先告退走了。园子里就剩了我和尉迟红。
尉迟红看看园子里的新庄稼,淡淡说道:“你说这些东西产量高,能高到个什么地步?”
“那边儿的土豆亩产能有个四五千斤的样子。”我用手指指:“那些是玉米,亩产能有2000斤左右,这些叫西红柿(其实是荷兰番茄,但为了避免解释啥叫荷兰等一系列问题,改西红柿算了。),亩产能超过一万斤。(真实资料,大家可以百度。)”
尉迟红两个眼睛瞪得溜圆:“这么高的产量?”
“嗯!”我点点头。
尉迟红看看我,用手揉揉额头:“一直都知道你本事大,可没想到居然大成这样。你知道真要给你种成了,得是多大的麻烦?”
“麻烦?”我一愣。
“你以为呢!”尉迟红瞪我一眼:“原本只想当了咱家自己的特产,可若这产量这么惊人,得有多少人眼红?到时候只怕你应付都应付不过来。”
呃,这个还真没考虑过。
想了想,我乐了:“没事儿,到时候给岳父家、老程家都拖进来种,不行我给几个国公家挨家挨户去送种子,有他们顶着,谁还惦记咱家啊。”
“猪脑子!”尉迟红用青葱玉指戳戳我脑门:“到时候那些国公都顶不住!而且凭啥咱家的好处要送给别人?”
“呃——?那你说咋办?”我挠挠头。
“到时候第一个要送就送了皇上!等皇上的赏赐下来了,在给各家送,到时候别人来要种子,你就推了皇上身上,还有谁敢说啥?”尉迟红白我一眼。
对呀,这天底下还有比皇上更大的遮阳伞?呵呵,有他顶了最前头,有我啥事儿啊。
“高,真高,还是你聪明!”我佩服的冲尉迟红竖个拇指。
“是夫君没去想而已。”尉迟红摇摇头:“我这都是小聪明,不像夫君你,要知道你干的这些,都是造福天下农户的大聪明。”
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一个颜色,这都发烫了。吭哧半天,光挠头,也不知道说啥。
尉迟红笑了笑,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站了院子里,望着园子里若有所思的样子。洁白的月光洒在她鹅黄色的裙子上,竟让我产生一种不敢正视的感觉。
咦?鹅黄色的裙子?“那天曲江池小船上的是你?”我惊问道。
“夫君倒是想起来了。”尉迟红轻轻给鬓角的头发朝耳后捋了捋。
挠头,又不知道说啥了。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今日听夫君讲解这农田之事,见夫君脸上神情,就知夫君无心朝堂。”尉迟红看看我,淡淡的问道:“那又何必招惹那么多事呢?不知夫君可否帮我一解疑惑?”
不知道咋回答,想半天,我试探的问道:“如果我说一切都是巧合,你信不信?”
“哦,如何个巧合法?”尉迟红明显不好糊弄。
叹口气,就知道这么讲混不过去。
“其实我从小就没想要当官儿啥的,但是父命难违,所以才勉强读书。后来家逢大难,一想完成父母遗愿,二想重振门楣,所以才参加科考。在中了解元、会元后,更是变卖家产来京一博。(这个是李逸自己的身世,如今只能当了自己的身世讲。)”我笑笑,坐了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一路从到长安后偶遇李大帝和魏征,讲到如何认识程福之,如何一时意气斗瓷,如何遇到老妖精、李淑,如何说漏嘴,被老妖精几个逼着讲了所谓的高昌策,如何不满李泰而跳曲江池,如何教人雨中救粮,如何在科试中被戏耍,如何被李大帝召见并救了长孙皇后,如何买庄子,如何为了挣钱发展庄子而与其他三家合计卖瓷器,如何制了新农具,如何看待*与魏王党之争,如何与驸马都尉柴武令打架,如何狱中遇见侯君集,如何料到倒春寒等等等等,一路讲来,毫不隐瞒,甚至连自己当时的一些想法和糗事都讲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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