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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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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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陈登,陈登没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骚,自然难免心生怨念。
    “曹某倒有一计。可保元龙兄坐上东海太守的位子。”曹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登,郑重其事地道。
    陈登的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道:“曹兄此话当真?”
    曹豹呵呵笑道:“你我同在徐州为官多年,元龙兄还信不过曹某的为人?”
    “那是,那是。不知曹兄有何妙计?”
    “我女婿吕奉先现屯小沛,兵强马壮,而现在刘泽率大部前往淮南,徐州空虚。只要我们投书一封,让奉先引兵前来,徐州便是唾手可得。事成之后,我定当在奉先面前保举元龙兄做东海太守。”曹豹斩钉截铁地道。
    陈登悚然一惊,道:“此乃谋逆之举,我还有七旬老父,岂可行事风险之事?”
    曹豹呵呵笑道:“刘泽远征,徐州城内只剩屠夫张飞一人及廖廖数千之众,奉先大军近在小沛,须臾即至,拿下徐州轻而易举。刘泽与袁术相争于盱眙,能不能得胜而还还是未知之数,就算他侥幸回还,徐州早已易主,就算他再有通天之力恐怕也难翻盘,此乃天助良机也,必使奉先坐领徐州。元龙兄若能助奉先一臂之力,何愁高官厚禄?”
    陈登有一些心动的感觉,可还是有些迟疑,犹豫地道:“登已有一次背主之事,倘若再反的话,徐州人将如何看登?”
    曹豹大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想择主而事,刘泽如不负君,君又何需负他?说实话,元龙兄为了刘泽呕心泣血,披肝沥胆,结果换回的是什么?元龙兄,我也深为你不值呀!”
    陈登沉吟片刻,咬了一下牙,终道:“曹兄要我如何来做?”
    曹豹大喜,道:“我即刻下书奉先,约定今夜三更时分来袭徐州,你我只需打开徐州西门,大事可定!”
    陈登许之,曹豹回府,乃修书一封给吕布,派手下心腹之将许眈亲自前往小沛。许眈快马赶到小沛,天尚未及黑,吕布接信之后,沉吟未决。
    彼时陈宫在侧,见吕布神色有异,遂问何事。
    吕布据实而言,刘泽南征盱眙之后,徐州止有数千兵马守城,张飞暴虐,不得人心,此时若派兵前来,必可轻取徐州。
    “此乃天赐良机,主公为何迟疑?”陈宫问道。
    吕布道:“润德公倒是真心待我,曹操许以高官厚禄要取我性命,幸得润德公仗义,我命尚存,如何忍心叛之?”
    陈宫倒是能些好奇,这吕布何时有了妇人之仁,杀丁原董卓之时也未曾有过如此叹息。乃道:“主公乃雄才伟略之人,如今雌伏人下,乃逼不得己之举。何况刘使君之所以使主公居于小沛,不过是视主公为爪牙,看门守户而已,何为厚待?张飞屡次辱及主公,焉不知出自刘泽之意?小沛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有隙可乘,倘若错失此良机,将来必悔之晚矣。”
    一提及张飞,吕布心中的无名之火便腾腾上窜,刘泽留给的他好感也就荡然无存了,眼中掠过一丝暴戾之色,暗暗地攥紧了拳头,道:“好!就依公台之言吧!”
    吕布立即整点起五百狼骑,率先出发,又令张辽高顺与陈宫率大军随后继进,望郯城而去。
    当年的三千并州狼骑跟随着吕布转战关东,唯今也只剩下五百余骑。吕布率着狼骑连夜兼程,披星戴月,赶到郯城城下之时,已是四更时分,此时月明如皎,吕布暗打刘泽的旗号,命人冲着城头之上喊话:“刘使君有密报传回,尔等速速开城!”
    守西门的是一军侯,循着声音向外张望,虽有月光却也看得不甚真切,按军令,半夜他是无权开门的,乃道:“奉张将军,半夜不得开城,尊使待天明之后再行进城吧。”
    吕布勃然大怒道:“大胆!此乃刘使君的紧急密令,耽误了军情,你有几个脑袋?”
    守城的军侯道:“卑职职责所在,不敢徇私枉法,尊使真要有紧急军报,卑职定当禀明张将军,由他来定夺,尊使稍候。”
    那军侯刚一下城,曹豹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曹豹早已候在西门附近,等着接应吕布,那知过了约定的三更时分,还不见吕布出现,曹豹暗暗心焦,再等了一个时辰,听得城外有人喊话,知道是吕布到了,暗暗欣喜,那知守城的军侯不为所动,拒不开城,还要禀报张飞,曹豹生怕他坏事,赶忙出来相拦。
    “城外是何人?”曹豹故意装做一付偶然路过此处的模样,假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军侯自然是认识曹豹的,可这半夜三更的,曹豹如何会出现在城门口,让军侯感到诧异,不过曹豹官职比他大多了,乃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城外之人据称是刘使君信使,有紧急军情报来,只是夜黑之际,卑职不辨真伪,不敢轻易开门,须请示过张将军之后,再行定夺。”
    曹豹道:“张将军今日宴饮大醉,此时正在休息,你们就不必去打扰了。张将军已经嘱我代守城门,若有刘使君信使前来,速速迎入,尔等只管打开城门便是!”
    军侯打量了一下曹豹,道:“张将军令曹将军代守城门,可有令牌否?”
    曹豹颇为不悦,想当年自己执掌徐州兵权,在徐州城内可是横行无忌,现在一个兵头子居然也敢公然质疑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支唔道:“张将军醉得不醒人事,只是口头吩咐了一声,并未出具令牌。”
    军侯道:“既无令牌,属下决不敢擅自打开城门,曹将军请回吧。”
    曹豹的心腹部下章诳怒而斥骂道:“放肆!曹将军面前,你也敢如此无礼?”
    军侯不卑不亢地道:“卑职虽然职微,却担负着守城门的重责,不敢徇私,曹将军虽然权重,但无张将军的命令,卑职恕难从命。”
    章诳怒而拨剑道:“小小一个军侯,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砍了你的头?”
    一看曹豹的人动了武器,守城的兵卒呼拉拉地围了上来,亮出刀枪,将曹豹等人团团围定,军侯沉声道:“卑职如有过错,自有军法处置!曹将军若是强逼卑职就范,恕难从命!”
    曹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军侯这么拧,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吕布被隔阻在城外不得入城,一旦天亮让张飞赶来,事情可就全部败露了,曹豹急得不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陈登从州牧府的方向过来,看到此情形,不禁是眉头一皱,沉声喝道:“这儿是何状况,为何要动刀动枪的?”
    军侯拱手道:“城外有信使来,声称是刘使君派来的,卑职不辨真假,不敢轻易开城,曹将军却传张将军军令挟迫卑职开城,卑职未见令牌,自然不能遵命,故而争执。”

第389章 夜袭徐州(下)
    陈登暗暗地与曹豹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既然是刘使君有信使到,想必是军情紧急,岂可耽误?就算是有军法军规,也得变通才是,误了军情,那更是死罪!”
    军侯惶恐地道:“卑职亦知其中厉害,只是得禀明张将军之后才敢开城。”
    陈登摆摆手道:“张将军此时醉卧高堂,如何能视事?你权且打开城门,放信使入城,一干责任,均由本官来担!”
    军侯知陈登乃是州牧府的主薄,奉刘州牧之命负责城内诸务,就连张飞平日里见了陈登也是毕恭毕敬,既然有陈主薄承担责任,军侯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下令立刻开城。
    吕布在城外等候已久,听得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心头一喜,一催赤兔马,如一溜烟般冲了进来,身后的五百狼骑也是鱼贯而入。
    军侯籍着火光,瞧见了吕布的容貌,大惊失色地道:“你——你不是信使——”
    吕布撺了方天画戟,一戟便刺入了军侯的咽喉,军侯当即毙命,城门口登时便大乱。但守城门的兵士只有二百余人,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狼骑对手,不过转瞬光景,便被狼骑兵斩杀干净。
    曹豹迎了上去,满脸激动地道:“贤婿可是来了,真急煞老夫也。”又引陈登至吕布马前道:“今日幸得元龙相助,才得以赚开城门。”
    陈登拱手施礼道:“陈登见过温侯。”
    吕布和陈登也是认识的,当下微微颔首道:“多谢元龙先生相助。某成事之后必有赏谢。”回头对曹豹道:“张飞那厮何在?”
    “那贼酒醉,正在府衙酣睡,贤婿过去,便可擒之。城内诸处,某已安插人手,贤婿直管派人接手便是。”曹豹一脸谄笑。
    吕布对张飞那是恨之入骨,当下便命人带路,快马杀奔府衙而去。
    这个时候张飞正光着肚皮躺在榻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根本就听不到此时徐州城内四起的喊杀声。左右急忙将其摇醒。报道:“张将军,大事不好了,吕布赚开了城门,杀将过来了!”
    张飞打了一激灵。醉意全消。慌忙扯过盔甲来。连内里的衣裳都不曾穿得,光着脊梁便套上了连环锁子铠,边穿靴子边问道:“徐州四门皆有军士把守。吕布是如何进得城来的?”
    左右告道:“曹豹与陈登俱反了主公,正是他二人诈开了城门,吕布才得以入城。”
    张飞大怒,切齿怒骂道:“曹豹狗贼,果然是包藏祸心,引狼入室,最可恨的就是那陈登,俺哥哥如此厚待于他,他也竟然叛变,不杀此二贼,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张飞急冲出屋,跳上踢雪乌骓,绰了丈八蛇矛,引了数十骑亲兵,正待往西门而去。
    刚出府出,便撞上了呼啸而来的吕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连对骂之类的废话都没再说,两人把全身的气力都用在了兵刃之上,展开了殊死地搏杀。
    此时城内多处火起,喊杀声大起,张飞知徐州已失,不敢恋战,舍了吕布,拨马望南门而走。吕布正待欲追,他的小舅子魏续急忙拦住他道:“穷寇莫追,城内大事未定,姊夫不可意气用事!”
    吕布想想也是,与擒杀张飞相比,拿下郯城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他也就勒住了赤兔马,看着张飞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恨声道:“今日权且便宜了这屠夫!”
    张飞一路冲杀,比及天明之际,已近南门,正逢孙乾也逃于此地,具道失守之事,皆是嗟叹不已,张飞恨得牙根咬尽。
    孙乾道:“事已到此,也只能到盱眙去寻主公再想良策了。三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飞虽是心有不甘,也只得离开了郯城。刚出城不久,就听得身后马鸾声响,一拨追兵快马赶至,为首的长枪在手,远远就喝道:“张屠夫休走!”张飞回头视之,竟然是曹豹。
    原来曹豹见张飞逃走,想起旧怨难平,欺张飞兵少,率了一队人马出城径直追来,想诛杀张飞,一解心头之恨。
    张飞瞧见曹豹,气得哇哇直叫,心道若不是你这狗贼,郯城如何失去,他的一腔怒火俱都撒在曹豹,虽然瞧着曹豹人多,张飞却也不惧,单枪匹马地就冲了过去,须发皆张,如凶神恶煞一般。
    曹豹带的人倒是不少,但许多的人被张飞的模样吓得仓皇而走,根本就不敢和张飞打照面。张飞快要冲到跟前之际,曹豹才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几个人了,不禁心底一慌,拨马就象往回逃。张飞的踢雪乌骓可比他的坐骑快多了,快到一条小河边上之时,张飞已经纵马追上,照着曹豹的后心就是一矛,曹豹慌乱之中用枪头将丈八蛇矛的矛头拨了开来。张飞反手抡着矛杆,狠狠地抽了下去,抽到了曹豹的背上,曹豹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跌到了浅浅的河水之中。
    张飞怒骂道:“背主狗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提起丈八蛇矛正欲刺下,却听一阵马蹄急响,斜刺里冲出一将,厉喝道:“环眼贼!休得伤人!”一枪刺向张飞。
    本来张飞正欲一矛结果了曹豹的性命,岂料背后劲风涌动,张飞只得弃了曹豹,回身接架相还,一看,竟是吕布部将高顺。高顺方自入城,听得曹豹去寻张飞的晦气,心想曹豹如何会是张飞的对手,念及曹豹是吕布的丈人,他赶忙出城去追,无巧不巧的是曹豹正好被张飞打落马下,危在旦夕,一枪刺去,救了曹豹的性命。
    张飞此时见谁都红眼,凡是吕布手下的,都跟他有雪海深仇似的,绰起长矛来,便和高顺战在一处。高顺也是吕布手下赫赫有名的战将,并无半点怵张飞的意思,挺着点钢枪,与张飞斗在一起。
    连打了三十余个回合,两个人不分胜负,张飞逃出来时慌乱之极,光着膀子就穿上了铠甲,此时汗透全身,湿漉漉地沾在铠甲上浑身不舒服,张飞立住马,道:“俺穿这身铠甲不自在,待俺回去换了衣裳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高顺便也就立住了马,眼瞅着张飞向他的那一队人马而去。
    张飞不过是虚言诳高顺,他那里是要换衣服,张飞不过是瞧见高顺身后吕布的人马越聚越多,心想再战下去恐怕计不到什么便宜,干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孙乾和那几十骑一直在那么候着张飞,张飞过去之后马就没停一下,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走!”他已经风弛电掣地过去了,孙乾等人皆在马上,见张飞已走,忙不迭地在后面紧随而去。
    高顺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追赶,跳下马来,把曹豹从水中扶了起来。曹豹强忍着后背的剧痛,连声向高顺称谢,高顺扶他上马,一起回城去见吕布。
    张飞率着几十骑风餐露宿,晓行夜走,马不停蹄地赶了盱眙。
    此时刘泽正与纪灵在淮陵相峙,纪灵拒城而守,徐州军一时之间也无破敌良策。刘泽正在大帐内与诸将议事,忽然张飞领孙乾闯了进来。众将见张飞孙乾二人浑身血迹斑斑,衣衫不整,狼狈不堪,都不禁愕然了。
    张飞跪倒在刘泽面前,一个响头就磕到了地上,号陶大哭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把徐州丢了!”
    众将无不倒吸一口气凉气,张飞和孙乾一进来,众人就隐隐觉的事情不妙,张飞奉命守郯城,如何会突然出现在盱眙,除非是徐州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果然张飞一开口,真的如众人猜想的一般,徐州丢了。
    关羽抢步上前,一把将张飞揪了起来,急问道:“三弟,倒底是何况?”
    张飞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嘟囔埋怨自己:“都是俺的错,俺不该不听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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