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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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 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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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归途,这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张任不禁苦笑一声,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要去抄刘泽的后路。可结果却是被刘泽抄了后路,这场暗战较量,最终还是他输了,大输特输,而且他几乎没有了再翻盘的可能,山北小路,或许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张任在心底之中慢慢地咀嚼着这份苦涩,但他依旧是不甘心。束手待毙绝对不是他张任的风格。“今日我军深陷绝境,非死战不能突围!狭路相逢勇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儿郎们,可愿随我拼死杀出去!”张任手举长枪,高声厉喝。
    众军校齐声响应,群情激昂,这些川兵追随张任多年。虽然不是张任的亲兵部曲,但张任素来体恤部属爱兵如子,这些士兵对张任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张任一声激励,众志成城。跟随着张任奋力地冲杀过去,想多靖军的阵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张任还是有些低估了刘泽的决心,在此领军设伏的,可是第八军团的都督黄忠,刘泽在此伏下重兵,就是要来个瓮中捉鳖,绝计不会让张任有机会逃生。张任率军攻了上来,黄忠早已是严阵以待。
    张任并不识得黄忠,远远瞧着对方一员老将,皓首白发,遂不以为然,挺枪直刺黄忠。
    黄忠哈哈大笑,朗声道:“来得好!”话间未落,张任马快枪疾,已是奔着黄忠的咽喉要害刺了过来,黄忠挥刀一架,火星四溅,将张任的长枪荡了开去,反手就是一刀,势如奔雷,当头砍下。
    张任急举枪相架,当啷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张任双臂发麻,张任不禁大骇,这员老将竟然有如此的膂力,不但是力大如牛,而且刀法精湛,张任不敢大意,凝神贯注,全力与之交战。但连着斗了二三十回合,张任却不禁心慌起来,对手如此难缠,想要从这儿寻求突破口,已经是试比登天,而且魏延的追兵已是渐渐迫近,再战下去,恐怕就会全军覆灭。
    想到此处,张任只得弃了黄忠,荒不择路,领军从一条无名的小路上败逃而去。山北小路原来已是极为狭隘偏僻,张任选择的这条山路更是险峻艰辛,而且就连张任也不知道,这条无名的山路会通向哪儿,是否是一条没有出路的绝路,可张任现在没有选择,除了这条山路之外,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暮色沉沉,连战了一日的张任又困又乏,但他根本不敢停歇,靖军的追兵一直就在身后形影不离,张任看了看身边瘳瘳无几的士兵,咬了咬牙,继续地打马前行。
    前方已经算不上路了,半人高的野草肆意地生长着,似乎告诉人们这里完全是一片荒蛮。忽然间,张任就觉得战马的前蹄突然地跪了下去,他完全来不及防备,从马头上栽了下去,摔在了草丛中,所幸野草极是柔软,张任倒是没有受伤。他咒骂一句,挣扎着刚想爬起来,草丛中窜出了数条矫健的身影,十几把雪亮的刚刀已经是架到了张任脖子上。更多的人影跳了出来,将张任的部下制服了。
    张任定睛一看,这些人皆是身着靖军甲胄,方才绊倒他战马的,是暗藏在草丛之中的绊马索。原来靖军早已在此地暗伏下人手,单等张任自投罗网,张任被刀架在脖子上,只得束手就擒。
    黄忠魏延两下夹攻,两万多川军非死即降,不曾走脱一个。黄忠收拢队伍,并没有沿路返回,一面命人传报刘泽,一面引军沿山北小路,望德阳方向而进。
    刘泽刚刚抵达前军,与赵云严颜会合,就接到了黄忠在山北小路全歼川军生擒张任的好消息,于是催促大军一发征进,对冷苞邓贤的两座营寨发起了强攻。
    靖军大队援兵赶来,冷苞邓贤立即是压力倍增,但他们还是依靠险要的地势,拼死抵抗。靖军攻击的时候使用了陶制手雷和燃烧罐,川军的营寨之内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冷苞邓贤一面扑灭大火,一面奋力地抵抗着靖军如潮有攻势,他们在咬牙坚持着,因为他们心中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张任,只要张任能率军奇袭靖军的辎重粮草营,他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希望很快就破灭了,黄忠率领着大军从山北小路包抄了过来,冷苞邓贤得到消息之后,心底便是一凉,既然靖军能从山北小路杀过来,那张任肯定已经是败亡了。黄忠率军杀来,冷苞邓贤腹背受敌,料定已是守不住营寨,只得选择弃寨而走,想率军逃回德阳与刘璝会合。
    可刚一离开营寨,冷苞邓贤就陷入了靖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左冲右突,也无法杀出重围,只得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了。
    接连地歼灭了川军山北山南两路人马,刘泽并没有驻军休整的打算,而是一鼓作气地率军直指德阳,决定趁势打铁,拿下德阳。
    刘璝听闻张任冷苞邓贤战败之事,又惊又惧,急令紧闭城门,死守德阳。经过日以继夜地抢修,德阳城的四个城门总算是重修了起来,但城墙还是残破不堪,与先前德阳城墙的规模相去甚远。刘璝立在城头,看旌旗蔽日,漫山遍野而来的靖军,整个人几乎都傻了。(未完待续。。)
    
   

第642章 四渡涪水
    魏延一骑当先,径直杀到了德阳城下,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颐指,冲着城上大喝道:“尔等鼠辈,还不快快开城投降!若敢负隅顽抗,待某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刘璝大怒,用手点指魏延,正欲还口,就觉得后心一凉,低头一看,一截锋利的剑头已是破胸而出,刘璝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中军司马张翼狞笑的脸庞,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茫然失神地道:“你……你……为什么……”张翼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是刘璝的心腹之人,刘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张翼在他身后暗下毒手。
    张翼眼中掠过一抹阴狠地戾色,冷笑道:“刘将军,靖王大军压境,你不识时务,妄图以卵击石,莫非还要川中子弟为你陪葬不成?”
    “你……好毒……”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刘璝的生命也随之一点点地消散,他绝望地垂下头去。
    张翼将沾满血污的长剑拨了出来,刘璝已是气绝身亡,身子一软,栽倒在地,张翼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将刘璝的人头割了下来,血淋淋地提在手中,冲着守城的兵士高声喝道:“刘璝不识天时,顽冥不化,某已杀之,决意开城投降靖王,尔等可有不愿从者?”
    方才离刘璝最近的就是张翼,张翼动手之时又快又狠,站在边上的刘璝亲兵根本就没有发觉异常,待到张翼杀掉刘璝割其首级之后,这才大惊失色,本欲拨刀向前,但看到张翼面目狰狞地拎着刘璝首级高声喝问的模样,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刘璝已死。再为他出头那不是犯傻吗,于是众军士俯首听命。
    张翼喝令军士在城头竖起白旗,打开城门,向靖军投降。魏延看到自己喊了一嗓子竟然能收到如此奇效,不禁是洋洋得意,率先杀入城中。刘璝已死。德阳的守军群龙无首,也就无人带头抵抗,纷纷缴械投降,靖军兵不血刃地攻下了德阳。
    刘泽入城之后,张翼挟刘璝的首级前来拜见,刘泽勉励几句,厚赏了张翼,自在城府中坐定,令人先将冷苞邓贤解来。
    冷苞邓贤一脸狼狈之色。刚一入堂,便双双跪地乞降。
    刘泽微微一笑,生死关头,惜身顾命的人自然还是多数,挥手示意给他二人松绑,赐酒压惊,冷苞邓贤感激涕零,再次拜谢。
    刘泽道:“张任亦为本王所擒。你二人谁可为本王劝降于他?”
    冷苞邓贤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冷苞拱手道:“靖王明鉴,我二人与张任乃生死至交,知其性格刚烈,威武不屈,恐怕不易劝降。”
    管亥就在刘泽的左侧,冷笑一声喝道:“靖王所命。你二人竟敢推三阻四,真是胆大妄为!”
    冷苞脸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诚惶诚恐地道:“靖王恕罪,非是我二人推托,实在是与张任相交日久。深知其性,恐失靖王所托,故而如此言之。”
    刘泽倒没有见怪之意,挥挥手道:“你二人退下吧。”
    冷苞邓贤拱手称谢,退了下去,他们刚出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刚刚被押解而来的张任,六目相对,冷苞和邓贤皆感受到了张任目光中的寒意,不由自主地垂下头。
    “看什么看,快走!”押解张任的士兵不耐烦地推搡着张任,张任只是用阴郁般的眼神打量了他二人片刻,便与之擦身而过了,冷苞邓贤如逢大赦,暗嘘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们回过头来再看张任那孤傲的背影时,心中却是无比的沉重,因为他们清楚,他们可以卑颜屈膝摇尾乞怜来换取自己的一条性命,可张任不会,那么等待张任的,也许将会是一条不归路。
    作为张任的袍泽兼挚友,冷苞和邓贤很是希望能继续和张任并肩战斗,可在张任面前,他们就连一句劝降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张任那冷漠到骨子里的眼神让他们羞愧地无地自容,他们只能默送张任进去,暗中祈求他好运。
    张任进得堂去,冷眼打瞧了一下,堂上两人危襟正坐,中间一人全甲束带面如冠玉,右侧一人羽扇伦巾儒雅风流,不用猜也是刘泽与诸葛亮,张任只是冷冷地瞧着,没有吭声,到是将脊梁挺得笔直。
    刘泽微微一笑,道:“久闻张将军之名,今日始得相见,幸会幸会。”
    张任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张某不是吴壹李严之辈,也不是冷苞邓贤之流,阁下不必浪费唇舌,今日张某失手遭擒,的确是技不如人,但求速死,别无他志!”
    刘泽道:“张将军果真是视死如归的忠直之士,刘璋能得将军这样的义士,真是幸甚之至,只可惜知人而不善用,功败垂成,真令人扼腕而叹!”
    张任冷笑一声道:“阁下不必枉费心机地使离间计了,这点伎俩蒙蒙严颜那老匹夫倒也中用,只惜张某早已是心如铁石,忠臣不事二主,张某自报效刘益州之日,早已报定必死之决心,绝无投降之可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又何惜一死,阁下真要如此看重张某,伺候一把快刀就是了!”
    诸葛亮眉头一皱,低声对刘泽道:“主公虽有爱才之心,但那张任却如顽石一块,断无收降之可能,不如斩之,以全其名。”
    刘泽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张任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真要这个时候斩了张任,刘泽可有些舍不得,蜀中诸将,刘泽最看重的也只有张任一人,不光是忠诚,而且极有胆略,这样的人才要是不为自己所用,岂不可惜。现在不归降,那好办,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张将军,你恐怕是会错意了,蜀中降将这么多,本王还正发愁如何安置,你降与不降,其实无关要紧。来人,将张任带下去吧,交由战俘营看管。”刘泽慢悠悠地道。
    张任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大义凛然,就等着刘泽的一把快刀了,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刘泽并没杀他的意思,而是将他关入大牢,这似乎令他有点匪夷所思,难道自己方才的态度还不够决绝,让刘泽还心存幻想?
    “大丈夫死则死尔,唯求速死,阁下就不必枉费心机了!”
    刘泽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对靖军的军规还是不太熟悉,军规之中有一条不得虐杀战俘,本王身为最高统帅,如何能破坏军规?张将军,请吧。不过我得提醒一句,不要试图越狱,否则只能是碰一鼻子灰。”
    两名军士上前便推张任而出,张任沉声道:“阁下就算不杀,张某便誓将牢底坐穿!”
    “好啊,我拭目以待!”刘泽看着张任的背影,淡淡一笑道。
    “主公,张任如不肯降,留着终将是个祸害,为何……”诸葛亮显然对刘泽没有斩首张任略有微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何况是一个人的思想。”刘泽的笑容很是自信,诸葛亮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刘泽下令诸军立即集合,舟桥营在涪水上架设伏桥,准备横渡涪水,向成都发起最后的进攻。
    这已经是靖军第四次横渡涪水了,前三次兵渡涪水,声东击西,往来奔袭,终于在川军密不透风的防御链中撕开了一个口子,而这一次的再渡涪水,刘泽完全是挥得胜之师,川东德阳诸次战役,川军的主力已经完全被歼灭在了涪水以东,整个成都几乎已经是一片空虚,再渡涪水,取成都易如反掌,四渡涪水奠定西征巴蜀的最终胜利。(未完待续。。)
    
   

第643章 献城投降
    德阳失守的消息传到了成都,刘璋是面如土色,急召众僚属议事。川军接连着在川东和德阳失败,十几万大军全军覆灭,现在除了葭萌关和巴西尚有几万军队驻守边境之外,整个成都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万余人马,如今刘泽率大军已是渡过涪水,气势如虹,向成都杀了过来,如何不令刘璋心忧如焚。
    成都的局势芨芨可危,众僚属个个心如明镜,就凭着成都城内的残余人马,如何敌得过如狼似虎的靖军雄师,摆在刘璋面前的,似乎只有拱手投降这一条道了,但这话谁都不曾敢说出口,个个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席间唯有一人高声道:“主公勿忧,卑职有一计,可退荆州人马。”
    众人视之,乃是从事郑虔,刘璋大喜,急道:“卿有何策,快快说来!”
    郑虔道:“成都城高垣厚,主公只需派兵坚守,刘泽纵然势大,也未必能够轻取。主公可派人向汉中求援,里应外合,必可退靖军。”
    刘璋本来极有期望,那知郑虔所言竟是去向汉中的张鲁求援,顿时心凉了半截,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幽幽地道:“张鲁与我有仇,落井下石犹可为之,安能出兵相助?”
    郑虔不慌不忙地道:“张鲁虽然与主公有仇,但西川东川互为表里,唇亡而齿寒,西川若失,汉中亦不可自保,此中利害,谅他张鲁也清楚明白。主公只需派一舌辨之士,陈说利害,张鲁必然肯出兵相援。”
    刘璋正在踌躇之间,席间另有一人抗声道:“主公万万不可,张鲁野心勃勃,早有觎觑西川之心。召其入川,主公是自取其祸。就算张鲁真的退了靖军兵马,又安肯回兵汉中,主公与其有杀母之仇,只怕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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