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啊?”
张既看到,那斥候胯下的坐骑,也是血迹斑斑。
而在他肩膀上,还插着一支雕翎箭。斥候大声道:“府尊,发现西凉铁骑……我与手下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在前方峡谷遭遇围攻。一干弟兄为掩护我纷纷战死,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赶回来报知。”
西凉铁骑?
怎么可能!
不过,当张既听到那斥候说到了峡谷之后,突然间激灵灵一个寒蝉。
那峡谷,也就是后世青铜峡所在方位。若西凉军藏于那边,的确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不好!
张既立刻反应过来,要有麻烦。
可是不等他开口,忽听蹄声隆隆,由远而近。
他连忙举目眺望,就见渡口北面,尘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奔腾。
“结阵,准备迎敌!”
张既脸色大变,连忙嘶声叫喊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支西凉铁骑,出现在渡口外。
足有数千骑军,分为一队队向仓促结阵的曹军发起冲锋。那大纛旗迎风飘扬,上书大汉破虏将军,参户亭侯,正中央是一个斗大的‘赵’字。大纛旗下,一员大将,胯下一匹爪电飞黄,银盔银甲,身披月白色锦缎子制成的披风,手持一杆龙鳞枪,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拦住他……”
张既话音未落,就见从曹军军中飞骑冲出五员大将,迎着对方便冲过去。
只见那白马银枪的将军,突然把大枪横在马鞍桥上,摘弓搭箭,三支雕翎箭连珠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三员大将,被当场射落马下。另外两员曹将这时候已到了那白马将军面前。可是那白马将军却不慌不忙,收了弓,提枪分心就刺。只见枪影一闪,一员曹将便跌落马下。
另一员将手持大刀劈向那白马将军,而白马将军在马上一个侧身,躲过这劈头一刀之后,二马错蹬一刹那,就见他猛然拔出宝剑,咔嚓一剑便把那曹将劈翻马下。说时迟,那时快,从五员大将冲出去,到全军覆没,不过三五息的时间。张既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几个手下被那白马将军杀死。而且,对方的来势汹汹,丝毫没有因为搏杀而有停顿。
“常山赵子龙在此恭候多时,尔等还不下马受死。”
那白马将军一手枪,一手宝剑冲入曹军军阵之中,如同猛虎如羊群。枪挑,剑刺,杀得曹军将士人仰马翻。而在他身后的西凉铁骑,则是清一色黑马,马上骑士身穿铁甲,手持七尺长刀,随着那白马将军杀入乱军之中,横冲直撞。曹军刚开始的时候,还想要阻挡对方。
可是对方来势着实太猛,以至于这些个曹军将士,根本无法阻挡。
河滩上,大批曹军士兵是刚下船,仓促应战,如何能够挡得住对方这如同虎狼一般的冲击。
从河面上吹来的河风,拂动赵云身上衣袍猎猎。
只见他手持银枪,催动胯下爪电飞黄,恍如天神一般,一个人便把整个曹军阵型杀了个对穿。。
这个时候,已渡河成功的曹军,大约有一千多人。
可是面对着如狼似虎的西凉铁骑,根本无法阻挡……片刻之后,河滩上被鲜血染成一片血色,而在河中央渡船上的曹军,则目瞪口呆的看着河滩上这一幕景象,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云横冲直撞,将曹军三次凿穿。
在这种情况之下,曹军将士根本无心抵挡,四散奔逃。
赵云勒住马,举目环视战场。
就见河里的那些渡船,纷纷掉头往回走……他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那些家伙,一干败军之将。
就算让他们逃回去,也休想再有任何威胁。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喧哗声。
远处,一队曹军结成圆阵,拼死抵挡西凉铁骑的冲击。
曹军已经溃逃,偏偏有这么一队曹军还在死战,顿时引起了赵云的兴趣。他催马上前,喝止西凉铁骑,而后沉声道:“我乃刘皇叔帐下破虏将军,大汉参户亭侯,常山赵云赵子龙……
尔等如今已无胜算,我家主公早就命令朔方讨逆将军夏侯兰率五千兵马,埋伏于石嘴山外。你们的那支前军,想来已无法回兵救援。若聪明的,立刻弃械投降。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皆为我大汉子民,我实不忍下令将尔等**。但若再要顽抗,便休怪赵某心狠手辣……”
那一队曹军之中,一阵冷寂。
片刻后,只见曹军圆阵分开,从里面步行走出一人。
他身着青色长袍,大袖翩翩……
来到赵云马前,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向赵云一拱手,“我乃北地太守张既,请勿再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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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国,信都。
曹**大军进驻信都之后,荀攸便早早睡下。
这次北上,荀攸感觉很怪异。他在渡河后便病倒榻上,一直不太舒服。
好在他身体还算强健,在经过中散大夫脂习诊治以后,确定身体并无大碍,于是便随军行进。
只是这一来,也让他颇为辛苦。
郭嘉不在,而荀彧又留守许都没有随行。
曹**身边只带了贾诩和荀攸两人,更极为依仗。好在,这次曹**把中散大夫脂习带在身旁,也使得荀攸得以看护。这脂习,曾为太医令,医术极为高明,声名更远在张仲景和华佗之上。
荀攸吃了一副药之后,便躺下歇息。
半夜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于是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遵照这脂习的叮咛,命家臣做了一碗羊肉羹。吃罢之后,又出了些汗,荀攸觉得这精神也好转了许多。
“主公可有派人前来?”
“哦,主公方才派人送来前线战报,只是见先生在休息,故而不让打搅。”
“拿过来!”
荀攸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也没有怎么关注前方战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两名家臣捧着一摞案牍来到他面前。荀攸让他们把案牍放下,又烹了一壶茶,就着松明火光,拿起卷宗。
“友学出手,果然不凡。”
看罢了曹朋和乐进联手大败庞德的战报之后,荀攸忍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他笑着把战报放到一旁,心中暗自喜悦。
曹朋乐进在漳水大胜,虽说没有夺得武遂,但对于曹军士气,的确是颇有助益。主公之前让曹朋主持安平,我还担心他年少气盛。不过现在看来,友学虽年少,倒也不是那莽撞之人。
想到这里,荀攸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
他对曹朋的感官极好,而曹朋从沛县到许都之后,一直表现的很谦逊,时常向荀攸请教。在内心里,荀攸不免有一种把曹朋当成学生的感觉。眼见着曹朋在前方建立功业,他也觉得脸上有光,心中更加欢喜。
把那战报放在一旁,荀攸又拿起一份卷宗。
卷宗是乐进送来的驻兵地形图,他们在漳水取胜之后,奉命在漳水河畔驻扎。
可是,当荀攸仔细看罢了曹军扎营的图纸之后,却顿时变了脸色……
“来人,立刻备马,我要求见主公。”(未完待续。)
第340章 水淹三军(三)3/3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
曹艹已经睡下,得知荀攸深夜求见,他连忙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便披衣来到书房。
脸上,仍残留几分困倦之意。
从许都出兵,先抵达邺城,后赶赴邯郸,在来到信都……曹艹已年近五旬,早就过了那鼎盛年华,所以这一路奔波下来,哪怕他身体强健,也有些吃受不起,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
“公达,这么晚有事吗?”
荀攸连忙道了一个罪,低声问道:“主公可看过友学和文谦送来的地图?”
曹艹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道:“公达说的,可是友学他们在漳水北岸扎下的营盘地形图吗?”
“正是。”
“有什么问题吗?”
曹艹露出疑惑之色,“我看过那图,友学和文谦的营地设计不差啊。”
“怎说是不差,我看友学和文谦,将大难临头。”
“啊?”
曹艹一怔,顿时清醒过来。
他立刻站起身,对书房外喝道:“来人,取一张冀州地图来。”
“喏!”
在门外值守之人是许定,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拿着一副地图走进来,命人在屋中悬挂妥当。
荀攸手持一支松明,走到地图前。
“主公,你再仔细看看,文谦和友学的营地,真就得当吗?”
曹艹忙走上前,盯着地图查看。
曹朋和乐进的营地,位于漳水南岸,也是河道狭窄之处。漳水上游,是下博县,有曹军兵马驻守。曹艹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脸上便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公达的意思是……”
荀攸苦笑着点点头,“若我是刘闯,只需要在这里……”
他用手一指地图上那根代表着滹沱河的蓝色线条,轻声道:“哪怕文谦十万大军,也休想躲过去。”
曹艹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沉吟了一下,突然转身出门,把许定唤来,“孟康,你立刻派人前往漳水大营,传我命令,让友学和文谦马上拔营起寨,后撤二十里……不,四十里安营扎寨,不得有误……”
“喏!”
许定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曹艹命令发出,他毫不犹豫便领命而去。
看着许定的背影,曹艹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的沉冷。
“公达,来得及吗?”
荀攸沉默片刻,只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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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进的漳水大营,守卫森严。
夜色已深,他巡视完营地之后,便返回中军大帐。
曹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正在看书。
乐进坐下来笑道:“友学,在看什么书?”
曹朋把手中书卷一样,“主公才编写的《孟德新书》,之前派人送给我,我还未来得及翻阅。”
孟德新书,是曹艹根据孙武十三篇,加上他这些年来行军打仗的经验,撰写出来的一部兵书。这本书的流传并不是很广,除了少数曹氏族人之外,外界没有流传。乐进也久闻这部兵书,却苦于没有机会阅读。见曹朋看得入神,他不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曹朋的确是曹艹要重点培养的人物。
只看曹艹把这部孟德新书送给曹朋,就知道曹艹对他是何等的看重。
说实话,乐进有些羡慕。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他攀比不得。
虽说曹艹对他也非常看重,但比之曹朋,他似乎还差了些距离。不是说曹艹偏爱,只能说在这个时代里,家天下的观念太过强大。身为曹艹族侄的曹朋……据说曹艹有意收他为义子,虽年纪不大,资历更无法和乐进相比,可是在曹艹内心之中,其地位未必就逊色乐进。
似乎觉察到了乐进心中的惆怅,曹朋猛然抬起头。
他突然把书合上,而后递给乐进。
“文谦将军,要不要看看?”
“这个……不好吧。”
“诶,有什么不好。主公把它送给我,那就是我的物品。。
文谦将军若是喜欢,不妨拿回去抄写一回。若不是因为这书是主公亲手所赠,我还要用来时时品读,应付主公的考校,便送给你也无妨……”
说到这里,曹朋叹了口气。
“我听人说,刘闯那厮鼓捣出一种机器,可以迅速拓印成书。
只是这种东西,他保护的很好。主公虽派出许多细作去打探,也未能弄清楚那东西的藏处。”
曹朋说的‘东西’,便是指诸葛玲和黄月英发明出来的活字印刷机。
活字印刷的出现,的确是大大降低了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读书成本。刘闯有意大力发展书院,特别是在燕京书院开设之后,更需要大量的书籍。而活字印刷机器的出现,给予他很大帮助。
曹艹也听说过这种机器,更派人前去打探。
只是这种技术,刘闯肯定要严加保护。
曹艹派出了许多细作,可是却毫无所得,甚至还平白损失了不少细作。
也因为这个原因,曹艹只好暂缓打探。不过在另一方面,他却开始加大对南山书院学子的招揽。
当然了,收获甚少。
自南山书院在孤竹城重新开设以来,学员已更换了好几批。
有些耐不住辽西苦寒的学子,亦或者因为官渡之战,而担心刘闯会遭遇报复离开的学子,在得知刘闯雄踞塞北之后,后悔不迭。可再想要回去,却不太可能。不少人干脆打着南山书院学子的旗号,四处招摇。还别说,不少地方的官员对从南山书院出来的人,还挺认可。
只是这些学子,大都不可能接触到刘闯的核心技术。
所以曹艹虽招揽了不少,但收效甚微。
乐进突然道:“友学可知道,近来在朔方出现的刘公车?”
“你是说,那可以自动从河中汲水,浇灌农田的刘公车吗?”
“正是。”
曹朋脸上露出好奇之色,轻声道:“我怎能不知?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那刘闯一个起于市井之中的家伙,如何有如此奇思妙想,又有何德何能招揽到那么多奇人异事。他年纪也不比我大许多,却如何能够让那么多人对他心服口服?”
乐进听罢,也沉默了。
曹朋这个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然了,身为曹氏宗族子弟,曹朋得曹艹其中,有些心高气傲也是正常。
不过,那刘闯何以服众?
乐进也说不好。
是靠他老子中陵侯的威望吗?一开始乐进是这么认为。
可是现在,谁还会说刘闯是刘陶之子,人言刘陶,必然会说中陵侯乃刘皇叔的父亲……想到这里,乐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拿着书,站起身道:“友学,下半夜你来值守,我先回去休息。
听说主公已抵达信都,说不得过几曰,就会兵临武邑。
这两曰,你我辛苦一些,切不可出什么岔子……咱们虽胜了庞德,可那刘闯却未必肯善罢甘休。”
曹朋听罢,点点头表示明白。
乐进随后离开大帐,返回自己的军帐歇息。
而曹朋则坐在大帐之中,又拿出一部由胡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