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秋看到谢沐雨脸色稍稍恢复了些正常,赶紧说道:“雨儿,这里不能再呆了,你还是跟我回谢家大院吧。”
谢沐雨这一次倒是没有反抗,乖乖在点了点头。
那两个灰衣小尼姑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王薄下手极重,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如果换作其他人,肯定顾不得这两个地位卑下的婢女安危,刘子秋却不然,在他眼里,这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刘子秋探下身去,一手提起一个,连声道:“秀儿,你扶着雨儿,跟紧我!”
虽然卢向东可以肯定他刚才那一脚足以给王薄造成重伤,但他并不清楚王薄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因此才这样小心翼翼。
院子里,一个黑影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谢沐雨声音紧张地问道:“他死了吗?”
“差不多吧。”和谢沐雨相比,高秀儿经历过许多次险境,胆子自然大得多,也颇为平静。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呼吸,应该没死。”
谢沐雨“啊”了一声:“这怎么办?你、你要杀死他吗?”
“你们两个照顾好她们。”刘子秋凝神听了一会,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潜伏,这才把两个小尼姑推到高秀儿面前,自己朝躺在地上的王薄
走去,“我要把他抓回去,严加审问。”
这一回,刘子秋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绝对不会再给王薄挟持人质的机会。不过,当他走到王薄面前时,却发现这样的小心完全是多余的,王薄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当中。刘子秋打断了他的双腿,只是让他行动不便。谢沐雨的玉簪其实也没有扎中他的心脏,而且玉簪造成的伤口很小,即使没有采取什么急救措施,现在血也已经止住了,并不会带来生命危险。真正给王薄造成重创的是刘子秋踹的那一脚,直接踹断了他三根肋骨。
高秀儿扶过一个小尼姑,却有些不解,问道:“夫君,王薄所犯下的罪过,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你又何必再审?”
刘子秋笑道:“为夫想从他那里打听点东西。”
第28章 短发
“你、你想打听什么。”谢沐雨莫名地紧张起來。在刘子秋闯进來之前。王薄跟她说了许多话。那些话听起來有些暧昧。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恐怕会当作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谢沐雨不知道刘子秋有洠в刑街暗奶富啊:芘乱鹚奈蠡帷
“放心吧。这些事跟你洠в泄叵怠!绷踝忧锵袷遣鲁隽诵汇逵甑男乃肌G崆嵛兆∷氖帧P∩档馈!八诤颖薄⑸蕉芏嗄辍SΩ闷挠谢睢H缃癜俜洗恕3⑷钡木褪且印K浴N蚁肷笠簧笏?此亚i在了哪里。”
谢沐雨这才松了口气。想要抽回手。抽了两下洠в谐槎R簿筒辉僬跬选H斡伤兆拧
高秀儿在旁边干咳了两声。道:“夫君。你不是要抓他回去吗。”
“对对对。”刘子秋讪讪地放开谢沐雨如玉般的龋琛R话烟崞鸹杳圆恍训耐醣 5馈!白甙伞!
……
天快亮的时候。两个小尼姑从昏迷中醒了过來。长着圆脸的那个小尼姑惊呼一声:“啊。我这是在哪里。”
坐在窗前的谢沐雨转回身來。轻叱道:“你们两个小妮子。都不知道警醒些。让人打昏了都不知道。要不是皇上恰巧赶來。你们早就洠恕!
“师姐。我们知错了。”圆脸小尼姑垂下头。在天音庵。谢沐雨不允许她们称呼自己小姐。只许她们叫自己师姐。
“咦。这里是小姐的闺房。我们回到谢家大院了。”另一个长着瓜子脸的小尼姑看到屋里的陈设。一时兴奋。竟有些忘乎所以。
令她们意外的是。谢沐雨并洠в猩V皇堑厮档溃骸澳忝窃谡饫镄拧N页鋈タ纯础!
两个小尼姑慌忙起身。要送谢沐雨。那个瓜子脸的小尼姑忽然满面惊讶。指着身旁的伙伴。说道:“你的衣服怎么都碎了。”
圆脸小尼姑低头一看。果然是衣不蔽体。一大片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吓得她赶紧缩进被窝里。慌乱地问着同伴:“你说我会不会被人看光光了。”
瓜子脸小尼姑很认真地想了想:“小姐说了。是皇上救了我们。肯定是皇上看到了吧。早晚都要给他看的。怕什么。”
圆脸小尼姑脸上红了起來。眼中却闪着星星:“小姐这一次肯定会进宫了吧。你说。皇上会不会封我个昭仪。”
瓜子脸小尼姑笑道:“不羞。不羞。还想做昭仪。我看。能封你个才人就不错了。”
“要是才人也行了。就怕你连才人都洠У玫蹦亍0 !
两个小尼姑在榻上打闹起來。却洠ё⒁庥中沽艘黄汗狻
她们虽然只是丫鬟。但自幼跟谢沐雨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谢沐雨见她们醒了过來。这才放心。又在门外听她们闹了一回。自己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连忙“呸呸”两声。这才轻移莲步。朝着庭院外面走去。
这里是她出家前的闺房。在谢家后宅的花园之中。出得院门。便看见高秀儿带着刘思根在那边玩耍。谢沐雨此时却不敢怠慢。慌忙走了过去。深深道了个万福:“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此时的谢沐雨还穿着青色的僧衣。却行了这样一个礼。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高秀儿却洠в行八6乔崆崂怂氖帧K档溃骸耙院蠖际亲约医忝谩2恍枰獍愣嗬瘛!
刘思根听了。在一旁歪着头。问道:“你也是我的姨娘吗。”
看到谢沐雨满面羞态。高秀儿赶紧喝叱道:“根儿。不许胡说八道。”又问道:“妹妹。昨天受了惊吓。怎么不在房里多睡一会。”
谢沐雨支吾道:“我想看看皇上。不知道审得怎么样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王薄受审的时候胡言乱语。对她在刘子秋心中的形象恐怕是个不小的影响。以王薄的为人。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高秀儿点了点头:“我也想知道王薄有洠в惺i下大量的珍宝。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贵为皇后。对于钱财。高秀儿当然不会看重。她是想知道王薄还有洠в型场U飧鋈四芄徽业教煲翕秩ァW攀堤跸铡J歉隹膳碌娜宋铩1匦胝恫莩R煌蚓
谢家地方足够大。刘子秋选了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审问王薄。高秀儿和谢沐雨还洠в凶叩侥撬鹤印>臀诺揭徽蠖癯簟Aρ诒遣坏U馐薄A踝忧镆参孀疟亲幽谴υ鹤永锍辶顺鰜怼:莺莸睾粑艘豢谛孪士掌K档溃骸罢飧鐾醣 U媸翘税恕!
高秀儿一听。连忙问道;“夫君。他都招了。”
“恩。都招了。”刘子秋朝着外面挥了挥手。示意赶紧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这才又说道。“开始倒是嘴硬。不想我刚刚给他上了点小手段。他就吓得屎尿直流。哎呀。差点洠О盐已馈!
要知道。刘子秋是特种兵出身。在特种兵的训练中。就有一条是如何抵抗各种审讯手段。许多残酷的训练刘子秋都经受过。也从中学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审讯手段。刚才他只是在王薄身上小试牛刀。结果才上了一道手段。王薄就彻底认栽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王薄怕死。如果他不怕死的话。早就跟手下的弟兄们一起战死疆场了。也正因为怕死。他潜逃到江南多时。一直不敢下手。直到探听出谢沐雨的消息。才打算从这个弱女子身上打开局面。事实上。如果王薄早点动手的话。谢家根本洠в腥丝梢灾频米∷K挡欢ㄋ缇捅ǔ鸪晒α恕6桓雠滤赖娜恕J俏蘼廴绾我部共还踝忧锬切┥笱妒侄蔚摹
听到这不堪的话语。高秀儿和谢沐雨都是满面通红。也不敢问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谢沐雨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洠敌患业幕祷鞍伞!
刘子秋笑了起來。说道:“你一个出家人。怎么问起了俗世中的事情。”
谢沐雨低下头。眼睛竟有一丝幽怨。
刘子秋再次拉起她的手。哈哈笑道:“以后你跟着我。再不许提出家的事。知道吗。”
谢沐雨默默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刘子秋适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敢再任性了。
刘子秋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说道:“坏了。”
高秀儿奇怪道:“怎么了。”
刘子秋一脸的惋惜。说道:“那张椅子昨天晚上砸碎了。”
当然了。这不过是一张椅子而已。那一百多名木匠正在按照刘子秋提供的图样。打造着各种家具。有了这些家具。江南一带的百姓可以逐步免除湿气侵袭之苦。而刘子秋的最大目标就是想方设法。让南方也变成一个宜居之地。
……
过了两天。拓跋千玉和穆朵丽都从丹阳城而來。见到了谢沐雨。皆惊为天人。此时的谢沐雨已经脱下了僧衣。但是因为剃了个光头。如果穿上那些华丽的衣服。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只好换了一套男子穿的青色长衫。幸好高秀儿的易容术已经炉火纯青。替她稍作装扮。外人仓促间也看不出來。
又一日。一队兵马从江都进入秣陵镇。这是大汉的正规军。军威雄壮。纪律严明。装备精良。远非地方军可比。王薄被人从牢房里提了出來。打入囚车。这时的王薄披头散发。脸色憔悴。浑身上下肮脏不堪。形如乞丐。早就洠в辛耸兰易拥艿姆绶丁<幢阌姓婢涸鹧航狻A踝忧锶圆环判摹S置烁醣〈魃鲜诸怼⒔帕汀S锰创┕霉恰U庋粊怼>退闼涔Ω鞘馈R苍倌烟映錾臁H绻皇撬┏隽耸i宝之地。刘子秋早就下令将他斩于市曹了。不过。等待他的也将是一场终身牢狱之灾。今生再无出头之日。
看到刘子秋已经说动了谢沐雨。又抓住了逃犯王薄。虞世南趁机劝道:“陛下。江南事情已了。何不早日返回东都。”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朕出來一趟不容易啊。怎能不将这大好河山看个遍。放心吧。洛阳有魏先生他们在。出不了事。传令。向东南进发。”
得知刘子秋要离开秣陵。谢翁山慌忙带着谢家子弟來到镇外相送。就连因为惧罪躲在家中谢翁达也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中。谢翁达虽然曾经勾结过王世充。最终逼得谢沐雨出家为尼。但他终究是谢沐雨的娘家人。刘子秋也不想多加责怪。只是在和众人道别时。漫不经心地瞪了他一眼。刘子秋却洠в邢氲健K堑苯裉熳印U庖谎鄣晒ァP晃檀镒允切木ㄕ健;氐郊也痪帽阋徊〔黄稹'过几天就死了。
刘子秋并不知道这个结果。谢翁山也不敢派人向他报丧。当谢翁达离世的时候。刘子秋一行人已经抵达了临津县。
他们这一行人洠в凶6亲急噶耸噶韭沓怠F涫怠M匕锨в瘛⒛露淅龆际瞧锸醺叱暮檬帧>土咝愣簿诖说馈V皇谴蠹椅苏展诵汇逵甑拿孀印U獠牌沓顺怠1暇剐汇逵晔チ寺沸惴ⅰR丫豢闪牧恕4蠹叶计锫怼V挥兴侵髌腿龀顺怠O缘糜行┦柙端
谢沐雨自己对着铜镜。也是一声轻叹:“皇上。你会不会嫌弃臣妾。”
刘子秋呵呵笑道:“怎么会呢。朕喜欢短发。”
第29章 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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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沐雨自然不信,娇嗔道:“皇上,你取笑臣妾。”
高秀儿却在一边掩嘴笑道:“妹妹,夫君此话倒是确实不假。当年姐姐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给你也长不了几寸。”
那时候是刘子秋刚刚穿越过来,捡了大牛的一身衣服,如果不是头上裹着头巾,那种发型,真是十分另类。毕竟在这个年代,人们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也不能轻易剃去毛发。
刘子秋也想到自己在部队中的日子,不是光头说是板寸,还真是有些怀念,忍不住便摘下谢沐雨的帽子,在那个小巧的光头上轻轻摸了起来,倒把谢沐雨弄得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高秀儿不得不再次干咳,问道:“夫君,咱们这是要回长山村吗?”
长山村可以说是刘子秋的发祥之地。不过,现在刘子秋做了皇帝,对村里的乡亲自然赏赐甚丰。如今,那些乡亲们已经不再住在长山村中,而长山村也改建成了江南的一个屯兵之所。就连长山车马行都解散了,所有人员都并入了新成立的军驿系统,很多人都当上了各地的驿正。虽然长山村有许多当年的回忆,但没有了众乡亲的长山村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真正的长山村,因此高秀儿并不太想回去。
其实,刘子秋也是同样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回去了。咱们到毗陵郡走走就好。”
他当然可以下旨让原来长山村的百姓继续住在长山村,营造一种过去的气氛。但这种决定太过自私,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即使现在长山村的一代人还会眷念那里,但他们的下一代、下两代终究还是会离开那里。所以刘子秋要做的只是尽量帮这些村民安排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把他禁锢在那个狭小的村子。
高秀儿诧异道:“夫君,去毗陵郡干什么?”
确实,他们在江南最值得留念的地方就是长山村、盐官县和余杭郡,却很少来到毗陵郡,就连路过的机会都不对。
谢沐雨一直生活在江南,虽然没有来过毗陵,却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略有耳闻,不由轻声说道:“皇上是想游太湖吗?”
刘子秋摇了摇头,笑道:“不!我们去义兴县。”
义兴虽然也在太湖边上,却只是一座小县城,谢沐雨不觉奇怪道:“皇上,去义兴做什么?”
刘子秋笑了笑:“暂时保密,等到那里便知道了。”
……
因为队伍中有许多马车,速度自然又快不起来。只是刘子秋这番出来,本意就是看一看民间疾苦,慢慢行来,便能发现许多从奏章上看不到的东西,倒也正合他的心意。唯有虞世南负有劝说刘子秋早日返回洛阳的任务,未免有些心焦。
队伍走走停停,抵达义兴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刘子秋没有进入义兴县城,而是像当初在下邑一样,在城外扎下营寨,然后命人把义兴县令找来。义兴县令周超五十多岁了,是大隋遗臣。而在义兴县,周乃是大姓,相传为晋代名将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