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太平派过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家奴下人等,萧家的人口还是太少,所以平日里这院子里就不免显得有些冷清寂寥。
但是老夫人这话落到太平耳中,却是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老人家老了嘛,自然免不了有儿孙之盼,所谓希望院子里热闹些,大抵也就只能是这个意思了,其实这也正常,只是在太平这个身份有些特殊的人听来,却总是免不了心里又是喜又是羞,还微微有一丝憧憬。
老夫人好久没说过那么些话了,聊的兴起了不觉的,到这会子一说到要睡的事儿,老人家的精神头儿就有些不济了,考虑到母亲的病刚刚才好,其实萧挺早就想劝着让她睡下了,只是心里琢磨着太平这丫头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儿实在是有意思,再加上看着母亲聊的也确实高兴,而自己前段时间因为太忙太累了,都没什么时间陪她老人家聊聊天,所以才一直熬到了这会子,眼看着母亲说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萧挺马上站起身来道:“娘,天儿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好!”老夫人笑笑,“人一老精神就不行了,殿下,老身可是得先睡了,你们年轻人精神头儿好,倒是可以再玩一会子。”
老夫人说了这话,太平自然不好继续留在她房里,当下便告辞了与萧挺一起走出门来,里面自有两个丫鬟服侍着老夫人安寝。
当下离了老夫人的院子,太平自然不需要顾忌身边的青奴,忍不住攥起小拳头往萧挺胸口死命地捶了两下,仰起脸蛋看着他:“不许你胡思乱想,我刚才就是想聊天来着,一不小心忘了时间罢了!”
萧挺闻言不由笑笑,这口气还真霸道,不过也真可爱。就这个理由,说出去谁会信,也就是她个小丫头自己拿来遮羞儿罢了。
看她那羞羞欲逃的样子,萧挺便不由觉得好玩儿,但是当他真的命青奴去给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却又不着急了,抱着萧挺的胳膊非要让他陪着赏月不可。
四月的月亮,有什么可赏,无非就是小儿女的心思在作怪罢了!
她是既想让萧挺时时刻刻的都绑在身边,却又害怕会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这赏月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借口喽!
萧挺也懒得戳破她,其实他心里明白,即便是太平意动自己也决不能因为一时的舒坦而做出那种事情来,自己和太平的事儿只要是皇后武氏那一关没过,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反而没得让人瞧不起。
却也正好这几日他县衙里的事情处理的爽利痛快,因此这会子倒也颇有些兴致,是以便命青奴去安排了坐席果碟,两个人便在凉亭外的刚搬来的锦塌上坐了下来。
反正身边没有旁人,只有青奴一个等着伺候,太平也便没有顾忌,干脆坐到萧挺腿上去,似乎到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肚子里憋了许久的感情才慢慢的散发了出来,那些情话儿竟是说的缠绵之极,也让萧挺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了。
“每天早上一醒来,宫人给我梳头发的时候我就想,你是在一个小小的县衙里呀,又是刚刚到职,这个时侯只怕早就已经到县衙去了吧,你一贯是个勤快人呢,等到母后下了早朝,我陪着她看奏章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这个时侯你是不是又巡街呢,指不定还出手教训了两个小青皮,也或者,你是偷偷的跑去看杨柳了也说不定呢!”
太平趴在萧挺怀里,口中喃喃地说着,手指还不安分地在萧挺的掌心里画着圈圈儿,倒是情谊绵绵的紧。而这个时侯也是萧挺心里最平静舒服的时候了,唯一一点不太舒服的是,太平因为坐在他的大腿上,所以那双丰腴的大腿便好巧不巧地正好顶住了胯下的某根不逊之物。
时已夏日,两人穿的衣物本就单薄,皮肤的温热之息触肤可感,更何况是眼下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因此那滑腻的大腿抵在上头,顿时把萧挺的心火给勾了上来。十几年积攒的阳气不曾宣泄,此时美人在怀,胯下那根东西自然免不了要有些不雅的异动。
太平说着说着话儿也不由渐渐的感觉出来,她虽然还是处子,但是宫中自来便有这种教育,是以只是略微一想便也不难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她不由羞得微微往外挪了挪,然后抬起头来,嗔了萧挺一眼。
眼眸一转,她立时想到了转移萧挺注意力的办法,不由故意吃惊地叫了一声,“呀,我想起来了,那天母后还提起你来着!”
萧挺一愣,虽然知道太平这是调虎离山的办法,却还是不由得被他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哦?你母后说什么了?”
其实倒也怪不得他对武后的话会给与特别关注,关键是从一开始踏入官场那会子起,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连同未来的一切都绑到武后的身上了。因此,除了要关注武后是否能崛起之外,最重要的自然是这个未来的女皇帝对自己的感观了。
太平看着他这幅关注的样子,不由捂着嘴儿笑了起来,这会子萧挺一分心,胯下那物什自然也就消停了下去,但是这个时侯太平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她倒不急着回答萧挺的话,反而是咬着嘴唇儿看了萧挺一眼,即便是在月光下,那眼中浓浓的柔媚都能让人心里一颤。
但是接下来,她却突然两指相扣在萧挺胯下狠狠地弹了一下。
萧挺“嘶”的一声刚想说话,却听太平又突然笑着说道:“我母后说,长安城里可是好长时间都没出过这种事情了,这个萧挺,胆子倒是够大!”
萧挺闻言微微的点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好,她能这么说……就好!”
太平闻言却是一愣,她当然关心自己母后对萧挺的态度,因此听到这个评价自然是蛮高兴的,这才在这个时侯想起那这句话来堵萧挺的枪口,但是她却没想到,萧挺听完了之后竟是如此一副审慎的态度。
当下她不由得养着脸儿看着萧挺,“好?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糊涂呢?”
第二十九章 佞臣列传,芳心可鉴
太平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很正常,因为目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她根本不明白萧挺的处境有多么凶险,可以毫无疑问的说,萧挺刚刚做过的事情和正在走的这条路,简直就是在踩钢丝。
不过听了太平这句话之后,萧挺心里便一下子有了底。
皇后武氏虽然权倾天下,但是有很多事情她是没有办法去亲力亲为的,所以有些事情,他需要有人心领神会的去提前帮她做了,而有些人,则需要帮她杀掉。
揣摩上意而行事,想上意之所想,急上意之所急,不动声色帮助上位者做一些她想做而不方便去做的事情,这,就是所谓佞臣。
而萧挺这个佞臣眼下所做的,就是帮她打击那些世家豪门的嚣张气焰。因此,得到武后一句“胆子很大”的评价,萧挺便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做对了。
想必武后在得到自己当场击杀孙家一个家奴,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的时候,应该先是一惊,然后便应该是会心的一笑吧?
这佞臣么,做了也就做了,有甚的了不起!
萧挺把太平拥回怀里,笑着看看青奴,“你可明白皇后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青奴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儿转了几转,却还是摇摇头,“婢子笨的紧,连公主殿下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婢子怎么可能明白,这种事儿……也就是少爷您才能绕的清楚明白,一点儿都不乱,换了谁来怕是都不行!”
萧挺呵呵一笑,手掌不知不觉的顺着纤柔的细腰滑下去,落在太平腴美肥满的翘臀上,却是低头看着她道:“这个小丫头真是难为你怎么调教出来的,这张小嘴儿,真是练达的紧,说话做事一点儿空子都不留,你瞧瞧,她一句话把咱们俩都给堵在外头了!”
他这话自然是戏谑的意思,甚至也可以理解成是对青奴机敏的一种夸赞,是以太平听了颇为得意地在他怀里扬起脑袋,脸上笑靥如花。
一转眸之间,她的脸上又不由得泛上一抹酡色来,却是萧挺的手有点不老实,只是那个地方……还是可以忍受的,所以太平除了觉得有些痒痒的难受,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抵触之心。
早就决定了这辈子跟定他了嘛!
“月儿,你说我这辈子做个佞臣好不好?”
太平闻言抬头,见萧挺的目光似乎有些渺远,当下她的思绪顿时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却好像也约略的感受到了一点萧挺此时的情绪,所谓心意相通,大抵如此。当下她想了想,温柔如小猫儿一般蜷进萧挺怀里,那大腿也不躲不避,便死死地压在他胯下那根耻物上,明艳的髻鬟和脑袋在萧挺的胸口微微地蹭来蹭去,“好!你愿意做佞臣,那咱们就做佞臣,又有什么大不了!”
“吓……”萧挺闻言一愣,心说太平这句话倒是跟刚才自己想的差不多,当下不由得笑笑正想说话,却见太平有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小手伸出来,与自己的右手五指相扣,眼眸中说不出的情意浓浓,“便是将来的史人把你写进佞臣列传里去,也没什么,我陪着你被写进去就是了!”
在她心里,萧挺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将来自然是要做大官的,即便不说是手掌乾坤之类的吧,至少也得封疆一方才对得起他,是以,自然是有资格入那后世的史书喽,至于自己嘛,历代的公主传都是简单之极,不过聊胜于无而已,萧挺若是能做个大大的佞臣,自己还能跟着光辉一把咧。
因此她想了想,心里越发肯定,眼中也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要做佞臣也要做大佞臣才行,我记得母后说过,再大的佞臣做到最后,也就成了忠臣!”
萧挺一愣,不由得笑着问,“这是什么逻辑?怎么佞臣到最后反而成了忠臣?”
太平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皇后武氏的话,然后才缩回萧挺怀里,口气中带着几分犹豫,“那时候母后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谁去写历史,谁就是忠臣?”
她点点头,“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过了一会儿,她见萧挺一动不动,便连刚才一直在自己臀上抚来抚去一会儿都不肯老实的那只手也停在那里不动了,便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却见萧挺正看着月光发呆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长吁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叹息,“成王败寇……皇后娘娘她……早就想明白了呀!可笑我却一直还在犹犹豫豫!”
他好像是一下子高兴起来,突然在太平的大腿上拍了一记,太平“哎呦”之声未绝,他已经笑道:“那好,我便做个大大的佞臣便是!”
这个时侯,青奴似乎也笑了起来,她一笑的时候,她一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儿形状,分外的可爱而娇媚。
※※※
基本上可以说,只要有那个条件,这世上鲜少有人不喜欢奢华的生活,萧挺亦然,但是对于眼下的他来说,舒适、方便,却是更重要的。是以在他住进来之后,便对青奴原先的布置做了些修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把浴室设到了卧室旁边。
寝居西侧隔有琉璃屏风,屏风里就是浴房,此时的浴房里热气缭绕,蒸得琉璃屏风上一片雾蒙蒙的,不时有水珠从顶端滑落,扯出一条明晶晶的水痕来。
萧挺自小便喜欢清洁,即便是以前条件很差的时候,他也一直都是非常注意卫生,哪怕是大冬天里,也非要隔上几日便洗一次澡不可,这都是二十多年的现代社会生活带过来的习惯。而眼下搬到这座府邸里,每天都随时的有热水供应,他的这个习惯也就更是自然而然的保持了下来,因此晚饭后泡一个热水澡已经是他每天临睡前必做的一件事。
现在这个时节白天热,到了晚上却仍然是凉津津的,再加上泡热水澡比较解乏,所以萧挺还是一直都在洗热水澡。
本来他是不习惯让人服侍着洗澡的,但是上次忘了拿换洗衣服进来,便命青奴给拿进来,然后青奴说要替他捏捏肩膀,结果从那之后,萧挺每次洗澡便都是由青奴来服侍了。
萧挺甚至觉得,就凭青奴的那双小手儿,不管是谁,只要是享受了第一次,那以后就永远都别想离开她了。而这,也是萧挺对青奴这丫头的感觉越来越好的原因之一。
此时的萧挺坐在大大的木制浴桶里,水桶中蒸蒸而起的雾气将他的头发氤氲得越发黑亮,而脸庞也似乎更加的白了一些,这个时侯若是从正面看过去,他似乎更加符合大唐时代美男子的所谓“唇红齿白”的标准。
青奴静默地站在他背后帮他擦洗着身子,与第一次帮他擦背时相同的是,她还是脸蛋儿上还是略带薄羞,眸中还是那样水光潋滟,手上的劲道还是那么轻轻柔柔却又蛰蛰燎燎的恰到好处。与那一次不同的是,她的心里不再那么怦怦乱跳了。
其实作为一个心里早就认准了萧挺的女孩子,她巴不得萧挺也像别人家里那些馋嘴的公子哥儿一样喜欢偷腥儿呢,但是旬月下来,她发现萧挺虽然有时也会意动,但是却好像总是有些拘束,这才不惜冒着天雷勾地火的危险,每天都进来服饰他洗澡。
萧挺在害怕什么,她大约也能猜得出来,但是,公主殿下提前的就把自己给派到这位爷身边来的目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相比之下,自然还是赶紧惹得这位爷把自己给偷了更对路子。
刚才萧挺说要洗澡的时候,太平似乎不肯进来,但是却又不肯走开,因此两个人只好隔着屏风,在缭乱的水声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青奴正拿了丝瓜瓤子给萧挺擦着腋下的时候,萧挺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月儿,我记得怡然居的老板说过,那酒楼是你开的?”
青奴闻言好像有点紧张,她下意识的看看屏风,这时只听屏风外面的太平道:“嗯,是啊,不过一直是青奴在照管,我才懒得管那个!”(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萧挺闻言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说到底太平毕竟堂堂的大唐第一公主,她的生活里实在是不缺钱,所以,便连长安城的四大名楼在她眼中也是不值一提的紧。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却听青奴突然小声地道:“少爷,婢子可没有那个本事,那怡然居是殿下做主开的,婢子也不过就是在旁边打打下手罢了。殿下原来的意思就是想能溜出去喝酒,谁知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