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教教也好,希望他能超过你的琴技。”
“臣妾会尽心的,陛下请放心。”蕖妃没有什么表情,维持平时一贯的高傲。
“恩,未泱过两日后便是你二皇兄册封太子的典礼,记得去。”
“诺。”
册封啊~
北堂傲越让蕖妃弹奏一首高山流水,闭目倾听。
北堂未泱坐在一旁,思绪飘远。
转眼两日已过,不知是不是知晓今天是炎烈皇朝的大好日子,弥漫多天的乌云难得散开,阳光普照。
北堂昊穿上一身灰黑色吉服,太子和帝皇的服饰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帝皇主黑,太子主灰黑;帝皇龙衮袍上绣有五爪金龙,太子的则是蟒袍上绣有四爪蟒。
册封大典并没有多繁复,应该说很快?
北堂未泱看着北堂昊重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和前世一样的时间,北堂昊被册封为太子,当时北堂未泱只是被铁链环住一只脚裹,听着屋外的热闹,心里在想象外面会是个什么情景。当时的他真的太傻了,不是吗?
北堂昊从北堂傲越手中拿走御诏,群臣高呼:“叩见皇上,叩见太子,愿我炎烈皇朝永垂不朽,称霸炎麒大陆!”
声声震耳欲聋。
倘若是当时的他,能看到这个场面,会含泪祝福那高高在上的北堂昊吧?现在的他只会跟着俯首撑地,没有任何波动。
北堂昊心不在焉的往皇子行礼的方向看去。
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你别想逃掉!
北堂傲越顺着北堂昊的眼神向皇子行礼的看去。
照他知道的,他这个二子可没和什么皇子交好啊,只除了……他的十五子,身为即将接替他的位置的二子,他不准许炎烈皇朝的下任帝皇有什么感情出现。
一个帝皇最基本的就是无情。
能做到以炎烈皇朝为首位,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这才是他想要的继承者。
他不就是亲手杀了最爱的人么?很简单的原因,因为那个人在他心里太重要,重要到超越了他心心念念的皇朝,所以那个人必死无疑!他不曾后悔,那一天如果能重演,他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他的父皇不就是因为一个男人,吞金自杀的么?
他最讨厌他父皇的懦弱!
这个十五子真真只能留到成年啊……
除非他十五子真是国师说的那个孩子,不然他会亲手杀了阻碍炎烈皇朝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距离太子册封典礼完毕后的五天,燕之擎经查实安陵烨一干人等确实罪证确凿,无从狡辩,特上奏于北堂傲越,北堂傲越随手一批。
——安陵烨欺君罔上、恃强凌弱、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多条罪并在一起,不杀为天下所不容,判令斩立决!
——犯案的五十余人均关于禁塔,终身不得离开,违者杀无赦!
安陵宇万万没想到这个傲帝如此之狠!
他的嫡子罪不可赦,死有余辜,但是其他五十余人都是他的党羽和族人,这么一来,毫不留情的狠狠打了他们安陵家族一巴掌,多年经营的名声一朝破灭!
你狠!我安陵宇不会就在这里停住的!
刑场上安陵宇担任监斩官,这个是他自己求来的。他的儿子就要死在他的手里,其他人监斩都是对他的一种耻辱,当然也有一部分做出大义灭亲的样子。
为防安陵烨咬舌自尽,他被带上口塞,被人粗暴的踹到邢台上。
“唔……唔……唔唔唔……”父亲!父亲!救我!安陵烨想这么叫,换来的只是他父亲的冷眼相向。那个眼神是什么?哈,臭虫?对!就是个臭虫。
安陵烨泣不成声,他被推到在一个呈U型的砍头台上。
父亲!你当真如此狠心?!
看着那个代表斩首的‘斩立决’牌子落地,父亲潸然泪下,仰面而泣地说出一句:“斩!”饮泣吞声的说道,一脸的不忍目睹爱子被斩首,大公无私的仁父形象。
安陵烨悲怆而泪下,想嗤笑一声,就先被砍下头颅,鲜血四溅。
“烨儿!我的烨儿!烨儿啊!”妇人赶来的时候,安陵烨已经身首分离,她想跑上前,却被官兵拦住,安陵烨没有闭上眼的眼睛直直的对着她。
“啊……我的烨儿!我的烨儿!啊!!”妇人号啕大哭,跪坐在地。
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妇人眼神空洞的看着安陵宇离开的身影,哀莫大于心死。
安陵宇,你杀了我的烨儿,我也要杀了你最爱的人!
妇人擦去眼泪,走到一个卖刀的摊子,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刀,跑回丞相府,小贩后面追着她要刀钱,她没听到,只记得要跑去内院,奋力的往前冲去。
“你又来啦?今天怎么才你一个人?!”女子看到她很开心的打招呼。
“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说完妇人拿刀直接朝女子砍去,女子躲避不及,慌忙地侧过身,刀尖滑到她的脸,脸颊鲜血直流,伤口见肉,妇人趁胜追击继续朝女子砍去。
安陵宇刚回到府里就看到他最爱的女人脸上布满鲜血,妇人疯了一般的追着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他赶紧跑过去,从背后踹了妇人一脚,拿起亭中的椅子,砸向妇人,妇人倒地。
“疯女人!你干什么!?”
“呵呵~我要你最爱的女人死!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要杀了她!”妇人面部都已经扭曲。
“你想死我成全你!”安陵宇抢过妇人手中的刀。
“来啊,反正我的烨儿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这个女人毁容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爱她!!”妇人怒目而视。
“我可以很肯定的和你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着她!你……永远不可能!让你这么死,太简单了。我要囚禁你,直到你老死!”
扔掉刀,跑到女子身边。
“紫苑,紫苑你怎么样?!”
“好痛……”
“不怕,我带你去看大夫,不怕……”抱起她就出去了,妇人看着地上的刀,毫不犹豫的拿起来,刺入她的腹部。
她宁死也不会让安陵宇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受长大咯!
撒花~
话说,,我在想象安陵烨死前的情景的时候哭了,
但是文字苍白,写不出那种感觉。
泪奔去!
亲们。。忽略那个‘U’字吧。。o(╯□╰)o
36章
北堂未泱着灰白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黑色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祥云宽边腰带,他头戴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衬托出黑亮顺滑的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此时正神定气和地端坐在石桌中央的石椅上。
他拿起蟠龙荷叶黄杨木茶勺;自茶缸里取出些许君山银针;置于九龙璧石雕茶盘之上的白玉雕龙茶壶里;排五个白玉茶杯倒扣于茶盘之上。
一旁炭炉已将水煮沸;提了壶柄倒于壶里;扣上壶盖,按盖帽顶晃过一圈之后将茶液倒于玉杯之上,水尽数流于茶盘里;后又重新倒水进壶,盖上壶盖,沸水焖茶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用竹镊子将茶杯一一翻转过来,重又执壶一一添上一点之后加沸水继续焖茶。
竹镊子将茶杯一一晃一下倒出茶液,然后一手执壶柄,一手按壶顶,将壶抬起一定弧度把焖好的茶以流畅清丽的弧线倒进茶杯里,是为点盏。点盏完毕后将壶收于茶盘之上,执沸水煨壶一遍,方为完工。
“啪啪”两声,北堂傲越看着北堂未泱越发熟练的茶技鼓掌。
“父皇,请喝茶。”君山银针的茶水为淡黄色,是一种较为特殊的黄茶,它的幽香和醇味都属上等。
北堂傲越执起白玉茶杯,细细嗅闻。
鱼儿时不时跃起,湖面波纹轻晕,微风吹动杨柳的枝叶,一片宁静之色。
“很香。你的茶艺又进步了。”北堂傲越抿了一口,神情舒缓下来,闭上眼享受茶水带来的香醇感。
“谢父皇夸奖。”北堂未泱为自己倒了一杯,啜饮一口。
他尤为喜爱君山银针。每饮一次,他都会迷溺其中。
自他学习茶艺四年间,不能说茶艺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小有所成却是有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长期冲泡君山银针,他的父皇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
这几年父皇不知怎么对他很好,两日间必会寻他一次,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有时像父子,有时像朋友,有的时候又像知己。
很奇怪不是么?
他却已经习惯。
在父皇看奏折时,他会在一旁看书;用膳时父皇夹菜给他,虽然没几个是他喜欢吃的;父皇累时会和今天一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冲泡茶水,之前还有琴技的,只可惜他没这方面的天分,两年前就搁置了,笛子也只会太傅教的那一首曲子。
父皇知晓他多数的喜好,只不过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无法对父皇敞开胸怀。
一切止于父子、君臣之礼。
“可惜了。你的笛子可带了?有好茶又有你的笛音才是一大享受啊。”北堂傲越放下杯子。
“回父皇,儿臣已经很久没有带笛子了。”
“哦,不带就不带吧。”北堂傲越看着北堂未泱,不禁一叹。
他的十五子注定貌不惊人啊,本以为长大了点,至少会清秀一些,只可惜今年十三岁了,容貌却依旧和九岁时没什么分别,一样的过眼即忘,过个两年估计也就长那样了,他不怎么期待了。
北堂未泱帮他续上一杯茶。
“父皇,儿臣想问您一件事,不知道可与不可。”北堂未泱直视他的目光。
“什么事?”他好奇了。
“儿臣曾听闻我们炎烈皇朝有一个天生异于常人的男子,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父皇可认识?”北堂未泱眼眸里满是兴趣。
“是么?朕还没看过呢。”他拿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动作不是很明显,不在意的回道。
“哦,那算了,父皇都没见过的,想必是不存在的。”北堂未泱不以为意的抿嘴而笑。
远处等待主子们的张烙和云月,是另外一番场景。
“这个月的药粉先给你,最近是关键,万不能漏了一次。”张烙眼睛还在看着傲帝,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的手则向着云月。
云月凝视着药包,不加停顿接过。
“十五皇子最近身体可有异常?”张烙问道。
“回公公,没有。十五皇子一切正常。”云月低头回道。
“恩,记得药粉的剂量不能超过一点,这两年要十分注意。”
“诺。”
“还有……十五皇子最近倘若有任何异况你都要马上来禀报我。”张烙叮嘱道。
“诺。公公请放心。”云月将药包放到袖口内。
刺目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北堂昊在册封为太子之后,北堂傲越就时常把比较不重要的奏折让他批阅,近两年渐渐将一些军机大事也交给他处理。
北堂昊批完最后一张奏折,拿起还有温热的茶杯,走出办公的殿所。
“殿下,您出来啦?”小福子凑上前去。
北堂昊眼睛斜睨小福子,请手中的茶杯放到他手上,才道:“又有什么事了?”这个小福子期待他出来的原因一般都只有两个,一个是想去透气了,还有一个就是……妃子的问题。
“殿下……那个刘公子……”小福子在想到底要不要说。
“他又干嘛了?又闹自尽?”已经屡见不鲜。
“额……殿下真是英明过人!”小福子拍马屁道。
“不用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去。”他用漠不关心的语气说。
“殿下,还有嫣姬娘娘那……?”小福子很无奈。明明殿下的妃嫔不多,算上那个刘公子前后也才那么五个,严其实格来说,刘公子别说妃嫔了,连个太监还不如,没有殿下的照拂,最近是越发的难过了。
“等下本殿会去看她。”
“诺。”
刘梓卿把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面容憔悴的一直看着门口。
屋内的东西七七八八地东西都有些口子了,是他在生气的时候砸过几次。前几年北堂昊宠着他的时候(算?)摔坏的东西会被马上撤掉,换上新的,现如今情如纸薄。
刘梓卿走到梳妆台上的铜镜前,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铜镜里的脸模糊不清。
为什么?不是还没有老么?难道是前些日子节食,比较消瘦了,太子不喜欢,才不来找他的么?
“别照了,太子不会来了。”拓跋嫣儿带着宫婢泊儿跨入殿中。
“你给我出去!”刘梓卿怒目相视。
“等我说完了,你就算请我进来,我也不会跨进来。”拓跋嫣儿揶揄道,扬起一笑说:“只是你是不是又忘记宫里的礼仪了?虽然你只是低贱的男、宠,但是也要尊称我一声——嫣姬。”
“哼,我何事叫你嫣姬过?我刘梓卿就算老死于这个宫中,也不会和你妥协一分!”刘梓卿有他的傲气,即便做一个卑贱的男、宠,也从来不会放下骄傲。
“现在你失宠,最好适当的低下头,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太子是不会来了的。”拓跋嫣儿看到桌上的匕首,嗤笑道:“你想用这招威胁太子?可笑至极!”
刘梓卿被说中了心事,许久没有血色的脸涨红了,嘶吼道:“不要你管!你给我走!走!”边说边把铜镜前的饰品扔到拓跋嫣儿站着的方向,泊儿赶紧护住拓跋嫣儿,一支簪子投掷在她的后背随后掉落地板,一阵痛楚传来,她咬住下唇,不出声。
“娘娘,您没事吧?”泊儿急切的问。
“没事。”拓跋嫣儿说完,推开她,婀娜多姿地走到刘梓卿面前,继续嘲讽道:“堂堂七尺男儿,甘愿当太子爷一个见不得人的男宠,你真是可悲。”
“你!”刘梓卿指甲抠住梳妆台,双眉怒竖。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在宫里看到我的宫婢、太监都得恭恭敬敬的唤我声‘嫣姬娘娘’,你呢?你敢么?每天只能呆在这里,这宫里估计就没几个知道你的存在吧?我能光明正大我自称‘本宫’,你呢?‘我’?呵呵~笑死人了。我看在你此时落得这般下场,才网开一面不追究你的过失,否则就刚刚的事我就可以把你拖出去让人活活打死,太子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信不信?”拓跋嫣儿用取笑的眼神看着刘梓卿。
“哦?那请问下,‘嫣姬娘娘’怎么还要屈尊降贵的到我这里?”刘梓卿不怒反笑。
泊儿冲上前去,扇了刘梓卿一个耳光。
“娘娘不是你这种人能随意说的。”凌厉的看着刘梓卿。
“对,我就是男、宠,现在我这个男、宠失宠了,你不是很高兴吗?你可以走了吗!?”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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