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和程咬金等一伙旗卫一听见刘文起等拔刀,立即一声呼啸,呼啦啦的从各地全冒了出来。
刘文起等人还没弄明白情况,这时只听到外面突然响起彼此起伏的惨叫声,乒乒乓乓的一阵声音过后,喧嚣的外面突然宁静了下来。
这种宁静,让本来还十分嚣张的刘文起等站在堂上的十余人都不安起来。
踢到铁板了!
寂静之中,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进。程名振和李文相两人进入大堂。
“外面的全都搞定了。”程名振禀报。李文相咧着嘴一边笑道:“都是群银样腊枪头,太不经打了,喊的那么叫天动地的。一动手全是怂货,连刀都不用拔,几下就全都被打倒在地,一个个抛了刀棍满口子求饶叫爹了。这里还有十几个,也许能经打一些。”
大堂上,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刘文起等人个个抄刀在手,可却一动也不敢动。反倒是易风与魏征等数人。反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堂上,根本没有把刘文起等人放在眼里。刘文起手里握着出鞘的械刀,这个时候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头上的汗水直冒,后背已经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这时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些人一看就非等闲之辈,自己不应当贪心的。
“你可以走了。”易风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然后头也没转的发话。
刘文起感觉自己在水中翻滚了许久,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收刀入鞘,往后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没面子,最后鼓气勇气回过头来,向易风一抱手,“在下幽州府捉钱品子刘文起。今日就此告辞,他日有缘再会。告辞。”留下一句场面话,刘文起转头欲走。
“且慢!”易风出声喊道,刘文起脸色急变,心里悔的肠子都快要青了。还以为是自己刚才那句话惹的那些人改了主意,就连他旁边的那些人这时也都一个个暗自埋怨起来。
“刘文静是你什么人?”没想到易风却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如果你说的是亲卫府亲卫仪同三司刘文静的话,那正是家兄。”刘文起说起兄长的时候,胆气也跟着壮了几分。
“刘文静现在还是在亲卫府担任亲卫么。”易风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抬头对刘文起道:“我曾经打劫过刘文静一次,倒没曾想到,如今他兄弟反倒来打劫我一次。你走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如此大胆妄为,不然可不见得你遇到的人都和我一样这么好说话。”
刘文起这时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红,听完这句话后,连忙落慌而走。等带着人退出客栈外数百步,他才感觉一口气又通顺了起来。
“刘二郎,咱们就这么退了,也许刚才这些人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有几个这时才终于缓过来,却还死要面子的品子说道。他们连对方是谁名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狼狈退了出来,回去后,若传出去,今天可就丢脸丢大了。
“今天咱们倒霉到家,怎么也没有料到会碰到这位。可咱们也算是运气不错,这位竟然心情不错,并没有想要为难我们。能顺利脱身,回去就烧几柱高香吧。”刘文起心有余悸的说道。
在刚才易风提起他曾经打劫过自己的兄长时,他立即就已经有些反应过来,自己今天遇到的是谁了。自己的兄长这辈子就被人打劫过一次,那次的遇劫之事事后大哥曾经跟自己仔细说起过。那个打劫大哥的人,那时叫易三郎,正是如今这位怀荒易帅。当时大哥去河东办事,一次住店时与几名路人发生了冲突。结果第二天他们在半路上,就被人打劫了,打劫他们的正是先前那几名在店里跟他们发生冲突,然后被他们借用官府之势把对方抓住的几人。谁也没想到,这些人被官差带走后,半路立即逃走了,然后还在半路上等候他们到来,然后把他们洗劫一空,只给他们留了一条犊鼻短裤,扬长而去。
那次的事情对刘文静来说可是记忆深刻,他来幽州之前,大哥还特别对他又说过这件事情,让他出门在外,务必小心低调。
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也碰到了易三郎。想到自己居然想敲诈易风,他不由的冷汗直冒。当年大哥遇到易风时,易风不过是燕山的一个马贼,而如今,易风已经是武州总管,还是位流落民间的皇孙。若易风真要计较起来,今天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客栈,都是一个问题。
“你知道那人是谁?”
“一个我们永远也惹不起的人,走吧,前面的张家馆子我请客,大家吃猪头肉喝酒,喝个痛快,压压惊。”刘文起一甩马鞭,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疾驰而行,他现在只希望离那人越远越好,惹不起自己只能躲的远远的。
客栈里,王保看着狼狈远去的刘文起一众,不屑的道,“这些城狐社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算了,这些人毕竟是幽州府的人,咱们也不便插手太深,而且咱们这次也没时间多生枝节。”易风摇摇手。心里却在想着,刘文起的大哥刘文静。这个家伙是个人才,也许这次入京后,有机会可以找这个家伙聊聊,看能不能拉为已用。(未完待续。。)
第275章 谋害
“警戒!”
夜幕低垂,霜风浓重,客栈里易风正披衣观看着自后方快马送过来的公文,这是他与高伯的约定。上京期间,高伯每隔三天派快马将怀荒的重要事务做一份简报传与他。若是发生重要之事,则更会第一时间派快马来报。高伯今天送来的简报上没什么大事,怀荒一切运转如常。就在这时,屋外廊上突然传来王保低沉的喝声:“警戒!”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客栈里顿时气氛紧张起来。旗卫队员们本来就是外松内紧,表面上并没有守卫森严,可实际上却是早一直占据着各个重要位置,并且多数都是暗哨。王保是跟随易风多年的老部下,燕云十八骑之首,一点点的风吹草动,立即就已经感觉到了。
三十余名旗卫队员犹如精密的仪器一般迅速的转动起来,短短数息之间,他们已经以客栈为依托,建立起了一道立体的严密防御,十名阻击弩手带着最精密的劲弩第一时间跃上了客栈的屋顶,还有五名刀牌手则迅速的赶到易风小楼的楼梯口和楼上廊柱边,立盾拔刀。剩下的则守在大堂的门窗附近,一个个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宁可小心不可放纵,这几十人担任着易风的安全,没有人敢大意半分。
三十六名旗卫队员剑拔弩张,严阵以待,王保和秦琼、来整几将,也立即赶到了易风的房内,持刀护卫在侧。魏征、徐德言、张仲坚和李客师四人也都拿起了佩剑,唯有易风神色自若的坐在桌前。有这么多精锐部下护卫在侧,不需要他拔刀持剑。这三十多名旗卫。数量虽少,可是守在这客栈里面,若是短兵相接,寻常一二百人也根本不用畏惧。
张仲坚怀里抱着一把弯刀,镶金嵌玉,极是奢华,易风一眼就看出来。这把刀乃是十分标准的阿拉伯弯刀,刀身狭窄,弯度极大。中原人常称为圆月弯刀。但在后世,这种刀有种更响亮的名字,大马士革弯刀。用一种极其特殊的钢材大马士革钢用一种特殊的工艺打造而成,被后世之人普遍推崇为冷兵器的刀中王者。中原人一般称大马士革钢为乌兹钢。这种钢材被此时认为是最好的钢材。用这种钢材打造的乌兹刀。韧性和硬度极好,刀刃极为锋利。这样的乌兹刀每次都能将一只山羊拦腰斩断,或者将一头牛或者一匹马的头给轻松斩下。
这种用乌兹钢打造的刀剑都装饰的十分华丽,护手大都是用银质镏金或错金,刀柄多采用黑色的犀牛角、水牛角、刀鞘内部为硬木,外层包裹牛皮后以金银铜线缝合,刀鞘的鞘头和鞘口都是金银等贵金属镂刻制成,而且刀柄和刀鞘上多镶有珊瑚、宝石等。刀身上还以错金、银的工艺錾有刀匠的名字等,每把都是珍贵的艺术品。
许多西方的商人带着这种名贵的乌兹钢刀前来中原。每一把都是千金之贵。这种刀剑在中原十分受追捧,但能够买的起拥有一把的,却绝对是那些门阀贵族。张仲坚父亲是扬州首富,能拥一把倒也说的过去。
“虚惊一场!”张仲坚侧耳仔细聆听一会,然后笑着说道。
李客师也点了点头,“张三郎说的没错,有宵小潜形,但不过是夜枭老鼠而已,不必担忧。”
听到两人都如此这般说,易风也是信之不疑。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担心过,有这三十六名旗卫队员在,另外身边还有诸员战将,以及张仲坚这样的猛人,更何况,就在这客栈左近,还埋伏着两支旗卫小队,随时能过来支援。加起来超过一百名旗卫队员,就算对方调来四五百兵马,打不过也是能够撤离突围的。何况,易风根本不相信在幽州城下,会有谁这么大胆子敢来谋害他。
易风感兴趣的反而是张仲坚身上的这把弯刀,怀荒如今拥有较为先进的炼钢技术,炼出来的钢比起此时的技术领先不少,因此炼出了更好的钢材,得以打造出更坚固的板甲和更锋利的刀剑。但易风有自知之明,他虽然能帮铁匠们提升了不少的炼钢技术,但提升的也是有限,他自己并非一个什么炼钢专业人才。比起大马士革钢来,怀荒的钢肯定是多有不如的。
“张三郎这把刀不错啊,只怕千金难买吧?”易风问。
张仲坚笑笑,“这是某在越南交州港自泰西波斯商人手中购得,花费五百两黄金。据那商人说,我这把刀原本是波斯皇帝收藏的一把乌兹宝刀,由波斯著名的乌兹宝刀打造大师打造,刀身上不但有那大师的铭文,还有那位收藏过这把宝刀的皇帝的铭文。据那商人说,后来波斯皇帝将这把宝刀赐给了部下一名将军。之后那名将军带着这把刀参加波斯与拂菻的战争,他战死沙场,这把宝刀也就流落民间,最后为他所得,一直远渡重洋带到东方来,最终为我所购得。这可是把真正的宝刀,某曾用这把刀连斩下十头水牛头颅,丝毫不损锋利,真正的乌兹钢打造的宝刀。”
他的话语之中,充满着对手中宝刀的自豪和喜爱。
“这种刀其实应当叫大马士革弯刀。”易风指出张仲坚话语里的不足之处。阿拉伯弯刀产自中东阿拉伯地区,用大马士革钢经特殊的锻造方法打造出来,但并不等于是乌兹钢。乌兹钢也叫印度铁,产自印度地区,经过冶炼后锻成钢锭,被称为乌兹钢。这种钢锭被运往中东地区销售,然后被阿拉伯人用特殊工艺重新铸造,最终成为大马士革钢,用以打造出锋利的阿拉伯弯刀。说的清楚点,阿拉伯弯刀可以称为大马士革弯刀,但却不能直接称为乌兹刀。乌兹刀。应当是指直接用乌兹钢打造出来的刀,而阿拉伯刀,却基本上都是把乌兹钢加工成大马士革钢后再打造出来的。
大马士革刀远比乌兹刀要更好。许多西方的商人带到中原销售的基本上都是乌兹刀,而非更好的大马士革刀,但许多中原人却以为这两种刀就是一种。张仲坚的这把,确实是一把正宗的大马士革弯刀。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啊,易帅果然是见多识广,在下佩服之至。”
不过易风跟他扯这么多,但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见识广。实际上。他是见到这把宝刀之后,心里生出了一条财路。张仲坚家族是扬州首富,其家族虽然也是地方豪强。有许多庄园田地,但更多的是靠经商贸易发财的,而且是造出海经商。易风已经探听到了一些张家的情报,张家几代以来都是搞远程贸易的。他们家还有一支不小的远洋船队。不但跟东瀛、新罗、百济、高句丽等东北的各国,还跟南洋的林邑、真腊、占婆、注辇、三佛齐等国也有商贸往来,甚至还远航至泰西地中海。张家的生意做的很广,也有一群合作许久的生意伙伴。并且,他已经知道,张家确实和杨广的关系不错。
朝廷今年新颁布了法令,禁止民间造大船,基本上能远洋的船都是在禁造之内的。这条律令对于张氏这样的家族来说。可以说是致命打击。本来朝廷这条律令颁布,本意是要切割江东商人向高句丽走私。是为朝廷与高句丽的战争做配合。商人们当然不甘如此受制,张家等海商最后想到的对策就是投到杨广的门下。天高皇帝远,江淮地区的真正统治者还是晋王杨广。只要杨广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条禁令自然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对于商人们的投靠,杨广也很是高兴。他需要钱,大量的钱,而商人们手里是很有钱的。远洋贸易更是利润极高,杨广很乐于给为些商人做靠山,然后从中分润一笔占上一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商人们以后不得再向高句丽走私贸易,其余的,向南洋或者是泰西远洋贸易则没关系。
知道这些后,易风现在就想跟张家一起合作做笔生意。
“从天竺贩运乌兹钢回来?”张仲坚有些意外。
易风点了点头,大马士革弯刀原材料是乌兹钢,基本上是印度产的。易风打算也从印度购入乌兹钢,然后研究仿制大马士革弯刀,再以大马士革弯刀的名义销往各地,狠赚一笔。阿拉伯弯刀的名头太响了,利润也太高了,高到易风都忍不住想要插上一脚。只不过想要到印度贩钢,却不容易。从地图上看,似乎从四川一带去印度很近,可实际上,这个时候云贵川的大山里,全是不服王化的土著蛮夷,越往南走,越是如此。想要组织一支商队穿过这一地区,根本就不可能。著名的茶马古道,这个时候影子都还没有。因此要去印度,主要还是走另外两条路。一条是自关陇经河西走廊,入西域,然后过了葱岭后,再又折向东南,等于是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历史上唐僧取经,就是走的这条路,路途遥远,得经过几十个国家无数个部落,最困难的还是中间的沙漠与戈壁。那些西域来的商人,绝大多数走这条路,也就是丝绸之路。
另一条路,则是直接走海路,沿着东海海岸向西。但走海路也一样危险,主要还是原由此时航海技术并不算太发达,造船技术也还不足,走这样的海路,不但时间长,而且危险极大,只能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