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墨言不倾城
【,】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1 梦醒成她
一阵强大的气流穿过,她的意识一阵模糊,终于晕厥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脑子里不住的想着,原来鬼也会晕!
意识再次回来时,她是感觉到了额头一阵刺痛,这样的疼痛几度让她不愿醒来,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痛了?这种肉体上的痛感,让她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是一个孤魂,但这种感觉有让她不敢置信,生怕睁开眼这是一个梦。
她的睫毛颤了颤,拼命告诫自己便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还不若早点接受现实,如此三番的给自己说了十几遍,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可入眼的却是一片青碧色的罗烟纱帐,绣着荷花的丝绸被子,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雕花大床,看着倒不像是名贵的木材。只眼前的一切,都透着古色古香的风格,显得很是诡异。
她再次闭上眼睛,心道果真是在做梦不成?可入眼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一点梦境的虚幻感也感觉不到。额头上的刺痛还是这么的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歪着头,看向屋子里,一个梳妆台,依旧是古色古香的,上面放着两个首饰盒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红木的桌子配着四张椅子。离墙不远的地方立着一盏屏风,屏风上面绣着几株幽兰,空谷芬芳。屏风旁边置放着一个榻子,榻上放着一个软枕,看着像是古代女子的闺房。
只是,自己怎么会躺在了这屋子的床上?
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的,她想起了一个词——穿越!心里莫名的一跳,她记起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有一个强大的魂体朝着自己撞了过来,那个时候空间一阵扭曲,有此契机,自己穿越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具身子的主人哪儿去了?
正想着,屋外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细细的说话声:“姑娘也真是命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便是醒了,那额上总是要留下疤痕了。”
笙歌听着倒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声音,这时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姑娘生的好样貌,如今破相,可怎生的好,我听说有那去疤痕的膏药,不知道——”
话还未说完,便被原先的丫头打断:“快别想了,那样的膏药姑娘怎么用的上?便是府里怕是也没有的。姑娘如今住在庄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待两人进了门,便立即噤了声,笙歌打量着,是两个样貌清秀的女孩子,见到两人笙歌脑子里便冒出了两个名字——想容、弄影,两个丫头都穿着翠绿色的一群,梳着丫鬟髻,这么看着,两人倒是规矩的很,只一个看着要稍显泼辣了点。
笙歌笑了笑,两个丫鬟见了赶紧上前,道:“姑娘醒了可真是太好了,明儿就去给菩萨烧两柱香去,定是菩萨保佑了。”
说话的是弄影,说起话来脆生生的,便是那个看着有些泼辣些的了。
“姑娘,药都已经熬好了,您既是醒了,便将药喝了吧,这会儿药性刚好,又不烫。”
笙歌笑着接过了想容手里的药,眉头也没皱一下的便喝了下去,那种苦涩的滋味,让她差点忍受不了。酸甜苦辣咸,她有多久没有尝过了?苦味入口,笙歌差点儿感动的淌下泪来。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活着的美好,感动之余,也让她心怀感恩。
只这药也太苦了些,让人好难受得住,只喝了两口便再也喝不下了,胸中欲呕。她将药碗推给了想容,皱着眉忍者苦道:“太苦了。”
弄影便递过来一个果脯,笑嘻嘻的道:“就知道姑娘又要嫌苦了,我都准备好蜜饯果子啦,只着蜜饯不是姑娘爱吃的八宝坊的。”
说到后面时,声音又透着许多落寞,笙歌听着,便笑着接过了那果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味道说不上好,甜过了有些腻,她慢慢将其咽下去,笑道:“很甜,很好吃。”
弄影听了这话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像是得了什么奖赏一般,笙歌也跟着笑,能够或者真好,感受着阳光的洗礼,整个人都透着温暖,没有比这个更令她稀罕的了。
“姑娘,良药苦口,您还得喝了才行。”
笙歌没有拒绝,接过药,又喝了几口,吃了一个果脯,再喝几口,再吃一个果脯,如此这般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是将药给喝完了。
其实,她自己便是学了君家的医术的,那药没什么珍贵的药材,于她现在的身子倒也没什么助益。如此折腾的喝,竟让她满足不已。
喝完药,笙歌便挣扎着要起身,想容将药端着放在了桌子上,弄影赶紧过去扶了她,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笙歌笑了笑,眸中流转的淡淡光华却让想容和弄影看呆了去,弄影心直口快,脱口便问道:“姑娘您今儿个真美。”
笙歌本身便是五感敏锐的异于常人,而做鬼这么久,对于善意和恶意更是有着敏锐的洞察,这两个婢女倒是向着她的。她掀开被子起了身,想容忙道:“姑娘,您可刚醒,又才吃了药,还是躺会儿吧。”
“我不过是想去外面照照太阳,整日窝着,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想容和弄影对视一眼,还是扶了笙歌出去了,院子里花香正浓,满院桃花开的正火,笙歌便问道:“这会儿该是三月了吧。”
弄影点头道:“是,今儿是三月十二了呢姑娘。”
想容便道:“姑娘您身子还弱着,我拿件儿披风过来吧。三月的风,吹着还是冻人的。”
笙歌点点头,让她去了。瞧见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架,笙歌便走了过去,坐下,弄影便跟着她的身后。
笙歌半眯着眼,神态微微有些慵懒的问道:“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弄影讶然道:“姑娘都不记得了吗?”
“嗯,忘了一些事。醒来时,瞧着你们俩才恍惚想起你们的名字,倒是将前事忘得差不多了。”
瞧着自家姑娘这么一副慵懒淡然的模样,弄影恍惚觉得,姑娘这次醒来,周身的气度仿佛不一样了,尤其那一双眼睛,光华流转竟是让人移不开眼。想着姑娘前事忘尽,居然还能这么淡然处之,弄影心底顿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崇敬和自豪!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还不得惊慌失措了?姑娘就是姑娘!
想容从房间里拿了一个黛色的披风过来,很是熟稔的帮着笙歌披上,嘴上还不忘嘱咐道:“姑娘可不能坐的时间久了,大夫说您这次是伤到了头,可不能吹风的。”
笙歌无奈的一笑:“知道了,管家婆。”
想容怔了怔,姑娘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的姑娘待她们俩也好,只是那会儿姑娘话少,倒不如现如今这般的明媚。
弄影立在笙歌的身侧,对着想容道:“姑娘被这么一撞,已然忘了前事,那崔家人也真真是可恶,这么撞了我家姑娘,竟是连歉也不道,还反说我们姑娘不是。”
想容原听着弄影说笙歌不记得了前事,眉头蹙了蹙,又听着弄影后边的话儿,倒是蹙眉声音带着些不满道:“你便少说两句吧,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便是府里,也是不敢得罪的。”
笙歌听着,恍惚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时倒是听着两人说自己现如今还在庄子上,想来竟是个不得宠的。
笙歌面上依旧淡然,只轻轻说道:“先给我说说我这额上的伤口与那崔家有何关系吧?”
弄影听了便道:“姑娘,您每年的三月初十都会去法华寺给姨娘诵经祈福,只是前日出门时不巧遇见了崔家的嫡女出门,她们的那马车那样赶,姑娘远远的见了已经尽力避开了,可谁知那马车还是朝着姑娘撞了过来,也亏了姑娘运气,被人拉了一把才险险的避了开去。可却因为受了惊吓,没站稳撞上了墙角。”
笙歌听着,倒是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姨娘生的庶女,也难怪不受宠了。只是听着弄影这般描述,她直觉的,那马车倒像是冲着她去的一般。
想到此,笙歌便出声问道:“我以前与那崔家的小姐可有什么过节?”
弄影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怨气:“哪里有什么过节?您平日里除却一年去两次法华寺,旁的时候可是难得出门的,可没遇上过那个崔家的小姐。再者就算遇上了,你这么好性儿的,又怎么会与她起了冲突?”
笙歌听着两个婢女说话,想来这两人应是都识字的,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也很有条理,想着原主也挺会调教人的。
弄影一说起那天的事,便怨气颇深,想容便接着道:“那日姑娘撞了头便晕了过去,我跟弄影要去请大夫,偏那崔家的小姐不让,说是您这么一闹,耽搁了她的行程,非得让给个说法。您额上的血就那么流着,我们看着吓得魂儿都没了。还是后来路过的一个摇铃郎中拿了几包药粉,才堪堪止住了血。”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2 恶奴张狂
笙歌听着眉头皱着,这样看来,这位崔小姐,若不是目中无人便是跟她有着深仇大恨,可是她感觉敏锐,一个人若是骗人的时候,情绪与平时是不一样的,她没有感觉到想容和弄影的紧张,所以她应是没有见过这位崔小姐的。
摇了摇头,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冷然的意味,想容便上前说道:“姑娘,起风了,您坐着也有不少时间了,该回了。”
笙歌微微勾起嘴角,眉眼间尽是慵懒:“既如此,便回房吧。”
起身,迈步走在前面,想容和弄影微微落后一步,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被自家姑娘刚刚那一眼的风华震慑。
回了屋子,笙歌便在屋里随意转了转。内室和外室用帘子隔着,外室放着一排书架,笙歌走近,一本本翻看着。
《女则》、《女戒》、《女训》、《女论语》,左不过就是这几本书,再多也没了,笙歌觉得无趣,便回了内室在榻上半歪着。
想容想了想,还是问道:“姑娘是想看书吗?”
“是啊,不过那些个书看着也没意思,倒是山川游记看着有意思些,只这儿好像没有。”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透着几分随意的问道:“左右我现在精神头也好,你们便给我说说这庄子和府上的事儿吧。”
弄影面上有几分为难,但更多的却是愤愤不平:“姑娘,府里的事儿我跟想容也不清楚,我们府是在平城,而这儿却是清河,距离可不近。况且姑娘,你自出生便被送来了这儿,十三年来,可没人来看过哪怕一眼!”
笙歌心里微微酸涩,这原主竟是个这么凄苦的身世。
接下来两个时辰里,都是这两个丫头轮流的说着庄子上以及府上的事情。笙歌理了理头绪,倒也清楚了。
她现在便是这平昭国三流小世家,平城云家的一个庶女,生母苏氏清莲,长的美艳倾城却生于平凡百姓之家,被她的便宜父亲云忠看上,抢回了府。
于是不免就有了一番妻妾争斗,最后当然是她的便宜娘亲惨败,在生她之时丢了性命,父亲痛失爱妾将一切罪过加于无辜的原主身上,沈氏又煽风点火,最终使得刚刚出身,连满月酒都没办,便给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送到了庄子上,从此不闻不问。
现在她居住的这个庄子,是清河远郊的一个庄子,掌着三百亩的田地,但有一半是良田,还有一半虽是良田,却是靠着河地,每年都要涝上两次,也就没有租赁。府里不管她的死活,每年过活便是靠着这些字租子。
笙歌听着却有些奇怪:“你们俩只比我大一岁吧?”
想容和弄影都点点头,不知姑娘为何要这么问。
笙歌便道:“既如此,那当年跟着我一起出府的想来不是你们了?那原先的那两个丫头呢?”
弄影嘴快,回道:“姑娘,我跟想容都是张婆子买进来的,来的时候,姑娘仿佛只有五岁,那时候便没有旁人了。”
“张婆子?”
想容点头,确认道:“是张婆子,她跟杨管事是两口子,掌着庄子上的财务,庄子上还有一个管家是府里过来的,不过年纪大了,不管事。”
笙歌眼底闪过精光,继而缓缓而笑:“这么说,这个庄子上真正管事的倒是杨管事两口子了?”
两人具是点头。
笙歌又问:“我识文断字难道是张婆子请人来交的?”
想容回道:“不是的姑娘,您认字儿其实是您自个儿拿着偷偷攒下来的银子去请进了学的学子教的,然后回来又教了我们。不过,也只学了半年便被——”
“你们两个小蹄子,不好好伺候姑娘倒是在这儿乱嚼什么舌根?”想容的话被一个听着尖锐透着跋扈的声音给打断了。
笙歌还是歪在榻上,只懒懒的抬了抬眼眸,想容和弄影朝着进来那人行了一个福礼:“张妈妈好。”
张婆子看也没看她们俩,径直走到了笙歌身边,满脸堆着笑道:“听说姑娘醒了,我这不赶紧着过来看看,偏生这两个小蹄子吵着姑娘让姑娘没办法好好歇着了。”
笙歌扯着嘴角道:“只她们俩声音加起来都没有张妈妈你大。”
张婆子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儿的话来,从前她可是一直顺着自己的,让往东她绝不敢往西,当年还想偷偷的去学了认字儿,还不是被自己给拦了下来?
想到此,张婆子心又镇定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姑娘说话还得想好了说,张妈妈我耳朵不太好使,刚刚您说的话我便当作没听到便是了。”
笙歌饶是再没有脾气也被弄的心头火起,只如今这边状况不明,她不清楚张婆子手中有什么依仗,就如今形式,这整个庄子的银钱都是掌握在张婆子手里的,只这一点,她也不能现在就修理她。
她从榻上起床,柔柔的笑着:“张妈妈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张妈妈这个时候过来,不就是收到消息,得知她醒了又忘尽了前事,这才过来,防着想容和弄影在笙歌面前乱说话呢。
“只是担心姑娘,这会儿刚醒,头还痛着没有?”
“劳烦张妈妈担心了,如今用了药,好的快些,如今额头倒是不痛了。”
张妈妈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却也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便笑着道:“既然姑娘没事,妈妈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扰着姑娘了。”
清婉淡淡笑着:“妈妈请便。”
张妈妈走了之后,弄影便气鼓鼓的等着门口,笙歌失笑:“你就是将眼睛瞪的突出来,也拿她没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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