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的医术,传自君家,自信一切的花草矿石,动物原水尽可入药。是毒是药却是要看炼药人的心情了。
这些天,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不少对她有用的植物,她坐在屋子捣鼓着的,便是在提炼毒素。
“姑娘,这些天歇息的可好?”张婆子满脸堆笑的进了笙歌的屋子,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拖张妈妈的福,身子大好,歇息的不错。”
张婆子笑得更是荡漾:“姑娘,您看我这往府里去了信都十来天了,也不见府里有什么消息。您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出面张罗自己的婚事,张妈妈少不得要帮你相看相看的。”
笙歌只是笑着问道:“哦?这么张妈妈已经有了不错的人选了?”
“张妈妈我倒是帮着你相看了许多人家,可比着竟然一个都不如我那儿子。姑娘,我儿杨海也是进了学的,学问那是连先生都有的夸的,这不,我都已经给你们合过了八字了,竟是相配的不得了,天定的因缘。”
想容和弄影一听这话,都是齐齐的瞪着张婆子,擅作主张,连八字都合过了!她儿子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云家的家生子,竟然也敢肖想着姑娘?原来,这张婆子算计着姑娘的婚事,竟然是想将姑娘配给她那儿子,真是贪心不足!
“张妈妈对我的事倒是上心积极。只不知道,张妈妈打算如何呢?”笙歌斜眼淡淡的看着张婆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
张婆子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震,没由来的竟有些惶惑不安。
但,拼着儿子的前途,她还是回道:“姑娘,既然是天定的良缘,自然是要去县老爷那儿交换婚书去了。”
“张妈妈这是都安排好了?”
“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们这个月的二十八便去衙门换了婚书,四月二十八举行婚礼可好?”
笙歌问道:“张妈妈可是在问我的意见?我若是不答应,张妈妈你可会尊重我的意见?”
“姑娘说笑了,我儿与姑娘可是天赐良缘,姑娘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妈妈请回吧。”
张婆子笑道:“那还请姑娘好好准备吧。”
弄影满是担忧的问道:“姑娘,您不会真的答应了那张婆子吧?”
笙歌转身躺在了榻上,满身风华慵懒入骨:“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咱们平昭国对待欺主刁奴,都是怎么做的?”
想容和弄影具是摇头表示不知。她们虽然被教着认识了几个字,可看书见识有限,平昭国律例她们却是不知的。
笙歌笑道:“不知道没关系,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三月二十八,晴空万里,微风习习,张婆子过来寻了笙歌,道:“姑娘你瞧着,连老天爷都在恭贺着这桩良缘呢,这几天的天气还数今儿最好。”
笙歌微笑,没有说话。
是啊,老天爷都在恭贺着呢,不过是在恭贺我即将修理了你这刁奴!
走至马车旁,笙歌冷眼看着,这驾车的小厮对张婆子的态度比笙歌好了太多,那马车豪华气派,如今却已然是张婆子一家的私有物品。
上了马车,笙歌计算着,差不多驶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
张婆子一下车,便在衙门口给了两个衙差一点儿银钱,两个衙差便满面堆笑,道:“夫人等着,我这就帮您通报老爷去。”
笙歌听着冷冷一笑,一个婆子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不多久,县太爷便升起了堂,张婆子和笙歌也一起进去了。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6 整治恶奴
这位县太爷看着年纪不大,身上还带着一丝书卷气,想来是刚刚做官不久,还没有被官场的黑暗腐朽所腐蚀。
不过,这样一位县太爷,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张婆子一听县令的问话,立马跪了下去:“回大老爷的话,小民姓张,此来是想让大老爷给拟定一个婚书。”
县令听了有些讶异,那女双方成亲,自是由双方父母拿了婚书来他这儿盖上大印便成了,一般要求拟定婚书的,都是鳏寡者或为孤儿。
“为谁拟定婚书?”
“大人,这位姑娘是小民几年前所救,是个孤女,如今与我儿两情相悦,老婆子我也就舍了脸过来求大人拟定婚书,也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笙歌嘴边挂着冷冷的笑,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婚书必然是在云府,张婆子没办法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到时候若是被府里发现了,再将一切的过错推到她的身上,算盘打得倒真是响!
这平昭国有规定,凡良民出生起,便会由官府派发婚书,写上信明,盖上大印,成亲时,将婚书拿出,在空白的地方写上对方的名字,按上手印,这倒是跟现代领结婚证差不多了。
县令将实现转向了笙歌,问道:“她说的可都是实情?”
笙歌原是低着头的,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显得有些凄美无助。
“大人,这个婆子实则是我家的粗使婆子,我是平城云家的六姑娘。自小便被送来了这里的一个庄子上,张婆子便是母亲派过来照顾与我的。可是,这婆子心大,把持了整个庄子的事物,如今竟然连我的婚事也想操持!”
笙歌说的声泪俱下,门口看热闹的人便开始指指点点,张婆子被这一番变故弄的有些懵,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朝着县太爷磕头道:“县官老爷,是小民之前没有跟您说,这姑娘救来的时候磕坏了头,经常这样发疯胡言乱语的。如今她头上还有一块疤痕呢,县官老爷,您可不能相信她啊!”
“张妈妈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头上有没有疤痕,找个人来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大人,不知道我平昭国律例中,对待如此刁奴是怎样处置的?”
县令沉吟片刻,道:“平昭国律例,凡是奴大欺主者,断手足,弃山林。若云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张婆子自持笙歌手上没有她的卖身契,不能拿她如何,便道:“县官大人,这说话总得要有证据,小民若是她的粗使婆子,怎不见她拿出小民的卖身契出来?”
她重点强调了‘卖身契’这三个字,目光森森的盯着笙歌。
“大人,若想知道张妈妈是不是我云家的粗使婆子,派人前往平城一查便知。而且,前些日子,许是父亲怕我受到恶奴欺压,特地派人将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送了过来,还请大人过目。”
说着,她从袖袋里拿出了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官差则过来拿着递上去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细细的瞧了瞧,最后才道:“没错,正是张婆子和杨管事的卖身契。”随即又看向张婆子,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婆子也不知道事情会转变成这样,便撒起泼来:“大人啊,你要替我做主啊,这,这都是我家六姑娘给出的主意啊。六姑娘,我就是个奴才,您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笙歌脚边,双手死死的攥着笙歌的衣角,“六姑娘,我为你做牛做吗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就能过河拆桥啊!您说您看上了我儿,想跟我儿成亲,您说您可以上衙门来弄个婚书,然后跟我儿在一起。老婆子我的卖身契在您手上,我不敢不从啊!”
衙门口看热闹的人瞬间就炸开了锅,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想容和弄影也在那里,听着张婆子的一番话,很是愤怒,弄影更是不管不顾的跑出来指道:“你这个刁妇,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觊觎姑娘的身份,想让你儿子摆脱家生子的身份,还想将一切都赖在姑娘身上?你在庄子里行事做派,随便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过得比姑娘还像个主子!你不就是觉得姑娘手里没有你的卖身契,不好处置你,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吗?还总是拿我跟想容的卖身契来威胁姑娘,今儿个,我弄影就是拼了命,也要你这个刁妇好看!”
弄影双眼通红的说了这么一段话,人群渐渐静了下来。他们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可不想一不小心做了谁的筏子,看刚刚的样子,这个撒泼的老妇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是谁非最终还是县太爷判定的,他们就还是高高兴兴的看热闹就好。
县太爷想了想,遂道:“来人,即刻前往云家庄子取证,速去速回。”
县令说完,便有捕快出来带着三四个人出了县衙调查取证去了。
人群中,一位少女蒙着面纱,旁边一个小丫头悄悄的问道:“咦,姑娘,堂上的那位女子不就是前不久被我们撞得那一位?”
崔燕语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行了,我整治她不过是因为她那副狐媚样勾的离哥哥多看了她几眼。平城云家?我还没放在眼里!既然热闹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是,姑娘。”
而笙歌五感敏锐,刚刚那一对主仆的话尽数进了她的耳朵,终于知道这崔家小姐为何针对她了。不过,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一来一回,快马而去,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人才回来了,捕快将在庄子上的所见所闻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捕快每多说一句,张婆子脸色便要白上一分,直到最后已经毫无血色。
最后,捕快还请教道:“大人,属下已经将杨管事以及他的儿子杨海和女儿杨春兰带过来了,请问大人可需要传上堂来?”
县令点头:“传上来!”
那一家子一上来,看热闹的人都吃了一惊,那一家子穿的体面的样子,哪里像是奴才了?对比笙歌穿的衣服,分明他们一家子才是主子啊。
☆、第一卷 清河笙歌 007 青楼歌舞
“公子,再喝一杯嘛。”酥麻甜腻的声音在越墨华的耳边响起,同时一盏酒杯就在眼前,他伸手捏了捏如同八爪鱼一般扒在他身上的女子的脸。
语气带着浓浓的调笑,“怎么,想灌醉了本公子,好由着你为所欲为了吗?恩?”
轻浮的口气,惹得身旁的佳人一阵娇笑:“公子~~娇兰可不敢对公子为所欲为,娇兰可盼着公子对娇兰为所欲为呢。”
那声音简直腻到了骨子里,任是哪个男人见到了,怕也把持不住,越墨华一把将娇兰搂进了怀里,手在娇兰的腰上掐了一把,动作挑逗至极,但眼神却清明如泉。
“公子,您坏~~”
“呵呵……”
他抱着娇兰坐到了风月楼包厢靠窗的边上,手上动作不停,但眼神却是看向了窗外,嘴角轻轻的扯出一抹冷笑。
今天是四月初二,正是他弟弟被京城的卧龙书院招收成为副院长黄子生的关门弟子的时候。今天,他的弟弟就会带着一批人来这儿庆祝了吧?
果然,不多久,风月楼的门口就响起了老鸨子热情的声音:“呦,几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啊。”
“还请楼里擅长乐曲的姑娘下楼奏曲助兴吧。”越钟毓对着老鸨子说道,他的声音很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听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越墨华听到声音,眼神复杂的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即便是再恨张氏,可对着这个弟弟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他的眼神太过纯澈,即使立场对立,他也不忍心伤害。如今他重活一世,既然决定了当个纨绔,那便索性避开着些吧。
只是今日,却是避之不得了,想要光明正大的离开越府而不被张氏怀疑,他只能趁着几日大闹一场,再由张氏主动将他赶出去。
几位跟越钟毓一起来的男子听了越钟毓的话,都是连连应和道:“对,柳妈妈赶紧去找几个好看的姑娘,给咱几个助助兴,若是扫了越兄的兴致,可有你好受的。”
“是啊柳妈妈,咱们越兄现在可是卧龙书院副院长的关门弟子了,这等好事当然是要好好庆贺的。”另一人也跟着说道,那种与有荣焉的语气听着让越墨华觉得有几分好笑。
娇兰好奇心作祟,也跟着朝下面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虽然这两人都是越家的子孙。可现在越家谁当家她们可是清楚的,自己身边这位越家大少虽说是越家嫡长孙,可那地位却是不如他的庶出的弟弟的,只因为,那二少爷摊上了一个好娘亲,将他的爹爹迷的分不清天上人间。
再一看下面那位小爷,年纪不大,但生的却很是清秀俊俏,气质纯澈,这样的男孩子很吸引人,尤其是从事她们这一行的。
本身便已经脏污不堪,若是见到了这么一个干净的人儿,第一想法,怕都是想要靠近这纯澈的源泉。
如今听着,这越家而少已经被卧龙书院的副院长收入门墙了,那日后即使他不继承辅国公的爵位,那前途必然也是无量的。
再反观自己身边这个,虽然也是一位金主,但不论外界传言如何,他没碰过自己却是千真万确的,且虽为辅国公的嫡长孙,却不甚长进,将来的前途还真不好说。
如今看来,她倒是需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了。
这番想着,她的眼神便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下面。
越墨华扯了扯嘴角,那笑意越来越冷,忽而满眼阴鸷的看着娇兰,伸手一把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恶劣:“怎么?你也觉得我那弟弟比较有前途,所以想下去勾引一二?”
娇兰被这语气所摄,她强自镇定下来,“怎么会呢?下面那个明显就还没有张开嘛,哪里有公子您吸引奴家。”
“哼!”
他冷哼一声,接着便拖着娇兰就往下面走去,楼下的人纷纷在盛赞着越钟毓的文采斐然:“当初小弟就说越兄看着便是不凡,文采更是出众,这不,小弟一语中的,这杯酒小弟就在此恭贺越兄了。”
越钟毓倒了杯茶在杯中,举起,语带歉意的道:“抱歉,我不太会喝酒,便以茶代酒吧。”
一个人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出来,依旧是千篇一律的颂赞,这些人,看中的不过就是辅国公的势力以及黄子生的影响力罢了。
上辈子,这些人曾经也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呢。想来自己上辈子还真是可笑,为了将这个弟弟比下去,没日没夜的学习,到最后,不过换来了母亲弟弟惨死,最后自己也身中剧毒而亡!
“啪啪啪啪……”
越墨华在楼梯口拍起了掌声,成功的将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边。越墨华嘴角挂着轻浮的笑意,看着越钟毓道:“弟弟原来也会踏足此地啊?温柔乡消金窟,感觉如何?哦,对了,做哥哥的先恭喜你了,得到了黄院长的赏识,往后定然前程无忧了。”
“大哥。”越钟毓起身,叫了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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