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去了一个病人,已经救下了。”
听越墨华的语气,笙歌便晓得这人身份定是不简单的。她没问,到时越墨华将下人都屏退出去,而后颇为严肃的对笙歌说道:“笙歌,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记下。”
他将越府的情况跟笙歌详细的说了,笙歌听完直觉的头大不已,这越府的情况不只是乱,更是荒唐!一个国公府,居然由小妾当家,主母却居于小佛堂,当真一点规矩也无,看着老太太不是个糊涂的,怎么这事也不管?
越墨华看着笙歌的眼神有些忐忑,笙歌冲着他柔柔一笑:“天堂地狱,陪你闯了便是,总不能食言而肥。”
越墨华抱紧了笙歌,低低喃语,“只怕委屈你了。”
他放开笙歌,将外衫脱了下来,“如今皇上年纪不小,太子却迟迟未定,几个成年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跟着我,往后便是危急重重了。在府里,你需要小心着张氏,却也不能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了。”
笙歌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打定注意支持四皇子了?”
越墨华没有诧异,只微微点了点头,“我母亲和弟弟在府里生活在张氏眼皮子底下,无论文武我都不能有什么出息。我只能选择暗中投靠四皇子,若他成了,自然是从龙之功,前途无量,若是败了,只怕性命不保。”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笙歌有些疑惑的问道:“当日在山上应该也是你第一次见四皇子吧?”
越墨华有些没跟上笙歌的跳跃性思维,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一早就知道了四皇子会去清河,并且在那个时候遇险了?”
问话时,笙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越墨华对上笙歌的眼睛,无法说出欺骗的话语,只微微点头。
正等着笙歌再继续问时,笙歌却没了动静。
三朝回门那日是笙歌独自回去的,带去的礼物也不丰厚,只面上过得去罢了。出门迎接的却是挺着大肚子的香姨娘,笙歌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只笑着与香姨娘一同进门去了。
到了厅里,云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着笙歌一人过来,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笙歌知道,这人虽不悦,却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给父亲请安。”
“嗯,墨华待你可好?”他的语气有些尴尬,这话,本该是母亲来问的,可香姨娘到底身份不配且又怀着身子,沈氏做的那些事他到底是不敢再将她放出来了,只顾念着辅国公府,留了她一命罢了。
原来,在笙歌出嫁那日,钱老板也出现过,并且将沈氏这么多年做过的恶毒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说了个清楚明白,又要笙歌刻意留下等着云忠去发现的证据,再加上香姨娘的配合,沈氏却是百口莫辩了。
这事到底是家丑,又被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的男人给捅了出来,云忠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便将这些怨气一股脑儿的都发作在了沈氏的身上。
沈氏先前在云忠面前仗着自己的家势一贯嚣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再也遏制不住怒气的云忠一怒之下将沈氏给打了,并且关在府里,不让她与外界有所联系,也不让她知晓外面的情况。
香姨娘在他们父女俩说话时便起身要退开,走时给了笙歌一个善意的微笑。
笙歌坐在云忠的下首处,恭敬有之而亲密不足,听到云忠的问话也只是标准化的回道:“他待我很好。”
“嗯,既然已为人妇,就该恪尽本责。伺候夫君,孝顺公婆,谦忍大度,要有主母的度量。你本是低门高嫁,更应小心低调行事。”
云忠自顾自的吩咐着,全然没在意笙歌那含着嘲讽的冷笑。笙歌微微垂眸,敛下眼底的讽刺,“女儿知道了。”
“越公子能娶你,便是你的福分,记好自己的本分,也莫要忘了是谁生你养你的。”
“女儿不敢忘!”
她一字一顿咬牙说道,云忠却是略显疲惫的摆摆手:“好了,如今府里正乱着,你先回吧。”
“是,女儿这便回去了。”
今天走这一遭终是让她确定了一点,下定了决心,往后她只是云笙歌,或者越氏笙歌,仅此而已。
出了云府,同笙歌一起来的弄影脸色很差,“夫人,老爷怎可如此?从未见过出嫁的女儿回门连饭也不留一口的。”
想容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没见着夫人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吗?
弄影噤声。
却听到笙歌一下笑道:“我也不曾想到,府里的日子竟是过的这般拮据。连待客的午饭也备不下了。”
想容和弄影细细的观察了笙歌,确定她真的不是在生气,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笙歌自小便不在府里长大,没什么感情也是该的。
☆、第二卷 平城风波 070 接生
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没有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阴谋算计,整日里便是在园子里种花养草,教春杏儿辨识草药,斗斗弄影将她弄得时不时的炸毛,顺便拿着想容和佟庆开开玩笑,日子顺遂,心里也舒坦许多。
这日笙歌早起,弄影帮着梳头,瞅着镜子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夫人,我瞧着您这段时间竟是圆润了不少呢。”
笙歌皱眉,对着铜镜瞅了瞅,又揪了揪自己的脸颊,发现可不就是圆润了么?心里愈发的感慨着,怎么这么不懂的居安思危的道理呢?
正忧伤着自己的体重似乎又往不可预知的高度发展,门口响起想容那贤惠的声音:“夫人,早膳已经摆好了,是等姑爷一起吗?”
笙歌心底连声叹着罪恶,可声音却是淡定无比的说道:“不等姑爷了,这就摆饭罢。”
微微抬眸,没有错过镜中弄影那稍显鄙视的眼神。
笙歌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饭厅走去,弄影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是谁说的,一个连自己体重都控制不了的女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笙歌脚步顿了顿,嘴角抽搐,半晌才道:“这种女人肯定不是我!我想让它重,它就重,我想让它再重,它还能再重!谁说我控制不了了?”
弄影垂下脑袋,夫人自成亲以后,脸皮变得愈发的厚了。
这几日越墨华都是早出晚归,显得很是忙碌,不过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在忙些什么,笙歌也躲个懒,并不过问,想来,应是忙着四皇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居多了。
春杏儿帮着笙歌盛了一碗南瓜粥,配了一小碗三只灌汤小笼包,再备下一碗银耳燕窝羹。笙歌嘴里嚼着小笼汤包,默默在心里感慨着这种贵族是的奢靡生活当真容易让人沉迷享乐,丧失斗志啊,罪过罪过!
还剩下最后一只汤包,笙歌的筷子还未伸过去,汤包已经进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姑爷。”
几个婢女看到来人,齐齐的问候道。
笙歌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竟是含着一丝丝的娇嗔,“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越墨华将嘴里的汤包细细嚼了咽下去,这才坐在笙歌的旁边,搂着她的腰,语含宠溺的说道:“怎么你相公我这几天忙的几乎是脚不沾地,却不见你嘘寒问暖?”
春杏儿几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下去,只余下笙歌和越墨华二人亲密的坐在一起。
笙歌推了推越墨华,“我早饭还未用好,你别动手动脚。”
听着笙歌这么一说,他反倒是来劲儿了:“让为夫伺候你用膳。”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银耳燕窝羹,动作轻缓的舀起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笙歌的嘴边,“张嘴。”
“别闹。”
越墨华眼底闪过笑意:“乖,张嘴啊。”
眼看着那勺子已经到了自己的唇边,笙歌只得无奈张嘴。
一口吃下,越墨华继续先前的动作,笙歌道:“我自己来就好,你放下。”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夫说了要伺候娘子用早膳,自然就要做到的,娘子可不能累的为夫做一个无信小人。”
原本笙歌是打定主意,这碗银耳燕窝羹是无论如何也不吃的,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往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动物发展了,对于体重,她还想控制控制的。
可被越墨华这么一搅和,她倒是吃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笙歌默默叹息,却对上了越墨华直勾勾的眼神。
笙歌呵呵一笑,“相公也没吃是吧?为妻可以伺候您用膳哦。”
越墨华却是眼含深意的看着她,笙歌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耳边响起越墨华荡漾的声音:“为夫确实饿了,饿了很久很久了,吃什么都不管用,除了……你……”
笙歌满脸黑线……
“你的那个过去了吧?”
笙歌明白那个指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洞房花烛那天忽然造访的大姨妈!其实大姨妈前天就走了,不过,最近笙歌的生活很是安逸,而越墨华则忙的跟狗一样,谁也没有想起这档子事儿来,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笙歌并非是真的古代闺阁女子,自然没那么多扭捏的娇羞,但这种事情笙歌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越墨华是越看越稀罕。一个没忍住楼上去凑着美人脸颊轻啄一口。
既是夫妻,这种事情总是免不了的,笙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夫妻人伦便也是天经地义,越墨华搂过来,笙歌便也顺水推舟的靠了过去。
越墨华心底涌起一股狂喜,拦腰抱起笙歌便朝着寝房走去。
他动作轻柔的将笙歌放在床上,俯身在她的脸上印上细细密密的温柔若春雨般的亲吻,动作轻柔,笙歌闭眼,感受着他的珍爱,也微微抬首回应。
吻到动情处,越墨华手颤抖着去解开笙歌的衣襟,本应该是水到渠成,却不想这么绮丽的时刻偏有人来打扰,“夫人,老爷派人请您过一趟。”
越墨华动作一顿,脸上浮现不悦。
笙歌眼底闪过清明,推了推越墨华便挣扎着要起身,越墨华脸上开始冒黑气,该死的云忠!
笙歌起身整理好了衣裳,便吩咐门外的人进来。
弄影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毫无意外的对上了越墨华发黑的脸色,顿时将头低的更低,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勾了勾眼睛,瞥向笙歌,瞧着她脸上红晕还未褪去,顿时恍然,原来是打扰了姑爷的好事!
她动作隐晦的朝后面退了退,再退了退,直到站在自己认为的安全距离处方才停下……
笙歌将弄影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微微笑了笑,而后问道:“是谁要找我?”
弄影低头,“是隔壁,夫人您的爹爹。”
“知道什么事儿吗?”
“好像是香姨娘早产了,那边的老爷不放心,想让您过去镇着场面。”
当自己是神兽吗?镇着场面,这话怕又是弄影这妮子顺嘴说来的。她点头挥手道:“好,我知道了,去叫春杏儿收拾好东西,再使个人过去一趟,就说我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就到。”
“是,夫人。”
这下越墨华更加不高兴了,等到弄影走远了,越墨华才问道:“你回门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云府如此对你,你还要回去帮忙?”
笙歌无所谓的笑笑:“我过去也不是为了帮我那个便宜爹,再怎么说我跟香姨娘也算是盟友,帮她一帮倒也无妨,更何况,你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我可不想云府到时候来拖后腿,香姨娘在府里也算是我的一双眼睛吧。”
越墨华心底感动:“却是为了我,才让你这般委曲求全。”
“算不得委曲求全,治病救人,为医者的本分罢了。”
到了云府,笙歌也算是熟门熟路的到了香姨娘的院子处,这里的情形比她想象中还要来的混乱。
云忠对于香姨娘肚子里的这个老来子相当看重,此刻正一脸凝重的坐在院子的正房里头,面上焦急,看到笙歌过来,立时就问道:“你快进去看看她吧,刚刚产婆过来说是难产,我——为父实在担心,你这个弟弟到时候也会保不住啊。”
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见着笙歌便是扑过来说了这么一通。
“父亲放心,香姨娘自然会没事的。”
说完,也没有理会云忠是个什么反应,便领着春杏儿带着东西进了产房。
门一推开,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饶是闻惯了这种味道的笙歌也不免有些作呕,她的五感本就异于常人,这种味道在她闻来自然是更加的浓烈。
她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倒了两粒药丸,一阵药香扑鼻,她自己服用了一颗,又给春杏儿用下一颗,这才朝着那边走去。
掀开了帘子,笙歌便看到里面四个婆子,有三个都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另一个则在香姨娘的肚子上来回用力的按揉,那婆子的手还有些颤抖,笙歌亦能感觉出几分她的紧张。
笙歌眼中厉光一闪,一个箭步走过去,将那婆子推了出去,厉声吩咐道:“将她关起来,告诉老爷,就是她在谋害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其余三个婆子面色一白,纷纷低头。
房间里伺候的丫鬟过来押着那个稳婆,稳婆则哭喊道:“你凭什么?我可是府上请过来的稳婆,若是床上那位夫人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丫鬟们有些犹豫,刚刚那一盆盆鲜血端出去,她们看在眼里却是记忆犹新,这个婆子说她有办法,她们都愿意让她一试,按照老爷对香姨娘肚子里孩子的看重,若不能平安生出,她们怕是都逃脱不过。
那稳婆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若还想要你们姨娘的命,就听我们夫人的话。她是府里的姑奶奶,还能害了自己的弟弟不成?”
春杏儿的声音平缓有力,笙歌微微点头,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沉稳大气了。
这时候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香姨娘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笙歌的方向,眼神安定,声音虚弱却又坚定的吩咐道:“听六姑奶奶的。”
正主都已经发话,丫鬟们自然也不再坚持,将那稳婆架着出去了。
“找人将她看好了,等我出来。”笙歌又吩咐道。
人都清理出去之后,笙歌才吩咐春杏儿将带过来的药箱打开,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药丸就热水化开,给香姨娘服下去。
那瓶子里是笙歌特配的补气养血丸,这个时候野生人参不像现代那么难找,原料易得,自然制得也多谢。
不过半刻钟的时候,香姨娘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笙歌将金针拿出,顺着穴位慢慢捻挑,纠正胎位。刚刚被那婆子这么一整治,原本很正胎位如今已经有些错位。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