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冷哼一声,“那个孽子又犯什么事了?”
“这…这倒没有。不过府里有人在街上看到他的贴身小厮却不见墨哥儿人影,妾身担心他的安危,便着人将佟庆那小子领了回来,当天就询问了一些情况,不过佟庆始终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问他墨哥儿如今在哪儿,他也答不上。”
越付山面色越来越暗沉,“这个孽子,说是要去清河求学,结果人却失了踪影!来人,给我去把大少爷找回来,沿着清河一路找下去!”
门外,越府养着的护卫应声由人带着下去了。
船行五天,看着就快要靠岸,杨武峰自从用了笙歌的药感觉好了很多,甚至都能够在船舱里看看书。这几天越墨华也没有闲着,每天都试着用左手持剑,练习着砍刺等等,如今使着倒也算是顺手了许多。
柳晔也与越墨华熟了,看到越墨华每天一大早就要起身用左手练剑,也会调侃两句:“京城越大少居然这么用功。”
越墨华手里剑势不停,“没办法,在人前已经是花花大少,纨绔公子,背着人再不努力,小命不保。”
柳晔伤势也好了许多,也寻了剑练习起来,二人渐渐的默契起来,倒有些患难兄弟的意思。
船又一路北上行驶三天,直到三天后的中午,船员呼喝道:“靠岸啦靠岸啦,大家准备拿好行李,准备下船了啊。”
笙歌他们的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了,听到声音,春杏儿便将东西拿了出来,每人身上都带点,干净利落的准备下船。
没过多久,船便靠岸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下船,很有秩序,笙歌几人也排着队伍。
笙歌和春杏儿都是第一次到京城,春杏儿四处瞅瞅,撇撇嘴道:“这地儿也不怎么样嘛,不是说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繁华歌舞,怎么我看着还没有平城来的歌舞升平。”
柳晔也是难得的接口道:“这里不过是京城治下的一个小县罢了,距离京城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呢。”
“哎,这位大兄弟说的是,这里啊是京城治下的平原县,坐马车的话还要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到呢。”旁边有个热心的中年人解释道,“京城可远比这里繁华多了,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可不许乱说话。”
笙歌能从这位大哥的话里听出浓浓的自豪的声音,想来当朝皇帝治理的不错,不然也不会让百姓这么有归属感。
春杏儿笑看着那人,道:“这位大叔可别介意,我跟我们家主子都是小地方来的,就如您说的没见过世面,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这正要去京城看看呢,这位大叔可知道哪里有马车可以租赁的?”
“哈哈,小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不过马车这儿没有租赁的地方,不过,小老儿要去一趟京城,倒是可以稍上你们一程。”
春杏儿眼睛笑弯了开心道:“真的吗?”随即面色又是一苦,“可是大叔,咱们有四个人呢,您那马车能坐上这么多人吗?”
老大爷一阵点头:“可以可以,我那车就在不远处,你们跟我过来去把车弄过来。”
“哎,好嘞。”
四人走过去才知道,这位老大爷说的马车是何玩意儿!
坑爹的,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平板,下面架了俩车轮,前面套了一头牛的牛车!难怪老大爷说能坐的下,这就是再多几人也是可以挤下去的吧?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8 得罪不起
到了京城,越墨华并没有立刻回越府,而是到了他在京郊的一处山庄之中。
正门前,匾额上,写着几个煞气凛然的大字——惊梦山庄。
一路上舟车劳顿,安排好了几人的房间,便都会去休息去了,笙歌和越墨华住在东边的厢房之中,笙歌帮越墨华脱下外衫,两人净了面,和衣躺在床上。
两人沉默许久,越墨华用胳膊碰了碰她,问道:“睡了吗?”
笙歌这时睡意已经来了,咕哝道:“睡了不也被你弄醒了。”
越墨华呵呵一笑,道:“笙歌,到了京城,就不像是在平城那边了,尤其是住进府里之后,从吃的用的,到说话行事稍有差错,总会有人抓住小辫子的。外面大小官妇的宴会游园,里面的派别站队,都需要注意。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在吃穿住行上,我一定小心再小心,说话会注意,对不清楚的事儿,装傻便是。这个世道,最厉害的人不是锋芒毕露,出了多少成就的人,而是会扮猪吃老虎的人。”
她冲着越墨华笑道:“你我似乎都是这样的人。”
越墨华看着她的笑容,沉重的心情忽然放空,“对,我们就做一对扮猪吃老虎的夫妻。”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的人,谁得罪我,大概是厕所里点灯了。”
越府中,佟庆已经被关了十来天,对于越墨华在何处,始终一个字儿也没透露,张氏对此毫无办法,便将张贵叫过来,让他从弄影和想容那边想办法。
张贵乐呵的应下,随即就来到了弄影的房里。
冲着弄影便是一阵猥琐的笑,“嘿嘿,可知道今儿个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弄影冷眼扫过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在平城的时候,我跟夫人就失散了。”
张贵面上笑容不减,“不知道啊?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我才有理由上刑不是?若你都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上刑呢?”
弄影眼底充斥着怒火:“你便是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
“唉?怎么会打死你呢?对待美人儿,我向来温柔!”他“啪啪”两声,身后便进来两个侍女,手里拿着什么,走到香炉那边停下,似乎是在点着什么香。
弄影直觉便有所不对,问道:“你想干什么?”
“放心,待会儿你会求我对你干什么的。”
香炉内生气暧昧朦胧的烟雾,侍女面无表情的退下,张贵道:“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弄到的药,不过用在你这样的美人身上也值了。”
弄影面色大变,鼻尖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她虽不如春杏儿那边喜欢研究草药医理,可到底是跟着笙歌那么长时间的,该知道的常识,绝对知道的很清楚。
所谓医毒不分家,笙歌偶尔也会配出一些毒药给自己的几个侍女分辨,这会让闻着这个味道,她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清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上一阵灼热,四肢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她内心恐惧,脸色却因为药力而显得潮红,“你——你卑鄙!”
张贵混不在意,“看样子,小美人是知道了这是什么了?五十两银子才得那么一小点,用在你身上,你该干到荣幸才是。”
弄影下唇咬的出血,被张贵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冷笑,“别再做无用功了。”
室内一片春光无限,暧昧暖色声声……
一个时辰之后,张贵一脸满足的出来,去张氏出回复了。当然,结果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张氏转着手上的指甲套,眸中冷光无限,“那就不用问了,佟庆跟越墨华自小一起长大,他出了事,我就不信越墨华还能不出现!佟庆在京城,越墨华就算此刻不在,也会赶回来的!我要让老爷彻底厌弃了这个儿子!”
“娘,娘,您可要给女儿做主。”门口传来一个俏丽的女声。
张氏面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笑眯眯的看着门口,越钟灵小跑着进了张氏的屋里,扑进了她的怀里,道:“娘,您都不知道,那个周湘娟实在是太讨厌了,她不是已经跟乡下的姓云的那小子定亲了吗?却还一直缠着哥哥不放,太不要脸了。”
张氏脸一板,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要脸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越钟灵吐了吐舌头,“娘,女儿知错啦,可是那周湘娟这么不知廉耻,您是不知道,就冲着她对哥哥的那份热忱劲儿,那个云家的小子脸都气绿了。还有镇国公一家子,脸色也很不好看。”
张氏听到此,脸色却是认真起来,冲着越钟灵的侍女问道:“花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侍女答道:“回夫人的话,今日宴会,去了不少世家的姑娘公子,在斗诗的时候,那位周家的姑娘,她——她…”
侍女犹豫不决的看着越钟灵。
越钟灵皱眉,而后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侍女松了口气。
“斗诗的时候,女儿被她落了面子,忍不住就刺儿了她几句,谁料她竟然躲到一边抹眼泪去了。她这行为女儿还真看不上眼,有哪个世家女子如她这般的?抹眼泪倒也罢了,既然都躲到了一边,也不索性躲好了,偏要让哥哥给看到了,哥哥倒是什么也没说,结果她却是慌乱的起身对哥哥娇娇滴滴的说‘让公子见笑了’,哥哥自然不好走了。”
张氏脸色已经沉下来。
越钟灵继续道:“哥哥就礼貌性的回了句‘姑娘无事还是洗洗去宴上吧,长公主刚刚还问起你来了’。她就对哥哥说‘我看公子家教甚严,只是妹妹还是要好好管教的’,哥哥自然得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她的婢女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哥哥赔礼道歉,那女的好不要脸的就这么摔倒在哥哥的怀里,还叫不少人都看到了!”
越钟灵继续道:“这个周湘娟实在是太讨厌了,说两句就知道哭鼻子,还会告状,还不知检点!真希望那个云家的小子能退了亲才好!”
“好了好了,还不都是你惹得祸,既然现在知道那个周湘娟是这样的人,往后离她远些就是了。”
越钟灵噘嘴道:“娘,您是让人觉得我怕了她不成?哼!我越钟灵到现在可还没避着谁走过路,我才不要!娘,您一定要帮我将口气出了。”
“就知道找娘,难道自己受的气不想自己找回来?”张氏循循诱导,越钟灵也不小了,再过一阵便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会儿是该让她学着自己去应对一些事情,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遇事就知道叫自己解决或者是搬出国公府的招牌,往后嫁了人,这样的性子是要吃亏的。
越钟灵撒娇道:“娘,女儿也想自己报仇啊,可是,女儿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嘛。您总不能让女儿带着人去将周湘娟给揍一顿吧?”
“又在胡说八道了!”
“好,看看娘怎么给你解决。”
周湘娟的二皇子的嫡亲表妹,二皇子若是登基,周家势不可挡,若是云霄凌娶了周家的闺女,而云府的夫人又是沈家的女儿,这几家连成一片,到时候她们张家与越府岂不是势弱?坏了这门亲事也好。“你先回房去吧,娘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嘛娘,我要看看小妹妹。”
张氏道:“张妈,带大姑娘去小宝儿的房里。”
越钟灵离开后,张氏才对张贵吩咐了一番,张贵领命回去了。
柴房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四处溜达,此时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蚊虫乱哄哄的四处乱飞,佟庆的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都是被张贵下狠手打的,蚊虫最喜欢叮咬的便是这样的地方。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打开,一缕强烈的阳光照进来,让佟庆有点不适应,身上的某些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脓。
张贵进来,嫌恶的看了眼地方蜷缩着的佟庆,伸脚踹了踹他,道:“死了没有?”
佟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泛白,一看便是病了,他无力的瞪了张贵一眼,不曾开口。
“都是奴才命,跟对主子很重要!你看看你,呦,这是病了啊?用不用我给你请个大夫啊?”
佟庆还是不吱声。
张贵一脚踹过去,“别给老子装死!夫人说要放你出去,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佟庆还是没有动静,张贵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他赶紧慌张的去给张氏禀告,张氏差人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一诊断,得出了一个令人哆嗦的结论——疟疾!
这病可是要命的,并且是传染的,张贵给吓得不轻,立刻拉着大夫给自己诊治诊治,他刚刚可还碰过他了!
最后张氏得到消息,脸色一阵阴沉,只觉得这事情只要是跟越墨华沾上关系,都没有好事!越府出了一个疟疾的病人,这事儿肯定不能隐瞒,上面知道了,定是整个府里都要隔离的,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张氏当即决定,要将佟庆送到越府的一处别院隔离起来,并且还放了消息,越府奴才佟庆染上疟疾,被送往越府别院的言论在京城传的纷纷扰扰,无人不知。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9 给张氏大礼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皇上派了太医前来,若实在不行,越府只能隔离,索性太医待了五天,也没有发现还有同样染上疟疾的,上面下令观察一个月便可解了越府的隔离。
越墨华几人起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几人聚在一起用了早餐。
越墨华吃完之后,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问道:“你还是准备去一趟皇宫吗?”
柳晔点头:“我必须去。”
“固执!”笙歌道,“你想想你是怎么从边境回来的,既然那些人都说你是通敌叛国了,怎么可能让你进的了皇宫?对,或许皇上是信任你没错,可你别忘了,京城的守卫军是二皇子也有一半的调动权,他守着宫门,你还不是任由宰割?”
柳晔道:“如果皇上真的有事该如何?”
笙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笑道:“若皇上真的有事,京城会这么平静?”
越墨华也劝道:“皇上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虽然全国的兵力,皇上几乎都分散在几人手里,但没一部分兵力的主要核心都是由他最信任的人掌握,就如同北方边境,皇上虽然分了军权给二皇子,但实际上他信任的人却是柳晔,对于自己的儿子,皇上的内心颇为复杂,一方面自然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但同时又不希望儿子们只惦记着自己的那个位置。
柳晔有些松动:“那我该如何?就在这儿等着,什么也不做?”
越墨华道:“你确实不能露面,你若出现,你的妻儿便危险了。你如今只能依靠四皇子了。”
柳晔一听面色一变:“我只忠于皇上。”
“那你的妻儿或许真的会死在你的忠心之下。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他的儿子们也已经长成,二皇子四皇子各成一派,再加上皇上,三虎争斗,危险的是谁,大将军该是比我清楚。不是我们要去站队,而是情势逼着我们不得不站队!”
柳晔颓然的坐下,沉默了许久。
就在越墨华以为柳晔不可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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