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息,文化差异的碰撞,好战与勇敢是时代的主题。在文明程度上,匈奴人根本不能占据优势;在血性与勇敢的较量中,匈奴人也不能占据优势,反而在某些方面比之中原人还要略略不如,这样的实力综合之下,匈奴草原与大秦帝国,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第三次回头来冲杀,李寇哈哈大笑,画虎不成反成犬类,匈奴人最擅长的,便是游骑狼群战术,可惜这个时代匈奴人正处在蒙昧状态,没有人总结出这个天然但又最是残酷的战法,他们一味的学习中原文明,便是在战场上,也有模学样,但不能了解已经初具规模的华夏文明,便不能得到其中精髓,胡乱学一个大概样子,要一旦与真正的华夏文明相碰撞,匈奴人,自然是头破血流。
李寇大笑中,忽然心下升起无尽的悲哀,前世中,不正是这样的么?这个*,那个研究,翻译的外来文化,只能留下大部的糟粕,反而自己应该继承发扬的东西,已经随着云烟,消失了。
苦苦地探索,艰辛和血泪,只有自己知道,头破血流,只能是最终的结果。李寇心下对这个磕磕绊绊学习中原文明的民族,忽然升起一丝敬重,还有……似曾相识的同情。
但,正如一句话所说,我很同情敌人现在所处的境地,我很想人道地对待他们,然而,我永远不能忘记,目下,我们是敌人,他是我的敌人,只有杀死他,才是我作为一个战士的责任和义务。
李寇同情这个探索自己文明的草原民族,也从来不会将草原人当作毕生大仇看待,因为他知道,殊途同归这是一个大民族家庭的最后结局。他也怜悯这个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探索到自己文明的民族,马背上游荡的部落联盟,永远不可能寻找到自己文明的源头,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文明枝头去栖息。
但目下,李寇心中的杀意一点儿也没有改变过。结局是结局,我要做的,是目下应该做的事情。千百年中,咱们不可能有彼此怜悯心慈手软的时候出现,那么,便杀罢,谁力量强横,便谁主导说话权。
铁矛刺激起阵阵血雨腥风,李寇双眸没有变动颜色——一边倒的屠杀,若还能令一个人全身血液温度达到将眼睛煮红的程度,那便是怪事了。
战马再一次踏过满地的匈奴人尸体,只有那百夫长一人孤零零驻马对面——如果那个自始至终没有变过脸色,甚至根本就没有参与到厮杀中来的孩子还算正常人的话,他还有一个同伴。
但接下来李寇等人便一愣,那孩子忽然抽出根本没有拔出来过的弯刀,在那百夫长狠狠瞪着李寇的时候,一声嘶哑如受伤小虎般的怒吼,他用尽全身力气,直将一把弯刀,从那百夫长头顶上贯了下去,那弯弯的刀身,直从里面割破了百夫长的脖子,露出森森利刃来。
众人看这孩子双目似要凸出来,却他跳上那百夫长的马背,不管那百夫长已经没了力气的双手慢慢艰难抬起要来扼住自己喉咙,直从腰上拔出一把小号弯刀,一挥手见插进那百夫长喉咙,李寇等人看得清楚,这孩子便是湿热的鲜血喷了一脸也没有眨眼睛,只认真将那百夫长人头割下来,却忽然啊呀大叫一声掉落地上,嘶哑的嗓子挤出一句话来,仰头便摔倒在地上。
“是咱大秦人!”小姑娘阿琪瞪着恐惧的目光忽然叫道,众人自然清楚,方才这孩子一句话叫出来,分明便是大秦“阿爹,阿娘”。
众人恻然,李寇挥手便有两个斥候奔过去将这孩子背在马上,转马奔了回来。
李寇回头望向平静如湖水的大草原西方,咬咬牙转向东方铁矛直指暴喝道:“东进三百里之后,转头西归,血骑,突围!”
第七十一章 血涌南山,死战不休(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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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本该是恋人眼神般的季节,眷恋而温情;春天本该是诗人的秀口,隽永而温润。
但这个时代是属于勇士的时代,是属于血肉横飞金戈铁马的时代,征掠天下而席卷浮云,大秦帝国鼎盛将四方尽皆纳入版图之中。
血气方刚,一言不和拔剑相向,不只是平民如此,国家也是同样。
秦始皇三十六年的三月,是用血和剑开书写的。
古老而年轻的帝国,强壮但贫弱的部族,大秦与匈奴,两个不死不休的对头,在长城内外拉开从未有过的战争,却天边云彩也似乎受不了南北雄浑的杀气碰撞,将天空让出千里的湛蓝。
这个时候,李寇是丝毫也感觉不到西南方向已经漫天杀意横冲直撞的,他半眯着眼睛纵马在平坦的高山下平原上飞驰,温和而又带着丝丝寒冷的风强劲地打在他脸上,长发乱蓬蓬在脑后飞起,拉下了不知多少簇金色阳光。
忽然勒马,一声长嘶过后,李寇轻拍红马脖子,转过头去向后面探看,嘴角抽起残忍的笑容:“来吧,有好东西给你们准备着呢!”
嗷呜嗷呜的狼嚎,在后面山丘脚下响起,渐渐向李寇清晰传来。片刻不到,人影幢幢,马蹄声四起,阳光照耀下雪亮的弯刀闪闪发光,数百匈奴人沿着李寇战马踏出的痕迹,一路直追了过来,当他们看见李寇驻马等待时候,没有人想过李寇有什么把戏,都以为他人困马乏——是啊,跑了半天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便是铁人也渐渐耐不住奔波的劳累。
却李寇心下暗叫侥幸,这时候的匈奴人,虽然由于那小日本的原因有了很多懂得中原文明中兵法的,但一方面那毕竟还只是少数人,二来那小日本看上去也只是会照本宣科,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多大成就?
中华文明,在秦朝时候便已经千百年,积淀在中原人骨子里的文明精髓,便是别人想要偷窃了去,也绝难学成什么大样,这是属于一个伟大民族的灵魂,剽窃和偷盗,只能徒增笑料!
“嘿嘿,小日本等着罢,若凭你在匈奴人面前那点小聪明便自以为可以纵横中华,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李寇低声一笑,诡异眼神飘向西南方,“那什么正郎的,应该此时已经到了长城外面了罢?高原他们,也应该已经到了九原!”
匈奴人看看敌人便近在眼前,尽皆不顾惜马力催马飞奔而来,眼看便要到了李寇跟前,李寇已经能看见他们眼睛里面透射出来狼一样的光芒。
却匈奴人接下来便又惊又喜,只见李寇暴声大喝,没有再“逃走”的意图而返身向众人杀来,甚至有匈奴人回头瞅瞅自己这边的数百人马,心下直怀疑这秦人是不是给吓破了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却匈奴人更多的是喜悦,这可恶的秦人,应该便是前几天洗劫了苏勒延部的那一伙当中一人。这高大魁梧的秦人,在这个早晨,嚣张地大摇大摆冲进自己的部落,趁着自己等人准备南下而收拾东西的当儿,忽然破开外围放哨的骑兵杀入穹庐营中,四下里纷纷放起火来,那铁矛下也不知杀死了多少族人。这也不消说,便是他唿哨而来杀死很多人之后,眼看自己这些人聚合起来上马交战过来,狡猾的他便纵马向西逃跑,一路上不时回头来射几枝箭,冲一个来回,让自己这些匈奴勇士吃尽了苦头。
“这一下,看你还往哪儿跑!”所有匈奴人咬着牙都这样对自己叫道。
“谁说老子要跑了,老子是来杀人的!”李寇嘿嘿冷笑,铁矛平端起来,红马突然加力突刺,尖锐的矛头狠狠扎进最前方一个匈奴人胸膛,接着这匈奴人身体便似炸裂开来般四散飞扬,在漫天血雾中,那铁矛便似草丛中久候猎物的猎豹,霍然从四面八方射出千万条憧憧枪影,但听“噗嗤,啪,噗嗤,啪”连着几声响动,那血雾散尽时候,愕然的匈奴人都发现,紧跟在那最前面同伴旁边的几人,已经不能见了他们在马上的踪迹,从这秦人半日来杀人手段开来,恐怕又是将这些同伴碎尸了。
匈奴人掩不住的怒吼从胸膛流出,弯刀纷纷扬起,后面的更加一把马力,从前面同伴左右冲出去,要将李寇四面围起来。
李寇杀了数人之后,偷眼一看那跑的最快已经转马从自己身后杀来的匈奴人,嘿地一声吐气开声,身子在马背上忽然横躺下去,双脚加注马腹,铁矛从眼前转到了身后,矛尖便在那匈奴人瞪大眼睛不能相信的“观看”中,又将一人杀死。
匈奴人同仇敌忾,这么多同伴惨死也没有给他们造成慌乱,反而俱都呼喝连声,用尽全部的人力马力,要将李寇杀死在草原上。
却再一次令他们大吃一旋即又升起熊熊怒火的是,李寇狡猾低头勒马,滴溜溜转开挡路的匈奴人,再一次作出了匈奴人认为不是勇士所为的动作——逃跑!
红马雄骏,匈奴人只能在弯刀纷纷落空的时候看着它驮着那可恶的大秦人绝尘而去,看看自己胯下的战马,众人只能苦着心思叹气。
“怎么办?”有人问道。
“追!”领队那几个百夫长怒不可歇,怒视李寇背影吼道。
却得得马蹄声又起的匈奴人没有看到,便在这个越过山丘之后便要跨过去的山坡上,已经有了一行明显的马蹄印。匈奴人更不会看到,便在这山坡顶上,正数十双炯炯的目光牢牢盯住了奔驰的李寇与发狂来追的匈奴人自己。
李寇自然知道,这些人有英布与周勃带队,正是自己突进三百里向东之后准备下给这一带匈奴部族的埋伏大礼。那天,打了一个胜仗之后,李寇想着现在近百人还不是回九原的时候,若能真正发挥这白人的力量,牵制住的匈奴人绝不是回去在长城上作战缩能有的效果。再说,自己这些人是斥候,真正作战还轮不到自己等人,大战开始之后,一般的巡逻任务,有留下的那些斥候便足够,自己这些人在草原上的作用,却可作为蒙恬手中上万人来使用。
当下他便令高原与铁樾几个人将周勃获得的那图子贴身带着,又带了李寇的作战意图与暂时不能回去的交代,一行数人便先踏上回家的小路。有高原的小心在,加上铁樾行走草原数年的经验,李寇自然不会担心他们不能顺利赶回九原,只是能不能在匈奴人发动攻势之前回去,却李寇也只能暗自祝福了。
他也没有办法,近百人在草原上,走小路绝对是不可能的,和在一处行军,匈奴人不是傻子,他们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越到西南,定然越是难以行军,但若拆开来行走的话,却不知能不能全部返回——铁樾只有一个,向导再也没有,再说李寇心中更情愿的是留在草原上捣乱,给匈奴人今天一把火明天杀个人添堵,若能找出一个些微便可不南归的接口,他便不会真心南下。
当下众人分头行动,送走了高原铁樾几个人,李寇便与英布等人散开侦查了这里一片草原上匈奴部落的讯息,找到了这一个大路边上的“肥肉”,正安排好了一场埋伏战给他们,顺便为全体西归作这一次游荡草原的最后总结。
“将军回来啦!”有人低声喜道。
“娘的,不要惊动这帮匈奴傻鸟!”英布回头便对那人头上一个爆栗,虽然他心下也笃定这些匈奴人绝对不会想道中原人惯用的埋伏招数,但匈奴人从来都是鼻子灵敏的家伙,若不小心给他们看出甚至嗅到一点不好的端倪来,这最后的收尾大战便要留下一个重重的缺憾,说不定这一次吓走了这点匈奴人,后面匈奴人会变得精明起来。
“弓箭准备好了没?”周勃矮着身子在趴在地上的斥候们身边跑过,一边检查专门作为弓箭手攒射的一列斥候,拍拍他们给地上积雪冻得僵硬的胳膊问道。
弓箭手们也只有二三十个人,他们处在整个埋伏队伍的最后列。他们前面是推着滚石的线头队,第二列是准备滚石之后匈奴人大乱起来扑下去贴身厮杀的短斗士,第三列是准备策马扑下去追杀溃兵的数十马上好手。
但弓箭手其实是要算作第二波攻击时候的队伍,但他们身在最后,却是有其它作用的——但见他们个个低伏在雪地上,肩头都顶着巨大石头,这却是给第一列滚石手们准备的,现在的滚石手,却担任着寮望手的职位。
人悄悄等待着,要作为追击手坐骑的战马,也在山坡上静静伫立,半分响动也不能发出——李寇教了众人折下寸长树棍儿别在马嘴里面,缰绳又有骑手拉着,战马想要发声出来,却也是很难的。
“低头!”坡前马蹄声骤然加剧了敲击地面的节奏,英布明白那是李寇急速战马奔上坡顶的征兆,低声疾呼将身边一个刚要抬起脖子转动一下活动起来的斥候按住在地,便听破空声嗖嗖响起,接着众人头顶有黑影掠过,李寇那大喜的声音传下来道:“小红马,好样的!”
悄悄用雪盖住头顶留下一双眼睛观察着的观察手们看得清楚,李寇快马疾驰到坡下时候,快马加鞭又快了三分,待到红马奔上距离坡顶不过丈许时候,李寇忽然一提缰绳,红马奋力一跃,便如飞鸟猎鹰般直扑山头而来,红马四肢见状,一跃之间,匈奴人也不自禁目瞪口呆看到,它居然驮着人便翻越了一个山头。
却下面便是最后面已经站起来的追击骑兵们看的好,李寇与红马身在空中最高点上,尚未有下坠趋势时候,李寇忽然扭身,右手手指扯住左手正好送过来的弓弦上,不知什么时候夹起的数枝羽箭,便在这一扭身时候嗖嗖嗖连发出去,不用想,目标自然是匈奴人。
骑兵们目瞪口呆,那身在空中的李寇与小红马,便似在瞬间定格凝固于空气中一般,头顶金阳浅笑,却也似目瞪口呆了一样,下面茫茫白雪作衬,三支羽箭惊鸿若浮光掠影,又似惊雷闪电,这一刻,直在众人眼中化作了永恒。
“哗啦”,战马落地,李寇俯身弯腰,双腿紧夹马腹,上半身与地面成平行状态,左手探出如电闪雷鸣,一抓之间,一名斥候腰间的箭囊已落在他手中。
登时便有骑兵强压激动心下高叫一声彩,却李寇直起身来奔马扑下时候眼睛一瞪,众人想起各自的人物,急忙便滚石手噌噌退下两部,弓箭手嘿呀一声吐气出来,肩上顶住的数块巨石便向上一跃,滚石手见状双臂向下一垂便轻轻带住,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