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他能心里无愧的继续生活下去,她向他撒了谎,说她不爱他了,他妈妈对她不好,他也那么穷,苦日子她过够了,有一个既有钱又对她好的人出现,她为何不嫁。
他说她虚荣拜金,白瞎了他这么多年的爱。
看着张扬决绝的背影,她哭的像是失去了生命般颤动。
“奚禹,奚禹,醒醒,你做什么噩梦了,哭的这么伤心。”
“啊……”奚禹醒过来,摸摸自己脸上的泪水,有的还滑进了嘴里,那么苦涩。
“梦见自己死掉了。”她看着扒在自己床面上的覃秦有些茫然无措。
“梦与现实相反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百子千孙,儿孙满堂的。”覃秦说了很多吉祥话。
她与张扬分开了,这一生恐怕都很难在见上一面了,她的灵魂已经死了。
陈进得到的只是一副驱壳而已。
下午导师带他们去工地上量房,整个人因为中午的那个梦有些心不在焉的。
工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废砖废瓦片啥的,奚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绊,双膝跪在一片废渣之上。
因为穿的是裙子,连个遮挡防护都没有,两个娇嫩的膝盖擦破了很大一块皮,还连带着肉,膝盖血淋淋的看着很吓人。
她看着自己流着血的膝盖,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直到覃秦过来拉她起来,生气的骂道:“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膝盖都流血了,也不知道疼,叫我们一声。”
覃秦和几位男生拿着尺子走在前面,奚禹由于走神,一个人慢腾腾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覃秦回头跟奚禹说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好半会儿,都不见有人回应,一回头就看见奚禹跪倒在地,对着自己流血的膝盖在发楞。
也不知道起来,喊人,真拿自己当二次元呆萌美少女了。
同去的男生与覃秦一道,将奚禹送往医院包扎。
覃秦还在气愤,点着她的脑袋道:“你最近都怎么了,做什么事儿都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怎么一点新婚的喜悦都没有啊。”
她看着被包成连个大粽子似的膝盖,心里对覃秦对她的关心有些感动,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笑的真跟死了而二大爷似的:“我没事,可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吧。”
“有啥不适应的,由俭入奢易,豪门太太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当得,瞧你把人家羡的,还不够你美的吗?”覃秦显然对她的说辞很不满意。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奚禹能嫁给陈进无疑是祖上八代烧了高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些东西……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奚禹也无意与任何人解释她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
覃秦没仔细理会她话里的意思。
看着她包成两个大白粽子似的膝盖,有些困惑“你怎么不打电话让你老公来啊,新婚燕尔的,大总裁看见自己的小娇妻俩膝盖伤成这样了,还不得心疼的肝疼肺颤的。”
奚禹瞧了瞧自己的膝盖,这样很难自己坐公交回那里
虽然她与陈进在法律上已然是合法夫妻了,但她从来没有将他们共同居住的枫亭苑别墅当成自己的家。
她总是说,要去那里过夜,而不说,要回家过夜,去那里,和回家,含义大不相同。
说实在的她不想让陈进过来接她,陈进要是看见她膝盖伤成这样了,在医院里又是一顿兴师动众,她很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但好像跟了陈进以后,她轻轻松松的就能吸引一大票人炙热的目光,比这六月的太阳还要热上几分。
“他工作挺忙的,待会你送我出医院打车吧。”
“打车?你现在贵为陈氏老大的正室王牌嫡夫人,陈家不应该给你配一辆加长悍马,外加一个英国绅士老司机吗,哪还能让你自己坡着两条残腿儿打车回去呢,那你这豪门嫁的也太不值钱了点吧。”
覃秦像是听到什么年度十大笑话之首似的,表情动作幅度之大,极为夸张,在医院走廊里手舞足蹈,吸引了过往医生护士跟看神经病似的目光,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是精神科呢。
“陈进有没有加长悍马和英国绅士老司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是没见过,所以我需要自己打车回去,你能扶着我点吗?”奚禹攀着墙壁站起来。
覃秦搭把手扶着她点。
“哎,说真的,你老公对你好不好啊,我很少见到他来接送你上下学哎。”
她们走的很慢,奚禹两个膝盖打着两个绷带,动作幅度太大,刚长上的痂又被挣开。
“有手有腿的,干嘛要人送呢,这样只会慢慢丧失生存的能力。”每走一步两个膝盖都很疼,她还能忍着脸不红气不喘的虚汗没见着往外冒的回答覃秦的问题。
“你说你这豪门,嫁的可真没劲儿,啥也没捞到,连辆加长的悍马,你家陈boss也不给你买。”
奚禹天天在她面前提陈进就说你家陈boss,奚禹一听你家就极度的反感。
坐上出租车,司机没开多远,陈进打来电话,她很不想接,但是她知道,她若敢不接他的电话,陈进有一万个法子来治她。
陈进下午翘掉一个重要的会议,驱车前往自己妻子的学校,接妻子放学。
在街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妻子过来敲他车窗。
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自己坐公交回去了,就这么烦他亲自来接吗?
公交只能到枫亭山的山下,上山有一条平缓的柏油路,奚禹每次下公交都要再走半个小时才能到枫亭苑7号别墅。
枫亭山不高,山腰上面住着几十户人家,住这里的人在这个城市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奚禹那边电话一接通,陈进难得没有在她面前收敛下自己的脾气。
语气暴怒的在电话里吼道:“你是不是又自己提前走了,你下次再敢放我鸽子,我也不管你怕不怕你那些同学老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下次直接开辆阿什顿马丁油门轰最大,开到你教室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陈进的女人。”
陈进声音有些略大,奚禹觉得自己耳膜都被他震破了。
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边,陈进在电话那端好半响都没听见有人回应他,更是气不打一块儿出,这小女人又直接了当的无视他了。
奚禹在新婚夜被陈进按在洁白的被褥下鱼肉后,他对她的称呼从这小姑娘变成了这小女人。
在得知奚禹还是初次承欢时,陈进的眉眼笑意连连,她和张扬谈恋爱这么久,又在一起同居过,真想不到张扬放着这如花似玉的娇人儿,却没动。
陈进还真是要谢谢张扬的不碰之恩。
陈进心里的那点点芥蒂也没了,对奚禹更是百宠至极,恨不得将她时刻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别的男人看她一眼,他都恨不得剜了那男人的眼珠子给奚禹当弹珠子玩。
以至于把这小女人娇惯的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当丈夫的放在眼里。
“怎么不吱声,给我开口说话。”电话那端的陈进又开始吼起来,在奚禹面前他就很难维持他一贯的深沉冷静。
奚禹总有这个本事,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轻轻松松的就能将他惹炸毛。
“我今天去工地测房,摔倒了,把膝盖摔破了,刚从医院包扎好,打车回去,你还要我瘸着腿儿去学校找你,就为了与你一同乘车回去。”奚禹待他闭嘴后,才开口说话。
那边陈进听到她摔破了膝盖,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里,担心的问道:“怎么会摔倒呢,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没事,先挂了,我脑子都被你吵得嗡嗡的疼。”
奚禹又再次不给陈进说话的机会,率先将电话挂断。
陈进见那边已经将电话挂断,也来不及生气,他现在心里唯一的心思,就是他的小娇妻受伤了,他要立即马上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进将车调头,速度快的跟开的不是三十几万的suv似的,而是价值上千万的跑车。
在回枫亭苑别墅的半山腰上,看见了一辆绿色的taxi,这边是c城有名的富人区,每家都是好几辆豪华跑车轿车,陈进自住在这里就很少看见有出租车出没。
他猜,他的小娇妻就坐在这辆出租车里。
体型有些庞大的suv逼停了缓慢行驶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莫名其妙的看见从suv下来的帅气男子。
“先生,你干嘛。”出租车司机有些警备的问道。
“找我老婆。”
陈进懒得跟出租车司机废话,打开后座的车门,果然,他的小妻子坐在后面,上前将奚禹从车里抱出。
“还没给司机钱呢。”奚禹被陈进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副驾驶上。
陈进从钱夹里掏出了一张面额一百的纸币递给司机道“不用找了。”
正要回自己的车上开车走时,司机看着手里的一百,有些不耐烦的道“先生,是一百二,你少给二十块钱。”
“什么……”陈进看着车里的奚禹又看着伸出手还要钱的司机,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年头,出租车司机收钱也看人吗,他长得帅些就要多收二十吗?
司机先生的精神收到了损伤,见到他产生了极度的自卑心理,所以,他要掏二十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吗给司机,请原谅他的自恋,谁让他太帅了呢,帅也就算了,还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奚禹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二十纸币递给陈进示意他给司机。
“我从仁济医院坐的车。”仁济医院在这个城市的最南边。
“哦……”陈进接过钱递给司机。
陈进觉得有些丢脸,搞得他连二十块钱的车费都舍不得给自己老婆出似的。
出租车司机走后,陈进上车才仔细瞧自己老婆两个可爱的小膝盖,手指轻轻的触了触膝盖上包扎的纱布。
心疼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走个路都能摔倒呢,严重吗?”
“不严重,破了块皮而已”奚禹轻轻的拢了下腿避开了陈进的触碰。
“别读那个专业了,我帮你换个别的专业,你看你膝盖摔成这样,这样下去赶着毕业你俩条腿是不是都得残废掉。”
“我喜欢我的专业,这次只是走路不小心绊倒了而已,医生说一周时间就好了。”
建筑设计是张扬最爱的职业,是她和张扬剩下的唯一纽带,即使已经没了意义,但是她还要继续学下去,走张扬曾经走过的路。
这样,或许会觉得自己很虚伪,明明人都是别的男人得了,何必在对过去装着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呢,可她想啊,舍不得忘记关于张扬的点点滴滴,但她怕啊,怕她记性越来越差,最终会将有关于张扬的一切都忘记,所以,她要继续将这个专业学下去,哪怕真是摔折了腿,也要继续。
时刻让自己记着那个似阳光的大男孩,她要用她的余生去回忆他。
“女孩子学什么建筑,整天跟钢筋混凝土打交道,不够你累的,听我的,换成油画专业,没事画张画不也挺好的吗,等你毕业了我给你办画展,咱弄个全球巡展的那种规格。”
陈进是早就不想她读什么建筑设计了,一是怕她去工地累着脏着磕着碰着,她身上的就是没了根头发丝都够他好半响心疼的,别说掉了块儿皮还流了点血呢,二是,她那初恋就是干这个的,他不会傻到天真的以为奚禹纯粹的就是喜欢这行,他还不了解她吗,她最喜欢的是做雕塑,学建筑完全是为了那个男人。
当然干雕塑也很累,他也舍不得她去干。
奚禹坐在副驾驶,陈进的车开的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住的别墅,陈进将奚禹抱回主卧。
“我说的,你考虑下,换个专业,过段时间你身体养好了,我们要个孩子,你确实不适合在学建筑了。”
上个月陈进叫家庭医生来家里给奚禹检查了一番,说身体有些虚弱,长期营养不良,陈进就让管家每天给她炖些滋补的补品给她补补身子,每天晚上他都看着奚禹喝下,他不看着,补品都到了小白的肚子里,那只大猫自女主人进家门后到是越来越胖了,再看看她,跟他结婚快两个月了,依然是细胳膊细腿,就没见着长肉。
外人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陈进生意经营不善,要破产了呢,老婆都开始节衣缩食,瘦成一道闪电。
“陈进,这是我喜欢的,麻烦你尊重下我好吗,我是不会换专业的,还有,我不喜欢小孩。”
良久,奚禹才面无表情的冷淡的开口。
“没有当妈的女人都说不喜欢小孩,等一旦怀孕了比什么人都喜欢孩子,真的。”
陈进知道她刚嫁给自己,本身对婚姻就有些排斥,对孩子也有些排斥,这些他都能理解,但他觉得他们之间急需要有个孩子来加深巩固下彼此的感情。
不然,永远像现在这样,她心里眼里没有他,没有这个他们共同的家。
“我还小,我当不了母亲,我不会怀孕的。”奚禹固执的说道。
“……宝贝儿,你是小啊,可你老公我不年轻了啊,我该有个孩子了,再说了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过完生ri你就二十二了,也不算太小是不是,搁古代都是几个娃的娘亲了。”
奚禹坐在床上,陈进就半蹲在地毯上,眼睛看着自己妻子还稍显稚气的倔强小脸。
“哼……你不是已经有个儿子了吗,都成年了不是吗。”
奚禹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他,但并不代表她会继续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生个孩子。
她不知道这段煎熬的婚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很多事儿她没办法,她被逼的只能顺应强者制定的法则,但她还不至于管不了自己的肚皮,她是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从跟他的那一刻,她就偷偷的给自己准备了各种避孕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和张扬在一起了,生不生的出孩子,她根本就不会在乎了。
虽然自成婚以来,夫妻生活,陈进都有带套,但但她还是不放心,私下里自己都有偷偷地吃药。
“宝贝儿,你是不是在意我有个儿子,却不是你给我生的。”陈进恬不知耻的问道。
奚禹真不知道这人脸皮能厚道什么极限,想太多了吧他,她会介意他的儿子不是她生的,这话也只能骗骗他自己罢了。
“呵呵……”她冷笑一声。
“我可没那个本事,4岁不到就生个孩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