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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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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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报国,但其实只是想求得在小姐心中能有一席之地,能够在小姐心中显得与众不同……”

“够了!”听到此时黄小姐脸上已是通红,她又羞又气地道:“许将军,我可是镇东侯的女儿,任何人在冒犯我之前最好三思!”

说完姑娘就要转身离去,许平微微提高声音,道:“小姐,末将无意冒犯,但胸中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普天之下,除了小姐,末将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这些话,也绝不会对第二个人说,敢情小姐无论如何把它听完,末将别无所求。”

已经走开几步的黄小姐停下了,许平跟上几步,在她背后继续说道:“末将在德州侥幸逃生,自从回到京师后,末将就天天在赵府门外徘徊,指望能觅得小姐的芳踪。二月那天得以见到小姐,末将对小姐乃赵府之女深信不疑。转天末将去求金将军引见,为的当然不是去拜干娘,又有谁会历经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认一个干娘呢?末将就是想向赵府求亲,但是,幸好及时发现赵府千金并不是小姐,所以末将就……”

“许将军不用再说了。”黄小姐转过身来,看着许平的眼睛,轻轻摇头道:“许将军的心意我知道了,其实我也并非毫无察觉。”

“末将知道,小姐今日是想断了末将的念头。”

黄小姐默默无言。许平再次抱拳,昂然道:“末将闻,镇东侯二十二岁从军,三年而闻名天下,自白身而至右都督、太子少保、世职都督佥事。平虽不才而心向往之,愿效镇东侯以为志,为国家立大功、博功名,请小姐拭目以待。”

黄小姐叹道:“战事凶危,许将军当以性命为重。”

许平充耳不闻,一躬身大声说道:“末将恭送小姐。”

黄小姐沉思片刻,转身向着秋月走去,同时传来一句话:“许公子,我会拭目以待。”

回营的路上,许平一直默默想着心事,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

……

“你拭目以待什么?!”

镇东侯府的一个房间里,黄小姐正垂首肃立,站在她面前的人发出这声斥责后,坐着的另一人急忙叫到:“妹妹,别着急。”

这个生气的人正是黄小姐的母亲、镇东侯的夫人,坐着的人是她的姐姐、大将李云睿的妻子。黄夫人看自己的女儿抿着嘴一言不发,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道:“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都是她爹给惯的!”

李夫人开口不是责备外甥女,而是提醒道:“君儿,下次出门记得带外厅的丫头,别再带那个新来的了,谁都不认识。”

“那样更不好。”黄小姐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反驳道:“外面的几个丫头虽然认识的人多,可是他们也认识这些丫头啊,万一在路上遇见了,立刻就被认出来了。”

“根本你就不该出去乱跑。”黄夫人刚按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升了起来,她拍了一下桌面,大声责备道:“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别一天到晚惦记着出去,这些事根本不会有!”

黄小姐立刻又闭上嘴,把头垂得更低些,黄夫人看着女儿,一脸的无可奈何,对她姐姐叹气道:“没用的,我的话她都当耳旁风,她爹只会给她叫好。以前我每次禁止她出门,她就跑去她爹那里求情,然后就又出去了。”

“自从琴儿……”黄夫人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长女夭折让黄石痛心不已,埋怨妻子教养的方式不好,从此以后,黄石就把次女当成儿子一样的养。这个女儿小时候每天要和哥哥们一起跑步,还要学习骑马和剑术。这些固然已经超乎一般人的想像,但是大家还可以用黄家乃是将门,黄石本人也是出身草莽来解释。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儿长大一些后,黄石竟然还带她去海里游泳。虽说黄石隔绝外人,亲自教女儿游泳,但这种事还是太耸人听闻了。黄石和儿子们去闹市游玩时也会带上她,为此被御史弹劾过无数回,曾经有一度每天黄石都需要为弹劾写自辩。早先虽然反对声一直很大,但皇后挑黄家的女儿为太子妃的念头始终不曾打消,但既然黄石把女儿管教成这个样子,那结果当然也是不了了之。

……………………………………………

抱歉更新不定时,工作日有些手忙脚乱。抱歉、抱歉。

读者建了新的虎狼群:82271327

如果已经在救火、磐石、天一和近卫群里的,我建议别加了,不然所有的群都是一批人……

第二十节 长青

“这孩子,把大哥气得都不愿意再来我们家了。”黄夫人又抱怨了一句。

黄夫人的哥哥进士出身,觉得他有义务以娘家长辈的身份对外甥女进行一些教诲,让她回到符合社会风气的正道来。他告诉外甥女勋贵之家理应做天下人的表率,尤其要注重行止,不能给天下的百姓带来坏榜样,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些话黄姑娘根本没有听进去。最后赵大人痛心疾首地对外甥女说:这些举动落到御史耳中,御史必然会弹劾黄石,罚他的俸禄。作为女儿,怎么忍心让老父蒙受耻辱和损失呢?

这话当时对黄小姐触动很大,黄夫人当时还从女儿脸上看见了不常见的忧虑之色和深思的表情,不过……不过这就只维持到黄石回家,等女儿和黄石交谈后,黄夫人就看见女儿再一次故态复萌,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母亲和舅舅:“爹说了,他不在乎这点小钱。”

李夫人好言劝道:“君儿,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就是平常人家,女儿的婆家也要由爹娘来挑……”

“她爹不挑的。”黄夫人赌气地说道:“她爹说了,女儿挑了哪家就是哪家。见过宠女儿的,没见过她爹这样宠的。”

“你不就天天见嘛。”李夫人取笑了妹妹一声,又转头对黄小姐说:“你也不小了,该让你娘省心了。花些功夫学些女红,等你嫁人后,才不会让婆家笑话啊。君儿,先给你娘赔个罪,然后过来坐下。”

等黄姑娘坐下后,李夫人又道:“其实我觉得金家的那个孩子就挺不错的,最不错。就算君儿看不上,贺家、杨家的孩子不都没有成亲吗?他们虽然不曾对你父亲明言,但是心里的念头谁还不知道啊?”

“是啊,知根知底,家里也殷实,不会让君儿受苦。”黄夫人说:“我也觉得金家的孩子人品不错,前程也很远大,那个许平连世职都还没有。”

黄小姐替许平辩解道:“昨天他当上游击了。”

闻言老姐妹俩一起摇头,李夫人叹道:“君儿,算算看,他世职升得再快,要多少年?等他置办起家产,又要多少年?等他能拿出配得上侯府千金的聘仪,再要多少年?”

黄小姐再也不说话。片刻后李夫人又笑起来,对黄夫人道:“君儿也不小了,她一天不成亲,那几家的孩子也不肯订亲,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可不愿意白等啊。”

“这全怪她爹,我总说要给君儿快些订亲,他就是不干……”

“他今年二十一,”一直沉默的黄小姐突然打断了母亲和大姨的交谈:“爹二十一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黄小姐满脸倔强还带着一丝幻想,李夫人不禁想起自己在二十几年前的情景,仿佛看到了青年时的自己:

那是烟火弥漫的广宁城,门外喊杀声震天动地,母亲搂着两个女儿和小儿子躲在床下,父亲、大哥拿着菜刀、棍子守在门口……直到报捷声响彻全城:“黄将军回师平叛,阵斩叛贼孙得功!”

那是觉华的东山,后金大军的铁蹄已经踏上冰面,向着明军的战线蜂拥而来。姐妹两人站在山顶,望着挡在这洪水之前的明军……直到敌军退去,军民们沸腾欢呼:“太子少保大人威武!”

李夫人想了一会儿,掉头看看妹妹,发现后者也怔怔地看着女儿,似乎也在回忆往事:“这是你的闺女,我管不了。”

……

“末将拜见大人。”

“幸会,许将军。”

转天许平早早就往长青营驻地报道,抵达时天刚蒙蒙亮,出乎他意料的是长青营指挥使张承业竟然已经正襟危坐在中军帐里。他示意许平落座,等许平在他左手边坐稳后,张承业头一句就问道:“许将军的号是什么?”

“卑职号克勤。”

天还不曾大亮,奉命来长青营的各级军官就纷纷到达营外。长青营作为一个新成立的营,现在营房还是空的,营内只有张承业带来的一些卫兵。不过新军已经给这个营划拨了人员,等营地妥当后兵员就会从新兵营发来。张承业命令各队军官、士官先检查营房、库房,明天就开始接受新兵。许平陪着张承业检察各项设施,诸事完毕后,疲惫的张承业带着许平和另一个副官——长青营指挥佥事吴忠回到中军帐,这时他才有闲暇给他们二人做介绍。

张承业把头盔脱下掷在桌面上,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招呼许平和吴忠坐下。

吴忠号子玉,比许平年纪要大些,看上去三十左右。在新军里,这个年纪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罕见,除了金神通以外,许平从来没有见过二十出头的营官或是副营官。

金神通是金求德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很大程度上是沾他父亲的光,许平不知道对面的吴忠是什么来头。他心中暗暗想道,如果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白手起家,那应该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按理许平应该客气上几句,不过许平实在没有听说过吴忠这个人物,他也不愿意信口胡说。因此就冲着吴忠诚恳地道声歉,然后老老实实说道:“在下孤陋寡闻,还望吴兄恕罪。”

吴忠也不以为忤,笑道:“克勤不知道我是应该的,要是硬说知道那才是客套话。”

张承业也笑起来,对许平解释道:“子玉的父亲可是大大地有名,和侯爷同甘共苦多年,子玉的这个号也是侯爷亲自给起的啊。克勤你在教导队读过《吴氏兵法》,可还记得是谁写的么?”

《吴氏兵法》是教导队的几本教科书之一,记录着黄石从长生岛起兵经历过的历次战役。其中包括战前预判、行军侦查、临阵部署和战场决策,还通过问答的形式,说明做出各种军事决定时的理由,是非常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听到张承业的话后许平又惊又喜,激动地问道:“原来是吴兄的令尊所作,真是失敬。”

对面的吴忠已经笑着点头:“正是先父。”

三个人谈了一会儿,还谈到长青营的军旗问题,按照惯例营旗上应该有个动物做标志。许平提议用鹰做长青营的标识,他一直很奇怪各营用犀牛、河马甚至螃蟹和穿山甲,但却始终没有人用鹰。

但张承业笑着摇摇头,吴忠也笑道:“这个营徽用在新军里实在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的原因出在救火营上,既然救火营的营徽是蛇,那其他各营也就不能用鹰。

曹云也到长青营中报到,晚上聊天时他小心地问许平:“那天赵小娘子,还有金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平脸色立刻沉下来,冷冰冰地说道:“金将军碰巧认识……认识她的府上。”

“哦?”曹云等着许平的下文,半天过去后见许平没有继续讲述的意思,忍不住再次提问:“赵小娘子的府上,也是侯爷的部下?”

“不是。”许平飞快地回答道,然后紧紧闭上嘴巴。

曹云凝视许平片刻,无可奈何地说道:“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罢了,只是……只是你还会去与金将军喝酒吗?昨天在酒楼上分手时,原本说要再聚的。”

“等忙完这段再说吧。”许平生硬地回答道,但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一句:“金将军与赵小娘子之间就是世交,其它没有什么。”

“哦……是吗?”曹云瞪着眼睛,拉长了调子。

“是的。”许平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就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深河等人一如既往地凑到许平周围,不过他们看许平的眼色都有些异常,对昨天的事情都绝口不提。

伙伴们闲聊的时候,许平却思虑万千。记得那天从赵府大门出来以后,金神通曾在无意间流露出自己的心事:“不怕许兄笑话,我早已心有所属。”而且金神通脸上浮现出那样温柔的笑容。现在,这些都成为压在许平心头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异乎寻常繁忙的一段时间,许平始终在营中协助张承业整顿新军。经过半个月的整训后,长青营和另外四个新成立的营拉出去演习,而老的救火、磐石和选锋三营以及直卫的高级军官都前来旁观。此番演练又进行了三天,最后一天的时候,张承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谁都能看出他心里的得意。

趁着一个空闲的机会,余深河溜到许平身边,对他低声道:“许大人,上面是不是又有出兵的消息了?”

许平心中也有类似的疑惑,上次新兵的毕业演练花费成千上万两的银子,这才没过去多久,就又组织这场规模更庞大的演习,新军最高统帅部的急迫之情可见一斑。

“暂时还没有听说。”许平对余深河点点头,压低嗓门道:“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恐怕等到秋季天气凉爽后,我军就会有大动作。”

长青营的得分在五个新营中遥遥领先,营中的军官、士官已经能够良好地控制士兵。不过让许平稍微有些失落的是,这次演习黄石并没有来看,听说他离开京师出去公干,不过去向属于军事机密,许平这种层次的军官不得而知。这次来视察的军官等级还是很可观的,高级将官全部到场。

与贺宝刀、贾明河这些全神贯注的高级将领不同,前来旁观的三位营官相当悠闲,他们只是需要大概了解一些这些小兄弟营的战斗力,以利于将来在战场上的配合。到了第三天,五个营的虚实已经尽在他们眼中,救火营的营官王启年踱到何马身边,笑着问道:“如何?还对侯爷的安排不满意么?”

何马紧闭着嘴一言不发,王启年逗趣道:“我看这长青营,不比你的选锋营差了吧?”

闻言何马脸上顿时显出怒色,王启年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罢了,不过其他四个营,恐怕连长青的一半都不如啊。”

何马冷冷地说道:“这当然是张南山的功劳。”

王启年微微一笑:“更是因为许克勤很得长青营的军心。”

何马愤愤然地说道:“他一个毛头小子,资格比好几个长青营的千总还浅……”

“固然,不过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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