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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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盗帅- 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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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长孙皇后不但要照顾几位孩子,还要安抚天策府的军心,还要入宫稳住李渊,应对李建成、李元吉这些人对于李世民的攻势。最后她坚持下来了,成就了今日的辉煌,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常人是万万想象不到的。

长孙皇后至今回想起来,还是隐隐有些后怕,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当年是如何撑过来了。她自己受尽了夺嫡之苦,也深知手足相残的无奈,今时今日又怎忍心见自己的孩子踏上这条不归路?

长孙皇后全心全意的支持李承乾,正是借鉴了当年的前车之鉴。当年,李建成的功绩比不上李世民,太子之位不稳固,这才给了李世民的机会。为了避免此事发生,她觉得只要李承乾的太子地位固若金汤,无人撼动,那自然不会有人以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了。

然而事事并不如人意料。

李承乾本来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当初让他监国政务也处理的井井有条,让李世民、长孙皇后好是欣慰。可是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尝试过权力滋味的李承乾经受不住权力的诱惑,行为处事越来越霸道,目中无人,甚至不容他人忤逆自己。面对一个个刚直不阿的老师,李承乾以高姿态跟他们唱起了反调:让回我学习,我偏要玩;让我体态端正,我偏要放浪形骸;让我远小人,近直臣;我偏要远直臣,近小人。

这是少年的叛逆期,根据数据统计,十之八九的少年罪犯都是因为叛逆期引起的犯罪心里。

李承乾是太子,他的叛逆较为一般人,更加严重。由善转恶易,由恶改善难。

李承乾在叛逆期中堕落,已经不再是那个聪明乖巧的太子了。他的行为越来越乖张,越来越让人无法接受。有一次甚至高喊“我作天子,当随心所欲;有谏者,我杀之,杀五百人,谁敢再劝?”

他还未成为皇帝就有如此心态,假若真成了皇帝,那还了得,恐怕历史上又会多一个暴君了。

李世民早已动了废太子的心思,之所以迟迟不动,只因未有适合的人选,空着太子之位,只会让更多的人惦记着,还不如让李承乾先兜着。

长孙皇后隐隐察觉了丈夫的意思,心中暗自不满,不知李承乾究竟坏在了哪里。她身在皇宫,自然不知李承乾的所作所为,偶尔听说也是得到一些含糊其词的答案,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在一个母亲面前说她儿子如何如何差劲的,更何况这个母亲是皇后,儿子是当朝的太子。

在长孙皇后眼中,李承乾最多就是顽皮了一点,还是有的教的。

这也是母亲的天性,没有一个母亲不会不原谅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但今日长孙皇后听到高阳说长乐与李承乾起了正面冲突,这让她的心凉了一大半。

长乐是她一手带大,长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是那种贤惠至极的女人,虽贵为嫡长公主,却不与人争,事事细心,在皇宫就属她人缘最好。这回连她都正面与李承乾起了冲突,这让长孙皇后首次察觉到不安。

“长乐,你老实将如今的事情告诉母后听,尤其是关于你大哥的。母后深居宫中,所听所见,都是真中有假,实在不知你大哥今时今日,究竟如何……”

如长孙皇后一样。李承乾毕竟是长乐的大哥,每当涉及李承乾,杜荷、武媚娘、李雪雁等都会只是谁都不愿直言其短,让长乐难看,便是长乐问起。也只拣些不相干的事说说。

若非在弘福寺亲眼所见,长乐也不相信在母后面前千依百顺的孝子,在外面会是这番模样。

长乐不想让母后伤心,却无法忤逆母亲的意思,犹豫一二,如实说来。

长乐道:“不知母后还记不记得幼时给我们讲的历史故事,你说前朝皇帝杨广,好高骛远,为人霸道,惟我独尊。修运河时,有一段地方特别难挖,杨广不懂装懂,动用武力打算乱挖一起,有专家给杨广指出正确方法,表示杨广的挖法会使得上游冲下的泥石沉淀,照成航道堵塞。但杨广不容他人忤逆自己,独断独行,依旧以自己的方式挖掘。果不其然,十年之后,运河那段堵塞严重。父皇本打算利用运河运粮北上用于军事,结果航道堵在途中,延误了出兵的时期。气得父皇,险些将那运粮官给斩了。您说身为皇室成员,受到千万人追捧,最容易受到他人蒙蔽,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斤两,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事实上一切皆虚。就如杨广,他举全国之力挖掘运河,却因独断专行,使至运河堵塞。让我们以他为鉴,忠言逆耳,不可自大,更不能因为身为皇室,而目空一切。如今大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不听劝的杨广……”

长乐将李承乾誉为杨广,实在是太抬举李承乾了。

杨广在如何昏庸,还是有些斤两的。虽然他败了整个王朝,但还是为后世留下了一笔不错的遗产。李承乾充其量在这好高骛远,为人霸道,惟我独尊上与杨广有些相似,其他方面根本不足相比。

长孙皇后脸色苍白,想不到李承乾已经堕落至此,杨广是亡国之君,长乐将李承乾誉为杨广无疑是最严厉的批评了。

“难怪,难怪……”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总算明白为什么通情达理的杜荷会跟李承乾闹得那么僵,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李承乾的那些老师们,一个个的都说李承乾难教。并非是他们对于李承乾过于苛刻,而是李承乾实在是不堪造就。

“母后……你没事吧?”长乐一脸的担忧。

长孙皇后强颜一笑道:“没事……母后,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你先下去替母后带带治儿、小兕子,让母后静一静。”

长乐也知长孙皇后对于李承乾的期望,自己今日的这番话可能会给母亲带来忧伤,但身为皇家女,她必须做出明智的抉择。她不与人争,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大唐的江山毁于一旦。

长孙皇后两眼空洞,忧伤,泪水由眼角而下,有些决定很痛苦,但她必须做出抉择。

这是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必须做的事情。

她拥有常人没有的一切,那就必须付出常人不会付出的代价。

早年她付出的是兢兢战战,在阴谋诡计中支撑,而现在却是要放弃一个儿子……

如此决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面对佛教一事,大唐王朝这个机构,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解决。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连夜展开审讯,纳言作为主谋,身怀三条性命,断然没有存活的理由,判以死刑,游街示众三日,以消除百姓心中之怨气。慧空作为第一帮凶,助纣为虐,判流放岭南为岭南开荒做贡献。

至于其他常与辩论的主持和尚,人人皆有纳言牟取失利之罪,根据轻重,判罚牢狱之刑。

至于辫机意外的无罪释放。

原因无他,他并不是主持,也不算弘福寺的僧侣。

他所住的所吃的所用的,都是纳言以及原寺庙给的,他并没有直接参与敛财其中,故而算不上犯罪。

第九章 得了花柳病的和尚

第九章 得了花柳病的和尚

其实处理纳言、慧空等人并不是佛寺问题的关键所在,大唐律法,以公正严明著称,只需依法行事,纳言、慧空等人都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关键还是在于对于那些收缴上来钱财的处理,仅纳言的住处就存有六口真金白银的大包箱,库房里的公用存银就更多了。这还仅是弘福寺一家的,利用开光的歪理诈取钱财,在长安的佛家寺庙早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几乎所有寺庙都有参与。

李世民与唐朝的文臣个个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对着这些敢骗取百姓钱的寺庙,决不手软,查封了事。

二十多所寺庙,相继因为利用所谓的开光诈取钱财而受到了封寺的待遇。

任谁也想不到二十多所寺庙所抄家抄来的银钱,竟是一笔天文数字。也因这笔天文数字,满朝文武犯了愁。

将这些钱充公,大唐固然经济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有些吃紧,可还不至于动用老百姓的血汗钱。将这些钱物归还百姓也不符合实际。长安百姓,何其之多,他们捐献不一,有多有少,实在不好归还,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最后在所有文武大臣的商议之下,决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有钱不愁花,百姓捐钱主要就是做善事,保平安,将这些钱用来做利民之事,相信百姓也不会多说什么。

长安永济客栈。

“老板,给我一件住房……快,要快……”一个年轻和尚急冲冲的跑进了一家老字号的客栈,神色慌张,脸上露着诡异的表情。

永济客栈的掌柜姓吴,叫吴市。吴掌柜经营客栈已有二十年,早已养成了见人三分笑的态度,他正在算账,听有人要房,笑露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然后才抬头迎客,但见来客竟然是一个和尚,笑脸一沉,脸上有着些许的厌恶道:“没房……”

这个年轻和尚正是辩机。

辩机年纪轻轻,论佛法其实并不见得如何高明。毕竟佛经深奥难懂,数量繁杂,想要通晓深意,至少也要花十数年之功。辩机十五岁出家,至今不过二十出头。即便在如何的天才,也比不上那些浸yin佛学二三十年的老和尚。但他巧舌如花,能够将自己所学所知的知识,论的头头是道。即便是那些佛学在他之上的老和尚也说不过他。

这也便显得他佛法高深了。

就如赵括,他出身将门世家,自幼饱读兵书,引经论据,连他父亲身经百战的赵奢也比不上。可一上了战场就熊了,那是弹指之间,四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赵括靠的是一张嘴,而辩机靠的也是一张嘴。

不同的是赵括露馅了,而辩机始终能够倚靠一张嘴来吃饭。

在过堂审讯的时候,辩机巧舌如花,将所有罪名都推卸到了纳言与他所在的会昌寺主持身上。本来他就是一个和尚,而且不掌权的,因为名气大,就是一块活招牌。

纳言与会昌寺主持都希望借助他的名气,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利润香客,好吃好住的供着。

辩机固然是坦然自若的花着百姓的血汗钱,但也实不能将他与纳言之流,相提并论。

辩机就是看着这点,以巧舌为自己说情。

大理寺作为大唐最高的军事机构,说法不说情。便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有心抓辩机的短,也没有找到合理的借口,最后无罪释放。

辩机已经获释,会昌寺因为涉及贪污,已经让官府查封了,如今的他已是无家可归。不得已,打算找一家客栈,先行落脚,然后再解决自己胯间的骚痒问题。却想不到碰了一个钉子。

辩机并非是好糊弄的三岁小孩,指着挂在柜台一脚的房牌道:“掌柜,房牌都在,怎么说没房,不需要太好,给一个单间就行了。”古代客栈可没有电脑程序,大多都以竹牌为门号,给客人租房证明。

吴掌柜身后有着十多块竹牌尚未租出去,那敷衍之意,显而易见。

吴掌柜不耐烦的冷声道:“说没有空房,就没有空房……”

辩机不断的磨着大腿,耐心和悦的道:“这打开门来做生意,掌柜又何苦拒客与千里?”

吴掌柜对辩机如此冷淡,并非事出无因。吴掌柜曾是一个佛教信徒,他做生意求财,隔三差五的买那些开光的香烛,上香求佛,保佑他生意兴荣。如今纳言的罪行公开,吴掌柜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心中对与和尚是厌恶之极。他小康家庭,算不上富裕,但不愁吃穿,还不至于不做一砖生意就无法解决温饱问题,这脾气一上来,公然表示了拒客之意。他见辩机并不知趣,反而将话语挑明,也不再伪装,直言道:“说客满,那是客气,今天我吴市就不打算做你们这些黑心和尚的生意。”

和尚在长安城已经沦为一个过街老鼠的职业。

自从辩机出现在客栈之后,客栈里的那些正在用餐的顾客便以暗怀不满,只是无权出口,都冷冷的望着这个惹人嫌的和尚。当听到吴掌柜逐客后,那种同仇敌忾的情绪,随即爆发。

“好样的,掌柜说得好……滚出去把,贼和尚……”

“这里不是和尚庙,没有钱让你们贪……”

粗鲁的甚至喊起了“别在这里碍眼,倒人胃口,快滚,免得老子控制不住自己,揍你一顿”

辩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路上他已经发现长安街道上的百姓,对他有着异样的眼光,但想不到反应如此恶劣。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报出性命。

辩机这个名字,早已如纳言一般,臭不可闻了。虽然他找到了获释,但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和尚。

老百姓才不讲什么法或不法的,他们以主观来判断事务。辫机没有参与敛财之事,但在弘福寺上让杜荷指名道姓的点出。如今整个长安都知道辩机奢侈作风,住的是豪华别院,喝的是极品雨前龙井,点的是最昂贵的龙涎香。

这里也不得不说辩机确实有些冤枉,只怪他心生歹意,好歹不歹的撞到了杜荷的枪口上。

辩机逃出了客栈,就如无家可归的老鼠一样,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街串巷,一道转角他人瞧不见的地方,他便将双手深入胯下,猛地一阵抓挠。他手伸出来的时候,指甲的缝隙中已经隐隐有着血迹。

杜荷的药实在太厉害了。

以药效来说正常人发作一天一夜,辩机却是异类,他有些娇生惯养,皮肤很柔也很美,使之抵抗力远远低于常人。导致药粉里的毒性与他的肌肤产生了不良反应,一下子消除不了,从发作算起,他受到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苦,裆下早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来到了长安城最偏僻的角落,辩机见四周无人,看着不远处晾衣杆上的衣服斗笠,将心一横,顺手牵羊,给自己换了一身装备,打扮成一个乡下农家人。天上的太阳比较大,大晴天带着斗笠走在街上,虽然是万中无一,却也没有人说什么。

他这次学乖了,找了一家小的客栈,以农家汉的身份租了一间单独的卧房,叫来店小二,道:“施……”他正打算叫一声“施主”,这话一出口,立刻警觉,改口道:“小二,劳烦你找一个大夫来……医术高明,但不要太出名的……”

店小二李凡傻眼了,他当了五年的小二,这跑腿是他的本行,平时也没少给客人叫大夫,但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一个顾客。既要医术高明,又不能出名,这种大夫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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