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公主吓了一跳,忙摇手道:“算了算了,我才不敢练它哩!”
迟迟笑道:“家父教我的巫家养颜之术,我看公主应该可以练一练。”
妙公主道:“是否很难练呢?”
迟迟道:“不会吧?问表哥教了柔姊姊,柔姊姊练了这些天也未见难处,”
伍封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道:“月儿,我们这脐息不怕水,若是练好水性,日后潜入水中,将那‘海上龙王’徐乘的余皇大船凿出一个大洞,你说好不好呢?”
楚月儿想了一想,兴奋道:“这事有趣得紧,到了莱夷,我们便在海里好好的练一练水性。”
伍封越想越是得意,笑道:“有我和月儿在,那徐乘居然敢自称龙王,真真是该死了。日后我们将他揪在水里,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龙王!”
妙公主笑道:“夫君自然是龙,不过月儿因此便应该叫龙婆。”
伍封瞪大了眼道:“龙婆?月儿不是那么老吧?她比你们二人还年幼些哩!”
迟迟笑道:“月儿叫龙夫人总是可以的吧?”
妙公主叹道:“我看夫君就是偏心一些,我只说月儿是龙婆,他便吹胡子瞪眼睛。”
伍封摸了摸下巴,失声笑道:“为夫哪有胡子可吹呢?”
迟迟问道:“你们不用鼻呼吸,岂非鼻的本事便没有了?”
妙公主惊道:“如此说来,岂不是不辨香臭?”
楚月儿吃了一惊,道:“不会吧?”
伍封哈哈笑道:“昨日我早试过了,就算不用鼻呼吸,也能闻到气味,而且还加倍灵敏。若非如此,这脐息怎算得上是天下奇术?”楚月儿这才放心。
四人在水中泡了良久,伍封叫道:“不成了,为夫肚饿得紧,再不用些早饭,恐怕连这浴池也爬不出去。”问秋风道:“现在何时了?”
秋风答道:“刚刚过了卯时。”
伍封水淋淋这里起身来,道:“快将早饭拿到后堂。”
妙公主笑道:“其实我也肚饿,只是不想动而已。”
四人从池中出来,室中的三个大铜炉火正烧得极旺,倒不觉得冻,四燕女与宫女服侍四人穿上了衣服,披上狐裘。
出了后室便是后堂,四人吃过了早饭,伍封忽想起一事,问夏阳道:“问表哥在哪里?”
夏阳抿嘴笑道:“表少爷这几日除了应付宾客,便是躲在房中陪他那娇夫人。”
伍封笑道:“我倒忘了表哥正与我一样刚刚娶了夫人,等一阵去瞧瞧我那表嫂。”又问:“鲍宁和鲍兴他们这几天在干什么?”
冬雪道:“二位鲍爷昨日午饭后,带了亲卫军的御者到城外都辅军大营练习御技和骑术,今日还未去。”
伍封奇道:“闾邱明将大营建好了么?为何我不知道呢?”
冬雪笑道:“前日闾大人已对公子说过了,当时奴婢也在旁边听见哩!”
伍封笑道:“这个闾邱明胡涂得紧,前日我整日挂着三位娇妻,哪有其它的心思?我看他这大营定是建得不好,才挑在那时告诉我。”
三女格格娇笑,妙公主笑道:“明明是自己心不在焉,反怪闾邱明胡涂。”
伍封问道:“鲍宁和鲍兴现在在哪里呢?”
春雨道:“二位鲍爷在练武场上。”
伍封赞道:“这两个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
春雨笑道:“他们倒没有下场,只是看着柔姑娘带着女儿营练习连弩,五位巫爷也在一旁瞧着。”
楚月儿笑道:“我看小兴儿他们是看着小红和小英罢。”
伍封想起此事来,问妙公主道:“公主,你不是要为他们主持婚事的么?为何至今也没有?”
妙公主笑道:“鲍兴早说了,公子还未婚,他们何以家为?是以拖了下来。”
伍封笑着站起身来,道:“趁现在有暇,便为他们办了亲事吧!也免得旁人说我重色轻友。”
四人出了后院,本想到公输问房间去,路经练武场时,却见公输问与巫金二鲍等人正在练武场旁,各搂着一女坐在腿上胡顽。其余的遁者和女儿军的众女混在一起说话,想是众女习射之已久,略作休息。唯有叶柔正在场中练矛,伍封一见她的矛法,便知是楚月儿所授。
众人见他们四人过来,忙站起身来,叶柔也收矛回来,巫金等一班遁者面露尴尬之色。
伍封摆手笑道:“你们自己顽吧,不要理会我们。”
伍封向适才坐在公输问腿上的东屠娇笑道:“表嫂,在府中是否住得惯呢?”
东屠娇容貌生得颇美,大大咧咧地道:“大将军,你这府中好玩得很,远胜过我们东屠人的村寨。”
伍封笑道:“不会吧?我这府第比主城那座还小些哩。”
东屠娇笑道:“我们东屠人一向门户大开,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无一刻宁静。又有极多规矩,我家中来的多是族中长辈,单是请安施礼便要累弯了腰,还是齐人好些,没那么多规矩。”
公输问笑道:“娇儿可说错了,齐人的规矩只怕比九族夷人加起来还要多,只是公子体恤下人,不讲这么多规矩罢。”
鲍宁点头道:“问兄说得正是,我们跟着公子多年,公子倒真是没什么规矩。”
伍封看着鲍宁和鲍兴身旁的两名剑姬,其中一人便是那日在堂前与鲍兴私语的剑姬,笑道:“你们便是小英和小红吧?”
二女笑吟吟点头,伍封笑道:“你们是否真的喜欢这两个小子呢?若是喜欢,过几天便给你们办了婚事算了。”
二女大羞,躲到了二鲍身后。
鲍兴咧嘴笑道:“小红,我说公子不会见怪吧?”
伍封见巫金等人脸露尴尬之色,笑道:“五位巫兄,你们和这些遁者兄弟若是喜欢,便在女儿营中各挑所爱吧。”
妙公主笑道:“难得夫君开了口,这是最好了。各位都要尽快着手,过些天好办了婚事,免得哪晚公子摸错了门,跑到这些女子的房中,到时你们便要后悔了。”
楚月儿和迟迟格格娇笑。
众人都笑起来。
众遁者见伍封和三位夫人不以为忤,无不大喜。他们自小是玄菟灵精心挑出来的,不仅高大有力,还练过玄菟灵的独门功夫,虽然玄菟灵将功夫略略改动,以增强体魄为主,却仍有养颜之效。这些人未必俊美,却都是极有气质,颇具男人魅力。是以他们与女儿营中众女相处时间不长,却十分受她们喜欢,打得十分火热。只是遁者都当众女是伍封的人,虽然调笑取乐,却不敢胡来。
巫金等人都是单身,未有妻室,而众女都算是少见的美人,自是高兴之极。众人见伍封毫不在意,没口子道谢。
伍封正色道:“这些美女都是女中豪杰,都曾随我征战,出生入死。你们将众女娶去为嫡妻,日后是否娶妾我并不管,不过你们万不可欺凌她们。否则,就算我不管你们,只怕公主和月儿也会为她们出头。”
妙公主笑道:“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如有的话,便将他们请到府上来,共议婚事,若是没有,我们夫妇便为你们主持婚事了。”
众遁者和剑姬等人都无甚亲人,一齐答应。
叶柔笑道:“这真是天大的美事了,他们夫妇都在内营之中,日后对敌定会奋不顾身。”
妙公主对伍封道:“我们府上还有新来的宫女和你带来的卫女,人数不少哩,是否也为平爷他们各觅一房妻室呢?”
伍封赞道:“公主说得是,我正有这意思,我看这事便交给柔儿去办,公主便不要管了。”
妙公主奇道:“为何不要我去管?”
伍封笑道:“男女间的情事最是奥妙不过,非得双方愿意才是最好。公主向来性急,若插手只此事,到时候只怕是盲婚哑嫁居多,反而不好。柔儿细心,平兄等人又都喜欢她,由她去办我才放心,问表故和表嫂便为她的助手。”他知道叶柔有身世之痛,对婚事必然十分谨慎,是以由她去当这个媒人,便会想得周到。
妙公主听伍封说她性急,跺脚大嗔,楚月儿忙道:“公主是主婚之人,自不好兼充媒人,柔姊姊当这媒人是最好的。”
妙公主这才释然,叶柔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柔儿定会让他们两厢情愿。”
伍封这十多日呆在府中,与三位新婚夫人自是有说不出的欢娱。
叶柔除了每日带着女儿营习连弩之术外,兼负大媒重任,每日极为忙碌。伍封闲时将叶柔的身世向妙公主三女说了,三女对叶柔更生敬爱之意,又怜她身世可怜,都将叶柔视若姐妹。
楚月儿每日与伍封精研剑术,伍封将新悟的凌空行剑之妙诀教给她,楚月儿剑术长进不少,凌空行剑威力大增。
迟迟让公输问请了若干匠人到府上,妙公主和迟迟却趁伍封与楚月儿练剑之时,常常跑到匠人之处,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这天伍封与楚月儿练完了剑,坐在一旁看众女习射。
伍封道:“月儿这套新悟的凌空行剑之术,融入了接舆先生的剑法、董门御派剑法、岳丈的五行遁术和‘刑天剑法’,可谓集各家之长,与我的剑术大不相同。不仅看起来飘然欲仙,悦目之极,威力也当真不小,须得起个好名字才好。”
楚月儿道:“夫君说该起什么名呢?”
伍封笑道:“若叫‘蝶仙剑法’,是否合适?”
楚月儿笑道:“这怎么成?”
叶柔在一旁道:“我看月儿的剑术凌风欲飞,不如叫‘御风剑法’。”
伍封和楚月儿齐声叫好。
伍封道:“柔儿当真是很有学问,不仅剑术高明,还习射御,这文字上的学问也很了不起!我看你训练女儿营甚有法度,柔儿是否习过兵法?”
叶柔道:“家父只是略略教过,讲过一些古今的战事。”
伍封点头道:“柔儿深藏不露,每次与你谈过,都大有所获,多半也是天生的将才,我有一部兵法,一阵便拿给你仔细去读一读。”
叶柔问道:“是否《孙子兵法》呢?”
伍封奇道:“你怎知道是《孙子兵法》?”
叶柔道:“听师父说公子是庆忌的外甥时,柔儿心中便有疑惑,那日听夫人说建五龙水城之法,便猜到了公子的真实身份。”
伍封赞道:“柔儿当真是与众不同,大有见识,居然能够猜出来。《孙子兵法》是我自幼熟读的,原本虽到了相国手上,我手上还有帛书的副本。”忽地有了一个主意,对楚月儿道:“月儿,我忽想起了一个办法,若是我们同样地凌空行剑,以二敌一,是否敌得过支离益呢?”
楚月儿侧着头想了想,道:“只要能在空中借力,不落地上,那就好办多了。”
叶柔道:“支离益的屠龙剑术想来也要借力凌空,其借力之时便大有破绽。若是公子和月儿能趁此间隙攻之,说不定能与他一搏。”
伍封沉吟道:“我们以脐息之妙身在空中却如脚踏实地般有力,但要转动身法,就非得找个地方借力转折不可,最好便是在林中,不过支离益就算不会脐息,也能靠树林借出劲力来,抵得上我们的脐息,讨不到便宜。”
叶柔眼中一亮,道:“公子和月儿能在飞行中生力,支离益多半是不能了,若在空旷之处,公子和月儿便大占便宜,所欠无非是转动身法之助了。你们同在空中,是否能互相借力以转折呢?”
伍封大喜道:“这真是个好办法。”与楚月儿细想了一阵,商议了好半天,这才站在场中。
伍封道:“月儿,我们便试一试好了。”两人飞身起来,向同一方向窜去,到三丈外时,伍封便开始下沉,楚月儿道:“夫君!”飞起一脚踢来,伍封以一脚相迎,两脚轻碰,二人分飞开来,不能保持一个方向,各分开三四丈落下。
伍封沮丧摇头道:“这一借力虽然能转折,又怎使方向不变?”
楚月儿想了想,道:“夫君,我们再试一试。”
二人又一次飞身而起,空中双脚相击,正要各自分开,楚月儿忽伸出了手在伍封袖上轻扯,将横力化作直力,不仅将伍封横飞的方向改变,自己也因此继续前飞,二人又前飞出了三丈多远,正想再以脚相击时,却因配合未当,各自踢了个空,飘身落下。
伍封喜道:“这法子不错。”
二人试了良久,终能大致配合下来,空中或用脚、或用手,竟能同向一个方向飞出二三十丈不必落地,而又不损力气。
此法虽是叶柔想出来,但她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待二人飞回时,叶柔叹道:“长此以往,只怕公子和月儿真能如鸟一般飞行哩!”
伍封叹道:“早会此术,那日与月儿偷入桓魋大营时便不用那么冒险了,几乎跌到山下摔死。”
楚月儿笑道:“柔姊姊想的办法当真高明,这法子又该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听?”
伍封笑道:“我和月儿在空中一路上打打撞撞,拉拉扯扯,不如叫着‘拉拉扯扯之术’好了。”
楚月儿格格笑道:“这太过难听了罢?”
叶柔笑道:“你们在空中同飞,恩爱无比,如鸟一般同行,若叫着‘比翼双飞术’,月儿喜不喜欢?”
楚月儿拍手赞道:“这名字最好了。”
伍封笑道:“我觉得‘拉拉扯扯术’之名字也未必差到了哪里去。”
一连许多天来,伍封和楚月儿都勤练“比翼双飞术”,不仅能飞行数十丈外,还能同改向一方,甚至能在空中双双回转,他们将剑法用上去,威力便如天外奔雷一般。他二人每每携手作战,心意相通,配合之默契便如水乳交融一般,因而进境奇快。
这些天中,鲍息、晏缺、公子高等人都来拜访过伍封,齐平公派来问候妙公主起居的使者也是络绎不绝。
这一天,伍封和楚月儿练了一阵剑术和戟矛之术,均觉自从改用脐息之后,劲力大有增益。
正休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