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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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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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忙叫道:“公主!”   
  妙公主忙抬起头,见伍封笑嘻嘻地看着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伍封忙不迭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公主,为什么要哭呢?”   
  妙公主怒道:“你为何偷偷溜回伍堡,这么多天不来见我?”   
  伍封道:“我明日要与人比剑,只好溜回去好好练一练剑术,没时间来见公主。”   
  妙公主嗔道:“你回去练剑,我就不能陪你么?难道我就不会使剑么?”   
  伍封叹道:“公主剑术高明,可谁叫公主是齐国第一美女呢?如此美色在旁,便是土雕木偶,也没有心思练剑哩!”   
  妙公主哼了一声,怒气大减。   
  伍封陪笑道:“只怪我忘了向柳大哥学那坐怀不乱的本事。不过我想,当日坐在柳大哥怀中的,多半是个丑女。若是那女子有我的乖乖公主一半美色,柳大哥恐怕早以魂飞天外了罢!”   
  妙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呸,满嘴胡说八道。既然你怕我分了心神,那你又为何带了月儿去?”   
  伍封心中叫娘,心知此事确确实实难以解释,暗骂谁人多口,连带月儿去伍堡的事也让公主知道了,支支吾吾道:“这个……,月儿不是会飞么?我这几天便学这功夫,好融进剑法之中。”   
  幸好妙公主不是善妒之人,释然道:“你练得怎样了?飞一个我瞧瞧行不行?”   
  伍封叹道:“这功夫难练得紧,想是月儿身轻,方能飞起。像我这么沉重,不要说飞,地上站久了我还怕会压出坑来哩!”将公主手中的花瓶接过,放在一旁。   
  妙公主格格娇笑,忽道:“我饿了,让人拿饭来罢。”   
  伍封惊道:“现在好像不是吃饭的时候吧?”   
  妙公主嗔道:“人家肚饿嘛,这几日都没怎么吃饭,害得父君连华神医也招了来。”   
  伍封心中大为感动,叹道:“也好,我见了公主,也有些食指大动,一同吃饭好了,反正公主这里的白食我是吃惯了的。”   
  妙公主媚笑着横了他一眼。   
  几个寺人上来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片,又有宫女送上了精美的菜肴饭食,两人眉来眼去地吃完了这顿饭。   
  伍封拍了拍肚皮,道:“公主,你先等一等,我到国君那里打个转便来。”   
  妙公主大声道:“不成。”   
  伍封愕然。   
  妙公主哼了一声,道:“一眼看不到,说不定你又溜了,我陪你一起去。”   
  伍封只得苦笑,带着公主出了后宫,去见齐平公。   
  齐平公正与晏缺对弈,见二人进来,大是高兴,妙公主使出了又娇又嗲的看家本事,将齐平公和晏缺哄得心怀大畅,笑得合不拢嘴。   
  齐平公悄悄将伍封拉在一旁问道:“封儿,你与妙儿说了些什么来,哄得她这么高兴?”   
  伍封心道:“那种话怎能说给你听呢?”   
  晏缺笑道:“封儿的本事真是层出不穷,就这么往后宫打个转,便使妙儿变得乖乖的了。”   
  伍封笑道:“这大抵是一物降一物罢。”   
  妙公主斜眼瞧着他,嗔道:“什么一物降一物,你是个什么物啊?”   
  伍封侧头想了想:“大概连田鸡也算不上吧!”   
  妙公主立时想起那日在牛山上与伍封的说话,媚眼如丝,白了他一眼。   
  齐平公愕然道:“什么田鸡?”   
  晏缺笑道:“国君,那是他们小两口的秘密呢!”   
  齐平公大悟,不禁莞尔失笑。   
  齐平公道:“是了,封儿,那朱平漫这些天果然未再纠缠,明日你与他比剑,应该没有问题吧?”   
  伍封笑道:“没有问题,明日是我的乔迁之喜,晚间宴请宾客,顺便将朱平漫略略教训一下,免得他小视了我们齐国上下。”   
  齐平公点头道:“明晚寡人与老大夫一起去你府上,看看他如何丢脸。我看封儿几天不见,脸色越来越好,定是剑术大有进境。”   
  晏缺埋怨道:“封儿,你杀了田逆的儿子,为何不早说?”   
  伍封奇道:“怎么?田逆闹出什么事来吗?”   
  晏缺道:“你走的那天,朝议时田逆向国君哭诉,说你杀了他的独生儿子,要国君为他做主。国君不知其原因,吓了一跳。幸好公子高当即出来,将那晚的事情说出来,国君又问过了闾邱明,都道田武卑鄙无耻,暗算在先,你出于自卫才杀了他。连田恒也将田逆骂了几句哩!”   
  齐平公叹道:“是啊,自那日开始,田逆就称病告假在家,闭门不出,大概是心中记恨吧。”   
  伍封笑道:“他不敢出门,倒不是记恨,而是怕朱平漫上门找他。”小声将被离之计说了出来。又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看田恒的态度。若他与田逆沆瀣一气,倒是十分麻烦。”   
  晏缺摇头道:“我看不会。不知为什么,近日来田恒对田逆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听说为了田武这件事,两人争执得很厉害,田逆称病告假,连国君也到他府上看视,只有田恒未去。”   
  妙公主有些奇怪,问道:“外公,田相国与田逆争执,你又怎知道?”   
  晏缺笑道:“外公久不出门,但也不能束手待毙,是以在田氏府中多多少少放有几个我的人。”   
  伍封心想,田恒对田逆始见不满,多半是由楚姬之事引发。叹了口气,道:“此事须得看清楚田恒的态度,日后再慢慢地想办法。”   
  封府内张灯结采,在庆夫人和渠公的亲自主持下,这乔迁之喜弄得热闹非凡。   
  前院大堂两旁,左右各自排着四排酒席,每排均有数十张席,此刻,临淄城中的大小官卿大都已来赴宴,坐在席上,后排的席当然是供这些官儿所携家将侍卫所用。   
  伍封是国君宠臣和未来女婿,又与鲍晏两家是至亲,兼且人才出众、年少多金,一众士大夫哪有不尽力巴结的?是以早早前来,此刻正互打招呼,看着堂中轻衣罗衫、袅娜婷婷的歌姬跳舞。   
  伍封今日换了一套大红衣裳,腰系五指宽的鹿皮革带,头上束着尺高的金冠,站在门前迎接宾客。这身装束,令身高近丈的他越发显得潇洒不羁、雄壮异常。   
  这时,义兄柳下惠的马车到了门前。柳下惠跳下马车,笑道:“兄弟今日乔迁之喜,为兄特来祝贺。”探过头来小声道:“朱平漫剑术十分厉害,兄弟闭门练剑多日,是否有必胜把握?”   
  伍封深喜义兄为人真诚,在如今列国中罕见,握住柳下惠的手道:“大哥放心,小弟绝输不了。”   
  柳下惠虽然心中暗有些担心,见伍封信心十足,知道他不是妄自尊大之徒,放下心来,由家丁带进府中入席。   
  便听笑声连连,田恒引着数十家将,昂然而来。   
  田恒从车上下来,笑吟吟道:“封大夫,本相是否来晚了呢?”   
  伍封笑道:“相国来得正是时候。”小声道:“相国,在下正自烦恼,颇有些无颜相见之感。”   
  田恒愕然道:“封大夫何出此言?”   
  伍封苦笑道:“在下不小心杀了小武,今日方知是相国令侄,后悔不已,怎能不大为烦恼、羞见相国呢?”   
  田恒心中确有不满,伍封一见面便直言相告,倒是大出意外,叹道:“田武为人傲慢,得罪封大夫在先。何况比试剑法,死伤难免,封大夫不必太过介怀。此事以后再作打算吧。”   
  伍封知道他仍有不满,却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对付他,是以心中矛盾,溢于言表,便道:“虽是情非得意,终是有损相国颜面,以致四下有些传言,道是在下与相国不和,不知相国是否知道?”   
  田恒怔了怔,叹道:“坊间传闻,不足为信。本相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堵城中愚夫蠢妇之嘴。”   
  伍封叹了口气,道:“以相国之见,在下是否应该到左司马府上请罪?就怕左司马丧子之痛,不肯见谅。”   
  田恒哼了一声,道:“田逆教子不严,终至生祸,本相早已对他说过,若是封大夫出了什么岔子,本相唯他是问。”岔开话头道:“听说封大夫今日要与朱平漫比剑,是否确有此事?”   
  伍封道:“此人处处相逼,无礼纠缠,竟敢向国君索要杀了董梧儿子的凶手,这不是视我大齐无人么?在下只好直接揽了过来,免得他到处生事。”   
  田恒知道临淄上下,无人不知董门刺客死于田氏兄弟之手,心道:“连城中百姓都知道此事,朱平漫哪有不知的?”叹道:“若非封大夫的挑战,恐怕朱平漫早已找上了田逆吧?”   
  伍封慨然道:“相国放心,在下今日便为左司马绝此大患。”   
  田恒盯着他良久,叹了口气,由家丁引着进府去了。   
  伍封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杀了田武一事,在田恒心中大生芥蒂,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化解。   
  正自发愣,数乘马车风一般闯上山丘,车未停稳,一人从车中跃下,正是那彪悍之极的“大漠之狼”朱平漫,后面几乘马车,却是子剑、招来、叶柔等人。叶柔见伍封神采飞扬的样子,眼中一亮。   
  伍封笑道:“朱先生,数日不见,平安无恙吧?”   
  朱平漫哼了声,狞笑道:“封大夫苦练剑法,想必是大有进境。”他故意将个“苦”字说得极响,若得子剑那一众门人嗤嗤作笑。   
  伍封叹道:“朱先生名满天下,想必是盛名无虚,一阵间向先生请教之时,先生万万不可藏私,徒令在下失望。”那是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子剑走了上来,笑道:“封大夫胆色过人,子剑大为佩服。”他那日见过伍封与田武之斗,虽然只是一招,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出伍封的剑法深浅。他素知朱平漫的本事,知道伍封绝非朱平漫的敌手。心道:“朱平漫人称‘大漠之狼’,天性凶残,与他交手的人,向来无一人生还,一阵间你知道厉害时,连皇天也救不了你。”   
  众人话不投机,自入府中去了。   
  紧接着赵鞅带着九个儿子前来,伍封心中对这晋国名臣极是尊敬,恭恭敬敬上前施礼,将赵鞅搀下马车。   
  赵鞅笑道:“封大夫名震临淄,老夫今日还是第一次同封大夫面对面相谈哩。”   
  赵无恤走上来道:“无恤对封大夫仰慕已久,可惜封大夫是个大忙人,否则,无恤定要厚着脸皮到府上来,向封大夫求教。”他这里说的“求教”,那是虚心请教的意思。   
  伍封早听被离说过赵鞅立嗣之事,见这赵无恤衣着简朴,眼蕴神光,年纪比自己只大了几岁,脸上却多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落寞之色,令人大生好感。笑道:“在下过了今日,恐怕也不怎么忙了。无恤兄龙凤之姿,一见便知胸有万千兵甲,令在下大有一见如故之感。无劳无恤兄贵步,明日晚间,在下便携美酒到贵处,把酒畅谈,岂不是好?”   
  赵无恤大喜道:“如此最好。”   
  赵氏诸人见他即要与名满天下的朱平漫比剑,却毫不在意,订下明日之约,显是胸有成竹,根本没有失败之虞,这番信心气度,的是一派高手风范。   
  赵鞅小声道:“朱平漫纵横天下,未遇敌手,虽外表粗豪,剑法却细腻诡秘,封大夫千万不要为其外表所误,太过轻敌。”   
  伍封对他的真诚关怀大是感动,躬身一揖,道:“多谢老将军关怀,在下受教了。”   
  赵鞅拍了拍伍封的肩头,便如长辈看着自己的子侄一样,又道:“朱平漫凶残无比,封大夫若能一剑杀之,是为天下人除一大害。若是情非得已,千万不可留他性命,否则,以他的性格,必会携董门刺客大举报复,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定是雷霆万钧之手段。遗虎为患,诚为兵法之大忌!”   
  伍封眼中神光闪动,慨然道:“在下本想只将他赶回大漠算了,此刻听老将军这么一说,冷汗暗沁。既是如此,今日就让这‘大漠之狼’命丧于此吧!”   
  赵鞅呵呵一笑,带众子入府。   
  伍封问伍傲道:“好些天未见小兴儿了,这小子还没回府吗?”   
  伍傲笑道:“鲍兴和鲍宁受了老爷子严令,正关在坊中为公子打造马车哩。”   
  伍封笑道:“这不是‘闭门造车’么?家中马车颇多,为何还要造新车?”   
  伍傲道:“这可是老爷子的意思,那日他与夫人商议良久,新想出了一种马车,鲍兴和鲍宁的御艺临淄城无人能及,正好监造此车。”   
  二人说着闲话,又过了一阵,眼见再无人来,伍封小声问伍傲道:“田逆和颜不疑处,你都送了请柬吧?”   
  伍傲道:“早送了去,只是田逆虽收了请柬,却将我赶了出来,甚是无礼。”   
  伍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傲不必生气,他刚死了儿子,心情怎么也不会好。若他知道是自己儿子的不是,不与我们作对,我们便念他老来丧子,放过了他。若是他执意要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便放开手来,与他大干一场,想想也是件新鲜好玩的事。”   
  正说着田逆,田逆果然就来了。   
  伍封迎上前去,道:“左司马……”,田逆摆手道:“在下身有微恙,不耐久站,封大夫见谅。”径入府去,连话也不愿同伍封说。   
  伍傲怒道:“这人太过无礼,若是不愿意来,不来就是,这么死气活样的,令人好生气恼。”   
  伍封笑道:“我料他今日必定会来。只不过,他并非想来饮宴,而是想看我如何命丧在朱平漫的剑下。”   
  过了片刻,便见十余车驾缓缓上了山丘,一看这阵仗,便知来者是齐平公。   
  齐平公带着妙公主,与晏缺由侍卫搀扶着下了车,齐平公问道:“封儿,人都来了吧?”   
  伍封笑道:“除了那个颜不疑,都已经来了。”   
  晏缺摇手道:“那颜不疑阴阳怪气的,不来最好。”   
  伍封问妙公主道:“公主也来了?”   
  妙公主笑道:“我来看你今日如何大展神威哩!”她身后的宫女抱琴捧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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