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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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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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高高抡起铁棒的何曼根本来不及变招,而胯下战马的奔行速度已达极点,无法立即转向避让。
    电光火石间,面对许褚横刀立马破空袭来的凌厉一刀,何曼明知避之不及,又来不及变招。情急之中,只见他早已抡起的铁棒威势不减,踩住单边马镫的右脚骤然用力,身体迅速脱离马背,腾空跃起,双手持棒,一往无前地砸向许褚座下人立而起的战马。
    这是一个以马换马,两败俱伤的火拼之法。
    许褚早知何曼骑术不精,冲锋之中无法勒马转向;因此他伫立原地,意在借用身前高高昂起的战马掩护自身不受伤害,既而使出必杀一刀。而何曼固然骑术不精,无法勒马原地转向,但他却是个悍不畏死、敢于拼命的狠角色。被逼无奈之下,何曼腾空而起,宁愿舍弃战马,甚至自身也会受伤,可他却孤注一掷,用尽全力抡起铁棒,誓必一棒砸死挡在他面前的战马以及战马之后的许褚。
    对阵双方招式已出,实难临时变招,势成骑虎。
    “噗!”当即,两声沉闷的锐器破体声同时响起,两声合为一声。砰然声响之中,血浆迸射而出,飞溅丈余高,气势惊人。在血雾弥漫之中,两匹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悲鸣,便轰然栽倒在血泊之中。
    “嘭、嘭??”
    就在战马栽倒的一刹那,许褚振臂挥去的战刀斩落何曼胯下战马之后,仍然余威不减,刀尖瞬间划破何曼左腿扎甲,留下一道寸余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而何曼用尽全力抡起的铁棒,砸碎许褚身前战马的马头之后,同样是余力犹存,既而砸中许褚的左侧后背,硬是砸得战甲连着骨骼咯吱作响。攻击过后,许褚和何曼二人纷纷身体倾斜着倒飞出去。不过这二人都是硬汉子,身体倒飞之中,还不忘凌空翻转身形,脚先落地,既而脚步极为扭曲地连续后退十余步,方才艰难地稳住身形,站立不倒。
    以马换马,以命搏命,双方都是狠角色!
    待血雾消散之后,阵前战场上,刚刚激烈厮杀的四人当中,只有许定仍旧提刀坐于马背之上,而其他三人则全都战在地上,脚下全是散发着热气的血浆。
    不过,地上三人的站姿却各不相同。许褚脸颊微微潮红地持刀而立,嘴角溢出一抹血渍,身上的黑色锁子战甲已然松散,扭曲着斜挂在右侧肩膀上。而与许定厮斗的何仪却是完败,两侧嘴角挂着鲜红的血渍,单膝跪地,模样十分狼狈。再看左腿被许褚砍伤的何曼,脸颊暗红泛青,身上的扎甲已然散落在地,左侧大腿上绽开的刀口鲜血横流,但他却视若无睹,脸上没有丝毫痛楚之色。他将铁棒杵在地上,双手紧握铁棒,身形站得笔直,瞪大双眼注视着十余步开外的许褚。
    大战至此,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却胜负已分。
    许氏兄弟技高一筹,许定完胜何仪,而许褚虽是与何曼战成平手,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何曼左腿受伤,确是许褚略胜一筹。两相对比之下,许氏兄弟显然是此战的获胜一方,而何氏兄弟则是惜败,兄弟二人皆已受伤。
    “胜负已分,尔等还要继续与我兄弟二人厮斗吗?”
    片刻之后,许褚开口打破寂静,一边说话,一边抖动肩膀,上身骨骼咯咯作响。显然,他左侧后背虽然受了何曼一棒,却是没有大碍。然而,他的嘴角却在抖动肩膀时微微抽动了两下,但这个动作却被他的说话声音所掩盖,没有被何氏兄弟发现。
    看到许氏兄弟都没有受伤,何仪撑着长矛站直身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满脸阴沉地沉声道:“此战是我们兄弟败了,你们赢了。愿赌服输,按照战前约定,你们庄上没有粮食,愿意用十头耕牛抵偿粮食,现在就把耕牛牵出来!只要你们履行承诺,我等绝不为难你们,三个月之内我葛陂黄巾军不再袭扰许家庄!”
    闻听此言,许褚当即接声道:“好,何仪头领快人快语,令许某佩服!”
    “且慢!”许褚话音未落,何曼却突然开口说道:“许蛮子,一千石粮食换取十头耕牛,我没有异议。但是,你还要赔我一匹上乘战马,否则、、、、、、”
    “住口!”不等何曼把话说完,许褚立即怒声喝道:“何曼匹夫,你分明是得寸进尺,胡搅蛮缠!不错,你的座骑是死在许某人刀下,可你也打死了我的座骑,这又当如何?”
    

第401章 西凉不穷
    本来顺理成章之事,却因何曼索要座骑而横生枝节,致使双方本已缓和的氛围陡然紧张起来。
    何曼此举,在许氏兄弟看来就是出尔反尔,如此行径,他们怎能答应?
    此例一开,日后葛陂黄巾贼岂不是愈发肆无忌惮,每次都会狮子大开口,贪婪无度!
    果真如此,那许家庄所剩不多的钱粮早晚会被这些黄巾贼搜刮殆尽,庄中近万名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因此,许褚根本不容何曼把话说完,便立即严词拒绝,断然否决了何曼索要战马的无理要求。
    眼见许氏兄弟态度强硬,何仪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机。
    实际上,依着何仪狠辣的行事手段,他早就想将许家庄夷为平地,将这里作为葛陂黄巾军的大本营,而许家庄上万百姓则是他手下的奴隶。只可惜何曼一直不同意这么做,执意要与许氏兄弟订立约定,每三个月赌战一次,如此一来二去,已经迁延将近两年时间了。
    眼下这种局面,正是何仪渴盼已久的情形,只要许褚激怒了堂弟何曼,那他就能借此发难,挥兵直接攻陷许家庄。
    由此不难看出,堂弟何曼在何仪心目中的份量极重。
    事实也正是如此。何仪之所以能够成为豫州黄巾军五大头领之首,全靠堂弟何曼尽心辅助,以及他强横的武力威慑。如果失去何曼的支持,汝南刘辟、龚都和淮阴黄邵等人岂能容忍葛陂黄巾军一天天发展壮大。所以,何仪素来对堂弟何曼极为倚重,甚至有些畏惧何曼,生怕他发起疯来,无人能够降得住他。
    就在何仪心里暗自盘算之时。阵前小校快步跑上来给何曼包扎伤口,而何曼却瞪大眼珠盯着许褚。
    片刻之后,何曼出乎何仪预料地没有发怒,反倒叹了口气,对许褚沉声说道:“唉,也罢!某家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自古沙场争斗,生死各安天命的道理。今日,你我二人都失去了座骑,谁也没占到便宜。赔偿战马之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此事就此作罢,权当我什么也没说。
    许蛮子,你是条好汉,武艺高强,言而有信。我何曼生来很少服人。却对你的武艺和为人极为钦佩。只可惜我之前数次邀请你加入葛陂黄巾军,你却执意不从。因此我们之间才会屡屡交战。互生仇怨。
    今天我还想再次邀请你加入黄巾军,只要你点点头,我愿意主动让位,把头领的位子让给你。自此以后,你在葛陂黄巾军之中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数万黄巾军。大展拳脚。如果你们许家庄的数千青壮也愿意全部加入我军,那我们葛陂黄巾军一统豫州黄巾军便指日可待,不久之后我们甚至能够占领整个豫州。何某所言皆是发自肺腑,绝非诓骗于你。请你不妨考虑一下。”
    许褚看得出何曼此言非虚,的确是诚心相邀,而他对何曼也不反感,反而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但是,他对葛陂黄巾贼大头领何仪甚为不屑,根本不愿与之为伍。更何况,许家在沛国乃至豫州境内也是有头有脸的殷富之家,族中子弟怎能与草寇为伍,沦为被世人所不耻的劫匪流寇。
    “不用考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许某还是要多谢何兄美意,只是人各有志,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稍作思量后,许褚神情绝然地朗声道。
    何曼早知许褚会这样回答,是以遭到拒绝之后,他并不恼怒,也没有过于失望的表情。随即他也不看身旁何仪的神色,随口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许兄履行承诺。天黑之前,我等还要赶回山寨。”
    许褚和许定兄弟二人闻言后,当即朝何曼微微拱手,既而扭头就走。
    看着许氏兄弟离去的背影,何仪十分恼火地看了看堂弟何曼,心中暗道可惜,却又无可奈何。虽然何曼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请示,但是让许氏兄弟履行承诺的这番话却是他之前所说。是以他纵然想斥责堂弟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独自生闷气,眼睁睁看着攻陷许家庄的大好机会就此错过,却无计可施。
    
    “这个何曼虽是黄巾草莽之流,却是个品行敦厚之人,着实难能可贵!”
    距离西门战场百步开外的小山坡上,李利听到何曼与许褚的对话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桓飞现在对何曼格外关注,听到主公夸奖何曼,他不禁脸露笑意地轻声说道:“何曼这小子确实不错,最起码比他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堂兄何仪强多了。何仪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些阴险,似乎不太愿意就此放过许家兄弟,颇有趁火打劫之意。”
    李利微微颔首,轻笑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仪或许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甚至还很阴险,但这些都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必备手段。昔日张角创立黄巾军,从揭竿起义到覆灭,前后不过八个月时间,可谓是昙花一现。
    然而,十年之后,各州郡仍然还有为数众多的黄巾军存在,这些能够带领黄巾军屡屡躲过官军围剿的黄巾头领,都能算得上是有几分难耐的人物。就像眼前的何仪一样,如果他没有几分心计,没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他绝对无法活到今天,更不可能成为葛陂黄巾军上万人马的大头领。”
    桓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显然认可了李利这番说辞,毕竟他之前也是统帅数万响马的飞马盗大首领。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李利身后不曾言语的马云萝,突然开口说道:“这些人战前已有约定,战后理应愿赌服输,可是何曼却为何要向许褚索要座骑呢?他好歹也是统领数万人马的黄巾头领,却为了一匹战马斤斤计较,这也未免太过吝啬了!”
    “呵呵呵!”李利闻言欣然失笑,扭头看着马云萝俏丽的面容,笑而不语,既而对旁边的陈到微微点头。
    陈到得到授意后,低声说道:“云萝将军有所不知。大汉各州之中,盛产战马的地方实际上并不多,称得上屈指可数。战马只要出自北方边境各州和西域一带,而天下间最为优良的战马确是出自西域和西凉。此外,幽州和并州也有战马,但两个地方的战马无论是数量还是战马的品种优劣,都比不上西域和西凉战马。
    据末将所知,在西凉各州郡之中,寻常百姓家中几乎都有一两匹驽马,既能当做耕牛使用,又能充当脚力。是以西凉一带的青壮几乎都接触过马匹,很多人从小就会骑马,故而西凉骑兵乃天下之首;昔日董卓占据洛阳,便是仗着手中握有十余万西凉铁骑雄霸朝堂。
    然而,除了北边边境各郡和西凉之外,中原各州郡以及江南各地都没有优良战马,即便是有马匹,也只是一些驽马和矮马,无法当做骑兵所需的战马使用。因此,中原各地现有的战马大多是从北方各郡和西凉各地购买而来的战马。如今天下动乱,各路诸侯纷纷招兵买马,所需战马的数量极大,中原各地皆是供不应求,故而战马的价格极其昂贵。往往一匹上乘战马的价格多达几十金,甚至百金,而西域名驹和千里马更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现在我们所在的豫州,地处中原腹地,耕牛倒是不少,马匹却不多见,而上乘战马除了州府的军队之中可以看到之外,其它地方可以说是难得一见。不怕将军笑话,末将此前想买一匹好马,可是寻找良久,最终花费三万钱才买了一匹中等战马。
    就像眼前这些黄巾贼一样,他们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上乘战马。一则他们常年躲在山里,消息闭塞,偶尔有人贩卖战马,他们也不知道。二则他们是盗匪,毫无信义,周边贩卖的商队根本不敢和他们交易,也没有必要,因为战马在中原各地都能卖个好价钱。如果将马匹运到江南一带,更加值钱,如此以来,谁还会和黄巾贼做交易呢!”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陈到一番详细的解释之后,马云萝方才明白其中原委,既而惊喜地说道:“这样说来,我们西凉百姓其实也不算穷人嘛!很多百姓家里都有马匹,而且只要是家中有青壮的人家,一般都会购买能够上战场的战马,以备官府征兵之时,便于家中子弟随时奔赴疆场。”
    马云萝这番话彻底将李利逗乐了,他忍不住笑声说道:“你所说的那些自备马匹的家庭,应该是行伍之家!普通百姓一般不会购买战马,因为他们不喜欢打仗,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奔赴沙场,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不过我们西凉民风彪悍,尚武成风,一般没有读过书却又心怀壮志的年轻人大多都会选择习武和骑术,藉此博取功名。正因为如此,先秦时期,西凉各州郡可以‘五丁抽一’参军入伍,征战沙场。如此近乎苛刻的招募兵丁之法,除了我西凉之外,其它各州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正当李利说完话时,无意间注意到山下许家庄的西门再次打开了,十名壮丁牵着耕牛缓缓走出来。
    

第402章 土匪也不容易
    正当李利说完话时,意间看到山下许家庄西门再次打开了,十名壮丁牵着耕牛缓缓走出来。
    “好了,大家稍作准备,我们准备下山!”
    看到山下的情形,李利顿时收敛笑容,低声招呼众人准备。随即他扭头对李挚吩咐道:“段煨带领的后队人马也该到了,你去接应一下。让他们不必上山,直接在路口列队,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主公,难道我们今天还要打仗,打谁呢,黄巾军还是许家庄?”桓飞听力过人,闻言后,惊声问道。
    李利闻言看着山下的情形,意味深长地说道:“眼下我们肯定要和黄巾军较量一番,否则你如何收徒弟。至于日后么,不好说,也许还要和许家兄弟较量较量;如果话不投机,还将是一场恶战!”
    桓飞神情微变,低声问道:“哦?主公的言外之意是、、、、、、”
    李利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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