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李利的亲兵统领,李挚这般表现合情合理,无可挑剔。对于他来说,不管主公是与人比武切磋也好,还是战场冲杀也罢,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公安全,其它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李挚抖动锁链的动作其隐蔽,响动也小,却还是被站在他身旁的桓飞发现了。
顿时,桓飞心头一紧,扭头对李挚俯耳说道:“诚,你这是作甚?主公有言在先,此番比武,不论胜败都不许我们插手。难道你敢违背主公将令,中途插手比武吗?”
“某是主公的亲兵统领,时刻保护主公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只要主公有危险,某就会立即出手。此事毋庸置疑,某说到做到,决不妥协!”李挚神情冷峻地低声说道。
桓飞闻言苦笑,低声道:“诚所言固然不错,却也要分场合。若主公果真有危险,不用诚动手,我桓飞就会第一个出手,绝不迟疑!可现在主公与龙比武切磋。纵然双方有所损伤,也不至于身处险境。所以诚不必大动干戈。更不要贸然出手,否则搅乱了这场比武较量,主公定会大为不悦。
何况,龙是主公麾下将领,他不会也不敢伤及主公。这一点,桓某可以向你保证,你尽管放心便是!”
李挚闻言后,稍作迟疑。既而微微点头,轻声道:“好吧,就依你所言,某静观其变。若有突变,某便立即出手,毫不留情。”
“嗯,好。我们一言为定!”桓飞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允道。
“锵!”
就在桓飞和李挚二人说话之际,场上纵身跃起的李利和赵云,在尘沙弥漫之中悍然交手。
但见赵云腾空跃起,双手抖动龙胆枪挽成一朵朵亮白刺眼的枪花,宛若盛开的梨花。随即梨花一朵接着一朵随着白光快速挺进,迅疾刺向腾身跃起的李利。与眼前绚丽夺目的银枪梨花相比,纵身而起的李利,单手握刀,振臂一挥。金猊战刀寒光一闪,质朴无华地划破空中尘沙和气流。瞬息出现在赵云的龙胆枪左侧。电光火石间,金猊战刀以闪电般的速击打龙胆枪的枪杆,而且是金色刀背撞击枪杆。顿时,数道尺余长的火花飞溅而出,兵器抨击声大作。
两杆兵器凌空碰击,砰然巨响。
正当龙胆枪被闪电金刀震偏的一刹那,只见李利的身形凌空飞转,双脚直奔赵云的胸膛踢去,而他手中的战刀却陡然刀锋翻转,再劈向震开的龙胆枪。而赵云亦是丝毫不落下风,掌中长枪凌空飞舞,以枪代棒,直奔李利横扫而去。与此同时,他侧转身躯,腾身飞踢,双脚迭出,恰好与李利的双脚凌空相遇。
“嘭嘭嘭锵!”
霎时,只见两个腾空而起的身影,身体后仰,凌空飞踢,四脚相对,膝盖相击。而他们手中的兵器却在头顶上空剧烈相撞,溅起火花无数,兵器撞击声震动八方。
第一合攻击中,双方攻击技法几乎一模一样,长枪对战刀,飞踢对猛踹,谁也不落下风,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双方攻击迅疾,招式犀利,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势均力敌。
背身空翻落地时,赵云单脚踮地,既而再纵身跃起,双手紧握枪柄,枪尖插地,撑着长枪,身体凌空飞荡,快如闪电般踢向刚刚落地站稳的李利。
眼角余光瞥见赵云飞身踢来,李利当即身形一矮,半蹲下来,战刀在后背上旋转换手。待左手握住刀杆之时,只见他身形陡转,快速后退数步,避开赵云的攻击;既而他左手握刀杆,右手持刀柄,身体再次侧翻,双手持刀凶猛无匹地劈向飞踢落空的赵云。
此时,赵云恰好回身站定,拔出长枪试图继续进攻。却不料李利的反攻速居然如此迅捷,躲过一击之后,不留喘息之机,立即侧身翻转,战刀划出一个满圆,既而势大力沉地向他劈砍而来。
眼见李利侧翻挥刀袭来,急切之间,赵云根本来不及多想,站稳身形后,立即横枪抵挡。
“坏事了!”场边,当桓飞看到主公李利侧身背翻、双手握刀迅猛劈砍时,不禁惊声疾呼,神情大变。
没有人比桓飞更了解李利双手握刀侧翻劈砍的力量有多大,速有多快,攻势有多么猛烈。昔日休屠草原一战,桓飞不察之下,一招落后,结果生生被李利凌空转身连续挥砍刀,足足挥刀猛砍了半个时辰哪!
李利挥出的每一刀都灌注着全身气力,借助身体腾空侧翻将力量汇集到战刀之上,每一刀都有千钧之力,而且出刀速快,快得让人应接不暇。若是第一刀没有硬扛下来,被迫后退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惨了。
李利素有“闪电金刀”之名,这个名号可不是空穴来风,浪得虚名,而是实至名归。那快若奔雷一样的战刀,一刀紧接一刀,刀刀连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绵绵不绝,凶猛刚劲,难以抵挡。
时过境迁,年过去了。桓飞此时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后背发冷,体会其深刻。
因此,当他再次看到主公李利借助闪躲之机,施展奔雷快刀战技之时,不禁为赵云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祷赵云无论如何也要抗住第一刀,寸步不能后退。即便硬扛不住,被迫后退的话,也只能后退两步,绝对不能后退步。因为步距离就能给李利留下足够的空间,促使他一刀之后,根本不用停留,自然而然地侧身背翻,挥出第二刀。如此以来,待后退之人还没站稳身形,第二刀就来了,于是局势便无法挽回;犹如大浪淘沙一般,第一浪冲破大堤,第二浪便无法阻挡,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大浪滔天。
“铛!”
正当桓飞浮想联翩之际,侧身背翻的李利一刀砍在赵云横挡在身前的龙胆枪之上。奇怪的是,这一刀重砍之下居然没有发出砰然巨响声,仅是一声闷响,却溅起十余道刺眼夺目的火花。
“嘭嘭哼!”
迎接一刀之下,赵云身形不稳,连续后撤两步,既而冷哼一声,咬牙坚挺,生生止住后退的脚步。与此同时,他后撤之中身形侧闪,枪杆顺势一滑,既而单臂挥枪直刺,银白色的枪尖直逼李利侧腰处刺去。
一刀震退赵云之后,李利翻转的身形丝毫未停,金猊战刀提刀横挑,拨开赵云突刺而来的长枪。旋即,战刀随着他的身形翻转,迅速上升至头顶,既而再大力劈砍直下,刀锋所向之处赫然还是赵云的头颅。
“啊!”桓飞在场边又是一声疾呼,随之他喃喃自语道:“主公的奔雷刀法果然大成了,一招一式毫无瑕疵,一旦施展出来,便是一气呵成,刀刀连环,犹如雷霆万钧,一发不可收拾。除了正面对抗之外,再无应对之法。难怪主公要选择步战,原来这套刀法只有步战时才能将威力施展到致。若是马战,随着战马错身而过,这套刀法就要拆成零散战技,威力骤降无数倍,恐怕连步战的一半威力都施展不出来。
可惜龙的七探盘龙枪却是沙场厮杀中的无上战技,只有凭借宝马良驹的强大冲刺力,才能将整套枪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步战却不是龙所长,没有战马助力,他自身速虽与主公相当,但力量却不及主公,而今七探盘龙枪法连七成威力都施展不出来,实在是吃亏了!”
∷∷∷纯字∷
第434章 中山之行离别
“铛!”
赵云后退之中挥枪直刺却没有阻挡住李利的进攻步伐,一个侧身空翻之中,金猊战刀裹挟千钧之力,截断气流,再次凌空劈来。
无奈之中,赵云尚未站稳身形,便不得不横枪举挡,除此别无他法。
“嘭嘭嘭!”
第二刀落下,赵云猝不及防之下,举枪硬扛不住,只得再次撤步后退,以期拉开双方的距离,以空间换取**的战机。
只可惜他后退之时,李利却在飞速进攻,如此你退我进之中,要想拉开距离,谈何容易。
“败了!”
当桓飞看到赵云在李利第二刀攻击之下连续后退三步时,他摇头轻叹一声,知道赵云已然取胜无望,败局已定。接下来,就看赵云能够接下主公李利多少刀了。除此之外,战局再无回旋的余地,主公李利已然牢牢掌控战局,稳居主攻优势,战斗已无悬念,赫然是胜券在握。
场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正如桓飞所料。虽然赵云竭力想要换回败局,夺回主攻优势,但他的所有努力都没能阻挡李利层层叠浪般的奔雷战刀,始终处于被动防御之地,无法扳回战局。
当李利挥出两百三十二刀时,赵云双手虎口崩裂,血流如注,在战刀凶猛的抨击中,无力再战,力竭倒地。而李利手中的金猊战刀赫然停在赵云胸口上方三寸,刀锋上残存的气流瞬间割断他颌下寸余长的青须,刮得他脸颊生痛。
这一刻,赵云陡然感觉死亡距离自己竟然如此之近,近在咫尺。
顿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念头涌上心头,让他对死亡没有心生恐惧,反而很坦然,心中极为平静。这时,他终于明悟了,直面生死,无惧者无畏,无畏死亡者方能谓之“强者”。
“咻!”李利收起战刀,看到金猊战刀上没有一丝残缺,依旧光亮如新,他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既而深深呼出一口气,舒缓紧绷的心神。
随之他低头看向地上的赵云,却见赵云居然呼吸平稳,原本涨红的脸颊迅速恢复如常,露出恬静平和的神情。这一幕让李利大为惊讶,不由得凝神观察着赵云脸上的表情,渐渐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哈哈哈!”看出赵云现在的状况后,李利开怀大笑,说道:“恭喜子龙,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从战败之中有所领悟,心境趋于圆满,想来不久之后,武艺必然再进一步,跻身当世顶级强者之列!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说话之中,李利伸手将赵云拉起来,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容,仿佛武艺又有精进之人是他自己一样,真心替赵云高兴。
由此可见,李利对赵云真不是一般的看重,而是打心眼里欣赏器重,对赵云毫无提防戒备之心,真正是以诚相待。
半个月时光悄然而过。
在李利极力促成之下,赵云首肯之中,李暹和赵雨二人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双方商量决定,婚期定在今年秋天,即入秋之日便是大婚之时。而赵雨提出的三个约定,李利以长兄的身份全部答应,第一个约定已经兑现,余下两个约定随后即可实现。
除此之外,李利和赵云大战之后,正式任命赵云为中郎将,金猊卫副统领。而赵云却因自己无功不受禄,不能接受李利所赐的职位,当即出言拒绝。随后,李玄、郭嘉、赵雨和马云萝等人以及桓飞、许褚和陈到三兄弟,纷纷劝说,结果赵云终于点头接下任命,正式成为李利麾下一员新晋的虎将。
光阴如梭,时节如流。
待赵云的已故兄长赵风三七过后,李利一行人决定离开赵家庄,前往中山无极甄家。
临行前夜,李利与李玄、郭嘉和赵云四人坐在后院石桌旁饮茶叙话,也是临行前告别。
“子龙,赵风兄长业已故去,家中只剩下你和小妹、樊娟三人了,太过孤单。我意,你们带上直系亲属直接前往长安定居,顺便熟悉军务,尽快到任。若是子龙愿意驻守边境,领兵征战,我一律照准,让你前往北地郡,接替段煨出任虎贲营副统领,与南匈奴人交战。不知子龙意下如何?”
石桌旁,李利居东而坐,手中拿着茶盅,微笑着对赵云说道。
赵云闻言甚是感激,但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多谢主公抬爱。末将虽然也想尽早奔赴疆场,但眼下却是无法成行,辜负了主公一番好意。家兄在世时,便是家中长兄,如今他已过世,我和小妹理应留在家中守孝,以全孝道。自古孝子守孝之期是三年,我与小妹虽不是孝子,却理应行孝子之礼,且不说守孝三年,至少也应守孝百日。此番小妹与李暹将军定下亲事,半年后成亲,末将之意便是留在家中守孝半年,而后护送小妹前往长安成亲,到那时,我再进入军营也不迟。
此外,末将听闻西凉军近两年没有战事,境内祥和安定,边境驻军也无大战,关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既如此,末将于情于理都应该留在家中略尽孝道,既能自己心安,问心无愧,又不会遭人非议。此乃末将肺腑之言,还望主公成全。”
赵云这番话合情合理,说的透彻,无可挑剔。李利纵然想立即将赵云招到军中,却也不便再开口,更没有合适的借口。
孝道,自古便是大事,在时下更是天字第一号大事。否则,公孙瓒也不会准许赵云请辞回家,如饥似渴的刘备也不会坐视赵云离去。
此次李利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将赵云收到麾下,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今赵云不愿立即离家,坚持替亡兄守孝半年,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在情在理。对此,李利纵有千般不愿,一百个不放心,却也不能强人所难,强行带走赵云兄妹。
看到主公李利沉默不言,李玄和郭嘉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有话却也不便说出口,因此他们二人只能相顾摇头,既而低头继续喝茶。
沉默片刻之后,李利颔首说道:“也罢,人伦孝道乃头等大事,我自当成全子龙至孝之心。不过我有一言必须事先言明,此番子龙既然拜我为主,又与我有姻亲,并且身兼军职,那么子龙守孝期间,俸禄照常发放,家中一应生活用度皆有我负责。元忠,今夜便将子龙一年所应领取的俸禄和家中所需钱粮用度,悉数交给小妹和樊氏。另外,征询她们二人的意见,看看家中还有没有难处,如有难处,一并解决。此事,今夜就办,不得拖延。”
“诺,属下领命。”李玄接声应道。随即他向李利躬身一礼,对郭嘉、赵云二人点头示意,既而起身大步离开,立即办理李利交付的事情。
“这、、、、、、主公如此厚赐,末将愧不敢当。”赵云惊愕半晌,既而起身恭声说道。
李利摆手示意赵云不必多言,既而轻轻拍着赵云的肩膀,神情赤诚地说道:“我与子龙一见如故,三日前一战更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而今你我虽为主臣,实则我心里早已将子龙当做兄弟看待。若非身不由己,我甘愿留在这里与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