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红绸喜字?”大小姐娇容再变,愕然道。
阿水接声道:“今天老爷非常生气,刚进正堂时不小心碰倒一壶热茶,烫到脚了,结果站立不稳,又撞倒了三个花瓶。刚才老爷气呼呼的,半天都没和送礼的两位公子说话。对了,他们是来接亲的,现在老爷正在正堂训斥他们呢!”
“接亲?接什么亲,府中谁要嫁人?”这时大小姐身后又走上来一位容貌丝毫不逊大小姐的美艳女子,好奇问道。
“呃,这个、、、、、、”阿水突然惊醒,眼神飘忽不敢正视两位小姐,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话。
大小姐娥眉微扬,语气不悦地沉声道:“问你什么。你就如实道来,支支吾吾的作甚!”
“是、是、是,小人一定如实说!”眼见大小姐神色不悦,阿水吓得连连点头,宛如小鸡啄食一样。
稍稍缓口气,阿水如实禀报道:“今天这两位公子比较奇怪,他们穿着大红喜袍,送来十车彩礼,全部按照六色彩礼置办的,还有三位媒婆和礼乐一同前来府上。刚才小人悄悄问过一个叫鲁肃的扈从。他对我说,今天是他的两位兄长前来乔府迎亲,要娶的人是、、、大小乔。”
战战兢兢说完话后,阿水麻溜后退,生怕两位小姐迁怒于自己。
“什么?你说他们今天要来迎娶我们姐妹二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闻言后。面面相觑,既而齐声问道。
显然。大小姐就是天生沉鱼落雁之容的大乔。名乔靓;二小姐正是天赐闭月羞花之貌的小乔,名乔婉。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子很少直呼全名,未出阁之前一般用昵称,或是尊称。出嫁之后,则用夫姓,或是职位尊称。亦或姓氏;如:甄张氏、将军夫人、主公夫人或乔氏,等等。故而,大乔和小乔就是二乔的名字,而她们姐妹俩的全名则很少示人。
“荒唐!”姐妹二人惊诧半晌后。大乔轻步走到阿水面前,询问道:“这两位公子是何人,以前来过吗?”。
阿水低着头,想要再往后退退,却已经靠在廊柱上,退无可退。
眼见躲不过去,阿水只得据实禀报道:“那个鲁肃对小人说过堂中两位公子的名字,为首之人叫李利,另一人叫周瑜。周瑜此前曾是居巢长,出身庐江周家,很有名气的,小人都听说过周瑜这个名字。”
“周瑜?”大乔惊诧地轻吟一声,旋即想起周瑜是何许人了,惊声道:“原来是他,周瑜周公瑾!”
大乔话音未落,只见小乔娥眉微蹙,吟声道:“李利?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好像在哪儿听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妹妹你是说李利?”大乔俏脸大惊,急声问道。
小乔轻轻点头,说道:“对呀!难道姐姐只留意周瑜的名字,没听到阿水说为首之人名叫李利?只是李利是谁呀,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啊!”大乔娇容顿变,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乔,惊诧莫名地失声惊叫。
小乔被这一声惊叫吓得娇躯微震,神情愕然地轻声道:“姐姐,你这是、、、、、、”
“妹妹,我的傻妹妹呀,你天天念叨他的名字,怎么现在反倒想不起来了?他来了,来找你了!”大乔神情复杂地走到小乔面前,柔声中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
“谁来了?”小乔愕然一震,既而娇躯轻颤,痴痴轻吟道:“李利,李文昌,西凉李利李文昌!真的是他?”
一瞬间,小乔连连撤步,娇躯惊颤不已,绝美脸颊上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愫:迟疑、惊喜、恐慌、甜蜜、不可置信。但这些一闪即逝的情愫最终化作两行晶莹的泪珠,一声泣而无声的哽噎。
旋即小乔扑到姐姐大乔怀里,喜极而泣,粉嫩白皙的脸颊上滑落相思泪。
大乔轻轻拍着妹妹芊若无骨的后背,柔声说道:“姐姐收回之前的话,李文昌没有丢下你不管,也不是风流薄幸之人,更不是始乱终弃。时隔半个月,他就来找你了,这说明他没有离开扬州,没有抛弃你,之前他一定有事缠身,所以才会匆匆离去。妹妹你是幸福的,你也听到了,他这次来就是要娶你过门,以后你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姐姐!”小乔娇羞一声,对大乔俯耳低语道:“姐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李郎离开我整整十九天,七天前我就应该来月事的,可是直到现在还一点动静没有。这些天我担心死了,生怕这样拖下去,早晚都会露馅,根本瞒不住。”
大乔闻言后,明眸骤然睁大,急忙拉着小乔向闺房走去。片刻后,她嘱咐侍女在门外守着,随之关紧房门,不可置信地对小乔问道:“妹妹。你刚才所言是真的,你真的怀上了?”
小乔羞得粉颈绯红,低头轻声道:“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有了,或许是我这些天太过焦虑,以致月事不正常。”
“嗯。”大乔轻轻点头,坐在小乔旁边,轻声低语道:“应该是你最近太紧张了,整天念叨着他,所以才会这样。否则,你们仅有一次而已。怎么会怀上呢?”
小乔闻言羞得无地自容,随即她不知那根弦错位了,亦或是感觉到姐姐对自己男人的能力有些轻视,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她低声对大乔轻语道:“确实是一次,但他是一次一夜。害得我连续几次过后,直接昏死过去。他还没完呢!”
小乔这句话威力巨大。听得大乔娇躯酥软,凤目圆睁,既而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随即她娇羞无限地对小乔说道:“不知羞,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你呀一听说他来找你了,就像变个人似的。什么都敢说,口无遮拦。依我看哪,你这辈子没救了,哪天让他把你卖了。你还笑嘻嘻地蒙在鼓里呢!”
“嘻嘻嘻!”小乔闻言后,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揽着大乔的纤腰,笑道:“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们姐妹之间有秘密吗?不过我却能听出姐姐在妒忌我,羡慕妹妹找到一个好夫君,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地编排我。不过刚才阿水不是说了吗,除了李郎之外,还有一人上门迎亲。咦,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大乔闻言脱口而出:“周瑜!”
“咯咯咯!我知道是周瑜,故意逗你呢!”小乔笑盈盈地打趣道。
“好啊,你敢戏弄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大乔一边说话一边羞涩难当地起身将小乔扑倒在榻上。
“嘻嘻嘻!”
姐妹俩打闹一阵子之后,气喘嘘嘘地躺在榻上,小乔轻声说道:“姐姐,你说父亲会不会拒绝李郎上门求亲?”
“这是肯定的。父亲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大乔颇感无奈地接声说道。
小乔闻声翻身坐起来,抿着红唇,神色坚决地说道:“我这辈子就认定李郎了,除了他之外,我宁死也不会嫁给其他人。姐姐你呢?周瑜既然跟着李郎一起来的,那一定是愿意追随李郎,这样一来,姐姐如果嫁给周瑜,那我们姐妹俩以后还能经常见面。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大乔轻轻起身,嬉笑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周瑜,难道我不可以嫁给李文昌?你的李郎是主,周瑜是臣,按照长幼尊卑次序,我不是应该嫁给李利吗?”。
“啊!”小乔俏脸大变,却无意中发现姐姐眼中戏谑的笑意,当即她笑嘻嘻地说道:“好啊,反正妹妹也不想和姐姐分开,索性我们姐妹俩就共侍一夫,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不过听说李郎已经有好几个妻妾,妹妹跟随李郎之后只能是妾室,不知姐姐愿不愿意做妾呢?”
“这、、、、、、你赢了。既然你把李利当做宝,那我就他就让给你!”大乔颇为气馁地说道。然而,她虽然语气颇为无奈,实则眉梢上挂着一抹笑意。
小乔笑盈盈看着大乔,笑道:“这么说,姐姐愿意嫁给周瑜?这就好,省去李郎不少事情,否则姐姐如果不愿意出嫁,妹妹我即使想要嫁人,也得等到姐姐出嫁之后才能出阁,以免遭人议论。”
直到此时大乔方知自己刚刚中了妹妹的圈套。不过她对周瑜印象不错,之前也曾多次提起过周公瑾身姿魁伟,文武双全,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此番周瑜上门提亲,如果他真如传言中一般无二,又没有娶妻的话,大乔还真有些心动。毕竟她早已及笄,时年二十岁,已是婚嫁的大好年龄。何况妹妹小乔都有夫君了,难道她还没人要,继续做老姑娘不成?
一念至此,大乔整理好罗裙,拉着小乔往外走:“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先看看这个李利是不是你要找的李文昌,然后再见机行事!”
(……)
第526章 老乔倨傲小乔泪
门外艳阳当空,热情似火。
堂内阴云密布,阴冷袭人。
正堂上阶,乔公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拍案而起,怒视堂下狂徒。
下堂两侧,李利、周瑜四人安然落座,悠然落座,谈笑品茗怡然自得。
眼见李利、周瑜二人身穿大红喜袍,不把自己当外人,乔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气得略显发福的身躯轻颤摇晃,伸手指着为首的李利,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乔公当真是拿出“公侯”的涵养,本想破口大骂,骂得李利等人狗血淋头,却又自恃身份,顾忌此事传扬出去有损自身形象。
可是这样以来,当真是把他气坏了,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不难受!
盛怒之下,乔公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恶毒辞藻能够起到一击毙敌的效果,一雪心头之恨。
然而,当他起身站在堂上怒视李利一行四人之际,赫然发现堂下这四人居然生得像模像样,要么高大俊朗,要么温文尔雅,要么虎背熊腰,雄壮如塔。
此外,这四个无法无天的狂徒竟然还有股子气势,坐在堂下颇有姿容,显然是出身不凡,不像是不知死活的地痞无赖。
顿时间,乔公怒目微眯,眼珠急转,稀疏的眉毛微微跳动,脸上盛气凌人的表情稍稍收敛。随之他慢慢坐回主位,借着品茶的空当平复心神,眼角余光却始终停留在为首的李利身上。
“咳!”一声轻咳之后。乔公清清嗓子,眯眼看向李利。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老夫耳背,你再说一遍!”
“哦?”李利沉吟一声,轻轻放下手中茶杯,对乔公微微揖手,朗声道:“乔公容禀,在下李利李文昌,余下三人都是在下的手足兄弟,依次是庐江周瑜周公瑾、临淮鲁肃鲁子敬。敦煌桓飞桓飞虎。
此番慕名前来贵府,其意有三。其一,拜望庐江名宿乔公,一睹尊容。其二,我与令媛旧识,互生情愫,特来迎娶令媛。其三。我弟周瑜至今尚未婚配,素闻乔公有二女,其一乃我所爱,另一女则正好嫁于公瑾为妻。不知乔公尊意如何?”
“哼!”乔公本来还在回想李利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很是耳熟,待听到李利大言不惭地说出后面一番话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噌”一下又窜上来。
只见他怒气冲冲地厉声喝斥道:“无耻狂徒,知我女儿美名就敢上门迎亲,你当我乔家好欺吗?你我素未谋面,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与我女儿是旧识,互生情愫。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耻至极!”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乔公刚说两句话就要停顿一下,喘口气,然后满脸冷笑地接着骂:“你是谁呀你,口口声声和我家女儿相识,分明是存心玷污我两个女儿清誉,端是其行可恶,其心当诛!呼呼呼老、、、、、、”
“乔公消消气,缓口气之后再接着骂,不着急,天色还早。”眼见乔公气得喘气如牛,一句话刚骂完便深吸几口气,李利实在担心他怒极攻心,一口气上不来气昏过去。于是李利半途插话,好心提醒一声,免得把乔公气出好歹,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了。
“哼!不劳你费心,你想气死老夫没那么容易!”被打断话语的乔公,刚好缓口气,随之对李利冷哼道。
看到乔公盛怒的脸色稍稍好转,李利心平气和地说道:“乔公不必如此动怒,好好说话不行吗,何必一上来就如此大发雷霆呢?据我所知,令媛大乔现年芳龄二十,小乔也已十八岁,正是待嫁的好年华。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更不是坏事。然而,乔公今日何以如此激动,难道令媛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一直留在家中吗?”
“这、、、、、、”乔公闻声语塞,微微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难道他能将自己心里的如意盘算和盘托出吗?当然不能,果真说出来,岂不贻笑大方,让人鄙视诟病。
不过李利这番话倒也说得不过分,最起码比之前那些话中肯许多,这让乔公怒气稍退,脸色稍稍好看一些。
深吸一口气之后,乔公看到李利脸上的笑容就生气,于是他有意撇开李利,对周瑜问道:“你就是周瑜周公瑾,舒县周家的周瑜?”
“呃!”周瑜微微惊愕一声,当即起身揖手道:“正如乔公所说,晚辈正是舒县周瑜,见过乔公!”
“嗯,贤侄免礼,坐下说话。”眼见周瑜如此彬彬有礼,又是舒县老周家的嫡长子,乔公一改之前对待李利的盛怒之色,和颜悦色地抬手示意周瑜入座。
随即他语气和善说道:“贤侄素有才名,这些老夫之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贤侄果然身姿魁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呀!只是贤侄须知,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贤侄既有意求亲,为何不让家中长辈前来提亲,反倒自己亲自登门呢?”
“这、、、、、、”周瑜闻言微微变色,稍作思量后,说道:“族叔明鉴,我周家与乔府虽无深交,彼此间却也不陌生。小侄早已及冠,而今更是族中嫡系一脉中为数不多的出仕之人,因此婚姻之事皆可自行做主,无须劳烦叔伯长辈奔波。何况小侄今日前来并非没有主事之人,我家兄长就在这里,自能替小弟做主。”
“哦?不知公瑾之兄是何人哪?”乔公双眸微睁,眼神停留在鲁肃身上,因为他看起来比周瑜年长。至于坐在鲁肃之后的魁梧壮汉桓飞,则直接被乔公忽略不计,权当他是随行扈从。
此外,乔公也不敢正视桓飞,因为桓飞长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