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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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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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阵营将士应声而动,数息间在中军阵前五十步范围内组成层层递进的半圆状叠加巨盾阵,死死守住中军阵脚。
    “砰砰砰~~~!”
    陷阵营的反应无疑是极其迅速的,刚刚结阵完毕,便迎来了数以百计的火油罐。砰然巨响声中,半数以上的火油罐都没有达到预定射程,砸在西凉军阵前的空地上爆裂四散,扬起漫天尘土和灼热的火焰。只有三成左右的火油罐由于位置相对靠前,投石车行进至盟军两翼阵前百步开外才发起攻击,是以这些“炮弹”(即火油罐)能够达到预定射程,直扑西凉中军阵前呼啸急坠。
    霎时。在“砰砰”巨响声中,近百个火油罐轰然砸向西凉中军,却被陷阵营将士举在头顶上的密不透缝的盾牌所拦截。无一遗漏,悉数被巨盾挡在中军战骑之外。
    “轰轰轰!”随着火油罐猝然爆裂开来,那破碎的瓦片和装在罐内的荆棘铁屑漫空飞射,犹如利刃般锋利,飞扬激射、无孔不入。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肆意飞散,火舌四溅,灼热至极。杀伤力极大。是以,尽管陷阵营将士举起巨盾组成密密麻麻的半圆巨盾阵,却仍然无法完全阻隔火油罐爆炸时的强大冲击力。数百名将士被瓦片铁屑击中或是火油溅到身上,近百名兵士当场阵亡,余下两百余人被击伤或烧伤,损失不小。
    “快补上缺口。迅速恢复阵型。以备再战!”
    陷阵营正中,高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沉着应对,待第一轮火油罐落下后,他立即指挥兵士抬走阵亡和受伤的将士,继而迅速堵上缺口,重新恢复阵型,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火油罐攻击。
    “袁本初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发疯了吗?两军尚未全面出击。两军战车还在阵前厮杀,他为何这么快就派出投石车发起进攻?太诡异了。完全不符合常理呀!”
    西凉军大纛正下方,眼睁睁看着数百名陷阵营重甲步兵惨死在自己面前,李利满脸铁青地瞪着战场对面的盟军阵营,疑惑不解的怒声道。
    此时护持在李利左右的将领都是西凉军主要将领,右边是右吟将张辽、庞德和成公英,左边依次是:左吟将典韦、去卑和李征。而此刻站在李利身后的将领便是中军将领,他们依次是李挚、桓飞、董越、黄烈、许褚、陈到、何仪、何曼和眭固等十余位将领。除此之外,左右两翼战骑的副将和其他将领全部原地待命,一旦看到帅台上的郭嘉挥动令旗,便立即挥军出击。
    “主公莫急,切勿动气。”
    眼见李利甚为愤怒,张辽立刻急声劝慰,既而凝神望着盟军战阵和凸出两翼的盟军投石车阵,思量着说道:“确如主公所说,袁绍此举确实有悖于常理。以末将看来,盟军过早使用投石车攻击绝非上策,或许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而且,袁绍此时便派出投石车阵,这本身就说明他此战无意攻城,盟军中军后方那数以千计的攻城军械其实都是虚张声势、摆设而已。盟军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混淆视听,让我等误以为盟军胜券在握,击败我军后,继而一鼓作气攻下函谷关。”
    说到这儿,张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此,末将以为,盟军此时动用投石车阵对我军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它的出现直接暴露了袁绍的真实意图。”
    “嗯?虚张声势,不打算攻取函谷关么?”李利神情微怔,顾自沉吟一声,既而扭头看着张辽,若有所思地问道:“文远认为袁绍此举的真实意图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打乱我中军阵脚,继而挥军掩杀过来吗?在我看来,袁绍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区区投石车阵便想撼动我中军战骑,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难道他以为我等都是死人吗,任由他为所欲为吗?”。
    “主公所言极是。”张辽闻声欣然点头,恭声道:“以末将想来,袁绍自然不会幼稚到单凭投石车就能打乱我中军战骑的地步;否则,他便是妄自尊大,太过自以为是了。既然如此,那么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图逼迫我军战骑全面出击。也就是说,袁绍先后派出战车阵、投石车阵出战的用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诱使我军十多万战骑主动进攻他的二十四万中军**阵!”
    “袁绍为何不主动出击,反而想要我军率先进攻呢?”李利剑眉一横,沉吟道。
    “这”张辽闻声错愕,迟疑道:“末将愚钝,时下尚未想到其中原因。不过,末将十分笃定一点,那便是袁绍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所图谋。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暴露盟军没有强攻函谷关的意图,也不会愚蠢到将数百架投石车暴露在我军战骑面前的程度。要知道,这些投石车开赴阵前一百余步,我军战骑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将其全部毁掉。至于袁绍为何执意诱使我军前去进攻其中军大阵的目的,末将也毫无头绪,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嗯,文远所言有理。”李利轻轻颔首,蹙眉沉思片刻,随之冷眼看着盟军两翼的投石车阵,沉声道:“盟军这种投石车的威力远不及我西凉军的投石车厉害,射程不过两百七十步、最多三百步左右,不足以对我军战骑构成威胁。而我军投石车的射程至少两百五十步,如果使用这种只有南瓜大的火油罐而不是巨石的话,射程可达三百步以上。若是我军投石车阵开赴阵前,便可直接盟军中军战阵,打得他们阵脚大乱。”
    说到这里,李利话音骤停,既而回头看向身后的何仪,下令道:“立刻传令波才,命投石车阵出战,直接攻击袁绍中军!”
    “诺,末将遵令!”何仪欣然领命,当即拨马前往后军。
    何仪前脚刚走,典韦面带忧色的低声道:“与敌军投石车对攻固然很好,只是眼下胡车儿将军正率领战车阵浴血厮杀。待我军投石车准备就绪,胡车儿必定率领战车阵已经冲进袁绍中军;届时,火油罐四散、乱石纷飞,难免误伤我军将士。”
    “恶来所言不无道理。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李利颔首问道。
    典韦轻轻摇头,说道:“除了率军出击,末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原本战车阵便是有去无回的敢死队,若是他们悉数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但是,如果他们惨死在我军投石车之下,末将却是替他们感到惋惜。毕竟这些战车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枉死在自己人手里,末将却是于心不忍,也难以接受。”
    李利微微颔首,当即说道:“确是如此。我军每一个战车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猛之士,其战力不逊于百夫长或队率,并且悍不畏死,乃世间难得的好战士。若是被我军投石车击中或是被火油罐殃及,确是一大憾事,令人扼腕。”
    说到这儿,李利神情顿变,肃然下令道:“典韦听令,待我军投石车开赴阵前之时,龙骧营立即出战,务必救出胡车儿,而后攻击盟军右翼骑兵!此战,切忌不可大意,因为你要面对的敌人是吕布麾下的狼骑军。是以,此次决战中龙骧营的任务便是,在尽可能保存自身实力的情况下,正面击败狼骑军。所幸,吕布已被飞虎重创,战力有限,绝对不是你和李征二人的对手。至于袁绍中军和其它战事,与你典韦和龙骧营将士一概无关。”
    “呃!这诺,末将领命。”典韦闻言后,神情错愕,心里对主公李利最后一句话很是不解,但看到李利脸上不容置疑的神色后,他再不迟疑,当即应声领命而去。
    目送典韦打马离去,张辽满脸疑惑的低声道:“主公此举似乎另有深意,恕末将愚钝,不知主公可否明示?”
    “无它,待投石车攻击完毕后,我会亲自率军出战!”李利深邃的双眸冷冷看着盟军阵前的各路诸侯,沉声道。
    “啊!主公亲率大军出击?”张辽闻声色变,急声道:“这不可,万万不可!主公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涉险?末将愿效死命,率领大军出战,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听到张辽急切的声音,李利没有回头,微微摇头说道:“我意已决,文远不必多言。不知何故,我每次看到袁绍身后的中军大阵总有隐隐不安之感,因此我要亲赴阵前一探究竟,看看袁绍究竟有何图谋!”
    (……)

第748章 其利断金
    “飕飕”的呼啸声撕裂长空。
    一个个火油罐砸在厚重的盾牌上轰然巨响,顿时,瓦片破碎飞射,铁屑四溅。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团团火焰凌空飞舞,随即纷落在巨盾上,灼烧着黝黑色的铁块。
    火油不尽,燃烧不止,使得巨盾下的陷阵营将士倍受煎熬。
    但是,他们始终咬牙硬撑,即使持盾的手掌上散发出刺鼻的烤焦味,他们也仅仅是龇牙冷哼,却无人失声痛叫。
    这就是陷阵营的将士,当之无愧的铁汉强兵!
    或许有句话他们曾未听过,但他们真正做到了,并且此时正在进行中。
    这句话便是: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很让人无语的一句大话,却是真正强兵的真实写照。
    但凡精锐队伍,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便算不得精锐,更谈不上强兵。
    西凉军阵前。
    在“嘎吱”作响的滚动声中,一架架投石车从左右两翼缓缓推出,在步军盾兵的保护下开赴阵前。
    “主公呼呼呼!”
    中军大纛下方,郭嘉急匆匆的闻讯赶来,行至李利身前时,尚未开口说话便急促地喘息起来。
    “主公啊,嘉听闻主公要亲率大军出战,不知此事确否?”
    “奉孝莫急,缓口气再说不迟。你现在可是我军的顶梁柱,登台指挥大军作战。此次决战能否一举功成,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眼见郭嘉满脸通红的急切而来,且身后还跟着张辽。李利一看便知郭嘉突然走下帅台赶来阵前的用意。不过,他倒是没有责怪张辽多事。毕竟张辽也是一片忠心,眼看自己劝阻不了主公,便赶到帅台去请郭嘉前来劝说。
    郭嘉闻声色变,一脸愕然地看着李利笑容可掬的神情,随之满脸无奈地轻轻摇头。
    “看来,文远说得没错。主公当真要亲自率军出击了。”看着李利淡定从容的神色,郭嘉怔怔失神,轻声说道。
    “确是如此。”李利微微颔首。随即伸手指着对面的盟军战阵:“奉孝不妨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看看此刻的盟军阵型与之前有何不同?”
    “哦?”郭嘉神情一震,当即抬眼看向盟军战阵,从袁绍中军向两翼延伸。一丝不落地仔细察看。
    “呃。确实有些变化!”细观之下,郭嘉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随即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确如主公所言,盟军这般阵势的确与之前大不相同,甚是诡异,隐隐透着无穷杀机。”
    说到这儿,郭嘉话音一顿。扭头看向李利,不料正好与李利的目光相遇。顿时。主臣二人四目对视;郭嘉在李利的眼神中看到几分凝重之色,而李利则在郭嘉的眸光中清晰地看见浓浓的担忧之情和几分疑惑之色。
    对视一眼后,郭嘉神情肃然道:“半个时辰前,盟军中军突然变阵,将六个方阵演变为**战阵,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攻击阵型;而两翼骑兵却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一点率先出击的迹象。
    而今,盟军却突然再次变阵,中军帅旗后撤五百步,二十四万步军组成的**大阵再次拆解开来。高览、曹操、吕布、刘备和张燕帐下的二十万步兵原地不动,但张郃率领的四万步军却后撤两里,与后军的井栏、云梯等攻城兵合并为后军,并重新组成一字长蛇阵。最为诡异之处便在于,长蛇阵的后方竟然出现一片空地,而且面积不小,足可驻扎十万兵马,甚至更多。”
    “与此同时,盟军两翼骑兵也随之向前推进至少五十步,突出阵前,似有伺机出击之势。可这样一来,两翼骑兵就等于脱离中军、各自为战,根本起不到保护中军两翼安全的效果。盟军战阵如此变动,着实不同寻常,十分诡异。表面上看起来,此时盟军阵型破绽百出,只要我军出击便可将其一举击溃。然则,如此明显的破绽反倒让我极为不安。如果不是我太多疑的话,那么这种阵型必定暗藏着无穷杀机、隐隐透漏出鲸吞之势,似是蓄意引诱我军进攻,继而将我军一举覆灭。”
    “嗯,奉孝此言与我不谋而合。”郭嘉话音方落,李利便接声颔首道:“这种强烈的不安,我亦有同感。是以,我决意亲自领军进攻,亲赴阵前察看虚实,以便于做出准确决断。并且,只有我亲自领军出击,才能临阵指挥大军作战,随机应变,一旦发现盟军另有图谋,亦可号令大军及时撤退,以免遭受重大伤亡。甚至于,一旦被我识破奸计,或许还能为我所用,继而一鼓作气打败盟军,直捣盟军大寨!”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抬头看着身边的“李”字帅旗,沉吟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沙场征战变化莫测,没有谁能够事事料敌预先,真正算无遗算、百战不殆之人是不存在的。因此,征战之中战前谋划固然重要,但临阵应变才是直接决定成败的关键。归根究底,战争终究还是人在战斗,而人又恰恰是最擅长变化之道,因此战争不能完全依靠谋略。在无法做到知己知彼或是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也正是为将者或一军统帅的最难能可贵之处。
    所谓名将,并不是单指他如何如何精通兵法、身怀韬略,而是要看他会不会打仗、能不能打胜仗;只有能打胜仗且战功赫赫的将领,才有资格称之为“名将”。很显然,目前我军将领之中还没有这种百战不殆的‘名将’,因此没有人比我更合适领军出战了。”
    说话间,李利指着身边的帅旗,朗声道:“这杆帅旗就是我军的大纛,也是我所在之处。大纛所向,便是全军进攻的方向,要进则进,当退则退。眼下,我等还无法得知盟军到底有何图谋,或者说袁绍究竟有何诡计,是以我李利必须亲自出战,见机行事,当断则断。至于我自身安危么,与全军十余万将士的性命相比,何足道哉?换言之,如果我西凉军最骁勇善战的十三万战骑在此战之中遭遇重创、甚至于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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