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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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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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叫囔着要回家,很是不安份。如果任由这种情形蔓延下去,势必影响军心,于战局不利。是以。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这些降兵?此外这场淮南战事也应尽快结束。天气越来越冷,粮草和木炭消耗极大,这种情形同样不利于战事。”荀攸是随军主簿,不仅肩负着上传下达、草拟军令的担子,还实际掌管着整个盟军的粮草辎重。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辎重是行军打仗的命脉所在,重中之重。本来这等军机大事应该是军师郭嘉的份内事务。可是现在他却图清闲,做起了甩手掌柜,把全军粮草辎重的发放任务和日常管理全都交给了荀攸。
    对于郭嘉的懒散惰性,荀攸早有心理准备,于是毫不推脱的全盘接收过来。每天忙得昏头转向,片刻不得闲暇。其实荀攸心里知道。郭嘉虽然惫懒,但在行军打仗上面却是比谁都小心谨慎,事无巨细。每件事都要亲自过问,惟恐出现一丝纰漏。是以郭嘉即便再懒,也不至于将全军粮草辎重假手于人,自己躲清闲。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多给荀攸一些锻炼机会,让李利看到荀攸的能力,从而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所以说郭嘉此举可谓是用心良苦。尽管荀攸是他和荀谌联名举荐出仕的,因此荀攸一来便留在李利身边担任参军,兼领随军主簿。但是,李利素有识人之明,如何用人历来不受旁人干扰,不管是谁举荐来的,都必须经过他的亲自考核。而且李利的考核方式也与众不同,他很少询问被考察之人的政务韬略,只是将其留在身边,而后便不闻不问,只是一味旁观,观察其人的一言一行,以及处理繁琐事务的能力。
    但凡被李利认可的人,无一例外都受到重用,委以重任。迄今为止,被李利留在身边并通过考察的人,至少担任一郡之郡丞;若是各方面素质再成熟稳重一些,那便是郡守,甚至鱼跃龙门,直接担任一州刺史,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
    不过这种一步登天的跳跃式提拔并不多见。这么多年来,能够获此殊荣的只有五人,按时间顺序分别是:贾诩、郭嘉、周瑜、鲁肃和诸葛亮。
    武将不在此列,因为武将的能力如何很容易看出来,稍加考核便见分晓。何况时下正逢乱世,破格提拔武将之事屡见不鲜,比比皆是。是以武将和文士的晋升之路截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荀攸说完话后,李利一边与郭嘉推杯换盏,一边沉吟不语,并未立刻决断。
    半晌后,李利放下酒盏,和颜悦色的道:“公达认为如何处置降兵比较妥当?如何尽快攻破寿春城?”这句询问,听起来像是请教,亦或是征询下属的意见,实际上却是考校荀攸。
    也许郭嘉以为李利并不了解荀攸,不知道荀攸的才能如何,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李利不仅知道荀攸才能卓著,还知道他是个文韬武略的全才;不光是处理政务娴熟,还胸怀韬略,擅长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或许荀攸的才能比起曹操帐下的“王佐之才”荀彧稍逊半筹,可他却比叔父荀彧更会审时度势,处事更加圆融,更会做人。因此,历史上的荀彧最终被曹操罢黜一切官职,郁郁而终;而荀攸却是官路亨通,位至三公,最后寿终正寝。同在一个主公麾下效力,都曾大显锋芒,居功至伟,但叔侄二人的最终命运却截然不同。是以荀彧和荀攸二人孰优孰劣,到底谁更聪明,却是很难说清楚。
    与之相比,同为谋主的郭嘉、贾诩和程昱等人,其命运也与荀彧不同。除了郭嘉英年早逝,贾诩和程昱二人的一生都很顺利,位至三公,封妻荫子。
    正是有着这种好奇心,李利才会破例考校荀攸。希望听到他对目前战局的看法。如果他还能献上破敌良策,那李利就要重新定位荀攸的才能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提拔重用。
    荀攸闻言后,同样并不急于回答,显得很慎重也很沉稳,稍稍思索片刻,而后恭声道:“在如何处置降兵这件事上。微臣不敢妄言。然则既是主公垂询,微臣自当坦言相告。听说数月前,主公命令甘宁将军于渤海郡训练水军,目前已招募两万余兵士。但大多数兵士皆不习水性。既然这样。主公何不将这批降兵当中熟识水性之人挑选出来,而后送往渤海,交由甘宁将军接管。
    此外余下的降兵也可以押解至司隶,据说周瑜将军帐下兵力不够,正好将这些降兵整编成一营兵马。毕竟,与其这样一直关押下去,还不如将他们尽早送走。省得吕布和孙策二人念念不忘,始终惦记着补充兵马。”
    说到这儿,荀攸语气一顿,却见李利并未表态,面带微笑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寿春战事。自围城开始,至今已有十二天。微臣记得主公曾经说过。袁术擅杀出城百姓,等同于自毁城墙,半月之内寿春城必然不攻自破。是以文臣斗胆猜测。主公在那时就已经有了攻陷寿春城的详细谋划,只是暂时引而不发,静等时机成熟,一击破城。
    此外吕布和孙策大军都在寿春周围,与其让他们袖手旁观,不如令其大举攻城。说到底,讨袁联盟实在是极其脆弱的利益同盟,诸侯之间名义上虽是盟友,实际却是势不两立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是以如果有机会削弱敌人的实力,就不能放过,因为每削弱敌人一分实力,就意味着我军的实力增强一分。此消彼长之下,一旦利益分配不均导致彼此翻脸,刀兵相向,那么我军胜算很大,未战便已立于不败之地。此乃微臣的一点愚见,任何决断全凭主公做主!”拱手一揖,荀攸再不多言,而后接过郭嘉递过来的酒盏,抬手遮袖,仰头一饮而尽。
    “呵呵呵!”李利朗声笑道:“公达当真好记性,我十几天前说过的话,你竟然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实在难得!”语气一顿,他笑声问道:“公达可知我打算如何攻陷寿春城?不必忌讳,直言无妨。”
    “这”荀攸闻声错愕,既而揖手低头,恭声道:“微臣愚钝,请主公恕罪。”
    “当真不知?”李利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公达切莫敷衍于我。你既能看出我已有对策,又岂能不知如何破城?”
    显然李利根本不相信荀攸真的不知道,他很清楚荀攸方才所言不过是托词而已,明明知道却偏偏装出一副愚钝的样子。这是唯恐犯忌的韬光养晦之术,也是为官之道中一种明哲保身的方法。因为身为臣下,如果能够看透主公的心思,这本身就是犯忌的事。倘若再把主公的心思当众说出来,那无疑是聪明过头,活腻味了,死期也就不远了。
    荀彧本来确实不想说,可是李利一直追问,逼得他无路可退,只能实话实说,“攻城之道,攻心为上。主公的破城之法便是如此。”
    李利对荀攸的答复并不满意,不动声色地道:“公达无须拘谨,说详细些,具体如何实施?”
    眼见躲不过去了,荀攸不假思索地道:“挑选千余名降兵,让其趁夜靠近城墙,将劝降信帛射上城楼。信帛上言明,但凡诛杀袁术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若有打开城门者,亦可受赏。并重声明,袁术谋逆罪在其一人,与他人无干,只要城中将士弃暗投明,一律既往不咎,恕其及家人无罪。此外,还要明确告知守军,若其顽固不化,负隅顽抗,城破之日诛其三族,抛尸荒野!”这次荀攸再无保留,说得很详细,以至于连劝降书都想好了。
    李利微笑颔首,“好好好,好啊!公达胸中有丘壑,谋划周全,此策甚好。此策若能攻陷寿春,公达当居首功!”
    连声叫好之余,李利摆手对荀攸吩咐道:“就依公达所言,立即着手草拟劝降书,而后抄写一千份,并挑选三千降兵,明天夜里便动手实施。”
    “这诺,微臣遵命。”眼见李利三言两语便将破城之策安在他荀攸头上,荀攸顿时哑口无言,一脸愕然,不得不躬身领命,当即起身前去筹办此事。
    荀攸前脚刚走,郭嘉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主公啊,公达是个十足的实诚人,他可经不起你的威逼利诱。哈哈哈!”
    李利欣然笑道:“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本来我还在想谁能担此重任,不承想公达主动请缨,如此倒是省事了。能者多劳嘛!呵呵呵”
    (。(。))

第032章 二虎竞食
    攻城第十天,盟军突然偃旗息鼓,停止攻城了。
    从这天起,寿春城异常寂静,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息笼罩着偌大的城池。
    守城将士格外安静,城中大街小巷上行人寥寥,数以万计的城中百姓关门闭户,静静的待在家里,不敢露头。
    整座城池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滞氛围之中,压抑而平静,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一切都在沉默中酝酿,在酝酿中蔓延,在蔓延中凝聚力量,只待某一瞬间的剧烈爆发。
    这种诡异的平静整整持续了两天。
    两天里,驻守在寿春城外的盟军没有丝毫异动,全都待在临时营帐中,连走动的身影都看不到。这种情形,颇有些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意味,让守军将士摸不着头脑,不知盟军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与之相对的是,城头上的守军却防守森严。一个个腰杆儿挺得笔直,眼睛睁得像铜铃,眨都不敢眨一下,惟恐稍不留神,盟军便突然发起攻击,自个儿做了冤死鬼,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然而躲在箭垛后面的守军兵士,却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谈论着昨天夜里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的劝降书。
    “看看,队率昨夜悄悄回了趟家,早晨回来便魂不守舍的,一言不发?”一名弓箭手指着十步远的队率(统领五十人的小队长),掖着嗓子对身边的“队友”低声囔囔道。
    “队友”闻言后。伸出两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声若蚊蝇的悄悄说道:“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到了。听说昨夜三更。北门和西门那边传出很多劝降信帛,随之便被将军们收缴了。但是,据说将军们拿着这些信帛并没有交给主公,而是私下里藏了起来,而后便传到各营将领手里,我们队率也有一份。”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天看到将军们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很怪,看谁都像防贼似的。原来他们手里都有一份劝降书。”弓箭手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
    随即他扭头贴着同伴的耳朵,低语道:“劝降书上怎么说的?弟兄们是不是都知道?”
    “应该都听说了。上面说,此次大将军率军围困寿春城。罪在袁、、、主公一人,与旁人无关。如若我等打开城门,赏千金、封万户侯,其他守城兵士一律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诛三、、、不对。诛九族,抛、、、抛尸荒野!”说完话后,弓箭手“队友”牙关直哆嗦,浑身颤抖,极其艰难的咽口唾沫,显得心有余悸,惧怕不已。
    “啊!诛、、、诛九族!”弓箭手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失声说道。
    “可不是吗?”同伴肯定的道:“据说李利大将军历来说到做到。从不食言,此次只怕也不例外。何况西凉军素以勇猛善战闻名于世。杀戮无数,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如若将军们执意顽抗到底,恐怕破城之日,西凉军就会大开杀戒,甚至屠城。”显然,弓箭手的同伴心理素质比他好,似是读过书,能识字,说话很有条理,不像是目不识丁的莽夫。
    弓箭手此时彻底慌了神,或许这跟他得知消息的时间太晚有些关系,以至于他格外害怕,大冷天都吓得满头大汗,浑身哆嗦。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你说我们还能守住城池吗?能、、、能守几天?”
    “这个、、、不好说。若是没有昨夜的劝降书,估计还能守十天半个月,但现在看看队率的脸色就知道,只怕是守不住了。”
    “”
    两天时间悄然而过,城中百姓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中熬过两个日夜。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划破天空,寿春城迎来了新的一天,而这也是城池被围困的第十四天。
    南门外,西凉军大营。
    中军帅帐里,吕玲绮送来刚刚煮好的一壶香茗,李利和郭嘉二人相对而坐,用过早膳后,悠哉品茶。
    “主公,明天便是半月之期,可眼下寿春城一点动静也没有。难得主公还能泰然安坐,微臣可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一直以来,主公不言则已,言出必行,从未有失,此番只怕是要破例了。“郭嘉一边说话,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李利。他嘴上虽说替李利担心,实则言不由衷,另有所指,无异于等着看李利的笑话。
    这也就是郭嘉敢跟李利这么说话,换了旁人,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李利面前放肆。
    然而李利闻言后却是毫不在乎的淡然一笑,“奉孝这是刻意挤兑我,其中不无试探之意。你是想说,劝降书已经送进城中两天了,为何至今毫无动静,对吧?”
    李利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交谈方式,而郭嘉又是生性洒脱、散漫不羁之人,精明睿智而不拘于俗礼,最合他的胃口。是以他和郭嘉相处的时间最长,近年来一直将其带在身边,闲暇时两人便坐在一起饮酒品茶,毫无避忌的纵谈阔论,相谈甚欢。
    久而久之,李利已将郭嘉视为生平知己,待之如同兄弟,言语无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郭嘉为人处事极有分寸,尽管他和李利之间十分亲近,关系极好,但这仅限于他和李利单独相处之时,即私下场合。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有旁人在场时,他恪守臣子本份,礼数周全,从不逾越半分,并处处维护李利的威信。
    此刻大帐里只有他和李利两人,是以他毫不拘束,言语直白,完全把李利当成兄长或知己好友,而不是主上。但是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始终尊称李利为主公。或许。他这是刻意提醒自己切莫恃宠而骄,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尊卑有别,莫要失了分寸。忘了为人臣子的本份。
    “主公一语中的,微臣正是此意。”郭嘉点头应道。
    这便是郭嘉的聪明之处。身为人臣,你有事情想不明白,或者心中尚有疑虑,急于知道原委或答案。这时,你不能直接询问主上,因为人臣之道的第一条便是替主上分忧。既是替主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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