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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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7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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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一旦刘璋孤注一掷,宁愿拼得鱼死网破也不愿束手就擒的话,那么李利就将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即使他和李挚联手冲出府邸,一场空前的大混战亦是不可避免。果真如此的话,他想兵不血刃地收复益州的初衷便彻底破灭了,以致整个益州之战的战略谋划虎头蛇尾,最终演变为一场殊死搏杀,由此引发的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而这起突发事件的根源就在于,李利并没有给予诸葛亮书面军令,全是以口头传达的方式调遣兵马。
    如果随军军师是郭嘉、贾诩、李玄和周瑜等四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们在军中颇有威信,并且与各营主将统领极为熟悉,甚至私交笃厚。
    与之相比,诸葛亮虽是李利的义弟,却终究太过年轻,资历太浅,又没有足够显赫的战绩,仅有一次统军征战经历,那还是三年前的卢龙塞一役。可那次战役的战功虽然记在孔明头上,但军中将领并不认可,仍旧将其视作李利的战绩。
    因此诸葛亮此次出任左军师之职(右军师是法正),在各营将领眼里颇有裙带之嫌,仗着他是李利的妻弟和义弟的双重身份,才得以坐上军师之位的。可实际上,诸将打心眼里并不认可他,于是才会对他传达的军令抱以怀疑态度,百般刁难;若不是碍于情面,说不定就有哪个愣头青敢对他动粗。
    这是骄兵悍将的最大弊病
    (备注:陌上桑,汉乐府诗名,本文取原意:田间小路上的桑林。暗喻: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168章 将相和,养痈遗患
    
    这是骄兵悍将的最大弊病。
    西凉军中许多将领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其中不乏“刺头”,马超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如果发号施令的人没有足够显赫的战绩或足以震慑诸将的威信,根本驾驭不了他们,由此遭遇百般刁难、插科打诨之事便无法避免,甚至还有人敢于阳奉阴违,亦或直接抗命不尊。
    在此之前,这种现象并不是没有,却一直没有引起李利的重视。
    即便是偶尔听到某些文官或某将领反应,他也是一笑而过,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更不用说着手解决问题或处理相关人员了。这是因为他完全把这些细枝末节的琐碎之事看作文官们或某些将领的牢骚,无关痛痒,不值得小题大做,无须计较。
    但是此次与以往不一样。昨夜的突发事件影响巨大,性质极其恶劣,不仅关系到诸葛亮的颜面,还直接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
    如此以来,李利就不能不重视了。事关自身安危,岂可等闲视之?
    就因为这件事,从昨夜三更至今,李利一直没有合眼,脑海里反反复复思考着这件看似不大却又不能不重视的“琐事”。
    说起来,诸葛亮已经出仕三年多了,如今已有二十岁,不算小了。想他李利当年十几岁就跟随叔父李傕东征西讨,未满十六岁便已独自领军征战,于中牟一战打败名将朱儁,自此声名鹊起。十七岁那年他奉命外放武威郡太守。自此独当一面,此后东伐西讨、南征北战。近十年间都在马背上度过;麾下兵马从最初的三千余人发展到现在的拥兵近百万,治下地盘从仅有的几座小城发展到今日的半壁江山。
    时至今日。李利也不过二十五岁,虚岁二十六,比诸葛亮大不了多少。然而在他的戎马生涯里,从未出现过被麾下将领刁难之事,更不曾发生过抗命不尊的先例,没有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从来没有。究其根源,便在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麾下所有文武都是他亲自招募或征辟的。也是他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
    与之相比,诸葛亮的出仕之路则相对顺畅许多,没有经历过太多波折,缺乏磨砺,顺帆顺水地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任何挫折。最重要的是,诸葛亮没有经过基层磨练,起步很高,乍一出仕就是大将军府祭酒。而后是军师祭酒,再到今日的南征大军左军师,官秩堪比九卿;而且深得李利信任,真正是嫡系近臣。李利面前的“红人”。
    与此同时,相对于武将而言,诸葛亮身为文官。自然没有冲锋陷阵或阵前斩将之类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功勋战绩。不仅如此,每逢战事。沙场之上根本没有他的身影,临阵厮杀或领兵冲阵与他没有关系。他所做的都是些幕后事宜,诸如战前谋划、临阵指挥或战后抚恤一类的事务。但是,等到论功行赏之时,像他这样的文官或谋士往往排在武将前面,甚至位居首功,赏赐极其丰厚,而且很容易获得晋升机会,连升三级也不是神话,而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正因为这样,文官和武将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历朝历代均是如此,屡见不鲜。而这种现象在诸葛亮身上则显得尤其突出,极其显眼,令军中将领对他关注已久,背地里颇有微词。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几乎与诸葛亮没有交集,很少一起共事,亦或是每次和他共事的时候,总是李利坐镇中军,以致于他们根本不敢造次,更不敢招惹诸葛亮。
    或许正是这些长期积压下来的些许压抑之情,终于在昨夜一股脑地爆发出来,以致局势危急之时,诸将竟与诸葛亮当面叫板,从而拖延了长达半个时辰的时间,险些陷李利于危难之中。
    不仅如此,当诸葛亮向李利禀报事情的经过时,李利看得出来,诸葛亮虽然简明扼要地陈述事实,刻意省去了以马超为首的将领们蓄意刁难他的那一段,但他仍然心情低落,眸光中残留着几分屈辱之意。
    当时,李利尽管看出一些端倪,却佯作不知,诸葛亮自己不说,他也不问。待益州州牧府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他密令李挚去查,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件事情的始末查得一清二楚。这是李利牢牢掌控军队的实际体现。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即便是某个将领的**也无法对他隐瞒,至于其他事情更是不在话下。
    因此,以马超为首的十余名将领公然抵制诸葛亮的命令,蓄意刁难奚落他,以致延误时机,险些酿成大祸。这些全都落在李利耳朵里,李挚查得很详尽,几乎把马超等人说过什么话都一句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事实正如李利在诸葛亮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诸葛亮确实受了委屈,被十余名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刁难,甚至还将他是李利的内弟和义弟的身份拿出来说事,暗指他凭借裙带关系才有今日的权势,余下的话语更是不堪入耳。是以诸葛亮所经受的已经不能算是刁难了,说是屈辱亦不为过。
    正因为这样,天明之后诸葛亮没有跟随李利一起出城,仍旧留在城中。尽管他声称留在吴府保护几位嫂夫人的安全,但李利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词,实际上他是被马超等人扫了面子之后还没缓过劲来,不知如何面对他们。
    此外,他留在城中还有另一层深意。这便是他知道军中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李利,因此他想知道李利如何处理这件事,是当众训斥马超等人或稍加惩戒,亦或不闻不问,佯作不知。
    面对这种情形,李利不由得想起历史上诸葛亮好像也经历过类似的一幕,所承受的屈辱比此番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刘备前往江东迎娶孙权的妹妹,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遇到正值妙龄且生得如花似玉的孙尚香,当真是老树开花,朽木长新芽,沉溺于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而留守荆州的关、张二人左等右盼,仍不见刘备回来,却见坐镇荆州代行左将军职权的诸葛亮稳如泰山,根本不关心刘备的死活。眼见于此,关张二人怒火中烧,当即责问诸葛亮,孰料诸葛亮却说,主公半生颠沛流离,而今新婚燕尔,郎情妾意,多留一些时日亦在情理之中,过些日子便回来了。
    可关张二人并不认可他这番说辞,反倒认为他欲要取刘备而代之,企图霸占刘备的基业,自己做主公。而后他们二人便对诸葛亮恶言相向,一次又一次地掀翻诸葛亮的桌案,甚至破口大骂,生生骂的诸葛亮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下落个清静。自此以后,连续一个多月,关张二人天天来闹;若不是知道诸葛亮乃是书生文士,而且智谋过人,算无遗算,使得他们二人有所顾忌,只怕便要动粗,打得诸葛亮满地找牙了。
    正因如此,历史上的诸葛亮极少使用关羽和张飞二将,宁愿让他们坐镇一方,也不愿带领他们领军征战。相比之下,诸葛亮更喜欢使用赵云、黄忠、廖化等将领,即使是二流、三流或不入流的武将,他都会善加使用,却唯独不用勇猛无匹的关羽和张飞。而在此之前,他却将关、张二人用得出神入化,成就了他们二人的盖世威名;但经此以后,却是再也不用关张二人了。
    时空轮转,天下局势已然大变,但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到来。只不过此次不再是关、张兄弟,而是李利的心腹爱将马超,以及龙骧营的十余名将领。令人惊奇的是,赵云帐下将领和黄忠帐下将领都没有参与此事,尤其是赵云和黄忠二人接到诸葛亮的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欣然领命,根本没有一句废话,自然也没有任何质疑。
    唯独马超多事。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厮明明知道诸葛亮不可能假传军令,可他偏要说三道四,诸多刁难,以至于他帐下将领跟在后面起哄,简直就是无端生事,蓄意欺辱孔明。
    可是诸葛孔明岂是可欺之人?
    君不见李利为了招揽他,不光把他姐姐娶到家里,还把他的兄长诸葛瑾也拉到身边,并将他认作义弟么?
    如果马超仅是得罪了诸葛亮,李利顶多就是训斥他一顿,然后让他给孔明赔礼道歉就算完事。可是马超这厮忒不地道,无事生非浪费了半个时辰,险些致他李利于危难之中,端是可恶之极。性命攸关岂可视同儿戏?
    龙骧营,中军大帐。
    当马超仍在埋怨诸葛亮诸多不是的时候,李利沉默半晌后,脸色越来越阴沉,忽然沉声呵斥道:“住口!你这厮端是胆大妄为!数月以来,孔明一直跟在我身边,专司上传下达,传达军令,你敢说毫不知情?昨夜本将军亲赴刘璋府上与之交涉,处境何其凶险,偏生你这厮无事生非,与孔明纠缠不休,生生拖延了半个时辰之久,险些陷我于危险之地!马孟起,你可知罪?”
    
    
   

第169章 将相和,惩前毖后
    
    “数月以来,孔明一直跟在我身边,专司上传下达,传达军令,你敢说毫不知情?昨夜本将军亲赴刘璋府上与之交涉,处境何其凶险,偏生你这厮无事生非,与孔明纠缠不休,生生拖延了半个时辰之久,险些陷我于危险之地!马孟起,你可知罪?”
    厉声训斥声中,但见李利怒容满面,越说越气愤,拍案而起,顿时吓得帐下诸将不寒而栗,静若寒蝉。
    “啊!末将、、、”乍听上阶砰然作响,本来还喋喋不休的马超闻声色变,失声惊呼,愕然抬头却与李利阴沉冷厉的目光凌空相遇。
    霎时,马超脖子一缩,全身不住地颤抖,面如猪肝,惊骇愣神。随即被身旁的文士推了一把,致使他骤然惊醒,旋即霍地起身,双膝跪地,俯首认罪道:“末将知罪。陷主公于危难,乃不赦之死罪也,末将甘愿以死谢罪!”
    “哼!以死谢罪?”冷哼一声,李利冷冷地俯视着额头贴在地上的马超,厉声道:“好,很好,既然你一心求死,孤便成全你!帐前甲士何在,将这厮拖出去,当众问斩,以正军纪!”
    伴随李利一声令下,帐外四名甲士应声入内,正要跨步上前之际却被站在帐门口的李挚伸手挡下,摆手示意他们暂且止步,稍后再行上前。
    果然,就在甲士迈过门槛的一刹那,先前在马超身后推了一把的文士急忙起身,恭声拜道:“主公且息雷霆之怒。容微臣一言,再问斩马超将军不迟!”
    “嗯?尔是何人。为何孤之前并未见过你?”眼见第一个站出来替马超求情之人竟然是个面生的文士,李利神色微变。惊诧道。
    事实上,李利刚才已经留意到此人所做的小动作,若不是他及时提醒,马超只怕还在失神呆愣之中,根本不可能反应的如此之快,更不会立刻俯首认罪。是以李利对这个首次见面的文士甚为好奇,其中不乏赞许之意,只不过他此时不会表现出来。
    其实李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却已猜出他的身份和来历。毕竟能在军中任职的文官都必须经过他的许可。其所担任的职务先由主将统领(马超)或三军主帅(周瑜)举荐,而后由他亲自定夺。因此其人虽然面生,应是初到军中任职,但李利早已知晓他的名字,因为此人就是他叮嘱周瑜从凉州金城郡抽调过来的。
    “禀主公,微臣杨阜,字义山,两个月前奉周瑜都督之命进入军中,担任西路军随军主簿。旬日(十天)前。东西两路大军合兵一处,周瑜都督命微臣前来龙骧营出任参军,兼领法曹从事。”
    正如李利所料,此刻跪在马超身后之人正是原金城郡丞杨阜杨义山。
    话音稍顿。看到李利微微颔首之后,杨阜接着说道:“昨夜之事,微臣亦是亲眼目睹。熟知原委始末。马超将军确有不当之处,多番盘问军师为何不让龙骧营进城。并先军师讨要主公手令,声称没有主公签发的手令。不予执行。
    为此,将军便与军师争执起来,双方各执一词,互不退让。眼见于此,营中其他将领便上前附和插话,致使争执愈发剧烈,言语过激,进而恶语相向。随后,赵云和黄忠将军闻讯赶来,劝解马超将军和诸位将领,并陈述厉害;至此马超将军方知主公孤身前往刘璋府邸,处境十分凶险。随即马超将军听从军师将令,率部撤出北门,退守大营,静候主公驾临。”
    这番陈述之中,杨阜没有任何修饰,完全是据实禀报,与李利所了解的情况一般无二。是以李利闻言后不置可否,仍旧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阜,他知道杨阜接下来的话就应该替马超求情了。
    果然,看到李利不置可否的神情后,杨阜恭声道:“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微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罪责之大犹在马超将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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