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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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7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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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犹在马超将军之上。微臣身为龙骧营参军兼法曹,严格督导军纪、约束营中将领和军士恪守军规,坚决执行主公军令,乃微臣份内之事,职责所系,不容推诿。
    然则,军师所传之军令均为口传,并无主公手谕,亦无主公印信为凭。如今正值大战之中,各营统兵将领理应恪守军规,只有见到主公手令或虎符印信,方能调动兵马。主公早有明令,见虎符如见主公,所有军令必须经主公签发,并持有主公印信或虎符,两者齐聚方才作数,其它任何口头传达的军令,各营将领概不奉命;如遇紧急情况,仍需求证无误之后方能接令执行。昨夜事发突然,事先我等并未接到主公军令,是以军师前来传达命令,即使是主公授意而来,统兵将领仍需求证,而后方能执行。
    是以马超将军确有冒犯军师、贻误战机之重大过失,却并未违反军纪,亦无置主公于险境而不顾之心,罪不至死。与之相比,微臣督导不利,执法不严,险些酿成大祸,罪在不赦。是以微臣自请死罪,请主公明正典刑,以正军法!”说罢话后,杨阜俯首膜拜,甘愿伏法。
    杨阜话音未落,帐下一众将领纷纷起身,屈膝跪拜,齐声道:“末将等甘愿受罚,请主公降罪!”
    顷刻之间,帐下只有跟随李利前来大营的几名金猊卫将领和吴懿、董和二人还坐在帐下,余下五十多个案几为之一空,全都跪在大帐中间,从台阶下一直延伸到大帐门口,就连刚刚奉命入帐擒拿马超问斩的四名甲士也跪在门口自请惩处,藉此为马超开脱求情。
    眼见龙骧营从上到下五十余名将领悉数跪地请罪,李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眸光煞是凌厉,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清晰可见的戾气,全身上下杀气四溢。
    “好,如此甚好!尔等倒是齐心,一窝蜂地蜂拥而上,争相请罪,莫非皆以为法不责众,孤便奈何不得尔等么?很可惜,如此逼宫之举于孤而言,毫无用处!孤自起兵至今,征战沙场十余载,何曾被他人胁迫?”
    嗤之以鼻的冷厉声中,李利语气一顿,陡然厉声喝道:“金猊卫何在?将这等忤逆之徒全部拖出帐外,杀!”
    “啊!”一个冷酷无情的“杀”落在帐下数十名将领耳朵里,他们顿时傻眼了,纷纷失声惊呼,满脸骇然地暮然抬头,却见李利面如寒冰,全身上下杀气凛凛,凌厉的眼神中充满杀机。
    “咝!”这一刻,坐在下阶的吴懿、董和二人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无血,心惊肉跳,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止。他们早就听说李利是一位铁血霸主,平时待人温和,一旦动怒便不堪设想,动辄数十上百人丧命,甚至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浮尸千里。然而这只是传闻而已,并未亲眼目睹,不足为信。
    但此刻,这一幕就活生生地展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帐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却因言语无状,误以为众将一起为马超求情,就能让马超免于死罪,孰料此举恰恰激怒了李利。以至于,李利勃然大怒,悍然下令全部斩首,真正是王者之威不可触犯。
    这一幕,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吴懿和董和二人眼前,吓得他俩浑身哆嗦,险些侧身栽倒。
    就在帐门口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响之时,吴懿、董和二人以及几名金猊卫将领终是坐不住了,当即起身跪地,纷纷出声求情道:“主公息怒,切不可如此啊!诸位将军虽有过失,却终归是执行了军师的命令,并未酿成大祸,实在是罪不至死啊!微臣(末将)等恳请主公开恩,宽恕众将死罪,给诸位将军立功赎罪的机会。恳请主公明鉴,主公开恩哪!”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求情,董和、吴懿和六名金猊卫将领完全是膜拜哭诉,以至于他们说完话后便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却又不敢出声。惟恐再次激怒李利,求情不成反倒沦为火上浇油,继而招致无妄之灾,自身难保。
    “哼!在孤面前,尔等竟敢公然逼宫,简直痴心妄想,异想天开!”李利怒视着马超等将领,甚为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摆手示意已经跨过门槛的金猊卫退下,语气陡转,沉声道:“看在子远和幼宰为尔等求情的份儿上,今日便饶了尔等一命。然,尔等贻误战机,藐视军师,胆大妄为,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到这里,李利抬手示意吴懿、董和二人起身落座,继续道:“自今日起,龙骧营将领自马超以下,中郎将及以上将领罚没一年俸禄,余下将领罚没半年俸禄,三年内不予晋升官秩。参军杨阜,执法不严,疏忽懈怠,然尔初入军旅,亦是初犯,予以从轻发落,罚俸禄半年,自明日起直至新任统领到来,暂代统领之职。”
    对众将领小惩大诫之后,李利挥手示意众将起身,而后重新披上战袍,大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道:“尔等速速整军出发,随我前往东门大营,与周瑜大军会合。”
    临近帐门口之际,但见李利暮然回头,对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马超说道:“自明日起,孟起便不用领军了,之前所有官爵全部罢免,贬为马夫,去金猊卫营喂马吧。为期三个月,而后再行区处,务必照料好那匹白龙马,它是军师的座骑。”说罢话后,李利径直走出大帐,帐下诸将尾随而出。
    
    
   

第170章 陌上桑,经世之才
    
    半个时辰后,龙骧营拔寨起行。
    “哒哒”的马蹄声中,马超驾驭着雪影神驹一路狂奔,似乎是借着策马飞奔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
    此时李利早已率领亲兵卫队走远了,想必再有半个时辰便能赶到东门营寨,即此次出征益州的中军大营。
    而刚刚遭遇沉重打击的马超无心军务,将龙骧营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杨阜,他自己则在前往东门的路上肆意宣泄,好让自己清醒一下,梳理思绪。
    直到此刻,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自己就从龙骧营主将统领的位置上跌落下来,沦为一介马夫。
    落差太大了,恍然如梦,他实在接受不了。
    可是不管他接不接受,随着李利一声令下,一切都已成为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值得提|无|错|qul''ed的是,马超虽然遭遇重挫,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怨恨过李利,更没有一丝抗拒之心。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李利不会杀他,即使没有众将求情,没有吴懿和董和等人帮忙求情,他也不会被斩首。这是因为,如果李利真的想要杀他,早在八年前的东山隘口之战时,他就已经死了,断然活不到今天。是以李利根本舍不得杀他,对此他深信不疑。
    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亦是最重要的理由。这便是,通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马超发现李利有着与众不同的性格特点。
    大多数人生气的时候都是大发雷霆,怒不可遏。拍桌子、摔东西都很常见;可是李利却与之截然不同。李利生气的时候不会乱发脾气,通常都是神色自若。让人无从察觉,越生气便愈发冷静;是以当看到他极其冷静的样子。往往就是他怒火中烧的时候。这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莫测高深,让人无从揣摩。反之,如果看到李利雷霆大怒的样子,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其一,他真的被激怒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其二,他脸上的怒色是蓄意为之,故意让人看到。纯粹是应时应景的虚张声势而已,实际上他并不生气。
    刚刚在大帐里,马超就看出李利的雷霆之怒有些异样,并不真生气,而是刻意佯作出怒不可遏的样子,似乎是另有用意。因此马超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拖出去斩首,是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既不替自己辩解,也不与李利正面争执。直接俯首认罪。
    然而结果却是,既在马超的预料之中,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李利根本没打算杀他。可是却将他的官爵全部罢免,一撸到底,直接降为马夫。
    这种结果。让马超着实有些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为此他只能独自生闷气。骑着雪影宝马恣意狂奔,藉此发泄情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孟起慢行,切不可脱离大军,否则你又要违反军纪了!”
    疾奔之中,听到身后传来杨阜的声音,马超起初并不在意,然则听到杨阜说到“军纪”这个敏感字眼时,马超心神一震,当即提缰勒马,停了下来。这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马超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他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军纪的厉害,再不敢违反军规了。
    “义山何出此言?眼下某已是一介马夫,并且不属于龙骧营军士,为何还会触犯军法?莫不是你诓骗于我,见我落难了,便蓄意奚落于我么?”
    眼见马超面色不善,颇有恼羞成怒之意,杨阜急忙策马赶上来,摇头解释道:“孟起将军切莫多想,在下只是据实相告,怎敢奚落将军。至于诓骗之说更是无从谈起,我与孟起同是西凉人,早在孟起领军驻守金城时便已相识,是为故交。既是故交,我怎会诓骗于你呢。杨某岂是无信无义之人?”
    马超闻言神色稍缓,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问道:“既如此,义山为何又以军纪压我?”
    杨阜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孟起何以如此健忘,主公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明日起,罢免孟起所有官爵’。这番话,孟起应该还记得吧?”
    马超闻声点头:“当然记得。某家这些年出生入死,百战沙场,好不容易博得些许功名,如今一朝沦丧,全部化作乌有了。如此大事,某怎会轻易忘记?”
    “看来孟起还是不明白。”不等马超的话音落下,杨阜便接声说道:“既然是从明日起罢免官爵,那么今天孟起的官职依然作数。这就是说,此刻你依然是龙骧营统领,我等身后的两万余铁骑仍旧归你指挥,听从你的号令。”
    “呃,这确是如此。”马超闻声色变,愕然应声道。这一霎,他隐约捕捉到一丝别样的意味,感觉李利的命令似乎有些不妥,既然要将自己的官爵都罢黜了,为何还要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今天还让自己当一天龙骧营统领究竟是何用意呢?
    恍然间,马超感觉自己领悟到一些东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仍是不明所以,一片茫然。但是他知道杨阜此刻赶过来一定是有话对自己说,由此便不难推测,杨阜必然是旁观者清,已经领悟了李利的深意。
    “义山兄智谋超群,深得主公赏识,还请不吝赐教,主公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杨阜轻轻点头,赞许道:“孟起将军才是深得主公器重之人哪,不愧是被主公寄予厚望的军中上将!”
    马超闻言错愕,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些受宠若惊之色,讪讪笑道:“义山此话却是有些莫测高深,超生性愚钝,还请丈夫明示。”
    不知不觉,马超竟然对杨阜予以尊称,称之为“丈夫”,这是军中顶级谋士才能享有的尊称,诸如郭嘉、贾诩、李儒和法正等人。至于军师诸葛亮嘛,在马超心目中还不够资格,因为他此前和诸葛亮从无交往,是以他才会刻意刁难诸葛亮,甚至不惜当众奚落于他。不承想,此次马超和诸葛亮首次碰面就栽了大跟头,吃了大亏,真正是教训深刻,足可让他铭记终生。
    杨阜并不知道马超此刻的心思,不过马超的这声“丈夫“倒是让他甚为受用,当即再不做作,坦言道:“孟起有所不知。其实就昨夜之事而言,孟起所为无可厚非,孔明军师没有出示主公手令,亦无调动兵马的兵符,孟起完全可以拒绝执行。这一点,主公亦是心知肚明,是以昨夜之事的根源还在主公身上。当然了,这或许是事出突然,主公无暇签发手令,于是便让军师代为传达军令。
    正因为这样,在下之前当面向主公陈述事情的经过时,主公对此并不否认。由此可见,主公对此并不打算深究,如果没有孟起和诸位将领羞辱孔明军师之事,主公是不会过问此事的,更不会降罪于孟起和全营将领。
    然则,孟起和营中将领们联合起来欺辱军师之事却是做得太过了,当时在下一再制止,可是孟起根本听不进去,仍旧不依不饶地百般刁难,以致招致今日之祸。”
    “哦?”马超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孔明那厮在主公面前进献谗言,以致我等尽皆受罚。孔明这厮实在太可恶了!”
    杨阜闻言后神色大变,急声道:“孟起为何直到现在仍是执迷不悟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主公十分器重军师吗?说起来,孟起跟随主公征战多年,难道你不曾听说过,迄今为止我军之中只有两人被主公盛赞为‘经天纬地之才’么?”
    “啊!竟有此事,为何我不曾耳闻?”马超惊讶道。
    眼见于此,杨阜颇感失望地摇摇头:“被主公誉为经天纬地之才的两人,其一就是周瑜都督,其二便是军师诸葛亮。周瑜都督自是无须多言,若不是太过年轻,资历尚浅,只怕早已跻身三公高位,成为主公麾下第一将帅。
    而军师诸葛孔明自出仕以来,虽然没有打过多少仗,然其参与的每场大战都有惊人之举。卢龙塞之战,孔明献计,以强弓硬弩抵御蛮夷大军,一举歼灭蹋顿大军主力,灭杀数万乌桓战骑,为我军平定辽东蛮夷奠定胜局。此番征讨益州,据说他曾于主公率军征战中原之际悄然潜入益州游历,名为游历,实则暗中联络潜伏在益州西南的我军细作,即昨夜攻占刘璋府邸的东州兵。所以此次平定益州,孔明军师居功至伟,不久之后必然被主公委以重任,轻则正式晋升军师将军之职,重则跃升至一州刺史,亦或是出任一军之统帅,位居九卿之上。此外,在下还曾听闻,孔明军师不仅擅长领军征战,还深谙政务,乃百年罕见的经世之才,日后必定是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临末,杨阜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此次主公将孟起贬为马夫,让你照料军师的座骑,其实就是让你跟在军师身边。此举既是对孟起冒犯军师的惩罚,也是让你接近军师,彼此加深了解,翌日跟随军师征战。
    如此以来,待主公成就霸业之时,孔明军师必定位列三公,而孟起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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