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打我,骂我,或许,我心里那隐隐作痛的抽搐,会稍稍好过一点。
不用日夜受折磨,就连在睡梦中,都有千万人指着骂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的重复着内心最深处的愧疚,祈求那一丁点的原谅。
“不怪你,我从未,怪过你。”
最后,魍魉无力的蹲了下来,双手拥住哭得有些抽搐的我,狠狠的抱着,狠狠的哭着。
终于,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了么?
我的魍魉啊,我的家人啊,你可知道,每次见你失去了生命的眼眸,漆黑一片,我是多么怀念当初第一次见你时的神采飞扬。
即使你那时身着黑衣,淡漠孤独,如遗世独立的蔷薇一般,可到如今,我依旧觉得那是怎样一片风华绝代啊。
哭过之后,魍魉便终于,真正的,答应我,如果恨到自己都无法克制的时候,依旧会先来找我。
我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这个双眼通红,显然好几个夜晚都无法安睡的女子,依旧满心愧疚。
彼时,我的身高,已然可以到魍魉的肩膀,每次回想起小时候总是仰望着这个沉默的女子,做出羡慕嫉妒恨的样子,(W//RS//HU)便不禁失笑起来。
“怎么了?”魍魉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刚才还哭得是人非人的模样。
如今却破涕为笑,不知为何。
“我只是在想,我现在,终于长大了。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如是说道。
“如果你不愿,便不要长大罢。”
魍魉说这话的语气,像是略尽沧桑,眼里尽是看不到尽头的风尘,直达眼底。
我忽然觉得,那样的魍魉,似乎老了许多,在二十几岁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历经沧桑的女子。
也对,这样的身手,要经过多少痛苦,杀过多少人,历经实战经验,才能有这样的成效。
已经思索,我愈发心疼起这个受苦受难的女子。
魍魉啊魍魉,你该有个真心实意的男子,好好疼爱你一辈子才是。
“魍魉,我现在,与你说说真心话好不好?”我撑着下巴笑着问道,见她点头,我便继续说道。
“我已经十四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五岁了,就算是逃避现实,这七八年的时间,也算是享受尽了你们的照顾。”
回想起这七八年的岁月,虽然淡忘了第一眼便倾心的男子,可我离开他之后,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那是在前世,还是孤儿的时候,从未享受到的待遇呢。
“只是,我不能永远都躲在这里。魍魉,这样逃避的人。不是我,也不配让你这样对我,所以,从今日开始,我只问你一句。”我顿了顿看着她。
见她依旧专心的听着,我便继续说道。
“今后,我会努力长成自己所希冀的那个,有能力保护你们的模样。只是那样的成长,要做的事,太多太多。甚至违背良心,心狠手辣,天理难容。可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你可还愿意,致死相随?”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甚至紧张的额头冒汗。
魍魉的这一声回答,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不答应,我不会怪你,因为那是应该的。
可是答应了,今后你便是我的依靠,我便是你的依靠假如我们之间有背叛,那便是死,我也不会对你做。
“主子,我们原本做的,就是心狠手辣的买卖,而我原本,就是你的手下,你也有多此一问的一天么?”那唇边溢出的笑,像是折杀了珍珠的光芒。
我忍不住的满眼噙泪,笑着点头,连声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多此一问,多此一问……”
……………………………………………………………。。
自那天之后,魍魉依旧没有告诉我,她所经历的那些。
也依旧,没告诉,幕后黑手和他们那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说:“那是老主子吩咐下来的,我们,还不到说的时候,绝对不是有意隐瞒。”
我答应她只要不到时候,我便再也不问,再也不说。
至于魍魉的那个心结,我相信,即使我无法解开。终究会遇到那个,让她心甘情愿解开心结的人。
那是此生只爱她一人的男子,那是甘愿为她背弃一切的男子,那是,只觉得这世上唯有魍魉与之相配的男子……
魍魉,以后的以后,我会学会怎样当一个真正的黑道老大,你心里的酸甜苦辣,我也愿像家人一般,与你分享。
只盼你,能心情舒畅,健康平安,直到我完完全全的,把你交与你的良人手上,看着你找到此生挚爱,幸福一生为止。
第五十六章 祠堂下面的地下室
“咳咳咳,咳咳!呸呸呸!”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说我一定在做梦吧?
这一大清早的,把我从暖呼呼的被窝里拉出来,就是来看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还美其名曰——‘振作的第一步’。
“魍魉,你不会是想让我当免费的苦力吧?”我凑上前去,有所怀疑的问道。
好毫不避讳魍魉那千年寒冰一般的冷艳容颜,那紧紧抿着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没有弯着的弧度。
“八年都没打扫过这里的是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魍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便是与旁人无关,都是我咎由自取。
接着,‘嗖’的一下飞走了。
我怀疑,她最后那惊鸿一瞥,其实是同情外加幸灾乐祸含义。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靠!”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也不看看我面对的是多大的工程!
就给我一块破抹布,一把破扫帚,就想让我打扫这整个祠堂?
这也太损了吧!
我抬头望去,只见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比之传说中的鬼屋,有过之而无不及。
显然,这里已经N久没人来过了,以至于很多小动物,都亲切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原本辉煌气势的帘布,如今破败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蜘蛛网更是嚣张的布满了整个屋顶。
我随便拍了拍,那灰尘扬起来,起码有我人这么高诶,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弹了弹手里的灰尘,嫌恶的呆在边缘地带远远的观察着诡异的屋子。
更可恶的是,我一个人,却面对整整一屋子的灵位!
从下数到上,毛估估,起码有一百多个鬼伯伯在跟我热情的招手吧。
天呐,你到底要捉弄我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放过我这善良的孩子啊!
(等:诶,要怪,只怪你命不好啊,同情中……)
仰天长叹三声后,我终于意识到我无用功的举动。
于是果断放弃自怨自艾的悲情戏码,埋头苦干起来。
说起这个地方,其实我八年前就该来这里看一眼了。
很显然,这里也是莲花潭最最神圣的地方之一。
而且,规矩居然也是只许我一个人进来,我心说怎么神秘的地方都只许教主一个人进来啊,看来这莲花潭的秘密,也不知这一两个啊。
以后,估计要多去一些‘只有我’能去的地方了~
可视换句话说,这里浩大的工程,我要一个人完成!
Shit!
魍魉说,我无论要怎样改变现状。
首先,应该了解我自身的来历和我能运用的一切资源。
那么,莲花潭的来历和历代发展,就是我不得不知道的知识了。
而祠堂,恰恰是最好的藏古典今之地,那灰蒙蒙的书柜上码着的书,就是我接下去几天必读的功课。
由于我这八年来一直享受疯癫般的幸福,所以,这个祠堂,也就八年都没人打扫过。
可是我很想问一句,难道当年的隐莲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每个月都来这里打扫卫生不成?
这和虐待小孩有什么区别!
骂归骂,我的手上,还是片刻不停的整理着摔倒在地的桌椅板凳、灵位书籍。
这狼藉的地上,果然是应有尽有啊。
“咳咳!”这么多灰尘,呛都呛死我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几本历代年历,心酸的想,这么脏,起码还要晒上几天,去去霉味,赶赶虫子啥的。
诶,我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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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莲八十三?隐莲九十二?隐莲三十七?靠!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忍不住N次咒骂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些灵位都是历代教主的牌位真身。
如今看到的,真身嘛,确实是真身。
可是,最起码,都应该是他们自己的名字吧!
搞了半天,这气势磅礴的灵位山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吗?
象征性的编排了一下号码,就算是识别身份的一种依据了?
那我以后……
也就是说,等我翘辫子了,这里也会多出一块灵位,上面署名将是‘隐莲一百X’。
靠,那以后谁知道我是谁啊!
我一边擦拭着布满灰尘的灵位,一边咒骂着这些没有人性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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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干净了……”我长出一口气。
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看着整整齐齐码在那上面的灵位,有种成就感的说。
接下来,擦地板呗。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整个祠堂看上去,焕然一新了许多。
至少,呆在这里不会觉得,像是呆在难民营了。
只是……
我望着眼前这满满当当的书,无奈的弯下背来抱起一叠,就往门外跑。
还好我起了个大早,现在大中午的,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晒起书来,特别给力。
要不然,这书,还得明天晒,我不是又有的忙了!
等院子里的青砖上摆满了书籍之后,我欣慰了许多。
可是,我忽然看到那角落里空出来的书柜,有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似乎,很不相称。
先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格局吧。
这整个祠堂看上去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只是里面的门都是敞开着的,所以又和四合院有些不同。
一进门,就会看到满满当当的灵位山,甚为壮观。
接着,便是两旁的抱金龙大柱两根,擎在那儿,气势非凡,雕龙刻凤的,足见做工细致到何种地步。
看来,这个地方,建造的时候,真的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还有一些小细节,我就不一一阐明了。
绕过灵位山之后,在它的背面,便是休息的地方。
里面设施很齐全,桌椅板凳,甚至还有床榻,样样俱到。
只是那床榻上面的棉被,额,你可以假装没看见,不然你会后悔看到没人搭理了八年的棉被,是什么样子。
不过勤劳的偶,已经随手一扔,解决了这恶心的存在,如今,不要太干净哦~
床榻两边是各自两个大书柜,上面原本摆满了书,只是现在被我全都拿出去晒了。
原本这也没觉得异常奇怪,只是等书都搬出去之后。书柜空了出来,这奇怪的地方,才会被发现。
右边的书柜靠近床榻的地方,有根支撑。
现在看来,居然比左边相对称的地方要宽上许多。
而且,那宽了许多的一截,只是一截,不多不少,刚好手的宽度。
如果我恰巧把手放在那上面的话……
谁知我刚把‘如果’验证在那支撑上,心说果真刚好让我的手能握住,不多不少,合手的很。
“啪嗒”一声,那原本握住的宽木,就被我拿了下来。
我有些惊愕的看着手里的半截上好的红木撑脚,不知是何反应,这做工,未免也太差了吧。
谁知,接下去更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床榻中间,忽然凹陷下去,露出一截楼梯来。
我顺着楼梯望下去,看到的,却是黑黝黝的通到,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我忍不住开始猜想,那里面,不会又是什么密道之类的吧?
脑子里一下子回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想着那惨白的尸体,想着那吃惊的眼神,还有,那年在身边的小白。
我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黝黑的地道,思绪飞快的旋转着,原来,真的过了这么久了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回头注视了一下那洞口,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诶……”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既然,被我遇到了,最终,我还是会面对的吧。
我甩了甩脑袋里那张模糊却又似乎清晰的脸,想着那年亲昵的一声“小麦”,似乎,真的真的很久,都没有人如此叫过我,叫过,真正的我。
“算了算了,我进去,总行了吧!”我对着洞口大叫一声,仿佛那洞口真的惹着我了一般。
至于那翻飞的思绪,又不知名的,飘向了何方。
我放下拽在手里许久的木棍,走到外室拿了跟蜡烛点燃,顺便,紧了紧我腰间长期佩戴的那把以防万一的匕首。
那匕首,是乌金的。是一把锋利异常,削发如泥的好刀。
是禅渊给我用来防身用的,这家伙,偶尔还能给一些让人惊叹的东西,比如这宝物。
要是现在没了这匕首在身边,我还真不自在。
我朝里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上轻轻一跳,便稳稳地站在了楼梯口,探了探身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长期都封闭着的关系,一股子地下室的霉味瞬间窜进了我的鼻子,又似乎,从四面八方向刮过来一阵阴风,吹得我有些晕眩和发冷。
我不自觉的拉紧了衣服,这地方,还真是阴森啊……
“踢踏,踢踏……”楼梯上,一直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
这回响在安静的走道上,很大很大,似乎那下面,是很大的空间,空旷的能放大最细微的声响。
可是……
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有些无语了。
看了看手上的蜡烛,还有一会儿,就快烧到我的手了,怎么,还没到啊。
这密道要是用来逃生,会不会,太长了些?
而且居然还是回旋式的设计,你以为来参观吗?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我找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只是,我手里的蜡烛,已经被我扔在了半路上,手上还留着刚才迫不得已烧到手的灼热感。
有些黑暗的地下室,像是潮水一般的危机感,让我有些不安起来。
奇怪的是,越到下面,反而没有了那股霉味和潮湿的感觉。
这下面干燥通风的很,至少身体感知上,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有两条分岔路口等着我选择,一左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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