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神秘的地方,也是墨韵痕最为好奇的地方。不过墨韵痕知道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于林羽身上的神秘之处,他没有去探究,只当作不知道。
“军师大人,您还没睡吗?”岳云突然来到了中军,来找墨韵痕。
“哦,是岳将军啊,请坐,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些闷,睡不着,就出来看看星星。岳将军这么晚有事吗?”林羽将陈到带走之后,本来接手风陵旅的是李镇夷,但此行事关重大,林羽只能启用自己的心腹,点名岳云接管了风陵旅,这也是岳云第一次出任旅管一职。
岳云没有马上回答墨韵痕的话,反而问道:“军师从星象上看出了点什么吗?我军此行是否顺利?”
“星相晦涩,前路未卜啊。”墨韵痕苦笑着摇头道,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把话题拉了回来:“将军这么晚来找我不会也是来看星星的吧。”
岳云没有理会墨韵痕的调侃,而是严肃地说道:“今晚我训营的时候,外面的哨兵说发现了一个不明身份之人。我前去查看之后,此人不但不表明身份,反而口口声声说要见牧苏军现在的统帅,说有一件事关我们性命的大事相告。”
“嗯?”墨韵痕也觉得此人有些古怪,用探寻的口气问道:“此人携有武器吗,会不会是刺客?”
岳云摇了摇头,说道:“军师若是见他,我自然会缴他的械,怎么可能让他带兵刃进来,即使他是刺客,有我在场,也定能保军师安全。”
墨韵痕听了岳云的话,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于是点头道:“那就带他进来吧。对了,顺便把苏将军一块叫来,我们一块听听对方到底有什么要事。”
把苏成叫来不是墨韵痕怕死,而是因为林羽不在,万一真有什么大事阻碍了他们的计划,到时也好多一个受罚的,别让林羽都怪到他一个人身上。
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被带到了墨韵痕三人面前,虽然此人穿着便装,但墨韵痕从其标准的站姿中还是一眼看出了此人的身份是一名军人。
墨韵痕身为牧苏军现在的指挥,便率先发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要事?”
“我当然有要事,但只和现在牧苏军中能做主的人。”被带进来的汉子仍旧不肯表明来意。
“林将军此刻身在京城,我是牧苏军的军师墨韵痕,现在这里由我指挥。”说着墨韵痕指了指身边的两位旅管,“这两位分别是牧苏旅的旅管苏成、风陵旅的旅管岳云,我们三人应该算能做主了吧。”
苏成和岳云不约而同地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对方瞥了一眼,点头道:“几位将军,我是镇北旅的一名校尉,贱名不足挂齿。”说完也亮出了自己的腰牌,但却是反过来的,没有露出自己的名字。
墨韵痕几人对视了一下,镇北旅不就是当初降了北齐又反正的那支部队吗,他们的旅管颜双在镇阳关已经死了,不知道现在是谁当旅管。
“几位将军,你们不能在往前走了,荣卫军已经在前面布下埋伏,足有四万多人,准备全歼牧苏军,再往前那是死路一条啊!”
“什么?”墨韵痕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同样震惊的苏成和岳云,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原因,但仍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荣卫军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不知道,这是朝廷的命令。”那汉子也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其中的原委,“林将军是个好人,为了我们镇北旅不惜得罪过奸相韦应之,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自己人手里。”
墨韵痕眉毛拧得快要滴出水来了,他抬手拦住了想要说话的苏成二人,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多谢壮士前来相告,墨某代牧苏军全军上下感激不尽,还请壮士下去休息吧。”
“不了。”汉子一摆手,重新围上了自己的披风,告辞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兄弟们都替我瞒着上面呢,我这便要回去了。”
“好,来人啊,替我送客。”墨韵痕也不挽留对方,让亲兵送其出营。
苏成早就按捺不住了,他一等通风报信的汉子离开,马上站起来抓着墨韵痕嚷道:“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暴露了,要不荣卫军怎么会来对付我们。”
倒是一旁的岳云还比较冷静,他依旧坐在原地,低声道:“苏将军,你先坐下,这个人所言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墨韵痕来回踱了几步,苏成和岳云的眼神也随着他来来回回的身影不断游移,就在苏成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墨韵痕终于开口了:“我觉得这个人说的是真的,这家伙遮遮掩掩可以怀疑的地方太多,如果是假的的话,完全可以做得更完美一些。”
“那主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被别人知道了?”岳云看着墨韵痕,从他的眼神来看,很明显,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苏成显然没想得那么深,他只是茫然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撤退。”墨韵痕斩钉截铁地说道,“马上撤退,我们到时一旦没有出现在荣卫军的伏击圈内,他们马上会反应过来追击我们,四万人,我们不可能正面对抗的。”
岳云并没有符合墨韵痕的说法,他死死盯着对方,像是讨要答案一般问道:“那主公怎么办?”
“对啊,老大怎么办?”苏成这时才想起了林羽,“不能撤退,我们要去京城救老大。”
“二位将军!”墨韵痕苦苦哀求道,“既然荣卫军是朝廷派来的,只怕现在禁卫军已经对主公下手了,我们去了京城也救不了主公。再说风陵旅和牧苏旅加起来才一万人,我们前面的荣卫军便有四万人,京城的禁卫军也有几万吧,到时没救出主公,我们自己先死了。”
苏成一把抓住墨韵痕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大骂道:“你个缺德的腐儒,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主公的提携你安能有今日?我告诉你,你姓墨的怕死,我苏成却不怕死,我不管他前面有几万人,我都会带人杀开一条血路救出老大。”
墨韵痕被勒得满脸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他扯着苏成的手说道:“苏将军,你放我下来,你听我说啊。”
最后还是岳云出手才把墨韵痕从苏成手底下救了出来,他怕苏成盛怒之下真把墨韵痕给弄死了。
喘了好一会儿,墨韵痕才抚着自己的胸口解释道:“苏将军,你听我说啊。我并非不救主公,而是这样贸然硬闯是救不出主公的,反而把谋反的罪名送到了朝廷手里。”
墨韵痕心知岳云的想法很重要,也更明白道理。所以他转过头对岳云说道:“不知主公如今情况怎么,但他唯一的倚仗便是这支牧苏军了,只要这支强军在手,朝廷便不敢轻易害了主公的性命。毕竟我们现在并未将举太子上位的意图展示给世人,最后未必不能和朝廷和谈啊。”
岳云思索了一会,点头道:“军师言之有理,只是单凭一句话便退兵未免有些儿戏,苏将军你让大家做好出发的准备,我带人去查看下实情才能下最后的决断。”
苏成见岳云也同意了墨韵痕的意见,便没有再坚持进军,同意了撤军的决定:“好吧,那你小心点,我会留下人接应你的。”
第255章 内乱
牧苏城外,义勇团的驻地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而他所要见的,也是不属于此地的人。
“穆老,我所说句句属实,如今的牧苏军,就是一艘即将倾覆的大船,再不离开,难道您要留下来给它陪葬吗?”
座中的程远筝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表示林羽政变的阴谋已经被睿智的御亲王识破,包括林羽自己在内的牧苏军已经陷入了朝廷大军的包围之中,其覆灭那是肯定必定一定的,大家千万要站对位置,保持和朝廷的高度一致,而他所煽动的,正是牧苏族的几位族长。
“我们牧苏族,一向是归顺在荣汉之下,听从朝廷的旨意,程大人您所说的话,我不太明白啊。”穆田装着不明所以的样子,连脑门上的皱褶都写满了问号。
穆田是牧苏势力最大的族长,他一开口,其他族长基本上都没话可讲了,程远筝心里暗骂其是老狐狸,但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亲切地笑容。
“穆族长,各位族长,林羽这厮有不臣之心,却无容人之量,你们与他合作,他把牧苏的军政大权都牢牢把握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却只有一些虚职,你们与他合作,根本没有好结果,现今正是弃暗投明的大好时机啊。”
苏岩年纪没穆田那么大,也不是那么沉得住气,他开口问道:“那程大人想我们做什么呢?”
“如今牧苏唯一的一支武装力量就掌握在各位手中,城中只有少量的警戒力量,只要出动义勇团,端掉林羽的老窝,将牧苏军最后那点余孽一网打尽是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嘛,”程远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把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到时御亲王会将牧苏族的管理权真正交到你们手中。”
穆田摇了摇头,拒绝了程远筝的提议:“程大人,义勇团仍归属于牧苏军,在林羽的控制下,我们是没有能力调动士兵的,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没法帮你。”
程远筝在心里对穆田破口大骂,这老不死的儿子是义勇团的将领,这次会面的地点设在义勇团的营地内,这支部队分明就是他们牧苏人的,这老家伙偏偏假惺惺地说什么自己无法指挥,这分明是搪塞。
无论程远筝如何口吐莲花,穆田就是不答应于他合作,其他族长没有穆田带头,也纷纷装聋作哑,程远筝最后只好悻悻而去。
“穆老,你为什么拒绝程远筝?是觉得他说的是假话,还是说觉得林羽有实力翻盘?”另一位族长牧关对穆田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程远筝说的应该是真的,林羽会不会翻盘我并无把握。”穆田毫无表情地说道,“我只知道,无论谁要统治牧苏这块地盘,他都要与我们合作,我们不必急着下注。”
苏岩拍着桌子,老大不高兴地说道:“都是林羽这厮搞出来的祸,你说他这将军当得好好的,非要去推举什么太子上位,这下不把自己坑进去了吧。”
穆田瞪了苏岩一下,示意他闭嘴,然后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缓缓道:“林羽哪次不是以寡击众取得了不可思议的胜利,现在就说他败了,未免太早。”
牧关迟疑着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才好呢?”
“派人打探消息,没有林羽和牧苏军的具体消息之前不要妄动,派人盯着牧苏城的局势。”穆田说着喘了起了,他年纪大了,虽然还是牧苏族的领头人,但迟早这权力是要交出去的,可他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不要跟牧苏军闹翻了,帅府有什么命令,还山你照做就是,但记得做事要变通。”
“是,爹。”穆还山在穆田身后恭敬地说道。
没有得到牧苏人的援助,不代表程远筝就此偃旗息鼓,不再有所动作了,既然牧苏人不给他面子,程远筝便打算自己动手摧毁林羽在牧苏城的最后一点势力,也消消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受到的侮辱与轻视,而其所依仗的,便是密谍派来的夜枭。
林羽在牧苏留下了最后两股防卫力量,一是谢子衿手下的治安队,负责牧苏的治安、消防、巡夜、侦缉等任务,虽然其中不少人员都是非战斗人员,但由于吸收了不少江湖中人,战斗力还是可观的;另一股便是他留下的近卫营步兵,这支精锐之师是林羽住宅和牧苏府衙的实际防卫力量,在牧苏旅大部分离开之后,这支部队还肩负起防御城池的任务。
夜枭虽然自负,也没把牧苏城中那点防御力量放在眼里,倒也没傻到直接扛着大片刀就杀上门去,他们一开始在城中放火,吸引巡夜士兵的注意,吸引了一部分守军之后才进攻帅府。
牧苏城中正在开展建设,特别是广场的建设置放了不少的建材,其中就有木料,而且未建好的广场是个大工地,也不是什么重点防御区域,这里的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整个牧苏城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
林羽的帅府依然挂着节度府的牌匾,这是他故意所为,告诉大家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今晚的帅府也是灯火通明,路闻歌接到一封匿名信,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由于事关重大,他连夜赶到了帅府求见采薇姑娘。
“采薇姑娘,你看这信上所写,主公和牧苏军都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情况万分危急啊。”路闻歌急得嘴角都起了泡,他现在是牧苏城中官职最高之人,此刻感觉自己走在刀尖上一样,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将牧苏军的根基葬送。
采薇拿着路闻歌送来的信,好像被其中的消息给吓傻了,眼神呆滞,丝毫没有平日的果敢和干练,不住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采薇姑娘,采薇姑娘。”路闻歌不禁加大了声音。
采薇好像突然醒了一样,求助地看着路闻歌,说道:“路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墨韵痕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武官,留下的三百近卫营卫士,多半给了采薇使唤,路闻歌能调动的,不超过一百名,这也是他为什么来找采薇的原因。
路闻歌掏出了地图,认真说道:“牧苏军的前进速度并不快,还是走陆路,我已经派出了信使去通知韵痕,如今只能寄希望在他们进入伏击圈之前通知到他们。这只能看天意了,我们插不上手了。”
“不过即使没有赶上,牧苏军也不是就此陷入穷途末路。我们的士兵骁勇善战,韵痕也是足智多谋,未必不能退回牧苏,只要青山在,不愁没材烧,关键还在这里。”路闻歌说着把手指向了上京。
“主公现在才是真的危险,他深陷敌人包围之中,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那牧苏军才是真的完了。”墨韵痕把手往地图上的横江一划,“一旦主公逃出上京,这条天堑便是主公回牧苏的最大阻碍。”
“那该怎么办?”采薇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完全由路闻歌做主了。
“我们必须派人去横江接应主公,甚至主动去江对岸搜寻主公的下落,由铁索帮来做这件事是再好不过了。”路闻歌盯着采薇说道,“但目前我们不清楚铁索帮是否会依旧忠心于主公,我个人也无法调动铁索帮的帮众。”
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