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与韩九一个德行。”周正良哼道,满腔怒气,隐而不发。
“原来周地主知道我是谁呀。”韩瑞笑道:“那么应该知道,我是否能做主了吧。”
“管你们谁做主。”周正良阴沉道:“反正给我个说法就成,韩壮,劫财偷盗,人赃并获,你是韩家村的宗长,该不会也要徇私枉法,包庇族人吧。”
“当然不会。”韩瑞断然道,村民笑声渐停,互相对望,有点儿忧虑,而韩壮的脸色也微变,只有韩七表情如故,不动声色。
果然,两家矛盾未消,周正良闻言大喜,连忙道:“既然如此,你就把人交出来吧。”
“好呀。”韩瑞轻松说道。
“宗长……”有村民皱眉低叫,语气充满了不满,却见韩瑞轻轻挥手,笑道:“问题在于,你说的事情,与我们韩家村有什么关系,居然让我们交人?”
“你是说韩壮,不是你们韩家村的人?”周正良惊喜道,心中更喜,难道说这小子,准备把韩七父子逐出村子,那就更好了,矛盾激化,有好戏看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却听韩瑞肯定答道:“当然是。”
周正良失望,而韩家村民释然,韩壮的表情也稍加缓和,拳头慢慢松开。
反应过来,周正良怒道:“小子,你是在戏弄我么。”
“怎敢,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韩瑞肃容说道:“想我韩家村,自建村定居以来,一向奉公守法,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伤风败俗、作奸犯科之事,身家简直就是清白如雪,这点乡里可证。
“而今,周地主却气势汹汹的聚集帮凶,冲进韩家祠堂,扰乱我韩家祖先安宁、伤我族人不说,居然还以子虚乌有之事,侮蔑我村人声誉,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事情太过恶劣,就算你我两村关系和善如亲,但是今日周地主若是不给韩家村一个满意解释的话,为了给族人一个交待,那么我只好上报官衙,请使君、上佐做主了。”
听到韩瑞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仅是周正良,就连韩家村民都惊愣住了,什么叫做反戈一击、倒打一耙,这个就是了。
周正良气得浑身发抖,颤手指着韩瑞,道:“你……”
“周地主何有指教?”韩瑞笑道:“怎么,要承认错误,很好,就知道周地主良知未泯,迟早会幡然悔悟的,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快。”
“放屁。”半天,终于从嘴巴憋个两个字来,周正良气急败坏道:“小子,无论你嘴巴再怎么利索,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周地主,人证在哪,让他出来吧。”韩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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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素来厚道
“对了,还要提醒声。”韩瑞笑道:“如果只是你周家仆僮之言,就是告到官衙,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
“宗长说的是。”韩家村民纷纷附和,脸上露出笑容,虽然说,看起来,韩瑞似乎很不地道,但是听起来,特别是见到周正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们心里却格外舒畅。
“人证,当然是有。”周正良说道,却突然没有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个村民,小声对韩瑞说道:“宗长,当日,十八推周四郎下河时,我看见了,而且路边也有几个外乡人经过,消息可能就是他们泄漏的。”
额头微皱,惊讶望了眼那人,韩瑞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在做事天在看。”周正良冷笑道:“韩十八,你是否再敢发誓,那天,在竹林外头,从来没有见过我儿子,也没推他下河。”
“我……”韩壮迟疑了下,说道:“是又怎么样,他是活该,无端把筒车踢到河里,让他拣起来,又不肯,居然骂我,还动手动脚的,所以……一怒之下,我就把他扔河里了。”
“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吧。”周正良大笑道:“连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承认什么?”众人莫明其妙。
“哼,还要嘴硬。”周正良说道:“当日,我儿从城里回家探亲,路过竹林,他,韩十八,见财起意,抢走我儿身上财物,又推他下河,欲害其性命,幸得我儿善水,没有溺死,趁机泅渡而去……”
众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韩瑞摇头叹道:“周地主,你还真会编造故事,何不去撰写几篇传奇小说,应该很有市场。”
市场什么的,周正良听不明白,也不愿意理会,只是坚决道:“我儿四郎回家之后,听他哭斥,本来我也不相信,以后是哪个匪徒冒名而做,不想,昨日晚上,我家失窃,贼人不慎留下痕迹,经过辨认,却是韩十八之物。”
周正良从怀里取出一条腰带,得意地说道:“再顺其脚印,一路追踪,在祠堂之里,发现了我家财物,物证在此,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带子的确是我的。”见到腰带,分外眼熟,韩壮满面惊奇,忍不住说道:“凉晒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以后是被大风吹走了,怎么会在你那。”
周正良鄙视道:“一听就知道是推托之词,谁不会说呀。”
“我没有撒谎。”韩壮急声道。
“十八哥,莫急,让我来。”韩瑞安慰了句,如果是往日,韩壮肯定不屑从令,现在却真的听话不语。
上前两步,韩瑞微笑道:“这个,就是物证?”
“没错。”周正良谨慎退步,警惕看向韩瑞,别看这小子笑眯眯的,却不是易与之辈,不得不小心提防。
“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见财起意,那他抢了你儿子什么物事?”
“一枚玉佩,价值千金,是他姑父,扬州别驾送他的。”周正良得意洋洋说道,特别是见到一些村民面泛惊怕之色,心中更加高兴,就要趁热打铁恐吓一番。
然而,韩瑞却没有给他机会,似笑非笑道:“周地主,你知道我是从何处回来的么?”
“什么?”微怔,周正良立即说道:“我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转移话题啊。”
“地方你应该知道,就是颜学政的府上。”韩瑞自顾说道,还拿出大红镶金边的请柬,给众人过目。
有些村民不明其意,但是周正良却清楚,心中惊骇,表面却不屑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与他交情很厚?”
“人家是大人物,能与我有什么交情。”
闻言,周正良心里松了口气,就要开口讽刺,却听韩瑞继续说道:“只不过,在宴会之上,我倒是碰到了令郎,我俩也算是发小了,而且几年不见,难得他居然还记得我,大家就聊了起来。”
瞥了眼目光闪烁,阴晴不定的周正良,韩瑞含笑道:“不过那时他神情急虑,好像有什么心事,我自然追问,他说是忘记带了向颜学政贺寿的礼物,然后向我借钱,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我不好拒绝,顺手借给他两千金……”
“信口雌黄,荒诞无稽!”听到这里,周正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才说玉佩价值千金,这小子更狠,眼睛未眨,张口就翻了倍。
“是么,你怎么肯定我所言是虚。”韩瑞笑道。
“是啊,我们宗长家财万贯,区区千金之数,指缝间就漏出来了。”村民们开口在旁边起哄,大笑道:“怎么,想赖账不还啊。”
“千金多重,你怎能随身携带。”周正良气道。
“哦,差点忘记了。”韩瑞拍额说道:“我用两千金买了个炉鼎,那可是魏晋时期的古物,价值连城,那时心软,耐不住四郎的苦苦哀求,就送给他当寿礼了。”
周正良大骂道:“撒谎,那炉鼎明明是我买的。”
“哎呀,才半个时辰而已,你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韩瑞惊讶道:“但是,众所周知,周地主财大气粗,从来不缺钱的,何必为了区区两千金而昧着良心说话呢,要知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然,如果真是一时拿不出来,大不了写张欠条,大家乡里乡亲的,利息肯定不会太多的。”
“没错,谁不知宗长素来厚道,借贷只须一分息,绝对不像扒皮抽筋的某人。”村民哈哈大笑,瞧见周正良脸白青红模样,分外有趣,就连向来严肃的韩七,硬郎的脸庞也多了分柔和笑意。
调侃几句,韩瑞脸色转正,认真说道:“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谋财害命,且不言抢了多少财,更不提,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发生的概率,就说害命吧。”
一手搭在韩壮比海碗还粗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韩瑞笑道:“非我瞧不起你家四郎,以他的体格,我十八哥一手就能把他捏死,何必多此一举,把人推到河里溺死,要我说呀,能在勉强过膝的河水里溺死的人,这种运气,恐怕喝凉水也会噎死,怨不了别人。”
众人一听,突然反应过来,才想到竹林旁边的小河真的不深,别说周玮这种青年,就是三岁小孩,也能伸直脖子,涉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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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触即发
“就是如此,周扒皮,一条小河,根本淹不死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韩家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叫嚷起来,旁边的长辈们也不阻止,含笑望着周正良。
“玉佩的事情,暂且不提。”眼睛转了圈,周正良扬着腰带,指着祠堂前的财物道:“那么这小子的腰带,以及这些物证呢,应该不会有假吧,上面还有我周家的印迹。”
韩家村民哄然声渐歇,对望不语,的确如此,地上的财物,留有许多细微的痕迹,都证明那是周家的东西,难以解释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韩家祠堂里。
“腰带?”韩瑞呵呵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村民立即平静下来,目光里泛着期待,然而周正良却皱起眉头,暗暗在心里寻思着话里的疏漏、破绽。
半响,见韩瑞没有说话,周正良忍不住声色俱厉说道:“笑什么,你敢说,这巾带不是他的?”
“是又如何,又能够证明什么?”韩瑞不屑说道:“以你的说法,那我只要随意取件标有周家印迹的物事,扔到我家里,就可以指认你周家为盗贼,想必很多人不会怀疑的。”
众人轻笑点头,周正良脖子粗红,大声道:“我好心与你讲理,为何要恶语伤人,难道韩家村上下,不是说理的地方,只懂得以众欺人么。”
“好吧,那么我们就说理。”韩瑞点头,掐指道:“第一,我十八哥的腰带莫名失踪,谁知道是否某人偷去;其次,你为何认定,盗贼就是我十八哥,而非他人所为,故意栽赃陷害,要知道韩家村四世同族,排行十八的,可他不仅是他而已;第三,既然是家中失窃,又知道是谁人所为,更有真凭实据,为何不赶紧报官让衙役前来捉拿,却携众奔来,这可不像是周地主平日的作风。”
众人纷纷点头,要知道周正良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官的妹夫,平常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把握能赢的话,首先是请衙役前来,以权势压人,从而事倍功半,而今口口声声说要告官,却迟迟不见动静,的确让人怀疑。
“哼,我只是念在大家是乡亲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绝才会如此,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那么我立即去官衙告状。”周正良怒声道,眼睛却掠过一丝心虚,之所以不却报官,就是因为失窃的现场没有布置仔细,怕人看出,本以为凭着威胁吓唬,就能将事情解决,不想半路杀出韩瑞来,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颠倒过来。
看见形势就要逆转,谎话就要一一给韩瑞揭穿,周正良心中暗叫不妙,口中叫骂着,手中指着眼前唯一的凭借,那些散乱在地上的财物道:“真要是到了官衙大堂,韩家小子,无论你怎样伶牙俐齿,但是总不能把这些物证都说没吧。”
带着两分得意笑容,周正良冷笑道:“说得再天花乱坠又如何,只要解释不清楚贼赃从何而来,不仅是韩壮,就是你们……身上也有嫌疑,贼人同伙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认罪吧。”
韩家村民又沉默了下来,目光看向韩瑞,毕竟周正良之言,并不完全是恐吓,到了公堂之上,只要解释不清楚财物的来龙去脉,再能言善辩也没有作用。
“大不了鱼死网破……把这都烧了,看他哪来的物证。”肃静的祠堂前,突然从冷眼旁观半天的韩七口中,冒了句话来,语气冰冷认真,显然不似说笑。
好办法,眼睛一亮,韩家村的青壮小伙闻声,立即悄无声息地攥紧手里的家伙,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只等韩七一声令下,马上动手。
“失算……”周正良心中懊悔,居然忘记这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子,连忙低声吩咐两句,旁边的健壮家奴也连忙将他团团围了起来,紧紧握住棍棒,面呈狰狞之色。
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周正良好像要力图勉强发生冲突,颤声威胁道:“韩七,你别乱来,两村械斗,天大的责任,你能背得起吗。”
淡然而笑,韩七从容说道:“周赖子,还记得当年那刀否,不知道伤疤好了没有。”
浑身惊颤,发皮一阵发麻,周正良下意识抚摸左肋,脸面通红,勃然大怒,然而眼睛却泛起惊恐之意。
负背的手掌颤抖,周正良色厉内荏斥喝:“韩七,可要想清楚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再呈凶伤人,官衙追究起来,恐怕没人救得了你。”
韩七收敛笑意,眼光凝聚起来,握紧拳头,两方人马对峙几息,目光交叉接触,喀嚓嚓,似要产生剧烈的火花来,现场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如同导火线,一触即发。
这时,韩瑞又出来搅局道:“咳,诸位,先别着急,能否让我再说句话。”
“宗长,不用多说,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韩家村是好欺负的。”
“没错,直接打……打得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一阵杀气腾腾,摩拳擦掌的尽是韩家村的热血青年,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从小听韩七征战沙场的故事长大,对他自然极为崇拜,而韩壮自小就是村中的孩子王,一帮青年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容不得他受别人的欺负。
当然,村中也有老实稳重的中年长辈,其实他们心里也着急,害怕闯下大祸,不过韩家村人一向团结,何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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